《(修真)玄天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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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玄天记事-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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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入了情劫的谢清华才难以拒绝。

    但本心之外,陷阱也是事实,只不过并非是他存心的设计,而是遵循常理发展的顺势罢了,其间危险,光看谢清华能不能识破罢了!

    只是任是越瑾意机关算尽也未曾想到,谢清华竟然能以如此快的速度全身心投入情劫之中,不仅想到了其中隐藏的意蕴,采用的破局方面,竟是以退为进以柔克刚。

    如今越瑾意回想起自己在谢清华面前的一刹那失态,心中还是残留着些许懊恼之情,谢清华失了贴身的玉簪,而他越瑾意,失去的却是从未有过、深埋心底的刹那心动。

    灯会上那一番你来我往,谁输谁赢,还要两说!

    想到这里,越瑾意勾起唇角,俊美如玉的容颜上似笑非笑,不过这样也好,若是谢清华是轻易被迷惑坠入情劫不得解脱的人,又哪里还需要他越瑾意出马,他那一声声“师妹”,可不是这世上任何人都当得起的。

    凉亭不远处的鹅卵石小路上传来越石的脚步声,越瑾意把手中的玉簪收回大袖中,回头看着越石和他背后的来客,唇边含着清浅的笑意,淡淡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晏郎君何必踟蹰不前,失了世家子该有的风度。”

    越石躬身,向越瑾意恭敬的行了一礼之后,无声的没入暗处,只余下晏小楼,独自一人站立在鹅卵石小路上,面露犹豫之色,不敢上前拜见。

    越瑾意的话音落下,晏小楼在心中无声的苦笑,他如今可算知道什么叫做叶公好龙了,早知道打听那卷轴背后的作文之人会惹出这样的一尊大佛,他定然要给当初那个跃跃欲试不停作死的自己打上狠狠的一巴掌。

    但看着越瑾意宛若谪仙人的容貌,与周身高华出尘的气度,饶是晏小楼从来只爱女郎颜色,此刻也不得不被眼前这位越太傅狠狠的惊艳了一把。

    翠竹萧萧,龙吟细细,眼前这位星眸含笑的郎君,着实当得起“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倾心美誉。

    若是这位越太傅走到街上,无需任何称托,那些芳心大动的女郎们投掷的瓜果,只怕就能把整座安城掩埋掉。

    不知道那位几乎与这位越太傅同时间崛起的天之娇女谢清华,又是何等的绝代容光,才能与眼前的人齐名天下,丝毫不见落入下风之势?

    “在越太傅您面前,谁人当得起风度一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晏小楼收敛动荡的心神,一边说着,一边躬身对着越瑾意拱手一礼。

    然后只见他苦笑一声,又无奈道,“小楼一直好奇那卷轴上华国之章的作文之人究竟是何等的天纵奇才,只是没想到是越太傅亲临安城。”

    “难怪天下英才黯然失色,在越太傅面前,谁人敢称英才。”虽然不知越瑾意请他来究竟是被他窥探的行为惹怒,还是有心拉拢自己,但晏小楼从来放得下姿态。

    即使是说这样的奉承之言,晏小楼依旧是一脸的坦坦荡荡,面上丝毫不见谄媚之色。

    说完最后一句话,晏小楼似是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应了越瑾意的邀请,缓步走到凉亭里越瑾意面前的位置上,还有心情给自己捋好袖子,方才坐下。

    晏小楼终究是晏小楼,越瑾意的身份带给他的冲击过后,很快就调节好了自己的心绪,恢复了他平日里的风流纨绔姿态。

    这才是能从天下众多英才之中脱颖而出的晏家小楼该有的模样,无论身处何等境地,都能迅速适应,找出最有利于他自己的应对方法。

    如此八面玲珑,难怪即使他纨绔好色的名声远扬天下,晏家依旧不舍得放弃他,绝不仅仅是因为他姓晏。

    越瑾意非但没有恼怒晏小楼对他心思的揣测,唇边的那一抹笑意反而愈发的深,这样的晏小楼,方才有值得他花费心思的价值。

    晏小楼的眼尾上飞,旖旎绮丽的面容上流露出淡淡的自嘲之色,自问自答道,“只怕昨夜灯会上的那第七座高台背后的神秘公子不是别人,也是越太傅您吧,虽然易了容,但赵石,越石,这样明显的破绽,怕是君特意留给我这个愚人的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越瑾意避而不答,谈起灯会,就免不了要提起他的心上人,但如今的越瑾意,不愿意让除了他亲信之外的人知晓这足以动荡天下的一场情劫。

    他唇边含着从容不迫的笑意,轻声反问道,“技不如人,愿赌服输,如今又何必再寻我再三求证?”

    “何况晏郎君你一再寻找我的踪迹,不正是怀了昔年吕相国遇子楚时奇货可居的心思吗?有些东西,不主动去争去夺,晏家是不可能给你的!”

    晏小楼自认文治武功,样样皆不输人,自然也有自己的野心,他好美人好美色,却也知道,唯有向上攀爬,爬得更高,方才能有美人愿意对他投怀送抱,而不是他自己成为他人的禁脔美人。

    晏家虽为一流世族,但他晏小楼却非是家族嫡长子的身份,而晏家嫡长子虽然没有出色到他这样的地步,却也非是庸碌之才,数年经营,极得族人拥戴。

    而这意味着,晏家宗子之位,注定与他晏小楼无缘,既然如此,想要攫取更多的权力,他唯有另谋出路一途可走。

    他人看越瑾意落笔在卷轴上的几篇时务策,看到的是文章华国、文采风流,因而心生向往崇敬之意。

    而他晏小楼,看到的却是一条虽然充满了野心与杀伐,但却能让他以最快速度攀爬到权力巅峰的金光大道。

    文会上散发卷轴的举动,当众说出追随之言,主动探寻卷轴背后之人的身份……这种种举措,无疑都是晏小楼的试探与示好。

    只是晏小楼想破脑袋也没想到,大鱼是钓出来了,可是这大鱼简直就是巨无霸,他吃鱼,还是鱼吃他,晏小楼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必然是后者。

    “小楼虽怀了吕相国之心,却也未曾想到自己遇见的并非子楚,而是已长成的秦王政,”晏小楼看着越瑾意从容不迫、智珠在握的模样,心里止不住的郁闷。

    “也罢,也罢,”晏小楼长叹了一口气,“技不如人,愿赌服输,小楼在文会上的追随誓言,此刻依旧有效。”

第161章 所奉之道() 
晏小楼在为自己的前程筹谋打算的时候; 其他的士子也未曾闲着; 对于天下英才会之后何去何从,心中也自有一番打算。

    泛着浅浅碧色的酒液自精雕细琢的铜质酒壶中倾倒而出; 张宗秦饶有兴致的盯着如春草翠碧的酒液; 仔细观赏着这酒液的色泽; 仿佛眼前的不是安城随便一家酒坊就可见到的青竹酒; 而是让众多酒鬼趋之若鹜的稀世珍品枫摇酒。

    吴爵挺拔俊雅的面容上噙着浅浅的笑意; 靠在亭子的横栏旁,长身玉立,遥望欣赏着园子里秀丽精致的风景,同样一言不发; 等待着其余在座之人忍耐不住; 率先开口。

    而从来算计最清楚的梁生低着头,把玩着手中铸成小巧元宝样式的数个银锭; 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看模样也无心开口说话。

    都是千年的狐狸修成了精; 谁也不是能任人糊弄的主; 自然知晓,这会儿正是试探对方的好时机,打定主意决不会把自己的老底给先漏出去。

    满上五杯酒; 奉亦放下铜质酒壶,把余下四杯酒一一推到张宗秦几人的位置面前,自己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笑道; “诸君怎的皆是一言不发,莫不是舌头一不小心让哪一家的猫妖给叼走了?”

    吴爵转过身来,斜靠在亭柱上,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的目光投向那个空置的位置,摇晃着酒杯,扬眉笑问道,“奉兄还请了谁,此时竟还未到?”

    奉亦停下把玩折扇的动作,正要开口回答吴爵的问题,却忽然把目光投向不远处,轻笑着道,“说曹操,曹操到,真是禁不起念叨,这不,人已经到了。”

    吴爵顺着奉亦的目光看过去,正见到周从风不疾不徐的从曲径小路上缓缓行来,衣带当风,大袖翩然,端的是一位俊美卓然的郎君。

    他的容貌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俊美,可吴爵向来敏锐,只觉得相比从前,周从风身上多了几分鲜活波动的少年气。

    似是冰封的人从寒冬之中走出,身上虽然依旧残留着难以融化的冰雪气,却也阻拦不住南国吹来的温柔暖风无处不在的侵袭。

    周从风坐在唯一的空位上,神色从容,眉宇之间带着淡淡的疑惑之意,问了一句,“有景有酒,在座诸位皆是天下英才会榜上有名之辈,理当意气风发,诸君却为何一言不发?”

    眼见着周从风的到来打破了沉默,张宗秦举杯尝了一口这青竹酒,淡淡的苦涩与凉意沁入心脾,就如他此刻的心情。

    晏小楼没来,意味着他早已有了自己的选择,同样也意味着,兄弟多年,过了今日,说不定他们二人,就必须分道扬镳,走上两条完全相反的道路,再相见,只怕就是刀剑相向之时。

    哪怕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自己,他张宗秦与晏小楼并非是志同道合之人,总有一天会因为思想分差越来越大而反目,可当这一天当真要到来时,还是止不住的心痛。

    张宗秦敛压下动荡不安的心神,摇漾着浅碧色的酒波,轻笑着回道,“周兄难道不知吗?于我等而言,天下英才会是一个不容轻视的历程,但英才会之后,接不接那一枚小小的选官令,才是真正值得我等再三细思的大事。”

    吴爵将杯中的青竹酒一饮而尽,接过张宗秦的话,“朝中派系错综复杂,总体上不过是两派为大,一为守旧,一为改制,天下英才会的主办之人乃是改制一派的领袖,谢家宗女谢清华。”

    “若是接过了天下英才会授予的选官令,无疑是站在了改制一派的立场上,但若是拒了选官令,无疑是向改制一派宣告自己守旧一派的坚定立场。”

    “朝堂之中,明争暗斗绵延不绝,但直面自己的本心,站对正确的立场,以践行己身之道,便是我等入朝的第一个也是极为重要的一个考验。”

    说着,吴爵唇边扬起玩味的笑意,又道,“当然,如我与梁兄这样的寒门子弟,无须多虑多思,出身决定了我等的立场只会在改制一派,因为唯有改制一派,能给予我二人践行己道的机会。”

    他嗤笑一声,“不似诸君,还尚有选择的机会,带着天下英才会榜上英杰的名声,无论投向的是朝中何派,想必都能得到极高的起步机会。”

    吴爵说完最后一句话,气氛登时就变得有些僵硬,寒门与世族的争锋虽然隐晦,却无处不在,在座的几人出身不同,奉行的道亦不同,方才一时的和平,已是极大的克制与忍耐了。

    “相逢即是有缘,纵使心中所奉之道不同,但天南海北,同于安城争锋,此为世间难得的缘分,且需珍惜。”沉默了一会儿,张宗秦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的笑意温和从容,语声不紧不慢,轻笑着道,“吴兄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声名是一柄双刃剑,端看持剑人如何使用罢了。”

    “何况说的庸俗一点,在座诸位,来这天下英才会,一为见识天下英才,二来,为的不正是这诺大盛名吗?”

    “还是张兄看的清楚,”一直沉默的梁生终于开口了,他百无聊赖的把手中的数颗小巧的银元宝放在石桌上,“寒门如何?世族又如何?在座诸君皆非拘泥于门第之人,己身奉行之道面前,哪怕是自己,也不能成为阻碍!”

    说这话时,素来带着懒怠之色的梁生眼中,飞速闪过一丝令人心惊的疯狂之色,只听他冷冷道,“无论是改制一派也好,守旧一派也罢,哪一派能让我的道践行天下,我梁生便投身何派!”

    他的语声冷静又从容,可在座之人皆是耳聪目明之辈,无一人听不出他语声之中含着的一往无前之意。

    天下英才会的英杰虽多,可真正抵达他们这样的层次,能与他们以平等的身份交游的士子却是少之又少。

    无论愿与不愿,在安城这段时间里,他们打交道的机会不少,虽然说不上对其他几人了解至深,但对于各自所奉行,且欲以一生去践行的道,还是有几分了解。

    梁生所奉行的道为算之一道,因而对于天下财富的流通格外感兴趣,对那些为财富流通出了大力的商人,也有着不一般的重视。

    自古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为低贱,因而不少人闻商色变,可偏偏梁生所持的观点却是农商并重,可谓是与天下绝大多数人背道而驰,梁生想要把己身奉行之道践行天下,可谓是任重而道远。

    能站到天下英才最顶尖的位置,在座之人定然有己身奉行之道,否则即使孜孜不倦的求得了权力,人生又有多少趣味可言!

    梁生如此,奉亦诸人心中所思,又何尝不是如此?

    ……

    梁生一番堪称是震聋发聩的发言之后,沉默了许久,无人再说话。

    饮酒的停下了举杯的动作,赏风景的也把全部的心神收回……在座之人,眉目之间俱是思虑,心神尽在叩问己身内心所奉行之道。

    周从风回过神来,望着梁生,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之色,他热爱诗画之道,也钟情于武道,却从未如梁生一般,有着这样倾其所有的觉悟。

    愿意以一生的时光,去践行一道,这是何等的决心与毅力,相比起梁生,他周从风,冰封十几年,好似从未真正的活着过。

    换作从前,周从风决然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冻结的情绪,让他的心海从来难起波澜,哪怕有人为他而死,恐怕也只能从周从风身上得到一声淡淡的叹息而已。

    但灯会之上,诗之一道上的失败带给周从风的冲击,反而让他冰封已久的情感有了些许的起伏,这才有了他如今的反思,只是究竟能不能摆脱周家人历代的阴影,走出一条崭新的路,却还要看他日后的机缘。

    ………………

    又是一夜听雨至天明,谢清珺在屋檐下自顾自饮着酒,向来风流俊美的面容上神色怅然,目光悠远,仿佛投向了遥不可及的远方。

    “十一,安城最近的消息可是传来了?”谢清珺放下酒杯,没有回头,只神色淡淡的问了一句话。

    谢十一的身影从阴暗处无声的出现,单手抚胸,躬身一礼,双手恭敬的将来自安城的情报呈送到谢清珺眼前,随后一言不发的退入黑暗之中。

    谢放下自己的酒壶,翻阅着手中的情报册,微微一笑,流光溢彩的桃花眼一亮,眼角眉梢俱是风流,轻声自语道,“宴会?看来这天下英才会,当真还找出了几个能看得过眼的人才!”

    说着,他又叹了一声,似笑非笑道,“阿珠素来爱清静,除却家宴和昔日宣告她谢家宗女身份的大宴,她从来不应其他宴会的邀请,这回为了收服看中的人才,可真是牺牲大了。”

第162章 心定了吗() 
今日良宴会; 欢乐难具陈。

    弹筝奋逸响; 新声妙入神。

    一曲优美动人的《鹿鸣》在乐师的手下拨弦奏响,清愉悦耳的乐声带着活泼泼的欢喜; 将主人家诚挚又迫切的求才之心展露无遗。

    宴会的正厅之中; 一盏盏华美璀璨的明灯悬挂在半空; 无色水晶雕镂的灯身玲珑剔透; 切割的多面折射出灿烂辉煌的光华; 将整座正厅映照得宛如白昼。

    张宗秦和着乐声,无声的观察着,不出意外的发展,在座的几人; 皆是他熟识之辈; 似是想起了什么,张宗秦眉头一皱; 到此刻,他竟然还未曾看到周从风的影子。

    晏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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