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赖斯不像以往般的强势,雪纯探询的望了望有些异样的他,发现他的黑眸似泓了一汪化不开的湖水,怔怔然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都是些旧事,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对了,你给滴滴嘟嘟找的幼儿园远不远?我看能不能上班时顺路送他们去。”
雪纯尽量找些轻松的话题说。目前的她很满足,滴滴嘟嘟完满了她的生命,一生中她结过婚有了孩子,当然,要是赖斯这个老公能够像公务员那样是个金饭碗就好了。
“我会安排好的。”赖斯心不在焉的应着。
雪纯有些失神的起身,“那我回去睡觉了?”
“嗯。”他的目光仍怔然的粘着她,看得雪纯心慌慌,这还是自她认识赖斯以来头一回见他发神经,不知他有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雪纯有点想落荒而逃,“晚安。”
回到房里的雪纯迫不及待的取出抽屉里天蓝色的毛线,然后坐在床上,在灯光下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穿梭着毛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唇一直挂着笑意。这是她给赖斯准备的礼物。她想了很久,赖斯什么都不缺,什么金表,钻石钢笔,名牌西装,皮带……应有尽有,还是她买不起的。
送花吧,咳咳,这是男人送女人的礼物;约会吧,有孩子,享受二人世界有难度;看电影吧,赖斯不大感兴趣。
想来想去,忽然路过时见到那一团团颜色漂亮且尚未成形的毛线,想到,秋天来了,冬天还会远吗?或许织一件毛衣还是挺好的。虽然赖斯衣服不少,但由她亲手织造的,总会有别具含义。
雪纯头一天上班,把自己好好的梳理一翻,神采奕奕的坐着赖斯另外一个“儿子”布加迪威龙。
先声名,她一个上班族,绝对没有要在新同事们面前炫耀的意思,全都是赖斯强加在她身上的意志。
“无论哪间公司,人事关系都会很复杂,要是你给人家欺负了,别忍气吞声,记得给我说。”赖斯目视前方,转动着方向盘。
雪纯一笑置知,赖斯想太多了。“我不是个初入社会的毛头姑娘。”
“初入社会的毛头姑娘都比你省心。”
赖斯抽空扭头白了她一眼,对她的话十分的不想念。在他心中,雪纯还是当年那个清纯小公主,洁白如蔷薇,沾染不了凡尘俗世的尘埃。而但凡太过干净的东西,都是这个社会催毁的对象。
“就在这里停吧。”雪纯可不想新上班的头一天,就让公司的人窥见不符合她身份的布加迪威龙。
赖斯知道她心中所想,适时把车停在离公司十米远的地方。
雪纯解开安全带,手推开车门,一脚正要踏出,左手却给赖斯抓住。
无奈,她收起脚,回过身,见他眉梢眼角都带着意味深长的邪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
“怎么了?”她直觉不对劲,但他神秘莫测的似镶嵌着一颗诡异光芒的宝石的双眸,如磁石般牢牢锁住她的目光。
雪纯一下子心悸起来,随着赖斯渐渐放大的俊脸,她心底的不安变成现实。但她的身体似重重的钉在座位上,只待他降临。
当呼吸相闻,唇齿交缠,他的手抚过她优美的背脊,把她重重的压向他的胸膛,挤掉两人的空间,吸掉她所有的气息。仿佛天地间,呼吸间,甚至毛孔,唯有对方。
她还没有要在车里野战的打算,况且现在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适宜,于是在赖斯把车变作床之前,雪纯一把咬破赖斯下唇,顾不得她的十寸高跟鞋,就像身后追着十匹狼似的疯跑进公司。
雪纯呼呼的喘着气,有老同事笑道,“不用紧张,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分钟。”
“现在没时间让你慢慢熟悉公司各项规制制度,给你拿回家去看。”经理助理秦红板着脸丢下一本书册如是说。
雪纯愣愣的接过来,秦红又丢下一叠文件,“给我重新打印一份,半个小时后交给我。”
“喔,好的。”雪纯接过来,就弯下腰身给她的电脑开机。
起身的时候,一颗小丸子头突然撞进眼帘,雪纯惊了一下,丸子头露出天真无邪的笑脸,“嗨!新人!”
会说话的丸子头让雪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起码不是牛鬼邪神。
“你好。”她礼貌笑笑。
“老姑婆在给你下马威呢。”丸子头下巴扬了扬,斜眼扫向秦红的方向。
雪纯望了那方向一眼,笑了笑,然后看向完成开机任务的电脑,开始打开WORD文档打字。这工作对她来说小意思,她打字速度每分钟150字。
“要吃巧克力不?”丸子头见雪纯极认真的工作,他们这些偷懒惯了的家伙看不过眼。公司的椅子是螺旋的,她脚轻轻往地上一蹬便窜过来,“我男朋友送的,不吃不给面子。”
雪纯看了她一眼,接过来,笑笑,“谢谢。”
然后一边嚼一边打字,忽然她五指一顿,转而看向丸子头,“今天是什么日子?”
丸子头道:“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那你男朋友为什么送你巧克力?”雪纯不解了。
丸子头拿似看白痴的眼神瞅她,“他在追求我耶!不隔三差五给我送礼物,我能嫁给他嘛?”
“喔。”雪纯的嘴巴张成个O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神思早飘向不知何处。
下班的时候,雪纯迫不及待的跑到超市,看着满满一排的巧克力,考虑到赖斯高品位的生活品质,她肉痛地买了一小包金贵的巧克力。想着自己不曾送过赖斯礼物,那件毛衣以她目前的速度也不知何年何月织完,织完了又得等冬天才送得出手。
而当下燃眉之急得温补他们的关系,送礼物是最好的养情方法,这是丸子头给的灵感。她不由得感叹一句,还是外面的世界丰富多彩啊!若放在以前宅得跟发霉那样,哪能想到这些。
路过花店的时候,又突发其想的,想在赖斯的房里插花。想象着赖斯的房里插着美丽的鲜百合,该是多么的好心情啊!又心满意足的买下来。
“我回来啦!”雪纯捧着几支鲜百合,笑得灿然,然而在接收到两束针芒的视线时,脱鞋的动作顿时一僵。
她扫了眼抱臂倚门的赖斯,然后再看向来人,“冷宫贵也在啊?终于舍得来探我们了!”
冷宫贵自沙发上起身,张手要给雪纯个法式拥抱,“亲*的,我等你很久了,怎么这才回来?”
雪纯裸露的玉臂冒出一连串的鸡皮疙瘩。想像一下,一向淡冷的冷宫贵,寂寞的眼神看向你的时候,嘴里吐出肉麻的话,这简直就是个怪咔!
冷宫贵今天抽风了!这是她第一个想法。
赖斯冷哼一声,把雪纯往怀里一带,“我们家没有病患。”
“我不是来救治病患,纯粹是来看我的红颜知己。”冷宫贵毫不示弱,没什么表情的脸,唇意思意思的扯了扯。
霹雳啪啦!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擦出“恨”火花。好一阵针锋相对啊!雪纯暗赞道。
“妈咪,你是奔三的女人,不嫁出去就剩了。你喜欢冷叔叔还是爸爸,我给你想办法。”滴滴也看不过眼,直接跑过来给雪纯支招,“爸爸和冷叔叔我都喜欢,随便妈咪挑。”
嘟嘟咬着手指头,拢拉着脑袋,淡淡的眉头蹙了蹙,“嘟嘟很为难,嘟嘟想选两个。”
“你猪啊!妈咪只能嫁一个。”滴滴对有这么个白痴妹妹感到深深的无力。
嘟嘟张着小嘴想说,她也想嫁……但一接触到滴滴凶恶的眼神一时不敢吱声。
雪纯心中哀嚎,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刚回来完全摸不清楚状况滴说。只看这情形,她只想落荒而逃,“我累了,先去休息哈,你们慢聊。”
“别跑,晚饭好了,都过来吃吧。”赖斯冷笑,一点都不给雪纯逃跑的机会。
雪纯步子一滞,艰难的挪到餐桌边,她直朝冷宫贵打眼色,那意思是说“要不你先走?”
冷宫贵平静的神色一怔不怔的盯着雪纯,半晌,他问,“雪纯,我很确定,你眼睛没病。”
噗!
☆、1004撕了
赖斯眼睛就像莫邪的剑,凌厉锐寒,冷冷的扫过冷宫贵的筷子。
雪纯突然觉得事情大条啦!天啊!耶稣啊!圣母玛尼亚啊!这些日子吃多了,就差点忘记赖斯做的几顿饭的珍贵。
那啥?那可是黑道霸主亲自下厨做的啊!整个本家,就只有她们三母子稍微够资格入门吃着。而冷宫贵呵,一不是赖家的人,二不是赖斯死党兼好友,三是赖斯与他压根看不对眼。
但是要她扫客,而且还是一个欠了钱欠了命的尊贵恩人,呜呜,她真的做不出手。
“我要鸡腿,鸡翅膀。”嘟嘟站在凳子上,使劲叉着。
鸡盘就在滴滴前面,聪明的滴滴两中黑葡萄在三个大人身上扫来扫去,感觉气氛和事情都有点严重,赶紧的把鸡腿和鸡翅膀都挪到嘟嘟的碗里,悄悄的说,“赶紧吃,别说话。”
嘟嘟见小碗里满满的,叉子也丢了,小手一边一只,身为吃货的她乐不可吱的吃着,才没那个闲功夫管大人的事情呢。
赖斯冷冷的眼转移目标,扫到雪纯身上,雪纯如芒在刺。
雪纯手心冒汗,全身神经绷紧,一瞬不瞬的追随着冷宫贵的筷子,快了快了,就在筷子插上鸡胸肉的刹那间,雪纯手一动,筷子卡着他的,与此同时惊呼声起:“等等!”
滴滴突然出声的,“我喜欢鸡胸肉。”然后接到雪纯“儿子真棒”的眼神,不由得得瑟的挪了挪身子。
赖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怎么,怕我会在饭菜里下毒?放心,多亏了鬼医的到来,今晚这顿饭是外面打包回来的。”
呼!雪纯暗地里抹了一把冷汗,幸好!幸好!大大的好啊!
“你笑那么开心干嘛?难道我平时给你做的还不如外面打包的好吃?”赖斯哼嗤一声,看不过眼她的筷子沾上冷宫贵的,要是冷宫贵吃过一口,那这下的碰触就相当于间接亲吻。这女人,必须得警告。
雪纯松了一口气的笑容展开到一半,给赖斯这么一说,立时又惊吓回去了,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你做的最好吃了,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赖斯神色微微缓了缓,给了个“算你识相”的眼神,但俊脸依然不松懈地紧绷着。
冷宫贵看不眼了,放下筷子,抱臂,很严肃的看着她,叫了一声:“雪纯。”
“什么?”雪纯赶紧吞下一口白饭,这情况得罪哪个都不好。
“他住在你家,饭……也是他做(要不是听到刚才的话,他真不敢相信赖当家还有做家庭主男的潜质),孩子他来带,你这算哪门子的离婚?我看你是被别人卖了,也会乐着给人家数钱的傻女人。”
冷宫贵无视赖斯的冷眼,继续道:“有我这么完美的男人,你还拖拖沓沓的,小心两边不讨好。”
汗!雪纯拿眼睛祈求,冷宫贵你能不能闭嘴,她好不容易才得到追求他的机会来着。
“没必要小心。”赖斯起身,冷着脸走回房。
雪纯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有些黯然。完了,生气了。
“怎么?这就难过了?”冷医生认真的盯着她瞧,不失时机的调侃着她,平静的眼神如一泓化不开的黑夜,神秘的探询着,想要在她身上看出什么来。
雪纯没好气,“没有。”
冷宫贵难得的扯了扯唇角,“我看你真的无药可救。人家不就离开一会儿,还不知去做什么,你就患得患失的。不是你太*他,就是他太不紧张你。”
这傻妞一点都不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绪,明明就很*赖斯。只要赖斯在,她的态度立即截然不同,有恋*里忐忑的悸动和紧张。
雪纯立即就想驳嘴,身后却似有一股飓风。雪纯立马坐直身体,回过身,赖斯此时就站在她一旁。
雪纯抬头,然后赖斯的手一放,一张黑白纸摊到她的面前。
雪纯屁股长刺似的,惊跳起来:“这,这不就是我们的离婚协议书吗?”
赖斯艳阳高照的朝雪纯笑了一下,然后当着冷宫贵的面,“嘶……”的两手一撕,在静静的餐桌上发出刺耳的清脆。
“你出局了。”
赖斯唇畔噙着一抹笑,居高临下的俯视冷宫贵,“她的名字一天还在我的户口簿里,她一日都是我的人,我的人,自然容不得别人染指。所以,趁早打消你的宵小之心。”
雪纯嘴巴张成个O型,无可否认,她心里不断涌现狂喜,她的脸都快挂不住了。
真是的,都奔三的人了,一点都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她清澈剔透的眸子早出卖她的情绪,对面的冷宫贵看得一清二楚。
冷宫贵默然的垂下眼,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优雅举筷,缓慢的咽下一粒熟花生。半晌,他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吃饱了,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冷叔叔再见。”嘟嘟手一架鸡骨,扬起一张吃得脏兮兮的小脸,就要凑过去玩亲亲。
冷宫贵失声笑了声,亲了一下她唯一干净的小额,“嘟嘟再见。”摸了一把滴滴,“好好看着你妈咪,最好像防我那样防着家里的狼。”
滴滴扭过小脖子瞅着爸爸,哪里像狼了?
冷宫贵走了两步,忽而回身看向赖斯,“我会等她离婚的。我想,她比较喜欢我,因为我没有你的强势,我会绝对的尊重她的意愿。至于*情,无论多么深*,要是疲倦了,某些人仍然不知悔改,友情就会占上风。顺便提醒一句,蓝颜知己是最容易钻空子的。”
然后扬长而去,留下铁青着脸的赖斯。
“爸爸生气了。”一直没有吭吱的嘟嘟憋不住了,低低的在滴滴耳边开口。
滴滴严肃的应了一声,“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赖斯,似乎万一他有什么不轨的举动,深怕妈咪遭罪受。
怎料赖斯在母子三人殷切的期盼下,明媚的眉眼忽然笑开,“好了,坏人跑了,我们都吃饭吧。”
“瞧你瘦了,多吃些肉,不然不好抱。”赖斯笑得十分的友好,十分的亲切,要不是后面这句,雪纯都感动得想天天给他做饭了。
“为什么?”雪纯咬着筷子,目光窃窃的,不敢相信他刚才的举动,是否把以前的事一笔勾消?
赖斯笑容狡诈,语带警告,“离婚协议书,你人就在这里,我想要多少有多少。拿一份离婚协议书赶跑一个情敌,很划算。你别忘了,你现在在追求我。”
那狐狸笑分明在说着,别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雪纯埋首,闷声狂扒几口白饭。好吧,她不奢求了。只是什么时候白饭也带着几分苦滋味了,不是说米饭有淀粉,淀粉仔细嚼,会甜丝丝的么。为毛就这么苦,为毛?
赖斯墨眸情深似海,有什么掩藏其中。可惜雪纯只知道扒饭。
他看了雪纯一会儿,见她像泄愤似的狂扒饭,释然的一笑。这样平淡温馨的日子,是他最*的。因为童年父母仇杀的阴影,成年后黑道的杀戮,这样平淡的小幸福弥足珍贵。
饭后,雪纯趁赖斯洗澡的空当,悄悄的走进他的房间,把她的鲜百合放在花瓶里养着,然后又将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放到床头柜里。
之后就欢欣雀跃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按着自己扑腾扑腾的小心脏,面上流露着期待的笑容,带着淡淡温馨。原来送礼物全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不知道赖斯看见了会怎么样呢?高兴?还是会觉得她太没诚意?她挠挠头,忽然想起自己买的东西都一般般呢,他不会讨厌到要扔掉吧?要是他不想要的话,那给滴滴嘟嘟当零食也好。
正这么想着,手下穿错了几针,嗷!她苦瓜着脸,她的毛衣啊!
正在哀悼穿错的几针,完美中的不完美。门忽然给人拍响了,“雪纯,我要进来了。”
赖斯!雪纯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把手中的东西收拾起来,放进袋子里。
“在做什么?”
近在咫尺的声音,唬得雪纯的手一抖,袋子掉到地上,那个毛线像放风筝般,很调皮的由袋子里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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