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法,我该如何是好?既然想耍赖,就要耍得像样一点。”
苏青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川哥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坏了?”
陆三川双眉一挑,微微侧过面孔,笑得极其邪魅且淫/荡,“我一直都这么坏啊。”
苏青便想起昨晚,脸颊一红,心中仅剩的那一点担忧立时消失不见。她撅着嘴,小脚轻跺,似赌气一般,“走啦!”
“好嘞!”陆三川吆喝一声,抱起苏青,即迈腿狂奔。
二人先去到余家酒楼。
小二正坐在门口,抬头仰望天空,见二人在门外下马,立时迎上前来,接过缰绳,小声问道:“情况如何?小姐呢?”
陆三川答道:“张姑娘此时在贺安贺前辈手中,贺前辈一心痴迷武学,必然不会伤害张姑娘,还请放心。”
小二虽然不曾见过贺安,但也时常听来此酒馆喝酒的客人提起,便稍稍放心点头,又问道:“那恩人呢?”
陆三川低下头,不敢再说。
苏青替他说道:“许兄弟为了保护张姑娘,使出屠烬大法,虽然将那帮人成功斩杀,但自己气数已尽,已经变成枯骨老人,死在郊外。我和川哥哥已送他入土。”
小二听毕,只觉心如刀割,但事已至此,毫无办法。他叹了口气,连连摇头,“恩公对小姐一片痴心,如此也算死得其所。多谢二位,楼上客房皆无客人,二位随意挑选便是,只是我和掌柜的要出去一趟,今日便不做生意了,白天自有厨房的伙计看管酒楼,晚上还要劳烦二位替小店关门。二位本是恩公的朋友,小店。。。”
陆三川赶忙拱手道:“兄台客气了!”
小二又叹了口气,“还请劳烦二位告之,将恩公葬在哪里。恩公生前,我们不能报答恩情,如今他既已西去,还希望能够将他厚葬。”
陆三川从小二话语之间,能够感受到深深的遗憾。他跟着心情沉重,无言以对,只好拱起手,与小二示意。“出了城门,一路向南,可见一片树木倒塌之地,我们将许兄弟葬在那里。”
别过之后,陆三川并未进到酒楼之中,而是领着苏青,先去书铺买了笔墨,继而在十堰城中转了又转,最后实在找寻不到,只好向苏青请教,“青儿,哪里有卖羊皮的?”
苏青笑道:“我看十堰这里虽然气候宜人,但无成片的草原,想来并无什么人养羊。你若是需要,不妨去布店或者书店问问。只要是兽皮,布店多半会有,至于书店,则需要撞撞运气。”
陆三川思索片刻,最终选择了去书店撞撞运气。
二人在城中绕过一圈,又回到了当初购买笔墨的“秦安书铺”。
店老板见他们又走了进来,笑迎道:“哟,两位,又见面了。”
陆三川对于这位面慈心善的店铺老板颇有好感,同样笑道:“店家,书店可有羊皮?”
“羊皮?”店老板看似和善的面孔之下,双眼滴溜溜一转,心道:买羊皮买到书店来了?看来是个不经事的主,不宰你宰谁。
店老板笑得很是宽厚,点了点头,“有是有,不过小兄弟,十堰不产羊皮,所以我店里的羊皮,可不便宜啊!”
苏青立时明白店老板要坐地起价,便准备拉着陆三川往外走。
陆三川却是微笑说道:“一分货,一分钱,还请店家拿出来让我看看?”
店老板便弯腰自柜台之下掏出一块一尺见方的羊皮,铺在柜台之上。“小兄弟,你来看看,这块羊皮值不值十两银子?”
十两?苏青几乎要尖叫出声,但见陆三川转过头来,目光坚定,向着自己微微点头,才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举动,只是跟着陆三川走去柜台之前。
陆三川不过粗粗望了一眼羊皮,即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我要了。”
店家显然没有料到陆三川竟然不多思考,这就好像去河边钓鱼,刚抛下鱼钩,即有鱼咬钩。待陆三川与苏青走出书店,他才抓起银子掂了一掂,转头望向门外,摇头叹气,“长得清秀,老婆也好看,可惜是个傻子。”
回去余家酒楼的路上,苏青始终没有开口,直到进到客房,陆三川铺开羊皮,磨完墨,提笔准备书写,才说道:“川哥哥,那书店老板分明是个奸商,你怎么就不揭穿他。”
陆三川开始在羊皮上写字,一边笑着答道:“揭穿了又如何?若是他不愿意承认,反而说我们蛮不讲理,岂不是有理说不清了。青儿,我知道你想再去布店看看,但布店的老板也是个生意人,俗话说无奸不商。我觉得十两可以了,便买了。青儿,帮我看看,我这字写歪没?”
苏青便歪过头,见着蘸了墨的狼毫在洁白羊皮上游走,留下一个个端正的楷字,“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川哥哥,你这是打算抄一份心法,然后拱手送人?”
陆三川手握狼毫,依旧在纸上挥洒不停,笑道:“你再看看?”
苏青不明就里,细细观察许久,才终于看出了其中差别,忍不出笑出了声,“你可真是坏透了!”
原来陆三川将“大巧若拙”的“拙”写成了“诎”,乍看之下,并无甚差异,但武功心法浑然一体宛若天成,牵一发而动全身,哪怕一两百字的心法之中,仅仅一字被人添上一笔,两者便差了十万八千里。
陆三川这一细微改动,便使笔下的游龙吟刀心法一文不值。
正写着,他忽然收笔抬头,半张着嘴,双眼迷离,“啊。。。想不到我竟然变成了这种人。。。”摇了摇头,继续书写。
第三十二章 潜入()
陆三川知晓届时将会有一番恶战,仿完游龙吟刀之后,即和苏青走出客房,为余家酒楼关了门。昏暗的房间之内,他躺在床上,在脑中推算着种种可能。
若是那些个觊觎游龙吟刀心法的人已经找到袁叔等人,袁叔他们怕已是吃了不少苦头,他们心中有怨我吗?被骂得最惨的,怕是栾大哥吧。。。不过他们要的是游龙吟刀,应当不会杀害袁叔他们。
但也有可能,袁叔他们成功脱险了呢?袁叔武功不低,况且又有足智多谋的龚先生在左右,栾大哥与不为大哥自保不成问题。
有没有可能,那些人还没找到袁叔他们?
我与青儿在东篱山庄昏迷不知多久,这些日子,足够他们找遍天下了吧?既然有人敢找上东篱山庄,那么千行门,怕也是凶多吉少。
正想着,苏青模糊不清的一句梦呓,“川哥哥。。。”然后翻了个身,一条胳膊横在他胸口,一条大腿搭在他腿上。
陆三川笑得很淡,却很甜,一如轻轻拂过寂静湖面的春风,不带起哪怕一丁点的涟漪。他抬起手,轻轻握住苏青的小手,心道:青儿,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受到哪怕任何一点伤害。
苏青又道:“轻点,弄疼我了。。。”
陆三川吓得松开手,反应过来时,又再次握住她的手。
。
武昌,千行门。
袁启明、龚青、栾为与栾不为被关在一木制囚车之中。七尺见方的囚车,容纳四人之后,几乎再无空地。
龚青懒懒散散地坐在地上,时不时撇过头,与守在囚车之外的人闲扯几句,哪怕对方不回话,他也讲得津津有味。
“兄台,你哪里的?”
“看你这长相,似乎是黑龙江一带,但方才那一招破釜沉舟,却是实实在在的邙山功夫。”
“兄台,有酒吗?兑了水的劣酒也行。”
与仅仅受些轻伤的龚青相比,袁启明则是浑身鲜血淋漓,胸口更是被人砍了一刀,皮肉外翻。他同样坐在地上,伸开大腿,抬头仰望星空,长长叹了口气。
栾氏兄弟窝在角落。
栾为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他身上刀伤剑伤倒是没有,脸上却有一只极其明显的五指印。
他的弟弟栾不为面红耳赤、恶狠狠地盯着他,恨不能一巴掌把他拍进地面,抠都抠不出来。“一直让你少喝酒少喝酒,你说说你喝酒都误了多少事了?几天前喝酒,走露了游龙吟刀的消息,今晚守门,又他娘的喝酒,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栾为低着头,唯唯诺诺,被自己的弟弟教训,不答一词。
袁启明却是看热闹一般看着弟弟教训哥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待栾不为训完话,才与龚玉清说道:“龚先生,你好像看得挺开?”
龚玉清转过脑袋,笑眯眯地望着他,“门主不也一样?不过既然已有了想法,又何必与他们动手,反而惹来一身伤。”
袁启明闻之,哈哈大笑,后脑靠在坚硬的木桩,抬头望向星空。“都说人死后会变成星辰,挂在夜幕之上,龚先生,你比我聪明,你说一说,这满天繁星之中,究竟哪一颗才是大哥?”
龚玉清抬起头,两眼随意一扫,即捉住了最明亮的那一颗,“圣人皆以北辰比拟君王,但是在我看来,这世上有资格被称作北辰的,唯有恩公。木马芒鞋单刀,路过之处,遍地生花。”
袁启明大笑道:“龚先生,这我们可就想到一块去了!”
二人同时仰天大笑,哪里有一点车中囚的样子?
栾为终于仰起头,一脸茫然地望着二人。
栾不为大声呵斥道:“我讲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
陆三川与苏青卯时便已起床。
彼时,天已微亮,以卖早点为生的街边小贩们早已起床,在道路两旁支起摊位,或蒸包子,或炸油条。
两人吃到饱,才翻身上马,风尘仆仆地往武昌赶去。
十堰至武昌,距离不算远,亦不算近,两人沐浴晨光出发,到得月上柳梢,才终于来到武昌城门之下。虽城门已关,二人以马背为垫,在城墙两次借力,轻身越过三丈余高的城墙,落下之时,苏青险些摔倒,好在陆三川伸手将她扶住。
两道黑影急速穿梭于无人的街道之上,他们并未发现,在他们右手边的建筑之上,亦有一道黑影,以他们数倍的速度,急急掠过。
离千行门尚有数十丈地时,两人虽然不曾言语,却极其有默契地挺身一纵,跃上一处民宅屋顶,双脚轻轻落地,并不发出任何扰人声响。
二人向千行门袁宅之内望去,但见前院之中,灯火通明。正中乃是一囚车,囚车四周,仅有六人把守。
民宅屋顶离千行门前院距离不短,陆三川目光所及,唯有模糊影像,细细观之,依然能够见到囚车之内,有四个人。不需多想便知,那四人正是袁启明、龚玉清与栾氏兄弟。
苏青小声道:“川哥哥,怎么办!”
陆三川稍稍思索,即答道:“守在囚车之外的虽仅有六人,想必在各处房间角落,藏有不少人。我们若不能快速救出袁叔他们,必会引来更多的人。”
苏青道:“那你的意思是?”
陆三川道:“再近一些!”
二人即跃下屋顶,大跨过两步,伏上墙头,近距离细细观之,但见囚车之内四人俱是垂着头,看不清真实面貌,而前院之中,的的确确仅有六人守在囚车四周。
陆三川小声道:“我轻功好一些,先一步杀去,待他们的注意力被我吸引,你再趁机下手。若能救出袁叔他们,则先将他们救出!”
待苏青答应之后,他双腿骤然发力,潜龙刀在前开路,两刀劈死两人。其余四人反应过来,各自抽刀在手,其中一人高呼道:“有人闯入!”话音未落,已有剑捅穿他胸膛。
陆三川潜龙刀继续游走,不消一会,便将几人杀得干干净净。。。
“袁叔,我们来救你了!”
他提起刀,正要斩断锁着囚车的铁链,囚车中的四人,却猛然转身,急速出剑刺向陆三川胸膛。
陆三川赶忙后撤一步,见那四人露出面孔,却哪里是袁启明等人?
喊杀之声四起,凭空冲出一群人,将陆三川与苏青围在正中。
第三十三章 有点像()
有一高大之人自人群走出,身穿兽皮,袒胸露乳,右手握着一柄比潜龙刀大上一度的单刀。只是那人向前迈出两步,即不再前进,反而转过头,向身旁之人问道:“他就是陆三川?”
身旁之人摇了摇头,答道:“三舵主,我们也不知道啊。。。我们都好几年没下山了,哪里知道最近山下的变化。”
那个被称为三舵主的男人,便径直朝陆三川吼道:“喂,小子,我问你,你是陆三川吗?”
陆三川与那人相距七八丈,仍是觉得振聋发聩,不禁暗暗叹道:此人好深湛的内力!他拱手抱拳,向那人行礼,“晚辈正是陆三川!”声音同样出自丹田,气势丝毫不逊于那人。
被称为三舵主的男人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想到看上去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有这般气魄。他虽然是奉总舵主之命,前来夺取游龙吟刀的心法,但这个男人实际上不如“撼山神猿”那般浑身戾气浓重。
他同样拱起手,如同对待成名前辈那般对待陆三川,百般恭敬,“在下天蜀山神猿会三舵主,马尚安,人称‘断江神猿’!”
断江神猿?苏青听之,不由得皱起双眉,这么说,天蜀山七猿,果真下山了吗?她正思索,望见陆三川转头望来,便点了点头。
只听得马尚安继续说道,“陆兄弟,马某此次下山是奉总舵主之命,前来收取游龙吟刀的心法。马某本想径直找到陆兄弟,一刀劈死,夺走心法。但今日得见陆兄弟,才发现陆兄弟气势非凡,竟能面对马某而不颤栗,哈哈哈哈。。。”说着,他便仰天大笑起来,笑过一阵,觉得尴尬,干咳了两声,继续说道,“但马某找不到陆兄弟,只好依着四弟所言,先来绑了袁启明。陆兄弟,你既然来了,那么我们也就没有必要继续扣着袁启明了!来人,将袁启明等四人带上来!”
一辆囚车骨碌碌被马拉来,囚车之内,栾为见到陆三川,大是愧疚,跪下身,在囚车之内给陆三川磕头。栾不为见陆三川平安无事,热泪盈眶,高声喊道:“少主!”喊过之后,才发现状况不对,便赶忙收起悲伤,声色厉疾喊道:“快走!”
袁启明稍显紧张,只是不愿意让人看出来,坐在囚车之内,一双拳头紧紧握着。
龚青后脑倚在木桩,斜着头含笑望向囚车之外,看似漫不经心,而在他心中,已经做好了为陆三川而死的准备。
一人牵着马,走至马尚安身旁,马尚安毫不犹豫地提起刀,一刀斩断锁着囚车的铁链,而后将门拉开,朝囚车之内的四人和颜悦色地说道:“你们可以走了!这几日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栾氏兄弟最靠近车门,却并不下车,只是双目凶狠,死死盯着马尚安。
龚青却是伸了个懒腰,率先走出囚车,“走咯!”
袁启明第二个走出。二人肩并肩,向陆三川走去。
栾氏兄弟虽然不明白他们二人为何如此豁达,但既然袁启明走出了囚车,他们也便没有了继续待在囚车之内的理由。
袁、龚二人有说有笑,栾氏兄弟跟在后头一言不发。四人与陆三川先后打过招呼,在陆三川身后站定。
马尚安说道:“陆兄弟,人我已经还你了,可否交出心法?”
苏青知晓陆三川藏有后招,哪怕被逼至绝路,亦不需要交出真正的心法。她便做好了与对方拼命的打算。
岂料,陆三川却是淡淡说道:“马兄,可否让他们先安全离开此地?”
马尚安毫不犹豫地挥挥手,“送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