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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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龙-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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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三川与施千粱在一旁,随着“啪”的一声响,浑身一颤,下意识微微收拢下巴,倾身后仰。

    张玟惜吃了第二个巴掌,并不如之前那般要先愣上一愣,只是咬住嘴唇,两眼更红,怒气更盛,誓要将苏青撕成碎片。她厉喝一声,右脚重重踏地,卯足劲,右拳向着苏青胸口轰出。

    然后苏青侧身躲过,左手疾出,又是一个巴掌甩在她脸上。

    三个巴掌分别惩罚张玟惜三次加害陆三川之心。

    张玟惜左脸吃了一记巴掌,右脸两记,整张脸已是通红。苏青这三巴掌虽然下手不轻,但不至于让她红了整一张脸。

    劈刀向陆三川时,十分愤怒,而至现在,愤怒仅剩下两分,另八分则是悲凉。

    张戈与许不知尚在之时,谁人敢动张玟惜?而今,张戈便在脚边,却已是一具冰凉尸体,甚至不能睁开眼看一眼自己的女儿。

    张玟惜怒气渐消,浑身无力,胳膊再也抬不起来,脑袋也跟着垂下,眼看着就要掉眼泪。

    苏青见之,冷冷哼了一声,一副胜利者的骄傲模样,转头望向陆三川时,却露出甜甜笑容,像只捕了老鼠的猫咪,向着主人邀功。只是不过一会,她笑容渐渐凝固。

    陆三川的脸色并不十分好看,且他的注意力不在苏青身上,而是望着张玟惜。片刻之后,他小心翼翼说道,“张姑娘?”

    张玟惜闻声抬头,双目含泪,楚楚可怜,再无力去讨厌他。

    尽管不喜欢这个任性的女子,但对于张玟惜的遭遇,陆三川饱含愧疚与歉意,当下见张玟惜泫然欲泣,实在于心难忍,“张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张玟惜一听见“死”字,心中怒火再次腾起,双目霎时变得狠厉,瞪着陆三川,狠狠地道,“节哀?你倒是教我,我该如何节哀?!”

    丧亲之事,陆三川不久之前刚刚体会,是在苏青的陪伴之下,才自阴影之中走出,所以他觉得,只要有人陪着,即可。“我愿意陪你度过这艰难岁月。”

    苏青闻之,大感不可思议,同时又有些失落,看向陆三川的眼神颇为复杂。

    张玟惜闻之,忽然在心中有了一个主意,右嘴角翘起,露出一个狡黠笑容,“好啊,那你娶我!”

    她知晓苏青与陆三川彼此相爱,如此一举,便可伤害二人,实乃一石二鸟之计。

    当话说出口之后,她忽然又想到:往后与陆三川同床共枕,更有数之不尽的机会可以杀了陆三川为张戈报仇。

    想到这里,她不禁暗暗窃喜,嘴角弧度更高。

    陆三川虽是心地善良之人,但也有自己的底线,而这底线,绝不容忍他人触碰。“张姑娘!婚姻乃是大事,决不可意气用事!”

    张玟惜冷冷一笑,竟带着些许抚媚,“我可没有意气用事。这身体养了十八年,也该采撷了。”说着,抬起右手,以中指轻轻摩擦着雪白脖颈。

    施千粱见之,却是瞪大了双眼,裤裆某物逐渐变硬。因是夏日,张玟惜身上薄薄的衣服遮不住含苞待放的青春肉体,呼之欲出,已经有了一些成熟女人的味道。

    他在心中感慨道:到底是长大了啊!尝起来不知会是什么滋味。

    陆三川却无甚心动的感觉,甚至有些烦恼,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

    张玟惜双目一凛,冷冷地说道:“你不是说愿意陪我吗?!”

    陆三川无奈道,“并不是这个陪。”

    张玟惜任性惯了,多数时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今日亦是如此。她向后走了几步,从满地鲜血之中捡起一柄长剑,搭上自己肩膀,锐利剑刃甚至在她脖颈上画出了一条细细血痕,在雪白脖颈的映衬之下愈加显眼,“你若不答应我,今日我便死在这里!”

    陆三川忽然有些后悔。弥补过失的方法如此之多,怎么自己就偏偏选择了最艰难的那一条路?他苦着脸望向苏青,而苏青面上满是恳求之色。

    但话已出口,自然无法收回,他只好敷衍地应道:“张姑娘,我手中尚有要事要办,成亲这件事以后再说。。。”

    张玟惜咧嘴一笑,“今日即有空,我们便在此地成婚。”

第二十七章 拜堂() 
张玟惜见陆三川踌躇不决,便将手中长剑向内收了一分,利刃立时划破皮肤,脖子上的血痕更粗,甚至有一滴鲜血,摆脱血痕,在雪白脖颈上滑行一分,堪堪欲落。

    陆三川忙道:“张姑娘,我答应你便是!”

    虽然苏青早已料到陆三川会如此出口,但当陆三川果真出口之时,锥心之痛如潮涌来,堵住胸口,无法呼吸。

    陆三川亦是无奈,转望向苏青的眼神,有心痛,有愧疚,有不舍,有担忧。

    张玟惜则嫣然一笑,随手丢掉长剑,身姿轻盈地去到陆三川身前,展开双臂,抱住陆三川。但她的面孔却是朝向苏青,带着得意而又轻蔑的微笑,似乎在说:看,我抢了你的男人,你能奈我如何?

    苏青扭曲的面庞流露出的痛苦使她愈发兴奋,一手轻轻抚摸着陆三川胸膛,另一只手则攀上陆三川脸庞,媚声道:“我们今日即成亲,洞房之时,我会好好服侍相公,让相公享受神仙般的滋味。”

    陆三川尚未有所反应,坐在地上的施千粱却是裆硬如铁,流着口水想到:尚且是处子之身便如此风 骚,待到开了苞,还不骚到天上去?

    虽然张玟惜是他甥女,但他在心中已有了一个想法,总有一天要把这个女人弄上床。

    。

    黄昏已过,夜色迷离。

    东篱山庄书房之内,一支大红蜡烛闪着喜庆的火光。外堂,一对新人身着红衣,正朝着内堂之中坐在椅子上的一具尸体行礼。

    施千粱笑盈盈地站在一旁,向着新人高呼道:“夫妻对拜!”

    二人转过身,相对而立。

    头上顶着红盖头的张玟惜,毫不犹豫地弯了腰,对着自己的未来相公深深一揖。

    陆三川望着鲜艳的盖头在自己眼前低下,却实在不愿意点头。张戈的的确确因自己而死,但拿自己与苏青的幸福,去补偿张戈的女儿,是否大不值得?

    他转头望向苏青。

    苏青站在二人身旁,焦急、心疼与不甘,写满脸上。她多么希望陆三川能够不顾道义,抛下张玟惜,牵了自己的手一起远走高飞啊!

    两道目光交织在一起,缠绵悱恻,久久不息。

    张玟惜弯腰许久,得不到回应,即猜到陆三川与苏青旧情难舍。二人越是如此,她便越是兴奋,轻声道:“相公为何不拜?是嫌弃妾身吗?”言毕,装作心痛的样子,啜泣出声,“难怪相公,如今妾身孤独一人,无家产背景可留给相公。。。”

    陆三川听在耳中,实在不是滋味,心道:张姑娘此前何等任性野蛮,而如今失去父亲,性情大变,我若是弃她而去,她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他不敢往下想,赶忙应道:“娘子多虑了。。。”

    话才出口,心口猛地一疼,再次转头望向苏青。这一声“娘子”,本应对青儿讲的啊!

    苏青已是别过头,不愿再看二人。她的心在滴血,却只能任着心滴血。不过她不会就此放弃。川哥哥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施千粱有些急不可耐。虽然接下来要入洞房的不是他,但是他可以偷窥嘛!看如此风 骚的女子在床上与男人纠缠,肯定很带劲!他不耐烦地再次喊道:“夫妻对拜!”

    张玟惜将身子揖得更低。

    陆三川仍是不肯,双拳紧握,几乎要将拳头捏爆。若是从不曾遇见苏青,今日这堂,拜了便是拜了,和谁成亲不是成亲?只是现在有了苏青,心中便再难以接纳第二个人,和张玟惜成亲看似是为了补偿张玟惜,但实际上,这一举动是害了三个人啊!

    他多么希望苏青可以说一句“川哥哥我不喜欢你了”,这样他就可以卸下肩上的担子,当然,他最希望的,是张玟惜可以说“陆三川你走吧,人死不能复生,爹死了就死了,我会好好活”。

    但是显而易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并不是什么好事。

    施千粱第三次喊道:“夫妻对拜!”

    陆三川越是纠结,张玟惜则越是欢喜,红盖头之下的面孔,几乎笑到变了形。她身子揖得更低,脑袋几乎要撞上地面。

    陆三川终于还是弯了腰,对着张玟惜浅浅点头。

    施千粱随即大喜着叫道:“送入洞房!”

    书房之外,被拦腰斩断的鲁垚尸体依在,还有那些个为了争夺游龙吟刀心法而死的江湖客,任由微风吹拂,冷暖不知。

    新人对此并不介意,缓缓向装饰得喜庆的卧房走去。施千粱在前领路,苏青则跟在他们身后。

    每走一步,被张玟惜挽着的陆三川都能感觉到身后苏青的目光,孤苦而凄凉,如一枚枚银针,钉在自己背上。

    他希望张玟惜可以走得快一些,曾好几次想要加快步子。

    张玟惜则故意慢慢地走。她知道此时陆三川与张玟惜必定煎熬,眼看着便要失去最心爱的人,怎么能够不煎熬?就算不久之后,陆三川纳苏青为妾,但毕竟自己是正房,想怎么折磨苏青都行。

    她本来打算和陆三川成亲之后,即找机会杀了陆三川报仇,现在这样一想,忽然改变了主意。若是一刀杀了陆三川,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她要等陆三川纳苏青为妾之后,再慢慢折磨二人,待到二人生无可恋,再杀了他们。

    至于如何杀了他们,她现在还没有想好,也懒得去想,因为仅仅是现在,便已足够令她兴奋。

    还有什么比折磨仇人更能令人兴奋?

    她双臂缠绕陆三川胳膊更紧,脸蛋贴在陆三川肩膀,低声呢喃道:“相公,待会对我温柔一些。”

    她知道苏青离陆三川不会太远,自己的话,苏青定能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虽然不能见到苏青面孔,但仅仅是幻想苏青扭曲的面庞,便足以令她兴奋不已。

    正如同她所料,苏青听得清清楚楚,而面色愈加难看,步伐愈加沉重。

    在前领路的施千粱,情不自禁地舔舐 着嘴唇,心底暗暗想到:他娘的,妓 女也没这么风骚啊!我一定要把她弄上床,好好尝尝滋味!

第二十巴掌 柳暗花明又一村() 
直到陆三川一脚迈进洞房门槛,苏青依旧没有行动,只是双目含泪,望着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

    陆三川转头望去,含情脉脉,目光之中似有深深请求。

    苏青自然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陆三川却是摇了摇头。

    便在苏青木讷之时,陆三川与张玟惜已双双跨过门槛,木门砰然关上。

    施千粱望着合上的木门嘿嘿一笑,眼珠一转,望见失神落寞的苏青,忽然想到:嘿嘿,没准看过了风骚的新娘在床上翻云覆雨,还有美味的失意人可以享受咧!

    洞房之内,不等陆三川动手,张玟惜自己动手掀去红盖头,见陆三川依依不舍地望向门口,心中窃喜不已,抬起手,轻抚着陆三川面庞,媚声道:“相公,你在看什么呢?”

    陆三川赶忙倾身后仰,仿佛躲避一只剧毒黑蝎。

    张玟惜不仅不恼怒,反而莞尔一笑,两只手一起伸去,捧住陆三川面孔。

    陆三川反应不及,被抓住面孔,登时感到似有不堪污秽黏在脸上,赶忙拍去张玟惜双手,手指才触及张玟惜手背,张玟惜便发出一声极尽享受的妖媚娇 喘。

    尚在门口不曾离去的施千粱听见娇 喘,笑得很是淫/荡,立时屁颠屁颠跑去窗口,意欲偷窥。

    苏青则是恼羞成怒,再不管什么礼仪道德,大喝一声,一脚将门踹开,提着画剑冲入卧房,但见陆三川与张玟惜二人相隔数尺站在外堂。

    张玟惜娇 喘便是为了气苏青,而现下,苏青果真上当,怒气冲冲地提剑闯入洞房,她自然欢喜,却当作受惊模样,一头扎入陆三川怀中,颤声道:“相公,有人要杀我。。。”

    陆三川虽是心地善良,有些优柔寡断,但毕竟是个读书人,腰杆笔直,迎娶张玟惜是为了弥补对张戈的亏欠,但张玟惜三番两次逢场作戏,他实在有些受不了,便一把将她推开,有些厌烦地说道:“青儿不是那样的人。”

    张玟惜眼见一计未成,立时暴露出原本面目,抬手指着陆三川鼻子,恶狠狠道:“还叫得那么亲热?别忘了,现在我才是你最亲近的人!”

    陆三川觉得好笑,“最亲近的人?不是成了亲即是天作之合啊!张姑娘,你自己也知道我们为何成亲。。。”

    张玟惜便立时想起往事,想起曾经在张戈和许不知的包容下为所欲为,而如今,张戈已死,许不知不知了去向,留自己一人在这世上,如无根浮萍,随波逐流。。。她噙着眼泪,歇斯底里地喊道:“给我杀了这个女人!”  。。

    陆三川冷冷地道:“若是你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伤青儿哪怕一毫!”

    张玟惜竟果真自衣袖之间抽出一柄匕首,贴上陆三川脖颈,尖叫道:“我叫你杀了这个女人!”

    陆三川岿然不动。一边是深爱的苏青,一边是有所亏欠的张玟惜,他哪边都不愿意去伤害。但张玟惜偏偏要他做出选择,便提起匕首扎入陆三川左腿之中,声音低且狠,“杀了她!不然,我便杀了你!”

    陆三川忽得笑了一声,比起之前,总算是觉得轻松且自在。“若是杀了我可使你心中痛快一些,张姑娘,请动手吧!”

    张玟惜勃然大怒,拔出匕首,将握着匕首的右手极力引开,便要刺入陆三川胸膛之时,刀尖却在陆三川胸口一寸之外,骤然停止。

    恨,憎恨,极度憎恨,可张玟惜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一刀下去便可杀了陆三川为张戈报仇,可偏偏却下不去手?

    是自己被宠爱惯了,忽然来了一个人唱反调,自己便动了感情吗?还是说,恨到尽处,便是爱了?

    无论是哪个理由,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仅仅是为父亲报仇而已!

    张玟惜再次引开匕首,这一刀,必要刺入陆三川胸膛!

    苏青迅速提起画剑,不管陆三川是否会生气,向张玟惜冲去。她没读过书,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不容许他人伤害!

    画剑直直往张玟惜喉咙刺去。

    陆三川虽然左腿吃了一刀,疼痛难忍,但见张玟惜有生命危险,仍是运起内力强制压下疼痛,大跨一步向前,分别自二人手中夺下画剑与匕首。

    施千粱早已回到房门之外,见陆三川左腿被刺了一刀依旧行动敏捷,暗自庆幸道:这小子武功真是不赖啊!幸亏我没有出手。

    匕首被夺之后,张玟惜才发现苏青竟想要杀了自己,公主脾气再次显露无疑,跺着脚,指着苏青大骂道:“好你个婊子!居然想杀我!陆三川,快给我杀了她!”

    经如此一遭,苏青已摸清陆三川心中底线,便扬起手,一巴掌扇在张玟惜脸上,“不要脸的女人!”

    陆三川虽然心中暗暗叫苦,还是忍不住觉得,青儿这一巴掌扇得真棒!

    那一巴掌固然解恨,苏青却已经开始担心,倘若张玟惜不再蛮横无理,而是觉得委屈,开始啜泣,那么以川哥哥的柔软心肠,会不会因为心软而答应张玟惜的无礼要求?

    果不其然,张玟惜浑身尖刺不再,低着头,泫然欲泣。她是个聪明人,同样发现陆三川吃软不吃硬。

    。。。

    陆三川见此,脸上怒气果真消散得一干二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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