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灯见自己的第一个对手竟是一个弱不经风的老者,不禁有些恼怒,双目一斜,骂道,“老东西,这里是你该来的地吗?”
老者低头看了看地,又抬头望向坐在椅子上的张义等四人,笑道,“是啊。”
右起第一的第五铭冷冷哼了一声,心道: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老东西!
右起第三的张义转头望向戴恩德,小声道,“戴兄,你认识这位老人家吗?”
戴恩德摇了摇头,“恕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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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孤陋寡闻。”
张义便又问秦易,秦易也是摇了摇头。
第五铭觉得这三个人有些好笑,似乎是为了嘲讽老者,有意高声道,“还用猜吗?你们看他上台的姿势,他就是个迷路的糟老头!”
老者也不恼怒,笑着眯起双眼,拱手向那四把椅子行过礼,“见过四位掌门。”
张义、戴恩德与秦易赶忙起身,向老者回礼,“老人家,多礼了!”
张义道,“老人家,您若是果真为比武而来,可以开始了。”
老者眯着双眼,瞥了单灯一眼,“我等他出招呢!”
单灯大是恼怒,双眉倒竖,提起厚重的偃月刀舞过一圈,刀尖直指老者,“老东西,看我一刀将你砍成两半!”言毕,如同一只猛虎,向老者扑去。
台下之人皆为老者捏了一把汗。
老者却是纹丝不动,见着单灯举刀劈来,这才向后挪了一步,偃月刀在他下巴一寸左右划过。他笑道,“不用客气,尽管来。”
单灯见自己一刀劈了个空,已是大怒,又闻老者客气言语,怒火更甚,大吼一声,双手握住刀柄,向老者刺去。
老者又是向后一滑,刀尖止于他胸口一寸之前。
单灯右脚蹬地,正要将偃月刀继续往前送,老者先一步后撤,提手捏住刀身,单灯却觉得似有一双铁钳夹住了偃月刀,动弹不得。
老者笑道,“和尚力道强劲,刀法刚猛,到尽处,却与纸片无疑。”
单灯哪里听得进去,憋红了脸,使劲想要收回偃月刀。
老者仍是眯着双眼。他的脸很黑,看似是长时间暴露在太阳底下而致。“想要啊?给你。”
他手一松,刀身上便没了力,单灯向后撤了两大步,右脚猛然后踏一步,稳住身子。那一脚,在坚硬的擂台上踩出一个凹陷。
单灯终于不再目中无人,一反常态地沉默片刻,忽得冷笑一声,双眼之中喷射着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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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寒的肃杀之气,“原来是鹤手。好久不见。”
老者背负双手,呵呵一笑,“难得,难得,和尚居然还记得我。”
台下顿时一阵哗然。
陆三川见人人面上俱是大惊之色,便问道,“青儿,鹤手是何许人也?”
苏青道,“多年之前,鹤手与血手如来是至交好友,一个擅长擒拿之术,手上功夫细腻如丝,一个擅长掌法,刚猛果断,摧枯拉朽。他们二人性格相投,同喜欢喝花酒逛青楼,也喜欢吃大肉爆粗口,并且对于名利地位没有丝毫兴趣。江湖之中合称二人为‘天擒地掌’。只是某一天,血手如来看中了福建一家青楼中的烟花女子,想要养发还俗,娶那烟花女子为妻,鹤手却将那烟花女子先奸后杀,还将那烟花女子的脑袋拧下来,送给血手如来当礼物。二人就此决裂。血手如来为了与鹤手撇清关系,还练起了刀法,那招‘大朝贡’,便是血手如来的拿手好技。”
陆三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位老人家看似面慈目善,原来竟这般心狠手辣。”
擂台上,单灯将偃月刀握得更紧。他想起南宫央柳的死,心中依旧隐隐作痛,握着偃月刀的手因过度用力而发出了“咯咯”的响声。“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我的好兄弟。”
老者终于不再摆着一张笑脸,面露为难,叹气摇头,“到现在,你还是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啊。。。”
“懂你个屁!老东西,今天老子非杀了你不可!”单灯一声喝叫,将手中重达八十余斤的偃月刀当作柳枝一般,向鹤手刘病激射而去。
刘病原本半眯的眼睛顿时瞪得巨大,赶忙闪向一旁。
那偃月刀自刘病身旁飞过,带起一阵强风,又飞了百丈有余,这才下落,插入土中。
饶是刘病指力超群,也是不敢硬接,血肉之躯哪敢与钢铁抗衡?
刘病知晓单灯怒火正旺,是真的想杀死自己。他知晓言语劝说无用,便只好架起双手,以武应对。
(本章完)
第四十八章 真章()
单灯出手不遗余力,每一招皆是直往刘病命门攻去,誓要取刘病性命。
他根基稳固,内力深湛,劈出的每一掌皆有破山之势。若是一掌劈在常人脑袋,定叫那人的头盖骨四分五裂。
更让陆三川目瞪口呆的是,单灯体型巨大,移动却丝毫不缓,膝盖时时微曲,无论蹬地前冲还是踏地架挡,皆能迅速做出反应。
与粗犷的单灯相比,刘病动作简单利落,行云流水,每一次避闪,皆是恰当好处,决不多让一分,也不少让一毫。使得单灯次次劈掌,皆落在他身前一寸以外。
第五铭终于不敢轻视这位看似普通的驼背老者,毕竟以他的武功,也不能拿捏地这般精确无误。
他双眉轻锁,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望着二人打斗,想要从这两名前辈的交手之中,学到点什么。
刘病却从未想过与单灯拼命。
自二人决裂之后,单灯便不知了去向,刘病找遍天下,甚至向东出海去到蓬莱仙岛,也没有能够找到单灯。当他回到中原,恰好得知数天之后在荆门有武林大会。
他虽然知晓单灯不重名利,但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变了想法呢?
结果,单灯果真是来了。
刘病掐住单灯这一掌的尽处,向后滑出三尺有余,而单灯的手掌,再次停在他胸前一寸以外。他注视着单灯因愤怒而血红的双目,低声道,“那女子是南方的,而南北向来不和,你是知道的。”
单灯大喝一声,掌握成拳,右脚蹬地,向前加力。“找你娘的狗屁借口!姓刘的,你要是有种,就和老子真真正正地打一场!要是老子输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刘病叹了口气,双掌叠合,置于胸前,任单灯一拳轰来,借力退出半丈以外,“你的招数,我再熟悉不过,况且,你我二人,本就是我的擒拿,克你的钢掌啊!”
单灯忽得冷笑一声,大是不屑,“你的武功,我就不熟悉了吗?不过是二十七路擒拿手,加上蛇引步。看我用天罡掌,破了你的武功!”他双手激舞,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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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不止。
刘病知晓他将全力以赴,也便不敢再如当初信步躲闪。他暗暗运起内力,十指成爪,柔中带刚,一前一后一上一下一左一右,架于身前。
单灯大喝一声,震碎脚下擂台的巨石,天罡双掌一前一后,向刘病排去。
刘病自然知晓单灯此次藏有后招,倘若自己再掐落点,必然吃亏,便在单灯天罡掌进行半途,以三指抓他手腕。
单灯右臂猛然使劲,弹开刘病三指,左掌对着刘病胸口狠命劈出。
刘病右爪先一步射出,再向单灯左手手腕抓去。
单灯迅速收了左掌,以肘前行,砸向刘病。
刘病见状,知晓爪拼不过肘,而眼见右手将撞上单灯手肘,便赶忙握爪为拳。
一拳一肘撞在一起,两败俱伤。单灯左臂一阵酸麻无力,而刘病右拳似砸在顽石之上,疼痛难忍。
单灯心火熊熊燃烧,无所畏惧,改用右臂,天罡掌再向刘病劈去。
刘病顾不得右拳疼痛,赶忙向后跃开。
单灯这一掌用尽毕身之力,向前扑出,劈了个空,便顺势向前迈了一步,右腿踢起,向刘病鞭去。
刘病抓住这一个机会,左手迅速插入单灯脚下,架住他右脚,而后右脚勾向他左脚,欲让他失去平衡跌倒。
单灯敏捷地挺身一跃,借刘病左手之力,左脚向刘病脑袋踢去。
刘病赶忙松了左手,再向后跃了一步。
单灯没有了倚靠,身子便横着向下坠落。他再不管左臂酸麻无力,双臂向下用力推起身子,以双脚,接连不断地踢向刘病。
刘病双臂疾挥,接连挡下单灯十脚,趁单灯左脚缓了半拍,先后抓住他两只脚踝,以腰发力拧转,提着两百余斤重的单灯旋了起来,而后将他扔下擂台。
单灯整个人在半空扑腾了几下,无处可抓,便只好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按比武规矩,落下擂台便算输了。
单灯却不管这些,一个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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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打挺而起,再次跃上擂台,要与刘病拼命。
戴恩德见状,赶忙抓了长剑,纵身而起,插入两人之间,“前辈,江湖规矩,落下擂台,便算输了,不可再上擂台”
单灯大吼一声,“去他娘的江湖规矩,老子要杀了他!”双掌疾挥,狂风阵阵,便要向刘病劈去。
戴恩德只好抽出剑来,指向单灯,低声喝道,“前辈,若是再进一步,莫怪晚辈剑下不留情!”
单灯充耳不闻,挥掌即上。
戴恩德无奈之下,只好使出潇湘夜雨,但他不愿杀害单灯性命,便没有使上全力。
剑花绽放,绚丽夺目,果叫单灯不能再前。
刘病眼见曾经的挚友被剑锋剐削得浑身是血,心下一疼,使出二十七路擒拿手的第六招,“擒虎入笼”,先后抓住戴恩德右肩左腰,用肩膀顶住戴恩德背心,将他整个人扔下了擂台。
“小子,我和单灯的事,不需要你来插手。我从来不是来比武的,也不是来争什么盟主的,我只是来和我的好兄弟讲。。。啊!”
单灯话未说完,忽然后背一阵剧烈疼痛,“咔嗒”一声响过,十二块胸椎,齐齐错位。他向前飞出,正要落下擂台。
戴恩德不顾疼痛,赶忙跃起将刘病接住,而刘病已然断了气,身子软绵绵的,似一条蛇那般,瘫在戴恩德怀中
单灯如同一尊石像,立在擂台之上,面无表情,望着仍旧睁着双眼的刘病,冷冷地道,“好兄弟?自你杀了央柳的那一天起,我们就不再是好兄弟。无论你是因为什么缘由,为了天下也好,为了苍生也罢。你杀了我最心爱的女人,便是我一生的仇人。”
单灯忽得苦笑了一声,却有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下,“我前半生,穿梭在百花丛中,袈裟上从来不会沾染一丝半点的花瓣露水。后来,好不容易爱上一个女子。。。”
单灯哼了一声,纵身一跃,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陆三川分明看到,单灯望向刘病尸体的眼神之中,充满心酸和苦涩。
(本章完)
第四十九章 渐渐浮出水面()
戴恩德抱着刘病的尸体,站在擂台之下,有些手足无措。
四周围了不少人,望着昔日前辈,大叹可惜,也有人说,“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若不是他杀了那个妓女,血手如来也不至于抛弃情义,哪怕用偷袭这种卑劣无耻的手段也要杀了他”。
张义忙向一旁的行幽谷弟子招了招手,行幽谷弟子心领神会,三个人奔去戴恩德身旁,从他怀中接过刘病尸体,与戴恩德道,“戴前辈,我们会厚葬了鹤手前辈的,您还是专注于武林大会吧!”
戴恩德点了点头,纵身再次跃上擂台。
几乎同时,张义也是腾身而起,落到擂台中央。毕竟他是东道主,若是任由戴恩德一人主持,不免惹人闲话。
“希望两位前辈的恩怨不会影响到此次比武,还有哪位想要证明自己的,欢迎上台。”
擂台之下,虽有武者成百上千,却是面面相觑,无人再上。
方才单灯与刘病的打斗,何其激烈,看得围观之人目瞪口呆热血沸腾,若是现在自己上场,展示自己近乎拙劣的武功,那别说盟主之位,就是混江湖,都没有脸面了。
良久之后,终于有人喝道,“敝人不才,欲与诸位高手争夺盟主之位!”
戴恩德、张义循声望去,见是被人称作“野山精”的黄泠竹,戴恩德不禁叹了一声,“连多年隐居深山的黄前辈也来了,看来,此次大会,聚集了不少高人前辈。”
张义也道,“事关重大,但凡有点良知的人,皆会挺身而出。”而后拱手抱拳向黄泠竹致意,“黄前辈,请!”
黄泠竹在台下,抱拳答礼,而后纵身一跃,挺身而起。
却在此时,一声龙吟响过,尚在半空的黄泠竹,忽然身子一横,直直往地上坠落。
张义失声叫道,“游龙吟刀?”
戴恩德赶忙跃起,接住黄泠竹,稳稳落地。
黄泠竹胸口中了一刀,长仅七寸,却有大量鲜血自伤口狂涌而出,如同喷泉。
显然这一刀,破开了心脏。
擂台以下的众人即刻惊慌,有不少人丢剑弃刀,抱着头四下逃窜。
但是有更多人握剑在手,聚精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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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四周动静。
如此随意地出手杀人,显然对方不是正道之人,多半是黑风寨的人。
但那一声龙吟,使得情况变得愈加复杂。
陆三川右手抓着一柄在荆门铁匠铺中买的寻常长剑,左手牵着苏青,观望动静。他的心跳得十分猛烈,他有一种预感,自己苦苦追求的真相就在眼前。
栾氏兄弟立于陆三川身畔,各自一手握剑一手抓着剑柄。他们的心再次沉入冰窟之中。龙吟声过,有人身死,不是袁启明还会是谁?但倘若果真是袁启明冲来大杀四方,他们该如何是好?
戴恩德也是呼吸急促,全然没有预料到会是这般情状,先是一对曾经的挚友在擂台解决了陈年恩怨,而后又发生了这般惨事。他抬头,望向张义。
张义点了点头,抽出剑来,气沉丹田,一声大喝,“敢问来者是哪路高手!”
喝声传出数里之外,却无人回应。
秦易再难安稳地坐在那交椅之上,腾身而起,落到张义身旁,四下打探。
这片空地之中,方圆数里以内,皆是一片开阔,绝无藏身之处。而方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显然对方轻功卓越,似风拂过。
过得片刻,龙吟再起,混乱的人群之中,有三人应声而倒。
一道黑影,一闪即逝。
显然是那凶徒!
戴恩德正要做出反应,那黑影便已消失不见,不知所踪。
躺在地上的三人,俱是被人一刀破开胸膛,且心脏破碎,血如泉涌。
三人四周,有人高声哭喊道,“你们。。。你们听见没有!是龙吟声!是龙吟声!陆本炽。。。陆本炽的鬼魂来索命啦。。。大家快跑啊!”
擂台之下顿时乱成一锅粥,除却几个早已成名的江湖前辈,其余人叫的叫,闹的闹,向四处逃窜而去。
戴恩德忙叫道,“诸位,呆在原地别动!你们要是走散了,正好给对方各个击破的机会!”
但擂台之下,人心惶惶,哪里还有人听得进他的话。
戴恩德双眉紧皱,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人群散去,却有一高大男子,立于人群之中,不动如山。
有人经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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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见他一动不动,好意提醒道,“快逃命去吧,再不逃,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了!”
那人笑了一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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