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铭却是大不赞同,“那联合与不联合又有何区别?既然四帮联合,便要有个联合的样子!”他终于是没能按住野心,直截了当说道,“一大,三小!”
张义先道,“无论谁当这个大的,那帮众如何安置?假使第五兄弟当了这个大的,朝天门门众势必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处处看低青云会、银龙帮与行幽谷。如此,可的确不好。”
第五铭冷笑了一声,“倘若我有能力当这个大的,朝天门的弟兄们自然也是帮众之中最为尊贵的那个,有何不妥?”
第五铭不可一世的态度着实令戴恩德不爽,饶是戴恩德向来不与人斤斤计较,此时也是难以忍受,“第五兄的快剑乃是当世一绝,自然不必争论,但因此而看低我们三人,却是不大妥当吧!”
第五铭瞥向戴恩德,冷冷哼了一声。“潇湘夜雨固然难以阻挡,但你又如何保证,我的快剑不能更胜一筹?兴许你剑花尚未盛开,我快剑便已在你眼前!”
戴恩德双目一凌,右掌摁在桌上,木桌便颤抖不已,随时都有可能垮掉,“哦?第五兄可是想领教领教戴某的潇湘夜雨?”
眼见二人剑拔弩张,东道主张义赶忙出来打圆场,“二位,切磋的时机是有的,但今日,我们是来商讨要事的。”
第五铭抓住他话语中的漏洞,转头望来,抢道,“切磋的时机会有的?究竟是何时何日?胜出者,自然是那一大三小的大!”
张义正思索如何回答,秦易却是问道,“何时比武?共有几人?”他担心另有高人前来,如此一来,别说那一大,就连三小,自己怕也担不住。
戴恩德道,“若果真要比武,自然需邀请天下英雄豪杰共来参加!”
秦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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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吃了一惊,转望向张义,希望东道主能说些什么。
张义尚未开口,第五铭冷笑一声,将佩剑按在桌上,冷冷地道,“还需要你说?收到张谷主请帖的当天,我便派人放出消息,说五月初五要在行幽谷举办一场武林大会,邀请江湖之中各路豪杰共来参加。”
这正是龚青的意思。
龚青虽然深居朝天门之中,对于外界之事,却是知晓得一清二楚。对于戴恩德,也是颇为了解。临行前,他为第五铭算了一卦,倘若二人交手,第五铭胜出的概率有十之七八。因此,第五铭才敢将戴恩德不放在眼中。
秦易已是冷汗涔涔,不断抖着掩藏在桌面以下的右腿。这要果真打起来,我必然不是戴恩德与第五铭对手,去年,张义的武功倒是不及我,但他如今谈吐做事皆是胸有成竹,难保武功没有进步。。。江湖之中,藏龙卧虎,若是果真大邀天下英士,我怕果真是保不住那三小啊!
但想到黑风寨,他便释然了。失了地位便失了地位,总比失去性命好。银龙帮上下百余人,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总不能因为我而被抛弃在风中。
秦易便没有表示反对。
好汉坡一役,戴恩德深觉第五铭阴险狡诈,是个毋庸置疑的小人,当下,听第五铭一番“未雨绸缪”的言语,更是觉得第五铭面目可憎。还未会面,便做好了一切准备,其心中城府,可见一般。
“能够正大光明地比上一比,自然再好不过!”
他不知道第五铭是哪里来的信心,兴许又要暗中作祟。他便刻意将“正大光明”加重了音量。
第五铭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恼怒。毕竟,龚青早有安排。
张义见三人皆俱认同,也便认可了此事,首先站起,向三人拱手作揖,“如此甚好。再有三天便是五月初五,这三天,三位便暂居敝谷之中,修身养性。比武所需场地,张某自会派人去准备。”
三人一同站起,与张义抱拳行礼,异口同声道,“有劳张谷主!”
(本章完)
第三十八章 怪事()
众人出了松叶阁,由张义在前领路,在行幽谷转了一圈。
既然已经四门联合,张义对他们便不再躲躲藏藏,包括金库帐房在内,皆领着他们一一看过。
每有弟子路过,必然驻足停下,对四人毕恭毕敬抱拳行礼。
行幽谷在原九大豪门之中,仅列第五,恰好正中。但谷内气氛和谐,上下团结。弟子与帮佣下人等等,平起平坐,张义虽贵为谷主,平日里,也与弟子们同桌而食。
第五铭望见张义脸上微笑,一声冷哼,正视前方,沉声说道,“张谷主,行幽谷弟子,似乎不把你放在眼中。”
张义满腹狐疑,望向第五铭,“第五兄何出此言?”
第五铭嘴角带着一抹冷笑,显然对于张义这个愚蠢的问题,颇为不屑,“你看每一位路过的人,面向你时都是轻松自在。身为门派之主,当有威严。有弟子路过之时,必须面带尊重,埋低脑袋,恭恭敬敬,不敢有半点轻蔑之意。”
张义听毕,虽觉有理,却仍是大不解,“话是如此,但第五兄又如何知道,行幽谷弟子对我并不尊重?”
第五铭笑过一声,连连摇头,也不回答,顾自背负双手,向前慢慢悠悠地走去。
转过一圈之后,张义将三人领到竹叶阁。
荷叶阁虽也做食堂之用,毕竟是私密之地,对于戴恩德、第五铭与秦易,张义全无敞开心扉的冲动,便将他们三人领到竹叶阁中,吃过晚饭,而后送他们三人各自回屋。
戴恩德背负双手,立于窗边,透过窗户,望向那漫天红霞,怅然若失。此次他收到张义飞鸽传信之前,青云会出了乱子。
戴华半年前身受重伤,被一名路过赤壁的青云会弟子发现后带回,这半年,戴华始终躺在床上,不曾醒来。仅仅是此事,戴恩德便已足够操心,而不久之前,竟有人偷偷潜入厢房之中,欲暗杀戴华,幸亏戴恩德恰好进房,击退来犯。
好巧不巧的是,过了没多久,便有信鸽送来书信。
权衡再三,他还是决定孤身前往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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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段德兴、钱雪松等心腹在青云会,一方面照顾昏迷不醒的戴华,另一方面,便是加紧调查,究竟是谁伤了戴华。
戴恩德叹了口气,低下头,走去床边,在床上盘腿而坐。他闭上双眼,默念《金刚经》,使心境平和,而后修习内力。
他自然不是佛门弟子,但对于佛门典籍,还是颇有涉猎,何况,《金刚经》这种佛家大典,民间流传极广,以他青云会总舵主的身份,轻而易举便能得到。
一旦入定,时间飞逝,不知不觉之中天色已黑。
戴恩德依旧盘坐床上,额头细汗密布,更有隐约白烟,自头顶袅袅升起。
他却忽然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将脑袋歪向右侧,只听身后“叮叮”两声脆响。
他立时睁开双眼,握住身畔佩剑,全神贯注,观察身周情状。
除了习习晚风,还有那射在地上的如霜月光,再无其他。
难道是错觉?
戴恩德走去桌旁,点燃蜡烛,而后端着烛台回到床边,向内望去,果见有三枚银针钉在墙壁之上。
那三枚银针,针尾恰如麻花那般拧在一起。
正是黑风寨的拈花针!
戴恩德不由得吃了一惊,却在刹那之间,又有三枚银针射来。
他赶忙抓住床栏,用力一拉,使自己骤然移位。
那三枚银针便再次钉在了墙上。
对方还在!
戴恩德立时转过身,气沉丹田,厉声喝道,“大胆黑风寨妖孽,竟敢强闯行幽谷!”
他这一声喝叫,不仅惊动了第五铭、秦易、张义与行幽谷所有弟子,就连数里以外的平民百姓,也能依稀听见。
张义第一个抢入房中,见戴恩德一手握着烛台,站于床边,忙迎上前去,“戴兄,发生什么事了?”
戴恩德并不答话,只是屏息凝神,注意四周动静。
随后第五铭、秦易陆续进到房中,而敌方气息似乎消失殆尽。
戴恩德这才稍稍松懈,向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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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了招手,意识他们靠拢过来。
三人走向床边,借着戴恩德手里的烛光,看见墙上钉着六枚银针。
张义用袖子卷住手,拔下其中一枚,放在烛火一旁细看。
那银针,的确是黑风寨的拈花针无疑。
张义正待喊话,窗外忽然闪过三道黑影,眨眼之前,银针如暴雨一般,向四人激射而来。
第五铭与戴恩德大喝一声,拔剑在手,挥剑大舞,形成密不透风的剑罩,接连挡下在昏暗之中射来的银针。
张义被二人护在身后,却是心神不定。在自己的行幽谷中,竟会发生此等可笑可憎之事!他挪移脚步,用袖子卷了数枚被二人挡下的银针,手腕一抖,那银针反向窗口射去。
只听得一声惨呼,而后“噗通”几声响过,便再无银针射来。
四人一同自窗口跃出,见窗外躺着三名蒙面之人。
戴恩德蹲下身,扯去其中一人面罩,却是让他大吃一惊。这蒙面人,正是青云会一员!
一旁,第五铭与秦易也是目瞪口呆,他们手里各自抓着黑色面罩,怔怔地望着躺在地上的尸体。
“此人是我银龙帮追风堂一名帮众。”
第五铭也道,“这人叫徐行,是我朝天门的人。”
戴恩德立时明白过来,此事非同小可。他便也将自己所知与诸人告之,“这个人是我青云会的。”
三人皆是大惑不解,为何自己帮派中人,竟会倒戈刺杀自己?
按理说来,这三人应当并不相识,却为何会聚集在此,联手施放暗器。
戴恩德望着眼前双眼紧闭的青云会弟子,努力去回想与他有关的一切。
哦,我想起来了,此人是六年前进入青云会的。他原本为陆大侠所救,想要追随陆大侠以报恩德,但陆大侠毕竟无帮无派,自然不可能接收他。而当时离我青云会最近,陆大侠便亲自领着他前来,希望我能将他收下。
可为何,他今日却要杀我?难不成,他以为是我杀了陆大侠?
(本章完)
第三十九章 恩威并施()
更让戴恩德想不明白的是,他们三人是哪里来的拈花针。
行幽谷一众弟子,提着灯笼火把赶来,聚在外围。
干正详走到张义身旁,轻声附耳道,“谷主,发生什么事了?”
第五铭心里本就不舒坦,他朝天门弟子,竟做出这等忤逆之事,当下,见干正详细声细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厉喝道,“堂堂男儿,说话怎么像娘们一样,大点声!”
白天,张义对第五铭本就有所不满,现下发生了这事,他虽然有些过意不去,却不愿再忍,沉声说道,“我行幽谷弟子与我说事,不需让你知道吧?”
第五铭忽冷笑一声,望向张义,半张脸浸在阴影之中,颇为可怖,“张谷主,在你行幽谷中发生了这档子事,传出去,你还有什么面子?”
张义不甘示弱,注视着第五铭双眼,“贵门弟子,我自然管不了。”
言下之意,便是“你朝天门弟子要策反,管我屁事”。
第五铭大感脸上无光,渐渐露出凶相,“因此,他以死谢罪。那么张谷主,因为贵谷弟子的疏忽,而让这三人潜入谷内,贵谷弟子,是否也应该以死谢罪?”
张义一声冷笑,“他人性命,何劳第五兄操心?”
第五铭便拔剑在手,沉声道,“惩恶扬善,举手之劳!”提剑向就近一人刺去。
戴恩德赶忙抽剑迎去,替那反应不及的行幽谷弟子挡下一剑,“第五兄,何必如此?”
第五铭见戴恩德,立时兴奋起来,两眼放光,大叫道,“既然你我早晚要比试一场,不如便在今晚,先斗个痛快!”言毕,锁腕运功,呼之欲出。
戴恩德自是不愿窝里内斗,还想好言相劝,“第五兄,大敌当前。。。”然第五铭快剑已出,他只得提剑应对。
第五铭以快剑出名,戴恩德自然不敢小觑,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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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应对,但身周围了不少行幽谷弟子,颇为碍手。
戴恩德大喝一声,“散开!”
围在四周的行幽谷弟子立时向后散去数丈之外,为二人腾出空间。
被第五铭抢了先手,戴恩德没有时机使出“潇湘夜雨”,而仅有招架之力,加之他无心恋战,在第五铭强势的快剑之下,竟渐渐处于劣势。
第五铭两眼通红,越战越勇,狂笑道,“戴恩德,你的潇湘夜雨呢?快使出来让我领教领教!”言毕,一记快剑刺往戴恩德左肩。
戴恩德左脚一蹬,倾身向右,长剑上提,欲伤第五铭右臂,岂料第五铭剑尖一转,刺向戴恩德喉咙。
张义抢身上前,一剑挑开第五铭的剑,插入二人之间,正色道,“二位,大敌当前,我们怎可自相残杀?”
第五铭抢占了上风,自然心满意足,“铖”地一声归剑入鞘,昂首挺胸,大是骄傲,“我不过小试身手,并未动真格的。”
言下之意,我随便玩玩即可将你戴恩德逼入绝境,你还得意个甚?
戴恩德自然听得出来,却满不在乎,站稳身子,同是归剑入鞘,向第五铭拱手作揖,“第五兄剑法果然卓越!在下佩服!”
第五铭虚荣大盛,佯装毫不在意,左手抓着剑鞘,而右手贴在后腰,摆出一副淡泊天下的样子,“还用你说!天色不早,我便先去歇息了!”而后阔步离去。
张义、秦易望着第五铭背影,不胜厌恶,同时心下有些怜悯戴恩德。
戴恩德面色平和,并不介意。“诸位,既然危机已除,各自睡去吧!张谷主,要麻烦你收拾这狼藉了!”
张义受宠若惊,赶忙拱起双手,向戴恩德深深敬礼。
这第一敬,敬戴恩德宽宏大量,即使第五铭目中无人,他也能以大肚容下。
这第二敬,敬戴恩德看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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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顾全大局。看似第五铭占了上风,把戴恩德逼得仅有招架之力,张义站在一旁,却是看得一清二楚。戴恩德并不是没有机会反败为胜,只是倘若果真如此,势必重伤第五铭,眼下非常时刻,少一员都是莫大的损失。所以,戴恩德哪怕被众人耻笑,也不出杀招。
这第三敬,敬戴恩德心怀谦卑。无论行幽谷还是张义,与青云会、戴恩德比起来,相去甚远,而戴恩德却能不居高临下、恃强凌弱,反而对张义和和气气。这绝非常人能够做到。
张义道,“戴兄客气了!是我失职,竟让生人闯入行幽谷中。。。险些害了你性命。。。”
戴恩德微微一笑,“张兄弟大可不必自责,毕竟行幽谷占地广袤,不可能角角落落都顾及到,有些意外也是在所难免。倘若无事,戴某便自睡去了。”
张义道,“戴兄好梦!”而后向秦易行过礼,“秦兄好梦!”
待戴恩德与秦易回房,张义立时拉下脸,叫来干正详,低声呵斥道,“怎么回事!”
干正详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出了纰漏,不敢正视张义双眼,垂首低眉,“回谷主,我并未发现过这三人的踪迹,不知他们三人是何时潜入行幽谷的。”
张义盯着干正详,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干正详跟他已有数十年,向来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虽然偶尔会犯小错,在大事上,却是可以托付的。
他并不打算惩罚干正详,尽管第五铭说,要让手里的人害怕一门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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