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信任你,才将从不外传的刀谱交给你,你若是拿了刀谱便跑,顶多算见利忘义,但收了刀谱还嘲讽我爹,甚至。。。简直人神共愤!
想到这里,陆三川怒火冲天,举起右拳狠狠砸在桌面,那木桌登时四分五裂,桌上摆着的茶杯茶壶等,乒乒乓乓摔在地上。
苏青也是没有睡着,听见“砰”地一声巨响,立即坐起,叫了一声“川哥哥”。
陆三川叹了口气,将画剑搁在腿上,说了一句“吵到你了”,双手捂住面孔,上下搓了一搓。
过不一会,屋外闪起火光,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有人敲门。
陆三川站起去开了门。
门外的是两名行幽谷弟子。“陆少侠,我们听见你房间有响动。。。没事吧?”
陆三川强挤出笑,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是我不小心打破了茶壶,实在抱歉。”
行幽谷弟子也没有再问什么,点了点头,说了一些“天色已晚,早点休息”之类,便离去了。
陆三川垂着头,关上门。
苏青轻声道:“要不,你上来睡吧。”她知道女孩子要矜持,但她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她不希望他过得不好。
陆三川知晓苏青说这话付出了莫大的勇气,依眼下情况看来,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陆三川走去床边,低声道:“青儿,你往里去一去,我在外面躺一躺就好了。”
苏青红了脸,扭着婀娜的身子,尽可能往里挤,为陆三川腾出大半张床。
二人便如此将就了一个晚上。
翌日,陆三川领着苏青开门出屋,正撞见一名行幽谷弟子,将其拦下问道:“请问张谷主在哪?”
行幽谷弟子答道:“谷主此时应当在后院练剑。”
陆三川拱起手,谢过那名行幽谷弟子,便往后院走去。
彼时,张义已练完剑。因练的是外家剑法,并没有出多少汗,只是额头蒙了一层细汗。张义正往卧房走去。
二人在厨房附近撞了个正着。
张义拱起手做过礼,笑道:“陆兄弟,这么早就起来了。”
陆三川礼貌回礼,“不早,不早,张谷主都练功回来了。”
张义呵呵一笑,“陆兄弟可有吃饭?张某正要去厨房命人烧水。”
陆三川道,“不劳烦张谷主了,陆某在府上住了一晚,已是打扰,今日便打算离去。”
张义缓缓点过头,“可有急事?”
陆三川道,“并不甚急。”
张义道,“那便且在府上多住几日,张某还有要事要与陆兄弟商议。况且,不为兄弟身受重伤,需要静养。”
“这。。。”陆三川踌躇不决,与苏青对望过一眼。
张义道:“此事关乎江湖安危,还请陆兄弟务必留下来,与张某一同探讨!”
陆三川推脱不过,只好点头答应。
(本章完)
第二十三章 一波未平()
吃罢早饭,陆三川让苏青去探望栾不为,自己跟着张义进到枫叶阁中。
二人在一张圆桌相对而坐。
张义用竹镊夹了两只精致瓷杯,放在一只木托盘上,随后拎起一只紫砂壶,倒出滚烫的水,淋冲濯洗那两只瓷杯。伴着一阵白烟,有茶香袭来。
如此洗了三壶茶。
张义夹起一只瓷杯,抖了一抖,先放在陆三川面前,而后才夹起另一只瓷杯,放在自己面前。
张义从圆桌正中的一堆瓶罐之中取出一只纹有下山之虎的白釉,又拿了一只极为精细、小指长短大小的桃木勺,从白釉中舀了些茶叶放入一只干净的紫砂壶中。
这一壶茶泡成之后,张义才为陆三川倒上一盏,“这套茶具是景德镇名匠泥老人所制,可花了我不少钱啊。若是平日,我绝舍不得将其拿出来享用,但今日陆兄弟在,张某也就不吝啬了。”
他一边为自己倒上一盏,又说道,“这茶叶也是名贵茶叶。如今走在江湖,不会喝几斤酒都不好意思交朋友,但是酒喝多了,伤身。来,陆兄弟,尝尝这茶如何?”
陆三川谢过张义,双手捧起茶杯,斟了一口。那茶水便是茶水,他实在品不出究竟有何不同寻常,便只好闭口不答。
张义见他如此,只是微微一笑,右手捏起茶杯向陆三川致过意,而后一饮而尽。
“陆兄弟,今日张某要与你商讨的,正是关于江湖上接连几件惨案!”
陆三川也已料到,顾自点头。念及临江门,他仍有些愧疚,自责道,“是陆某心智幼稚,不够成熟,冲动之下屠了临江门满门。”
张义摆了摆手,“此事并不能全怪陆兄弟,毕竟江翎峰有错在先。况且,陆兄弟既为陆大侠之子,也必然是义薄云天,不会胡作妄为。张某的意思是,袁启明。”
陆三川立时严肃,直直望着张义,听张义又说道,“袁启明不仅屠杀自己手下,甚至连白虎帮都杀了个干干净净。以目前情状看来,袁启明极有可能在伤愈之后,继续危害江湖。”
陆三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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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谷主的意思是?”
张义道:“我领上几个武艺高强的弟子,与陆兄弟一同出谷去寻找袁启明。另外,我让弟子给余下的几人送去消息,让他们小心戒备。”
陆三川稍稍思索,想不出更妙良计,便点了点头,“好!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张谷主,我先去与栾大哥与青儿通知一声!”
张义道:“好!我在正门等你!”
陆三川抱拳做过礼,走去杨童房间。
栾为与苏青正陪在床边。
苏青时时惦记着陆三川,闻见开门之声,便以为是陆三川来了,赶忙转头望去,见果真是陆三川,喜不自胜,迎上前去,“川哥哥!”
陆三川见到苏青的笑脸,顿觉浑身舒畅,方才的压抑与愧疚,一股子散去了。他含笑望着苏青,想抚摸苏青的脸颊,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他还是忍住了,只是轻声问道:“不为大哥怎么样了?”
苏青不假思索道,“还未醒来。有栾大哥和我陪着,你就放心吧。”
“嗯。”陆三川点了点头,“过会我要与张谷主出去一趟,你且在宅内,练练剑法。说不准哪一日我还要靠你救我呢!”最后一句是他临时想出来的,他知道苏青性子,绝不愿独自留在行幽谷,但若为了帮助自己,那就另当别论了。
果不其然,苏青撅起嘴,颇显不愿,但仍然答应了,“那好吧,你要早点回来。”
陆三川笑道,“今日去,今日回!我一回来,便去找你。”
苏青顿时转笑,应了一声“好”。
陆三川又与栾为客套过几句,瞟了一眼仍旧未醒的栾不为,出门去了。
张义领着一众好手早已等在门外,见陆三川跨过门槛,立时喊道:“陆兄弟,我们便在此暂别,我领着一队人向西寻去,你领着一队人向东去。不论结果如何,午时左右,我们在此集结。”
“好!”
张义便扬起马鞭,领着一队人先行奔去了。
陆三川连踏两步,身子一轻跨上马背,双手抓住缰绳掉转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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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喝道,“行幽谷的兄弟们,我们走!”
一行七骑向东狂奔而去。
行过数十里地,全无人影。
陆三川忽然想到:昨夜我用剑伤了袁启明,就算他武功再高,也定是流了不少鲜血。我为何不在地上寻找血迹?
他便与其余六人喊道,“兄弟们,我们缓速绕行幽谷而行,注意看地上有无血迹!”
马蹄慢慢地颠,马儿慢慢的走,七双眼睛齐齐扫视着地面,试图找出些许蛛丝马迹。
约莫半个时辰后,果然有人叫道,“陆少侠,这里有血迹!”
陆三川立时赶去,下了马,依着那人所指,果在泥地上发现了由大到小三滴血渍。他蹲下身,用手指揩了一些,放在眼下细看。“请问行幽谷在什么方向?”
行幽谷一名弟子将手指向西南,“在那!”
陆三川道,“追!”
七人下了马,往东北方向追去。连追出数里地外,再也未见过血迹。再往前,便是街巷民居了。
此时已将近午时。
劳累了一个上午却一无所获,虽然心有不甘,也是无可奈何。陆三川只得原路折返,上马赶回行幽谷。
张义已候在门外,见陆三川回来,迎上前去,问道:“陆兄弟,如何?”
陆三川下了马,便有行幽谷弟子上来牵马。
陆三川向那弟子点头致意,而后走向张义,摇了摇头,“我们在地上发现过血迹,但仅有那一处有,再往外便没了。”
张义神色凝重,微微颔首,“看来袁启明是在那里上的马,然后今日一早便出城去了。事已如此,我们也没有办法。”
正说着,却有一群人狂奔而来,聚在行幽谷门外。
张义认得其中一人,是荆门颇有名望的“饿狼”徐其文。他抱了拳,与徐其文道,“徐兄弟,匆匆前来,有何要事?”
徐其文冷冷哼了一声,视线全然不在他身上,“我今天不是来寻你的!陆三川,游龙吟刀的刀谱是不是在你身上!”
(本章完)
第二十四章 玄而又玄()
陆三川循声望去,见那徐其文生得也是一表人才,说出的话却是这般好笑,“自好汉坡后,天底下人尽皆知,游龙吟刀的刀谱为袁启明所夺,你来问我作甚?”/p
徐其文哼道,“袁启明再怎么说,也是陆本炽的兄弟,他找到了刀谱,能不转交给你?快将刀谱交出来,不然,我们可就不客气了!”/p
他身旁的二十余人齐齐振臂高呼,壮大声势,“快将刀谱交出来!”/p
陆三川大是不悦,面露愠色。袁启明将陆本炽当作兄弟?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刀谱不在我身上,你爱信不信!”/p
说罢,他便往行幽谷走去。/p
徐其文大喝一声,抽出剑来,“不将刀谱交出来,休想走!”他见陆三川头也不回,恼羞成怒,又是一声大喝,拔腿便上。/p
陆三川终于忍无可忍,拔剑,转身,一气呵成。剑尖离徐其文喉咙仅有一寸之远。/p
徐其文方才还飞扬跋扈,当下立刻闭了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动弹,那闪着星芒的剑尖便插入喉咙。/p
陆三川无心杀人,更无心留在这大门之前让人审视。他归剑入鞘,悠悠走着。/p
徐其文自觉面上无光,脖颈不动,眼珠却是左转右转,见自己带来的一干人等无动于衷,很是气愤,大叫道,“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p
有一人反应机敏,闻见徐其文喊声,当即抽出刀来,向陆三川冲去。/p
陆三川正抬着右脚,怒火骤起,待脚落了地,迅速挪转,施以乾陵虚步,于眨眼之间冲至那人身前,右拳猛出,将那人轰出一丈之外。/p
他虽然怒发冲冠,不至于失了理智,这一拳,用了八成力道。/p
那人摔在地上,胸口烦闷不止,过得片刻,连呕鲜血。/p
陆三川横眉冷目,冷冷地道,“我不杀你,是因为不想杀你。刀谱不在我身上。”言毕,潇洒转身。/p
徐其文终于明白自己武功远远不如陆三川,也就不敢再造次,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跑了。/p
他带来的人也顾自跑了,仅留下那受伤倒地之人。/p
张义望着在地上痛苦挣扎想要用手爬着逃离的那人,于心难忍,便命弟子送他回去。/p
陆三川进到行幽谷中,依着诺言先去后院寻找苏青,待得到了后院,却见苏青坐在一块青石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秀发。她腿上搁着一柄未出鞘的剑。/p
陆三川笑过一声,叫道:“青儿!”/p
苏青闻声转头,见是陆三川,立时露笑,抓了剑站起,才跑出两步,忽想起陆三川所言,脸颊一红,抽出剑,装模作样地舞弄起来。/p
陆三川浅浅一笑,轻步走去苏青身旁,“我都看到了。”/p
苏青嘟着嘴,自不服气,一声娇喝“一矢穿心!”往陆三川刺去。/p
陆三川只是微微侧过身子,提起画剑,便将这一招拦下了。“青儿,我们下午便走吧!”/p
苏青收剑入鞘,望着他满脸狐疑,“你不是答应张义,说要暂住几天吗?”/p
陆三川脸色微变,低下头,“我回来时,有人堵在门口,要我交出游龙吟刀的刀谱。”/p
苏青疑道,“刀谱不是被袁启明夺走了吗?他们找你作甚?”/p
陆三川摇了摇头,“这我自是不知,但我猜想,是袁启明放出消息,说刀谱在我身上,他们才会寻来。我若再住行幽谷,必会连累张谷主他们,所以我们还是走吧。”/p
苏青自然不会反对,只是微微颔首。/p
一名行幽谷弟子寻来,拱手向他们二人做过礼,垂着头,甚是恭敬,“陆少侠,陆夫人,午饭已然备好,还请到荷叶楼用餐!”/p
陆三川心下斟酌吃过饭再走不迟,便拱手向行幽谷弟子回过礼,“有劳了,还请带个路。”/p
那年轻的行幽谷弟子见陆三川回礼,受宠若惊,赶忙将头埋得更低,以示谦卑,“啊,这是我应该的,陆少侠,这边请。”/p
苏青只是痴痴地笑着,跟在陆三川身后,回味方才那声“陆夫人”。/p
荷叶楼在行幽谷以南,是座类似吊脚楼的建筑,用二十根半人粗的木柱抬起地板。/p
地板离地半丈,并无楼梯之类作攀爬之用的工具。/p
陆三川跟着行幽谷弟子来到荷叶楼下,望着与自己下巴齐高的地板,心下也是十分好奇。/p
行幽谷弟子朝荷叶楼行过礼,说道:“谷主,陆少侠与陆夫人已带到。”/p
苏青忍不住又笑过一声,心道:陆夫人。。。陆夫人。。。/p
张义的声音传来,“请上!”/p
行幽谷弟子便行礼告退。/p
陆三川与苏青先后轻身而起,上到荷叶楼。/p
说是“楼”,实则是一座亭子,四面迎风,顶上有盖。/p
张义背负双手,向南而立。/p
荷叶楼不够高,看不到围墙外的景象。/p
张义却似乎陶醉其中,眼睛一眨不眨,良久,才道,“陆兄弟,你是否好奇,为何行幽谷中,会有这样一座建筑?”/p
陆三川听他想要倾诉,便不拒绝,顺水推舟,“陆某的确很想知道为什么贵谷之中会有这样一座建筑。”/p
张义苦笑了一声,闭上眼,忆起过往,“我二十岁时,去过重庆,在那里遇到了一个苗家姑娘。她扇了我一巴掌,我却爱上了她。只是不久,我便走了,五年之后,当我再去重庆时,那个姑娘已经不在了,我找到她的邻居,询问缘由。她邻居告诉我,我走后的第二年,她家里人逼她成亲,她不愿,跳河自尽了。”/p
说到这里,他心脏隐隐作痛。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年,那根刺,却反而越来越尖,越来越硬了,“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她是心中有我而不愿成亲,还是。。。”/p
陆三川自然知晓他想听什么,顺着他意思答道,“我想,那姑娘是心中有你,才不愿和别人成亲吧。感情这事,玄而又玄。”/p
张义睁开眼,转头望向陆三川。陆三川看得出来,他的眼中除了憔悴、心痛,还有感激。/p
张义说道,“她们那里到处都是这样的建筑,所以我想,我在行幽谷中也建一座吊脚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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