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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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龙-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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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乐回过头来,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虽然不知道陆三川为什么要这样问,还是摇了摇头,答道:“庄主极少出庄,上次出庄还是还是”他抬头望向天空,思索许久,却仍旧想不起来,便只好说道:“还是好久之前了!”

    陆三川心道:这孩子记得不甚清楚,好久之前许是半年之前,又或许是十日之前。便又问道,“那庄主最近可有练习刀法?”

    “刀法?”家乐想了片刻,直言道,“没有啊,庄主平日里除却看书养花,偶尔也会练练剑法,至于刀,我从不记得他有练过。”

    陆三川听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此说来,果真不是张戈么?

    他正还要发问,忽听有人喝道:“喂!你在这问东问西的,做什么!”

    陆三川转头望去,见是张玟惜,双手抱着一柄长剑,一张俏脸却是皱眉撅嘴。她身后站着许不知,却是痴痴地望着她。

    张玟惜沉下脸,右手握住剑柄,显然要拔剑动手,“一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家乐,快闪开!”

    家乐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见这大小姐怒气冲冲,显然没有什么好事,便急急忙忙地捧着木珠,跑了开去。

    陆三川自知在背后问人长短有些无礼,只好拱手向她赔过礼,谦道:“姑娘还请恕罪,我绝无冒犯之意。”

    “恕罪,恕你个头!”

    张玟惜拔剑便上。

    陆三川若有兵刃在手,自然可以勉强阻挡,但他现在手无寸铁,要如何阻挡?唯有以他深厚的内力,握拳而出。但毕竟张玟惜乃是张戈之女,无论如何都不可伤她性命。

    他便只好一边闪避,一边以言语相劝,“姑娘,有话可以好好说,何必动武?”

    张玟惜也是一个急性子,见他脚步灵活,自己竟不能伤他一毫,一怒之下,使起张夫人亲授的“天女散花”,一柄剑顿时化作百柄剑、千柄剑,如一朵繁花那般盛开,向前疾刺。

    陆三川知晓此招威力无穷,不可硬接不可巧解,便赶忙运起内力,撤出二丈之外。

    张玟惜见他躲开,愈加气急败坏,一跺脚,大骂道:“东躲西藏的,是不是男子汉!”

    陆三川苦笑了一声,“难道一定要站着不动被你刺成筛子,才算男子汉吗?”

    张玟惜怒道:“还敢还嘴!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三川可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见张玟惜提剑冲来,便自脚下生出横风,使起乾陵虚步,只在一瞬之间便夺了张玟惜长剑,随后撤出二丈之外,向张玟惜拱手行礼,好言好语地道:“姑娘,还请静下心来”

    张玟惜哪里听得进去?她不知什么是乾陵虚步,也不知什么是“静下心来”。她只知道自己的剑被人夺走了。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夺走了!

    她气得瞋目切齿、火冒三丈,抬手指向陆三川,厉声喝道:“许不知!给我宰了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许不知见她气得呛出了眼泪,又是心痛又是愤怒,“铖”地一声抽出长剑,将剑鞘往陆三川射去。

    其速之疾,不逊出弓之箭矢。

    陆三川吃了一惊,知晓许不知武功定然不弱,赶忙运起内力,跃出一步躲过。

    他不愿与许不知交手,便要闪避。

    许不知却是抱着杀心,当即刺将而来。

    无可奈何之下,他便直直地刺剑而出。

    许不知料想不到他刺剑如此之快,握剑横劈将他剑挡下,随后趁势横削而去。

    他赶忙手腕一转,反客为主,同向他削去。

    二人各自舍弃防守,专注进攻,拼的便是谁的剑先到。

    陆三川出剑虽快,削砍劈挑却仅是入门水平,眼见那剑尖正要伤到自己,赶忙收剑阻挡。

    许不知那剑虽是临时发挥,剑出之时,早已想好了后招,见他阻挡,便连使快剑。

    陆三川自知不是对手,挡下两剑之后,后撤一步,使起柳羌教授的“竹影九刽”之中,最为凌厉的一招,“沧海无量”。

    许不知练剑已久,一眼便知此剑威力,既然无法阻挡,便不去阻挡!他也倾尽毕生之学,将全身之力凝于手腕掌根,使出“和灯斗牛”。

    这本是一招平平无奇的剑法,许不知经年累月的练习,竟也将这招练得威力无比。

    眼看两柄剑各自向两人刺去,即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结局。

    陆三川却忽然想起描剑四凤中的一招“振翅驱风”,手往前送,手腕一折,剑尖却反而指向自己。剑身正好贴住许不知刺来的长剑,而后手腕一转,剑便向斜上刺出。

    许不知见他招数如此怪异,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赶忙收剑架挡,回撤三步。

    张玟惜见他后撤,不禁有些恼怒,厉喝道:“退什么啊!你武功那么高,难道连他也杀不掉吗!”

    许不知定了定神,斟酌片刻,猜想陆三川不过卖弄古怪,便再次攻去。此次剑速愈加迅疾,剑路愈加诡异,一剑比一剑猛,一剑比一剑快。

    陆三川接过两剑,已然明白二人水平高低,加之方才使“沧海无量”时,扯到了胸口伤处。他不敢再接,使起乾陵虚步,退开二丈之后。

    许不知正要追击,忽听一声厉喝。

    “住手!”

    许不知自然知晓是谁的喝声,便不再动,收了剑,毕恭毕敬的。

    张玟惜见张戈赶来,一肚子的委屈便涌了出来,歪歪斜斜地踩着步子迎上前去,撒娇道:“爹爹他”

    张戈却全然不理会她,径直走到陆三川身前,睁大了眼,满脸的不可思议不可置信,“方才你使的,可是乾陵虚步?”

    陆三川心下暗叫糟糕,却仍是老老实实地答道:“正是。”

    张戈急道:“江城子是你什么人?他现在还在赤壁么?可还安好么?”

    江城子?陆三川稍稍思索,猜测这便是董大夫的真名,但见张戈汲汲皇皇,便也无心欺骗,想着只要不将董大夫现在何处告之便可,答道:“江前辈近来无恙,现下因为有事,已搬离了赤壁。一个月前,晚辈的一个朋友身受重伤,亏有江前辈医治,得获新生,这才偶然结识了江前辈。江前辈自觉与我有很深的缘分,便将这乾陵虚步教授于我,按理说来,我应称江前辈一声师父。”

    张戈忙拱起手,客客气气地向他行了礼,“原来是江前辈的高徒,失敬失敬。”

    陆三川哪里受得起这份礼,便赶忙将身子弓得更低,以示谦卑,“前辈如此大礼,晚辈着实收受不起。”

    张戈这才直起身,将自己与江城子的缘结娓娓道来,“两年之前,夫人身受重伤,我有幸寻到江前辈。江前辈不惜一切,施展乞灵大法欲救夫人性命,但夫人伤势实在严重,除非江前辈以命相抵,才可救夫人一命。我与江前辈不过萍水相逢,又如何可以让江前辈为夫人舍弃生命,便只好谢过江前辈,抱着夫人走了。”

    陆三川听毕,垂首低眉,轻声道:“人有旦夕祸福,还望张前辈节哀。”

    二人又相互寒暄过几句,张戈便将陆三川迎入了书房。

    张玟惜一头雾水,但见张戈对陆三川恭恭敬敬,猜测此人来头定是不小,便轻手轻脚地来到书房之外,窃听二人谈话。

    陆三川将一切悉数告之,自被迫离家,直至锦江七蛟被杀。

    张戈听毕,神色严肃,一边叹气一边摇头道,“我知江湖混乱,却不知江湖竟混乱到这般地步。陆兄,那刀谱的确不是为我所得,锦江七蛟也不是为我所杀。我虽然恨他们,只怕不能一次将他们杀光,漏了几人,反而害了玟惜性命。不过如今他们已死,也算是快事一件了。”

    陆三川苦笑了一声,说道:“早知张前辈与江前辈有如此渊源,我便直接说明来意便可,又何须挥剑自残。”

    张戈也是呵呵一笑。

    陆三川忽道:“张前辈,晚辈有一事想向你打听,不知可否告之?”

    张戈将手一摊,道:“但说无妨。”

    陆三川道:“我常听人提及燕女,究竟这燕女有何含义?”

    张戈皱了双眉,沉思不语,显是踌躇不决,过了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倒也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只是听说这燕女诡计多端狡猾之极,是个穷凶极恶之徒,你要是遇见了她,还是躲远点为好。”

    陆三川听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第四十四章 原来是他() 
昨夜,苏青在墙上直伏到三更天,确认庄内一片黑暗再无声息,才悄悄下了墙,在山庄附近寻了一棵大树,纵身跃上树枝,合眼小憩。

    虽然心有牵挂,毕竟过度疲乏,过不多时,终于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却被张玟惜的一声尖叫吵醒。

    她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也猜到了大概,当即将心一提,困意全无。

    她欲再去墙边,抬头一看,天色明亮,便只好连连上跃,直到树顶,举目眺望,远远地看见有两人动武。

    不消猜想,她便立刻明白,其中一人是陆三川。

    苏青立时紧张,掌心已有汗水逼出,粘粘糊糊的。她伸着脖子,盼望能看得更清楚一些,毕竟距离过长,任她如何努力,只是见到两个小小人影。

    所幸,过不多时,又现出一人,那打斗的两人便立刻停了下来。

    她不知庄内情状,只能干着急,两眼向下望了许久,终于还是纵身跃下,弓身快步来到墙外,倾听动静。

    陆三川既已知晓此事并非张戈所为,便不打算久留,起身作揖正要告辞,却牵动了胸口伤处,不由得龇牙咧嘴。

    张戈同站起,将他双手摁了下去,温言道:“既然来了,便且多住几日!你身上有伤,不宜多动。”

    陆三川回以笑脸,却是摇头拒绝,“多谢前辈好意,我还是不留在府上了。毕竟江湖上人人都在找寻游龙吟刀,若是被人发现我在这里,只怕会连累你们。”

    张戈道:“那又如何!想我张戈也曾是五杰之一,总不至于连几个毛头小贼都敌不过。”

    陆三川道:“那是自然,以前辈的武功,江湖上鲜缝对手,只是,晚辈实在有要事在身,一日查不到家父尸身所在,寝食难安。”

    话说到这份上,张戈也便只好不再强留,叹了口气,将陆三川送出门外。

    张玟惜正在门外偷听,见门打开,不由得眉开眼笑手舞足蹈,说道:“爹,他要走啦?”

    张戈白了她一眼,没理她,只是与陆三川说道:“陆贤侄,江湖凶险,还请多加小心。”

    陆三川回以微笑,偶然发现躲在远处角落的家乐,心下不免怜惜,便拱手与张玟惜做了礼,轻言轻语道:“姑娘,府上的那位孩子着实可爱,只是他常常孤身一人,令人心痛。”

    张玟惜却是满不在乎,嘴里打着哼哼,摇着双肩,答道:“你说家乐?他就喜欢一个人玩,没事的。你要走的话快走吧,再不走可就天黑了啊!”

    “玟惜!”张戈沉下脸,将张玟惜喝止,随后抱拳与陆三川道歉,“小女无知无礼,让贤侄笑话了。”

    陆三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却忽想起那个沉默寡言的许不知,眼珠一转,果在张玟惜身后找到了他。

    张戈一路将陆三川送出门外,这才想起庄内并无马匹,岂不是要让陆三川徒步走去城镇?这路途遥远的,叫陆三川受伤的肉躯如何承受。

    他正踌躇,忽听马蹄声响,便转头望去,却见家乐牵着一匹马,小跑而来。

    家乐领着马,迈过门槛,走下石阶,将缰绳交到陆三川手中。

    陆三川看得出来,家乐十分不愿他离去。

    他虽只陪家乐玩过小小一会,对于家乐来说,却已足够珍贵。毕竟只有他,肯陪伴家乐玩耍。

    他正要安慰家乐几句,家乐却是含着眼泪,向他鞠了一躬,丢下一句“贵人慢走”,径直折身回庄。

    家乐跑得太快,经过门槛时不慎被绊,“哎呀”一声摔倒在地。但他没有哭,也没有闹,迅速爬起,低着头直往前跑去。

    陆三川有些心情沉重,低下头,望着手中的缰绳,却发现竟还有一颗木珠。这是家乐给他的礼物。

    他微微一笑,将那木珠放入口袋,随后与张戈行过礼,道:“前辈,后会有期!”

    张戈也拱手与他回礼:“后会有期!”

    陆三川便翻身上马,策马离去。

    马跑了不过一会,忽听有人道:“等等我!”

    陆三川辨出正是苏青,便勒马停下,回身望去,果见苏青赶了上来。“苏姑娘,你怎会在这里?”

    “我”苏青想了一想,还是决定不将实情托出,只是说道,“我不过路过此地。你怎出庄了,已经查明真相了?”

    陆三川见她顿了一顿,便立时想起张戈说“燕女诡计多端狡猾之极”,在心中做了防范,回道:“的确不是张戈所为。我们还是先去到十堰,好好休息一日,明日再行启程,前去寻找柳羌!”

    苏青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只是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况且,柳羌与你父亲颇有交情,相信他不会怎么为难你。我们走吧!”

    两匹骏马并排而行,进到十堰城中。

    二人依是要了一间客房,苏青说这样好相互照应。陆三川却觉得她有其他打算,便不讲话,只是点头表示赞同。

    进到客房,苏青将剑放在地上倚着木凳,倒了一杯茶水递给陆三川,问道:“你的伤怎么样,还好么?”

    陆三川一路奔波,早已口干舌燥,接过瓷杯便一口而尽,道:“只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苏青点了点头,却并不放心,坐了不过一会,又握了剑站起,“你便且在屋内休息片刻,我去给你买些药来。”

    陆三川忙道:“苏姑娘不必费心!我这伤口的确无碍。你奔来跑去的,定当疲惫,不如也歇息歇息吧。”

    苏青听着他的关怀,甚是满足,微微一笑,脸上顿时飘起两朵红云。“我我并没有什么事,你还是先休息吧!我去给你买些鹅肝鹅肉回来,好好补上一补!”说着,便径自夺门而出。

    陆三川想要拦阻,已是晚了一步,便只好坐在桌边,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水。

    他思考着张戈的话。

    “我倒也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只是听说这燕女诡计多端狡猾之极,是个穷凶极恶之徒,你要是遇见了她,还是躲远点为好。”

    可若苏青果真是个穷凶极恶之徒,又为何对我掏心掏肺?在那山寨之中,还险些因我而丧生。

    思前想后,他忽得想起一个人来!

    陈枳安!

    那是江洲陆宅被烧之后,领着王哥出现的人。

    “那日白天,我初遇苏姑娘,晚上便遇到了陈枳安,这是否是巧合,暂且不说,在那山寨之中却亦是如此。天下之大,陈枳安却为何偏偏出现在山寨之中?定是有人通风报信!”

    想到这里,他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难道一切都是苏姑娘的算计?她知晓赤壁有医术高超的董大夫在,便故意卖了一个苦肉计,好让我彻底相信她。

    人心可怕,人心可怕!

    他忽得打了一个寒颤,瑟瑟发抖。

    “但这些日子以来,苏姑娘从不曾伤害我,反而对我关爱有加。”

    “可又如何确定,这不是她的阴谋?”

    陆三川一边想要说服自己相信苏青,一边却又不愿意相信,当真是矛盾地紧了。

    过得许久,苏青才推门而入,手中虽然拎着一包油纸,面色却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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