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嘴,苦着脸用力揉着胸口,待到气顺,对着郝个秋又是一阵数落,“他娘的,疼死老子了,下手也不知道轻一点!”
便在此时,一声龙吟划破天际,整座浅林为之一震。
“成了?”
袁启明与郝个秋互相望过一眼,即循声赶去,但见陆三川一人立于一片空地之上,怔怔望着手里的潜龙刀出神。
袁启明欣喜若狂,隔着老远便喊道:“川儿,方才的龙吟之声,是你干的吗?”
陆三川抬起头,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
尽管如此,袁启明脸上笑容不减。在这浅林之中的,本就只有他们七人,掌握游龙吟刀心法的更是只有二人,他并未使刀,那么能够发出龙吟之声的,除了陆三川还有谁?
郝个秋一掌拍在他脑后,笑着向前跑去,“愣在这里干什么?”
袁启明登时转怒,大喝着追上前去,“休走!吃我一拳!”
苏青等人,远在数里之外,闻见龙吟之声,皆是大喜,嚷嚷着要去深处,见陆三川练刀。
龚青含笑坐起,走向冒着白烟的砂锅。“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看着。毕竟身处树林之中,若是没人看着这堆火,指不定便会引起灾祸。”
苏青等人便与他挥手作别,“那龚先生,我们就先去了。”
龚青挥手做回应,待他们远去之后,才抬起胳膊,抹了一把眼睛,轻声道:“恩公,少主终会将游龙吟刀发扬光大。”
浅林更深处,袁启明与郝个秋已来到陆三川身旁。
郝个秋双手抱胸,站在稍远一些,抖着腿,含笑望着陆三川。袁启明则是站在陆三川身旁,双手抓住陆三川肩膀,使劲摇了一摇,声如洪钟,“哈哈哈,川儿!你这龙吟之声,可远远超过了我,直逼大哥!”
“我…”陆三川显然没有回过神来。方才那一刀,的的确确是他劈出的,但是出刀之前,他并未想过,自己一次出手便有龙吟。
因为他并不知晓,游龙吟刀的心法其实分为上下两部,上部略显空洞,通篇两百字,只为阐述“纯粹”二字。下部才是真正的心法,名为《慧心》,正是陆三川自小便练习的内功心法。
若要使得龙吟之声惊天动地,必要有深湛的内力作为支撑。
袁启明内力虽浑厚,却称不上“深湛”二字,加之领悟“纯粹”之时,少了其中一点,故出刀之时的龙吟之声微乎其微。
而方才陆三川的那一刀,龙吟之声有魂有魄,便宛似真龙吟啸。若是陆本炽在场,亦不免发出一声惊叹,再说一句“有祖宗当年风范!”
不远处,苏青与栾氏兄弟正自小跑而来。
袁启明双眼闪烁精光,便如见到了一件世所罕见的宝贝 ,“川儿,再来一刀!”一边说着,撤出数丈以外。
陆三川点了点头,握刀在右手,闭上眼,排除心中一切杂念,呼吸平稳,心如止水,随后才睁开双眼,一刀劈出!
真龙吟啸便在众人头顶徘徊,久久不散。
第五十二章 下山一拨人()
不仅是袁启明,便连数十丈以外的栾氏兄弟,听闻龙吟之声,热泪盈眶。
站在眼前的握刀之人,分明就是陆本炽啊!
袁启明涕泗横流,气沉丹田,竭力大吼一声,“好!”
栾氏兄弟跟着他,一起吼道:“好!”
苏青虽然双耳生疼,但是心中喜悦难以自控,并未把这丁点疼痛放在心中,脚下更疾,奔向陆三川。
若是说第一声龙吟乃是陆三川无意为之,那么第二刀劈出之前,他心中已经料算到,自己这一刀劈出,必有龙吟。
那么下一刀,龙吟之声必将更盛!
陆三川深深呼吸,强提起一口气,尽管右臂无力,五指酸麻,心定之后,仍是一刀劈出!
潜龙刀再次脱手,向前激射而去,然后牢牢钉在树干上。
袁启明与郝个秋皆是呆若木鸡。
对他最为熟悉的苏青,则跑到他身旁,望着那柄钉入树干的单刀,捂嘴窃笑,“川哥哥,你使剑的手是左手,这一年下来,左手出剑无数,自然力量大增,至于右手,依然是原来模样呢!况且潜龙刀比寻常长剑重了许多。。。你会握不住刀,也是理所当然啦。”
袁启明听之,心头悬着的一块大石骤然放下,大笑了几声,上前揽住陆三川肩膀,“那么接下来几天,就由我教你练刀好了!”
陆三川含笑点头。。。
郝个秋却是嗤笑道,“原本好好的一块璞玉,小心被你雕废了。”
袁启明登时大怒,收回揽着陆三川肩膀的手,摆好架势,准备出拳,“臭小子,皮又痒了是吗?”
郝个秋两眼顿扩,精光闪烁,“打就打,谁怕谁?”
陆三川提手抚额,摇头叹气。
苏青在他身旁,满脸尽是钦佩之色,点着脚尖,雀跃不已。
。
自千行门被屠之后,武昌酒馆的生意便一落千丈。那些个本就本小利薄的小酒馆倒还好,毕竟卖的是劣酒,时常光顾的不过寻常百姓之流。至于那些门庭若市、高有数层的大酒店,每月入账足足少了三成。
此时不过卯时三刻,一家仅有三座的小酒馆开门经营不久,便已有两人在酒馆之内,背对而坐。
一人满头白发,道骨仙风;一人衣冠楚楚,面若白玉。
到得天下清明,日渐东升,约莫辰时三刻之时,又有一位冷若冰霜的美娇娘,带着两名女仆进入酒馆之中。
那名女子不似另外两人,只向掌柜要了酒,未要下酒菜,酒上桌之后,她握起酒壶,与大家闺秀气质极不相符地仰脖饮酒,喝不过一口便低下脑袋,将才入嘴的劣酒吐在地上。“这酒也是人喝的?”
掌柜的虽然不知晓她的身份,但自她举手投足之间也能看出,这位双眉微颦的美娇娘应当身份不俗,不是富贾权贵之妻,便是名门望族之后。掌柜的赶忙上前,讪讪赔笑,“这位小姐,小店卖的原本就不是什么名酒,所以价格低廉,口感差一点,也是没有办法的。”
那位美娇娘凤眼怒睁,呵斥道:“价格低廉便可卖假酒?好个奸商,居然明目张胆地坑害百姓,该死!”言毕,她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柄软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掌柜胸膛。
小二蹲在柜台一旁,眼见掌柜莫名惨死,惊呼一声,便要往门外逃。
美娇娘的两位女仆之一,身形一闪,虽然速度平平,但是仍比寻常人快上不少,抢在小二出门之间,一剑将其封喉。
尽管如此,美娇娘似乎依旧没有消气,冷眼瞥过背对而坐的二人,声色厉疾,“堂堂邙山、九阴山的掌门,就这么任由奸商坑害百姓?学武之人的侠义心肠去哪里了!还是说你们在山上待得久了,便果真以为自己成了高高在上与世无争的神仙?”
满头白发的步可为笑着饮下一杯劣酒,“老舌头尝不出这酒有什么不妥。”
倒是不过三十而立的邙山掌门,一本正经地与水云穆计较,“水宫主,山下世界讲究的是一分钱一分货。这家酒馆的酒,不过十文钱一斤,难道还能要求它的口感和十两一斤的酒一模一样?”
水云穆冷冷笑过一声。此等简单粗浅的道理,她怎会不知?她只是想找个挑战的借口,逼得两人出手,在找到陆三川之前,先摸清对方底细而已。至于掌柜的和小二两条人命,拿了便拿了,那又如何?弱肉强食,乃是亘古不变的硬道理。“哦?叶掌门的意思是,我不分青红皂白,草菅人命乱杀无辜?”
叶落到底是在山上长大的孩子,不懂避其锋芒的道理,迎面撞上水云穆的枪头。“正是!水宫主草薙禽狝,需给这两具尸体各磕上三个头,以表歉意。”
水云穆微微一愣。她虽一早便知邙山的掌门叶落是个耿直的大男孩,但是今日一见才知晓,叶落哪里是耿直,分明就是愣头青啊!如此更好,她狞笑一声,倾城脸庞登时煞气尽显,“若是我不呢?”
果不其然,下一刻,叶落即抽剑在手,昂首而立,“那我就要替这两人,找你讨回公道。”
步可为仍是背对着叶落,饮着劣酒,叹气摇头,“到底是年轻人,血气方刚。”而脸上,分明尽是幸灾乐祸的笑容。
水云穆并不喜欢滔滔不绝地与人讲道理,能动手绝不动嘴。“有本事的话,尽管来讨!”言毕,手中软剑即如长蛇,剑尖左右摆动,刺向叶落。
软剑虽然杀力不如寻常硬剑,但胜在出其不意,剑尖忽左忽右,叫人捉摸不定。
叶落见着剑尖摆动,摸不准它究竟指向何方,索性便不去看,而是不时注意水云穆手中的剑柄。剑身虽是软的,剑柄却是硬的,只要盯紧剑柄方向,即是抓住了长剑行进方向。
水云穆却是冷冷一笑,右腕一抖,剑柄指向叶落左肩,剑尖虽然摆动不止,但在即将刺入叶落左肩的那一刹那,却徒然变了方向,改往叶落胸口刺去。
叶落原本横剑于身前,准备挡下她这一剑,但见剑尖变了方向,索性以退为进,手中长剑自下而上削过,挡下软剑之后,顺势提剑刺向水云穆。
水云穆身子一轻,撤出半丈之外。
九阴山掌门步可为早已端着一壶酒一碟花生米,坐在门口,置身事外,笑吟吟望着两人打斗。打吧打吧,两败俱伤最好,我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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