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算是赔礼。被下了面子,就算是去白吃白喝,李媒婆也是极不情愿的,但现在,她高兴得很。
这一天下午,封啓祥耍完一套剑谱,回书房,到内室去把他爹的斩月刀扛出来,然后进行每日一擦。
他极爱惜地擦拭斩月刀,想想,把封一召进来,“他呢?”
他是谁,主仆二人心照不宣,“正在睡觉,这几日,总是,有时候晚上不定什么时候就出去了。”
“可有跟上去看看?”
“封四昨晚跟上去,看到他出五里镇,往北去了。他太谨慎,所以没跟太远。北面有几个小村落,还有一座小寺庙。”
“寺庙?!”封啓祥眉头一蹙。觉得这事很有猫腻,“那个寺庙可有异常?”
“封四正在查。”封一顿了一下,“少爷,这事估计简单不了,您真的要搅和进去?”
封啓祥沉吟,没有回话。
“大叔似乎也不愿你牵涉其中。”
“我是骠骑大将军的种。我身上有封家人的英魂,可以不练武。但不能失了锐气。”那天。封一与佟管家的对话,封啓祥一字不漏地听到了,如今。他用封一的话回答了封一的问题。
封一笑,“是属下着相了!”
这天稍晚的时候,封四回来了,也带回了小寺庙的消息。
前天。小寺庙来了几个大佛寺的大和尚,他们在小寺庙挂单挂单即出家人留宿其他寺院。消息并未传开,小寺庙依旧香客稀疏。
封四年纪小,经验也不足,没有贸然行动。
封一决定亲自去打探。但是他又不放心封啓祥,毕竟封二封三都,他走了。就只剩下封四,这要是有个万一……
“有些事。我要亲自去查一查,不如你与我一起去。”
“不用,带着我不方便。有封四在,他轻功好,定能护我周全。你快去快回。”
封一没有坚持,叮嘱封四,一定要寸步不离地守在封啓祥身边,真有事,立马带他离开。
傍晚时分,封一还没回来,勇正便睡眼惺忪地出现在书房里。他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又退出门外看了看。
“封一竟然?你们主仆不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吗?”勇正自发自觉地走到当中的圆桌前,摸摸茶壶,还是热的,于是拿了一个新茶杯给自己斟茶,
“他去调查几个和尚了。”
封啓祥话毕,勇正的手一抖,不小心撒了一些茶水。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嗯,好茶。”说完,他看向封啓祥,表情瞬间变了,有自责,有指责,还有无奈,“你不该掺和进来。”
“不想我掺和,你一开始就不该出现,而后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眼皮底下做一些鬼鬼祟祟的举动。”
“哎,没办法,谁让奕小子不让我住乔宅呢。”勇正又无赖了。他的话令封啓祥眉头一蹙,“此事与他有关?”
“也许有,也许没有!”勇正已经把一杯茶水喝完,照例往矮榻走去,“你想知道,直接问我不就行了,何必让封一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我问过了。“他不会!”
“也是,他功夫比我还好。”
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勇正顺势挨在矮榻上。封啓祥离开书案,走到矮榻边儿的一直上坐下,等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勇正抬眼开着再认真不过的封啓祥,好似看到了当年那个忘年至交。封啓祥的神似他爹封言勇,但要说五官,其实更像他娘唐琴芝。他哀叹一声,无奈道,“几个月前,大佛寺失窃的事你可知道?”
“知道一些,不多。”封啓祥挑挑眉,万万没想到事情还与佛门扯上关系。
“一名被护国寺迁单即除籍的游僧潜入大佛寺,盗走护国寺安放在大佛寺的了尘大师的舍利子,得手后跳崖自杀。”
封啓祥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这么做,难不成是在报复护国寺?”
“呵!”勇正莫可名状地轻笑一声,“很多人这么说,但也有说法是护国寺拿回圣物舍利子所设下的局。护国寺和大佛寺相互声伐,一个说对方护宝不利,一个说对方失信于人,总之,众说纷纭,却苦于无证据”
“如今圣物在何处?”
“不知所踪!”勇正依旧还是一副吊儿郎当却了然于胸的样子,“几个月来,大佛寺从未停止搜山,但一直没能找到,所以他们怀疑那名僧人其实是有内应的。”
“这与乔奕何干?”难不成在他手上?这可能吗?
“事发当日,他正巧带人去上香,还捐了一盏长明灯。”
封啓祥的脸色瞬间冷下来了,“就因为他恰好在大佛寺,你们就将矛头指向他?当日到上香的人数以千计吧。”
勇正瞥了封啓祥一眼。对他的冷脸不以为许,“没说事情一定与他有关。”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缠着他不放?还是你想把祸水往他身上引?”
“怎么说话的,别把叔想的这么坏,叔是好人。我得留在五里镇一段时间,刚好他家的饭菜合我胃口。”
封啓祥真恨不得一拳打过去,把那张欠人千百揍的脸打个灯红酒绿。但他打不过。“你插手,又是为何?别说是帮他们找回失窃的圣物,我可不信?”
“历山县失踪了几个人。无一例外,他们都曾在那天去过大佛寺。”
“你怀疑……”
“不是怀疑,就是大佛寺干的!上个月开始,他们派出了二十个和尚。分散各地,借化缘的名头。行打探之实。”
“几条人命,应该用不着你出手,你的目的?”
勇正的眼中,赞赏之情一闪而过。然,他很快敛下眼睑,将多余的眼神压下。“我如今也不过是历山县一个小小的衙役而已。我人手不够,还得向你借人。”
封啓祥大方地回答道。“你要是使得动他们,尽管借。”然后起身,身后传来了勇正调侃的声音,“封小子,你很小气,远不如你爹大方。当初,我向他借人,他给我拨了一千人,还都是骑兵营的。”
“……”封啓祥一头黑线,我也得有千人骑兵队借给你。他快步离开,拐过屏风,对勇正来个眼不见为净。
稍晚点,封一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与勇正告诉封啓祥的无二致,勇正不愿意说的那些,封一也发现了一些端倪,“少爷,属下怀疑展大人早就在查大佛寺,这次恰好碰上大佛寺失窃案,他才顺势而为。”
封啓祥心里也有同样的猜疑,但他也想知道封一是怎么想的,“说下去!”
“他被革职后,失踪了一段时间,再出现就是历山县。他与赵岐山曾是同窗,如今到历山县衙门做衙役,看起来好像是赵岐山赏他一口饭吃,然而,他在历山县衙门里,极为自由,不似一般的衙役。属下觉得,他更像是要在这里守着或者等着什么。”
“这阵子,他有何要求,你尽量协助他。让封四在守着外围的时候,顺便照看一下对面。”
“少爷!!!”封一急了,“您身边不可没有人。”
“无妨,过几天封二封三就回来了。在这之前,我尽量不出门就是了。如果出门,会与你说一声。”
封啓祥向来说一不二,封一只好应下了,“属下明白!”
第二日一早……
乔宅迎来了两个出乎意料的客人,两个大和尚,他们是过来化缘的。
乔岚家,俞大拿到西岸去了,梁毛花不管事,陈月牙还小,如今乔家主持大局的便是刘嬷嬷。
刘嬷嬷本身的信佛之人,对佛门人理所当然是要礼遇的。她亲自到前门去把两个和尚迎进门来,带到前院的小厅,并积极地安排斋饭。
两个和尚收到了礼遇,愿意为乔家诵经一天,作为报偿。有大和尚诵经一天,可以为主家增添很多福报,这是极为难得的事情。
刘嬷嬷有点为难,因为佛堂是设置在内院的,实在不合适外男进去,即便是六根清净的和尚也不行。
尽管心有遗憾,她还是以“家主,不便行事”为由,委婉地拒绝了,但留有余地,说家主过几日便回来,如果到时候大和尚还在五里镇,便请他们过来做一场法事。
两个大和尚也没有勉强,吃过斋饭就离开了。
家里风起云涌,乔岚远在昌州城,她没有千里眼,也没有顺风耳,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如今,她正为肖狼肖犬与封三之间的敌对而伤脑筋呢。
昨天,她回到长顺客栈,看到的是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肖狼肖犬,她安抚了好一阵子才哄好。
肖狼肖犬被封三戏耍一番后,只要见到他,就狠得牙痒痒,要么冲过去想咬人,要么就狂吠不已。
两只小奶狗,封三根本不放在心上,回程的路上有它们在,何患无聊。
乔岚顺着毛抚摸肖狼肖犬。“乖,你们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等长大了,再找他算账。”
“嗷呜!”主人,你帮我报仇吧!
“汪汪汪!”没错没错,主人永远是对的。
“……”封三。<;!……t;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有事禀报()
走过一回,路也熟了,乔岚一行人回程只走了三天。一路波澜不惊,重新回到暗潮涌动的五里镇。
这一来一回,八天,乔岚基本上都带着面具,期间只有休息的时候还有在乔氏宗族认祖归宗的时候才摘下面具。
五里镇,途径北区,外面热闹的气氛提起了乔岚的注意,她撩开窗帘,透过窗格子刚好看到黄员外家门庭上两个红彤彤的打灯笼。
“叶飞天,黄员外家有什么喜事?”其实她也就习惯性地问一问,叶飞天与她一道出门,五里镇这边发生了什么事,他应该不知道才对,然而,她低估了叶飞天。“主子,黄员外的小儿子黄从仁昨日娶媳妇。”
原来还是熟人啊!乔岚眼里暗芒一闪而过,“怎么会如此匆忙?”按照正常步骤来走柬早该发出来了,难不成黄员外不想与乔家交好?
“几个月前,黄从仁虽然从昏迷中醒来,但身子时好时坏。我估摸着,可能是不大好了,所以急着娶妻冲喜!”
“又冲喜?”乔岚兀自笑了,“娶的哪家女子?”上次黄家用来冲喜的陈月荷本尊就在这儿,那娶的肯定是别人家的闺女了。
“如若不出意外,就是林杏村李家的姑娘李媚,也是黄从仁的表妹。”
“哦!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他们能好好的白头偕老。”
叶飞天从乔岚的话语中听出了一股阴测测的寒气,不过,他觉得理该如此,主子还没出手做点什么呢,“祝福”几句还是应该的。
马车徐徐前进。往东区乔家走去,乔岚敏感地察觉有什么不妥。她定神发散精神力,果然发现了车后不远处悄悄跟随着的人,而且从对方移动的速度来看,那极有可能是一个懂得武功的人。
乔岚敛神,内心深处,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她开始担心乔家是不是一切安好。
一行人还没到乔宅前。杨葱已经眼明手快地把大门打开迎接主子一行的回归。
门外的动静很快传到院内,等乔岚走到前院时,大半下人都过来了。分开两排站着,“主子,您回来啦。”
“家里都好吧。”看着架势,乔岚紧绷的精神也稍微放松了些。家里应该不曾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刘嬷嬷代表大家回话。“都好,都好!”
“刘嬷嬷你跟我来。”
想到那个一路跟到乔家附近才离开的人。乔岚始终放心不下来,连休憩都顾不上了刘嬷嬷跟她到书房去。
书房里,刘嬷嬷一五一十地想乔岚禀报最近乔家发生的大小事情。比如乔岚离开当天晚上。黄家送请柬过来,昨晚俞大拿送了一份贺礼过去。给陈月牙授课的琴师已经找到了,每隔一天过来授课……一切听起来都很稀松平常。直到刘嬷嬷讲到四天前两个和尚过来化缘……
听到“大佛寺”三字,乔岚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她的身子在那一瞬间僵了一下,但的情绪都被她压下了,她面上不动声色,听刘嬷嬷讲完整件事。
乔岚尽量不让负面的情绪表露出来。“请大佛寺的和尚诵经这事,我会与俞总管商议一下。你接着说其他的。”
乔岚掩饰得太成功,刘嬷嬷不疑有他,又陆续说了几件事,才退下。
乔岚将手指压在眉间,用疲态遮掩满心满眼的担忧:纸包不住火啊纸包不住火……
大佛寺,大佛寺,大佛寺……她满脑子都是大佛寺,难道东窗事发了?还是巧合?不,如若确定东西在我手上,大佛寺早该发难了,不会这么沉得住气,所以,他们也许只是怀疑……
宝石敲门进来,“主子,膳食已经准备好了。”
乔岚揉了揉僵硬的脸皮,“待会儿端到楼上去。我先沐浴。”
她想召叶飞天过来商议,更想先回房去躺一躺,然而,她不能表现得太出奇,所以还是得按部就班。
沐浴更衣后,乔岚吃了点东西就让宝石把东西撤下去,后借口要午休宝石守在门外,谁来都不能打搅,她在幔帐里空间。
空间,乔岚闷在心中的那口浊气才得以抒发出来,因为她知道,不同于如履薄冰的外面,在这里,她是绝对安全的。
一亩三分地的空间中间,四块厚重的大理石板拼凑成一个八平米大小的平台,两个大首饰匣,占去了两个角落,中间摆放着一张贵妃榻,另一边摆放着一套桌椅。
乔岚走到大首饰匣子前,打开,又拉开暗格,看到其中安安静静的水晶塔,她心里分外复杂,想着要不趁事情还没闹大之前,祸水东引,甩掉这个麻烦……最终,她心情沉重地把暗格合上。
乔岚站在平台上,环视一周,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变化后的空间。
占了一半位置的番椒,再次挂满了红彤彤的番椒,外边天时已冷,这番椒是怎么也不能再拿出去了。角落种的十株番薯长势很好,底下已经有不少薯仔生成。
想到外面的风起云涌,乔岚打定主意,接下来要好好打理空间,一个属于自己的小世界:真要是有个万一,我就躲进来窝上一年半载……
乔岚出了空间,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才起身,然后又去内院,把给梁毛花和陈月牙买的礼物送过去,听陈月牙乱弹琴,又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开并让宝石去找叶飞天。
听到乔岚有事找,叶飞天心里已经有数。他已经从叶飞莫那里知道了一些消息,只是没有刘嬷嬷告诉乔岚的那么详细。叶飞莫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并没有细查。
叶飞天比乔岚更懂得权贵的可怕,加上他也不知道乔岚手里还有一张底牌,所以他的心事比起乔岚略显慎重。
书房,叶飞天的脸色有点绷,不过他这人本来表情就不多,所以这会儿他绷着脸也很正常。乔岚把宝石支出去,顺便发散精神力,没有发现可疑支出才看向叶飞天。
“事情你知道了吧。”
叶飞天点点头,“飞莫提了一下!”
乔岚小声把刘嬷嬷告诉她的全部告诉叶飞天,又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才问,“你怎么看?”
“或许,他们已经搜遍了整个山崖却找不到,故而不得不把目标转移到当时在大佛寺的人。”
“当时在寺庙的人有好几千,他们都要一一?”
“也不尽然。也许当时那游僧并未到前殿去,所以开了寮房休息的那一批人首当其冲。”
“……”乔岚默,可不是,她不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