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岚知道封啓祥在门外等着,但她还是要出去,让封啓祥相信,她不是乔岚,而是乔奕。昨晚,封啓祥抓得这样紧,导致她的手一片淤青,后来放在灵泉里泡着,淤青才慢慢消退。所以,她今天才会穿着短打,并把袖子绾起来,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
紧闭的大门开启了,封啓祥一个激灵,看到是乔岚,立马迎上去,“乔弟,为兄昨晚做错了,你能否原谅为兄这一回,下不为例。日后,我和封一他们,只走正门。绝不会未经你允许就进西岸。岚儿姑娘怎样了,为兄想再当面道歉。”
他急着求得乔岚的原谅,哪曾想到别的,反而是隐匿在暗处的封一看了两眼乔岚的手臂,昨晚的事,他还是觉得很怪异,只是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驾!”乔岚催促红旗跑动起来。
“乔弟,你这是要去哪儿。等等为兄。”封啓祥打了一个呼哨,桃庄里,惊风的耳朵支楞了一下,自己把木桩上的缰绳咬脱下,然后一路奔出去找封啓祥。它到了之后,封啓祥正失神地看着乔岚远去的方向。
“恢恢恢……”主人,有事没事,没事的话,我就进去看老婆孩子了。
金钱美地的形势一片大好。麦子茁壮成长,远远看过去,绿油油的一片,仿佛草原一样,令人心旷神怡。被变相软禁在此的几百名长工居然没有半点别扭,因为他们在金钱美地的生活过得舒心极了,这里有好房子住,吃得还不愁,最的是工钱可以全部攒下来,给家里捎去,唯一遗憾的是不能老婆孩子热炕头,但东家也说了,表现出众者可以回家看看。怎样才算表现出众,不好说,面上是工头说了算,但其实是暗中监察着金钱美地的人说了算,看准一个人不会乱嚼舌根,才给出西岸,并且还会暗中派人跟着。
西岸的番薯苗在长工们住进来后,就分种到大田里,种了整整五百亩,现在已经两尺长,再过一个多月,等这些苗抽长到四五尺,还可以截成段进行插纤,预计可以种满一千亩的地。
展吹浪其实考虑过把番薯苗系数转移到通州,种在晋王的封地里,不过量太大,而且,也怕路上出闪失,干脆以不变应万变人取走小部分的苗,再派人守在这里。
这些人都知道乔岚是谁,所以好奇者居多。他们还当自己没被发现呢,所以肆无忌惮地打量乔岚。五感异常敏感的乔岚,总能察觉自己置身于无数双眼睛的监视中,这种感觉太糟糕,害得她没了巡视的心情,转身打道回府。
五里镇,药妆因为黄莺客串的那一回,生意逐渐好了起来,就连历山县的夫人小姐听说药妆的美名人过来采买。有句话说得好“酒香不怕巷子深”,药妆也逐渐有了一部分忠实的客户,并且越来越多的人喜欢用药妆的东西。有人甚至还打听药妆是否有胭脂、口脂之类的东西。
药妆生意好了,加上历山县老木柴还在做回旋圆桌和折叠桌椅,每半年派人送一回分红,陈月牙不乏进项。腰包鼓了,小姑娘也款起来,买东西不再计较价钱。
乔岚估摸着,按照这样的态势发展下去,等自家妹子出嫁,不说十里红妆,五里总是有的,不够的话,她给添上,一定要把妹子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如若她回去了,这儿了,就用整个乔家陪嫁。
话说,谢金宝那家伙最近都没消息传来,不是挂了吧!挂了也来个信啊,咱也好给妹子物色新的夫婿……
北疆以北,岂国与蒙国之间的密林里,一个体格健壮的少年带着几个人悄然潜行,他们的动作是如此的机敏,连虫兽都没被惊扰。
“千总,蒙国内乱,兵力回防,正是我们进攻的机会。”休息的时候,一个人进言。他是老兵,但对眼前这个少年却佩服得紧。
少年沉声说,“蒙国耶纵青诡计多端,虚虚实实,你们以前吃了这么多亏,还没长记性呢。”
老兵一噎,“千总说的极是。”
少年啃着馒头,看着密林深处,思绪却回到了远在南边的青山村,那个倔强的少女身上。(。)
第三百五十九章 京城异动()
京城,侯府封家汇景院,这是仅次于侯爷封广信所居的东院之外最好的院子,也是现任定远侯世子封言英的院子。此时,封言英正在发脾气,屋里名贵的瓷器被狠狠的惯在地上摔得稀巴烂。
他爹封广信老当益壮,且迟迟没有上奏退位让贤,以至于他年过四十,依旧是世子,京城最老的世子。在京城权贵圈子里,暗地里笑话的人少不了。今天,他去东院,很直白地要求他爹拟奏章让位,他爹明言等他准备死了再说。
不但连侯府,连封家都他手里,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封言英摔了最后一个花瓶,正要把桌上的一个盒子摔咯,忽而想到什么,连忙停下,打开盒子看里面的东西是否安好。盒子里是两件墨玉玉器,一个玉佩和一个镯子,虽然是赝品,但也不好找哇。
封其营握着玉佩,红着眼,狠狠地说,“老不死,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死吧!”他转身走出屋子他的侍卫去叫长子封其进。
不知为何,封家似乎总是小的比较能干,现任侯爷封广信非长,过世的封言勇非长,现在封言英的两个儿子封其跃和封其进,也是次子封其进比较出色。起先,封言勇也在极力培养封其跃,他希望恢复封家嫡长继承制,这样他当上定远侯才更加名正言顺,然而烂泥是扶不上墙的,封其跃根本就是一棵朽木,不堪雕琢。相比于争权夺势,他更喜欢纵情享乐,前不久才纳第九房小妾。
长子太令人失望,封言英进而开始培养次子封其进。
比起大哥,封其进能干不是一星半点,甚至比他爹封言英还强一些,但他的野心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多次背着封言英,多次与二皇子接触,有些事,封言英都不知道,但他却知道。
侯府西南角有一座小院子,门牌上“青松院”模糊得几乎认不出来。一个黑衣人灵巧地翻过院墙,进到院子里。堂屋里一个衣着朴素的妇人正在礼佛,听到熟悉的声响,她放下手里的佛珠,走到偏屋,看到黑衣人,大惊失色,“荣儿,你怎么又做这副打扮?娘不是让你别再参和府里的事吗?”
黑衣人转过身来,脱下面罩,露出一个刚毅的面孔,“娘!”
“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娘如何是好。”妇人上前拍打黑衣人。黑衣人没有反抗,任她捶打,“娘恕儿子不能听您的。儿子是封家的子孙,如何能坐壁上观。封家要是不好了,你当儿子还能独善其身。”
妇人揽着黑衣人小声地哭着,“是娘害了你啊,是娘害了你,当初奶娘要把你远远的送走,娘就该同意的。”
“娘,你又提这个做什么。您要是把儿子送走了,儿子如何能承欢您膝下。”黑衣人又劝慰了一会儿,才让妇人平静下来。
黑衣人是封言英的庶子封其荣,而妇人则是封言英的贵妾周晴雨。周晴雨曾经也是官家女子,被封言英看中,威逼利诱,把她纳了,曾经也宠爱一时,但她生性倔强,没有迎合封言英,甚至自请到这偏院的院子了残余生,封言英一生气也允了她。
周晴雨搬到这院子不久就害喜了,然后一直捂着捂着,十月怀胎之后,在奶娘的帮助下生下封其进。她痛恨着封言英,想让奶娘把孩子送走,最终却舍不得。
比起一身肥膘的封其跃和文质彬彬的封其进,封其荣其实更有封家子孙的风范。在封言英看不到的地方,他悄然拜在一位大能的名下,勤学苦练,并在师父的帮助下,禁军之中,虽然缺乏祖荫,但他也凭真才实学成为一名禁军小队长,虽然只是一个十分低微的武馆,但却是他自己挣来的荣耀。
发觉封言英权势越来越疯狂后,周晴雨希望封其荣能够远离封家这个泥潭,但封其荣的想法却与她背道而驰,这令她十分伤心。
封其荣答应只是探听消息,绝不涉险后,周晴雨才让他离开。
一身黑衣的封其荣离开青松院后,接着夜色的掩饰,到了东院。作为侯府最好的一座院子,东院一直都是一家之主的院子,但时至今日,它却失去了这个意义,进而变成一座牢笼,困住了一只被拔除利爪和尖牙的老虎。
封广信的人马被清理得七七八八,如今身边只剩下张晋之一个当用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张晋之和其他几个暗卫已经不能保证封广信的安全,所以一直在劝说他离开,但封广信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说,他在封家就在,他走了,封家这就跨了。
察觉有人到来,张晋之立马闪到房梁上躲起来,于此同时,他的剑也已经出鞘,随时准备着给来人致命一击。
封广信坐在他的太师椅上,定定地看着一个黑衣人从窗口闪进来,他的手紧紧地握在把手上,连他都以为是长子派来杀他的。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来人身上没有杀气。
当来人把面巾拉下,封广信勉强认得出是自己的孙子之一,但因为得太少,连名字都想不起来。
“孙儿封其荣拜见祖父,祖父安康。”封其荣恭恭敬敬地跪下,给封广信叩首。
“荣儿?!你娘可是周晴雨?”
“周晴雨正是荣儿的生母。”他娘只是贵妾,私底下可以叫娘,明面上,却不行。
“你都长这么大了!!!好孩子,起来,快起来。”封其荣的名字还是他起的呢。二十多年前,他凯旋归来,一个娇小的身影抱着孩子找上来,求他给孩子起个名字,只因她不想让孩子他爹给孩子起名。长子有三个妾,唯有周晴雨让他记住了。
封广信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封其荣的眼神很清澈,毫无邪狞之色,他上前虚扶封其荣,触及他结识的臂膀,心里突感欣慰,封家还有希望,还有希望啊,同时,他也觉得愧疚,居然忽视了这么优秀的孙辈。
“荣儿,你这是?”封广信指的是封其荣一身夜行衣装扮。
他看了一下四周,用眼神询问是否方便说话,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才说起刚刚在汇景院听到的事情。封言英已经狗急跳墙了,他打算给封广信下慢性毒,此外,封其进也提议派人去通州彻底除掉封啓祥。
封其荣走后,封广信呆坐在太师椅上,半晌没有反应,知道张晋之从房梁上下来,叫唤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对于长子,他已经无话可说,但有些事则必须安排下去。“晋之,你立即赶去通州,别让他们有机会害了祥儿。”
“侯爷,您这边的尚且如履薄冰,属下如何能离开。我立即给封一递消息,有心防范之下,那些人害不到祥少爷。”
封广信知道张晋之如他一样执拗,于是迂回到,“我这边暂时出不了事,祥儿那边才危险。你亲自去通知他,并把东西亲手交给他。凭你的能力,来回也不过七八天,我这边还守得住。”
“如此……”
封广信的话不无道理,权衡之下,张晋之立即动身前往通州,临走前,千叮万嘱剩下的几个暗卫一定要护住侯爷。(。)
第三百六十章 痞子和尚()
同是京城,东北方向的天湖山上,巍峨耸立在山腰的护国寺也不多平静。护国寺前任主持绝用大师的弟子向圆大师带着几个师兄弟不眠不休地诵经,为绝用大师护法,护他圆寂。
然而,九十五岁高龄,随时会坐化圆寂的绝用大师突然就吐血了。幸好当时只有他几个弟子在场,否则定会引发护国寺大骚乱。
和尚吐血不算什么,但即将圆寂的大师吐血却足以动摇寺庙的根本。
修炼了一生的佛法大师,最终走向圆寂,即表示他诸德圆满,诸恶寂灭。死的时候不安详,便不算圆寂,唯有功德有缺。
绝用大师已然油尽灯枯,然而,他心中有一个执念,因为过于强烈,导致他不能心如止水。
绝用大师被安置在方丈室里,向圆大师和几个师兄弟碰头商议,对于师父心中的执念,他们比谁都清楚,因为这个执念也困扰着几位师叔,最终导致他们含恨而终,无法圆寂。
这天晚上,向圆大师开启护国寺最为机密的通天宝塔。通天宝塔外有上百个武僧看守着,宝塔里机关重重,目前为止,没有人突破过。通天宝塔里供奉着十三座舍利塔,是护国寺自成立以来,顺利圆寂的十三位师叔祖。
向圆大师按照主持密令所藏的通关指令,顺利通过一道道关卡,最终来到宝塔内室,周围是十四座舍利塔,其中一座是空的,并且已经空了五十年。
向圆大师在内室持续诵经三天三夜,即将撑不住的时候,天眼顿开,他看到一个姑娘从南而来,只可惜看不清那姑娘的面容……
聊胜于无,得到如此的线索,也是极好的,但接下来要怎么办,却有待商榷。
有人提议即刻出发往南去,提前把人找来,这个提议得到其他人的附和,他们都怕绝用大师撑不到那姑娘来或是那姑娘半路被人害了去,因为向圆大师得到的预示也没说那姑娘有无安全抵达护国寺。
作为主持,向圆大师否决了大家的提议,皆因外头虎视眈眈的大佛寺。大佛寺的钉子一直都在,倘若护国寺派人南下,他们肯定会注意到,到时候,只怕更是害了那姑娘,尤其是绝用大师即将圆寂的时刻,一个人员走动都备受人,枉论出寺院南下。
找到了尘大师的舍利子,大佛寺的动作一直没有停歇。在多方打探找寻未果后,大佛寺使出最后的手段,派钉子安插在护国寺周边,以期截住护送舍利子的人。只是,他们没有料到,长达一年多的蹲守,一无所获,要不是护国寺也是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他们都要怀疑是不是网漏了。
两天后,护国寺门前起了骚动,一个叫空泛的大和尚被护国寺迁单,原因是杀生吃肉,而且累教不改。空泛被寺院迁单却一点儿也意,大叫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然后拍拍走人。
大佛寺的人暗中跟上,想看其中是否有猫腻,结果那个叫空泛的和尚第一站去了妓院,但因为没银子给,被赶了出来,然后他拦下一个肥头大耳的商贾,一本正经地说他家气数已尽,不改运的话,快则半年,慢则一年就会家破人亡,那人连忙把他请到酒楼里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此后几天,大佛寺的人可真是开了眼界了,这人打着护国寺的名头到处骗吃骗喝,偶尔还逗逗小娘子,地痞都没他流氓。他们不由地在心里为护国寺抹了一把同情的泪花,有弟子如此,师门不幸啊,感慨完了,陆续撤退,回去护国寺周边蹲守。
空泛骗吃又骗喝,这边施主家住两天,那边小寺庙混两天,看到小娘子,不管漂亮与否都上前调笑一番,看似毫无目的的行动,串连起来看,其实他一直在往南边走。
空泛是向圆大师的师弟向无大师的弟子,此行也是临危受命,往南去找一个名可能保有师祖舍利子的女子,护她周全,但是没有画像,也没有其他有用的提示,这令他无奈得很。空泛一边心安理得地嚼着嘴里的鸡腿,一边想,年轻女子,活的,南边来,也没个画像什么的,这可怎么找哇……虽然主持师伯说,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但这么漫无目的的走也不是办法,既然大佛寺在通州,我便去通州好了,没准还能把空得师兄找回来。
空泛所指的空得师兄,正是那个从大佛寺窃走舍利子,交给乔岚后跳崖的游僧,此时此刻,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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