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天,乔岚由俞五筒和俞七筒陪着,守在水渠边。她的心思放在旁边的林子里。
今日,肖狼肖犬的午饭——一只大肥鸡被投放在西岸的林子里。肖狼肖犬必须亲自到林子里抓,才能吃饱肚子。
大肥鸡很快就被逮住,肖狼肖犬却并不着急吃,而是完好无缺地衔回来给乔岚,乔岚把鸡又扔回林子里,肖狼肖犬再次出发,往复几次之后,大肥鸡懵了,哪怕扔出去,也动弹……
“汪汪汪!”跑啊,你倒是跑啊。
“汪汪!”再不跑,吃了你!
肖狼肖犬不耐烦地用脚拨拉大肥鸡,想让它跑,可人家已经被吓傻了……肖狼肖犬只好一边惋惜一边开餐。
柳土发跟着俞大拿找到乔岚的时候,她正拿着一个木球往林子扔,肖狼肖犬如梭一样窜出去……
柳土发大刀阔斧地上前跟乔岚见礼,“乔公子。”
“柳大人,您怎么有空到我这穷乡僻壤来。”
“乔公子谦虚了,您这儿是穷乡僻壤,历山县就没几块富庶之地了。”柳土发对乔岚愈发的恭敬。县令大人多次表现出对“乔奕”的赞赏之情,他能做到衙役头子,眼力界还是有的。
柳土发这次来,是县令大人命他前来,告知乔岚,上头派了人下来看地龙工艺,明日便会过来西岸她准备准备。
乔岚听完柳土发的话,适当地表现出诧异之情,“这事。我做不了主,西岸能用上地龙工艺,也是沾了封公子的光,此时。你还需与封公子说。”
“这个自然,我只是先来你西岸,等会就去杨宅找封公子说与他听。”
“如此甚好。”
柳土发把正事说完,便轮到私事了,他舔着脸说。“乔公子,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今晚留宿五里镇,吃饭也不方便,今晚可否到府上蹭一餐?”柳土发虎虎生威一个彪汉子,不好烟,不好酒,就好一口吃的,上回在乔家吃过水煮鱼片之后,就再也忘不掉那滋味。只是一直没机会过来……
“……”乔岚哑然,这什么节奏,一口吃的,至于嘛。“欢迎至极,只是……如今这时节,菜色少,怕是不能好好招待你们。”
“不用什么菜色,就上次那水煮鱼片就成,咱就好那口。”柳土发的脸皮堪比城墙,偏偏他还要做出一番羞赧的颜色。令人直起鸡皮疙瘩。
“柳大人如此喜欢那道菜,倒是我乔家的荣幸了!只是……”乔岚顿了一下,“如今少了一味做水煮鱼片的关键佐料——番椒。”
“啊?!”柳土发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当场,他今天自告奋勇过来传话是啥。不就是水煮鱼片,可是……可是……
看着柳土发蔫了吧唧地走远,乔岚哑然失笑,那边,肖狼已经把木球叼回来,看来。肖犬又慢了一步。
乔岚再次把木球扔出去后俞五筒把陈果园找过来。陈果园掌管陈家坳工匠八十余人,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可是,只要是乔岚找,他一定会放下手里的事,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乔岚跟前。
听说京城来人了,而且还是冲着地龙工艺来的,陈果园心里的激动难以抑制,恨不得原地蹦起来。乔岚等他激动过后才问道,“你有何打算?”
陈果园明显一愣,“打算?”
“是的,不可否认,这是你们陈家坳的机会,但是,同时也危机重重。”
陈果园又是一愣,“危机?”
乔岚轻叹,陈果园为人圆滑,也足够激动,但眼界不够宽,认知有局限,“上头来人,极有可能会召你们北上京城,但这事并非你所看到的这么简单,所以,我建议你好好想一想,是否要去。”
“乔公子,您定是知道一些内情,能否告知一二。此行,是不是不大好。”陈果园把声音压得低低的,确保没有第三个人听到。
乔岚挺喜欢陈家坳这一帮人的,所以才会叫陈果园过来,本意是提点一下他,只是她也不能说太多,最终只说了一句,“那边,不太平。”
陈果园不是傻子,乔岚一句话,就足以令他相同其中的关节点,他也由此陷入了沉思之中。
柳土发出了大青山,直奔五里镇杨宅。
封啓祥正在练剑,虽然不至于像之前那样有气无力,但因为一直无法修炼内力,所以他的招式只是虚有其表。
猴儿酒已经喝完,封五也说他体内的余毒已经完全消除,只是他的经脉有损,任督二脉滞阻,真气根本无法运行。封一每天都会给封啓祥运功,企图修复他的经脉,重新打通他的任督二脉,可是收效甚微。
因为余毒消退所带来的喜悦已经淡去,封啓祥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如果再多些猴儿酒,是不是他的经脉都可以修复,是不是他就可以重新习得上乘功夫,而不是只能练一些花拳绣腿。
越想,他心里的郁结就越重,而每每这时候,他只能苦笑,嘲笑自己“人心不足蛇吞象”,身中剧毒命不久矣的时候想着能活久一点,剧毒解了没性命之忧后又想着余毒能退净重现练武,如今,余毒退了能练武了又想恢复功力……
封三从屋顶上一跃而下,“少爷,历山县衙役柳土发求见。”
“他怎么来了?”封啓祥把剑放好,在一旁的椅子上做下,“让他进来。”
柳土发对乔岚的态度是恭敬,而对封啓祥却是敬畏,虽然他不知道,对方不过十五六岁,有何让自己敬畏的,只是,这一次见到封啓祥,这种感觉更盛了。封啓祥让他坐,他宁愿站着也不坐下。
与封啓祥寒暄过后,他立马三言两语把来意说了。
封啓祥接过佟管家给他泡的茶,喝了一口,润过嗓子后才问,“这事,你与乔公子说了?”
“我们正是从西岸过来的。”
“乔公子怎么说?”
“他说封公子您会安排。”
“呵,他倒是会躲懒。”封啓祥轻笑,转念间,面上的笑容一瞬即逝,“来的是什么人?”
柳土发一边暗叹封啓祥的气度,一边回答,“工部员外郎管钦舟管大人和他靡下的李大人,还有工部的五个工匠。”
封啓祥又与柳土发打听了那几个人的消息,才让佟管家把人送出去,至于留饭什么的,他完全没有这个意识。
乔岚回到家,连家门都没进,周长乐就从对门奔出来,说封啓祥请她过府一叙。明日之事还得靠封啓祥,乔岚这时候自然不能拂了他的意,因为叶飞天,她还得只身前往。
周长乐一路把乔岚迎入膳厅,而膳厅里,饭菜已经摆好。乔岚不得不怀疑,封啓祥是不是分了一个暗卫跟着自己,不然时间怎能抓得这么准。
乔岚在封啓祥对面落座,封啓祥当即起身,做到她左手边,“坐那么远不方便说话。”
封啓祥离得太近,乔岚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扫过脸颊的感觉,这使得她浑身一僵,迫切地想往旁边挪一挪,可是这么做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她不停地告诫自己,旁边不过是一棵树,一棵长了花的树……只是这树已经化形成妖了……
似乎感觉不到乔岚的僵硬,封啓祥还自顾自给乔岚夹菜,“今天,你的侍卫,我给你夹菜,想吃什么。”
“不……不用,我自己来。”乔岚僵硬地回答到。
“你手上的伤未愈,还是别逞强了。难得小爷今儿个心情好,乐意伺候你。”
“我伤的是左手,不是右手!!!”
封啓祥的热情,令乔岚这一餐吃得分外难受,好不容易吃了半饱,便放下筷子不再吃。(。)
第二百三十一章 老小无赖()
封五去神医谷,还没回来,封啓祥无从得知郑神医找来的事,故而他也不知道乔岚是难兴致问罪来了。
交代周长乐去与佟管家说准备好茶水,他才应出门去。
乔岚下了马,直接封啓祥所在的院子里走,不同于西岸对外人严防死守的做法,桃庄里的人,或者或封啓祥的人,即便看到乔岚来势汹汹,也没有要拦下她的想法。很快,乔岚便看到封啓祥那张倾城倾国的面容,那时她徒生出一种魅惑众生的感觉,而自己被他魅“祸”了。
“封兄你把郑神医引到我那儿去,到底想做什么!?”
不期然被乔岚质问,封啓祥心里又惊又喜,喜的是郑神医竟然真的被他抛出的饵料“钓”出来,惊得是眼前满脸怒意的乔岚。心里知道怎么回事,但这会儿绝对不能承认他是有意而为之,他小声地在心里为自己辩解:为兄真不是故意的,谁会料到那老头直接找上你。
“啊,指定是封五那里出了纰漏。”封啓祥毫无压力地出卖了无辜的封五,“那天喝了你给的药酒,为兄自是不敢再喝,于是交给封五。前几天,他回医谷,定是把酒也一起带去了,也不知怎地就让郑神医注意上。此事也是为兄管教属下不利,连累乔弟。”
恰好这时,封五带着一阵风从屋顶上飘下来,他很有眼力界地向封啓祥单膝跪下,一副有要事回禀的样子,“少爷,属下幸不辱命,终于把师父带出医谷,但到镇上时,他打发属下去买东西,回头就不见了。属下无能,还请少爷责罚。”
封啓祥冷眉一横,“我是要责罚你。你是不是把乔公子的药酒拿去医谷,还给到郑神医手上?”
封五惶恐,“医谷药材多,属下想试着自己配置。才斗胆带了去,不想被师父他老人家看到,这是属下无心之失,然,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师父对这药酒十分有兴趣,因此才出谷来,现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医治四爷的伤势,还请少爷待四爷好起来后再责罚属下。”
“乔公子本不欲让人知道这药酒的存在,郑神医从你处得知,现在就在乔公子的西岸。诸多事项,你自个儿向他领罚。”
封五当即调转膝头,单膝跪下的对象变成乔岚。“乔公子,都是我的不是您牵扯到事端中您大胆责罚。”
主仆二人你来我往,言之凿凿,乔岚却连一个字都不相信,而且,不管他们是不是故意的,郑神医来了,而且还在自己家里。这是既定的事实。
你个无赖!!!“不管你们是有意还是无心,限你们今日之内,把人从我那儿领走。”乔岚留下话,转身就走。她这趟来只是想知道郑神医因何而来。现在人还在自己地盘上,得赶紧回去送客。
乔岚杀气腾腾地来,怒气冲冲地离开。
封啓祥知道,这事必定会在他与乔弟之间造成裂痕,他有点无奈,不过。与医治白叔的伤势相比,这事也只能先放到一边,过后再想办法。哪怕是重来一次,他也要这样做。开弓没有回头箭,白叔,一切都是值得的,只希望乔弟能明白他的苦衷
西岸,郑神医正在凝神给俞一筒诊治。
俞一筒着急知道郑神医怎会来给自己医治,但郑神医还在,他不好开口。能好起来自然不错,只怕其中有什么牵扯,尤其是事关主子。
郑神医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没有他无可奈何的病,诊治过后,他留下一个泡脚的药方,又教俞十筒一套按摩的指法他时常帮俞一筒按摩双脚。
筒子军得知遵照医嘱,约莫半年后,俞一筒便能重新站起来,不由对郑神医感恩戴德起来,夹道相送,没错,是送,乔岚回来即吩咐他们把郑神医送出西岸。
他们不知道神医的诊费是多少,多了他们也给不起,于是一股脑把身上的铜板全都掏出来,凑足五吊,想想又把最近自制的一些山珍拿出来,想着等会儿让俞五筒送郑神医落脚的地方,诊费也一道拎上。
郑神医还以为筒子军们要带自己去见乔岚,高高兴兴地离开平房,几乎出了北桥门,他才察觉不对经儿,合着人家这是送客。想想,他哪次帮人诊治,人家不把他当佛一样供着,怎地在这儿,待遇差这么多,那小子明知道他是郑神医,还把他但瘟神一样送走,这是何道理。
如若郑神医不是冲着药酒来的,乔岚肯定会欢迎至极,但既然他的目的正是自己药酒,她只能当他瘟神,避之而唯恐不及。
乔岚在书房看农耕笔记,有了这本农耕笔记,她可能是整个大岂,哦不,是这个时代最会种田的人,然而,仅限于理论,却缺乏实践,她把金钱美地成另一个追风山庄,也是全了她对姥爷的思念以及对杨应风的另一种祭奠。
山包下,郑神医要求见自己的消息被传递上来,乔岚揉了揉自己眉心,一筹莫展,没想到一时好心,却给自己惹下这么一个麻烦体,心里不由对封啓祥又多了几分怨怼。
她很理解他的心情,但他也该理解理解自己啊,这样冷不丁把人引过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事后还不知怎么解决的为好。
郑神医最终没能等到乔岚“接见”,因为他的徒儿封五带着封啓祥找过来他移步桃庄。
得知乔岚已经去桃庄兴师问罪过一回,猜到她不待见自己的原因,郑神医才没坚持等下去,他面上愤愤,心里却没有丝毫不满:好小子,有脾气有性子有意思,很对我胃口。
郑神医向来不喜欢他人对自己卑躬屈膝,曲意奉承,乔岚这样冷待自己,才是真性情。但他也伤脑筋,人家不待见自己,自己怎么拿到药酒的配方,或者说,怎么收徒。
乔岚还当郑神医冲着她的药酒而来,却不想他惦记上她这份人。想收她为徒。
封啓祥和封五好不容易把郑神医“请”出医谷,却没能如愿以偿。郑神医出医谷不代表他会出手,所以这事还有得磨。其实吧,他也没打算为难人。要知道他不常出手诊治人,但他出山谷的次数更是凤毛麟角,只是他尚且找不到法子对付不待见自己的乔岚,他不高兴了,别人也休想称心如意。
有那药酒。白崇沙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于是郑神医很放心地耍性子。
翌日,让乔岚消气,也让郑神医高兴,封啓祥早早到西岸报道,可……
“我家主子说,最近西岸不方便待客,封公子请回吧。”俞九筒看着封啓祥突然变得难看的脸色,心里有点惴惴,但还是坚持把话说完。“我家主子还说,如若封公子要硬闯,咱也不能拦着,免得伤人伤己。”
封啓祥无功而返,被郑神医好一阵奚落,继乔岚后,封啓祥有多了一个需要他忍气吞声的对象,着实令他憋屈,不过,这也是暂时的。谁让他有求于郑神医,为白叔,忍气吞声算什么。
暂时不能惹,但他能躲。受不了郑神医的念叨,封啓祥干脆对之退避三舍。
金钱美地北边地势较低,两百个长工在哪里挖掘泥土,现在已经挖出一个小湖泊来,而挖出来的泥土,则被另外一百个长工陆续担到西边修筑堤坝。
金钱美地的堤坝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有人担心土质的堤坝不牢靠。但如今没有什么雨水,堤坝相当于摆设,他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私底下聊天的时候却少不了嘀咕几句。那天与乔岚对话的黝黑的汉子也在,因为他敢说敢做,干活又特别勤快,俨然成为主心骨。
“咱东家可是乔家太精,他的心思,我等市井小民怎可可以揣测得到。总之,东家让干啥就干啥,听东家的总没错。我觉得这个堤坝不会这样算了,日后肯定还加高加宽。”
旁人纷纷表示对他的信服,然后将话题转移开。
黝黑的汉子拿过铁锨铲泥土,把它们堆砌起来。
这个汉子叫大黑,寻宝行动中,一黑共挖出四枚铜币,加上先前出头时,乔岚赠与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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