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缺乏劳碌的身影,十几个长工再一次翻整土地。经过三番两次的整理,原先硬实的土地已经变得松碎,种水稻还不能够,但种小麦和番椒等不挑地儿的作物足矣。
各人有各人的忙法,乔家上下都在忙活着。
作为家主,乔岚已经不能像以往那样当甩手掌柜,俞大拿每天都要找她几回说事儿。如今,她每天早上都要在单紫萱的指点下练拳。至于,单红萱,已经被她打发到月苑伺候陈月牙。
单紫萱求她救人的时候说过“我师父说我筋骨好,是练武的料子,我姐姐功夫就不及我”,但后面又加上“她功夫也很好。只是比我差一点儿,我们俩定能帮到公子”,谁知道,单紫萱前半句才是真的。别看单红萱和单紫萱是亲姐妹,一同拜师,一同习武,但是,单紫萱的功夫比单红萱高不是一点半点。这大概就是有没有天赋的区别。
乔岚发现单紫萱和单红萱在一块儿的时候,特别腻歪,所以乔迁宴席那天之后就顺势把单红萱留在月苑。
单紫萱虽然很遗憾不能经常与姐姐在一块儿,不过姐姐说了“多得主子相救,我们两姐妹才有幸活下来。承蒙主子不弃,收留我们。日后主子为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得有异议”。
姐姐说的有道理,单紫萱便安下心来教乔岚武艺。
因着乔迁,乔家三月的比试推迟了五天。这一天,单紫萱也参了一份。起初,因为她年纪实在小,还是女子,与她比试的人都不忍下重手,结果,吓掉了一干人等的下巴,她轻轻松松站到了最后,叶飞莫对上她时,使出了浑身解数。结果也输了……
单紫萱勇夺第一后要求换个比试法,设一个龙虎榜,就是根据比试的成绩,排前五名。后一名可以向前一名挑战,赢了就能前进一位。
乔岚哑然,龙虎榜,这不是江湖上的做法吗?
叶飞莫输了,还是输给一个小姑娘,他心里不得劲儿。要求撤了他护院头领的职务,乔岚没答应,只说单紫萱还有别的是要做,不会参与大宅护卫事宜。
被拒绝后,叶飞莫愤懑地离开,这一天后,他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每天每天都勤奋地练武,以便挑了单紫萱龙虎榜榜首的位置,雪洗耻辱。
护院们纷纷表示,被一个小姑娘打败,他们心里也不是滋味啊,除了提高自身武艺,他们也把宝压在叶飞莫身上,头领立不起来,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
于是乎,护院们仿佛打了鸡血一样,每天都很勤快地乱舞切磋……乔岚看在眼里,恍惚间,仿佛看到前世,她爸爸手下的特种兵锻炼的场景……
护院们的特训效果如何,先不提。三月二十这一天,叶飞天带人往北山去。守在西岸外当“门童”的封四连忙施展轻功飞回桃庄上把消息告诉封啓祥。
封啓祥搬到桃庄上后,并没有每天都过来找乔岚,而且潜心习武。
自从喝了那壶猴儿酒,白崇沙身子轻省了许多,起码起得来床了,封啓祥搬到桃庄住,白崇沙便亲自督促他练武。虽然他不能亲自教导,但他耳聪目明,光听声音就知道封啓祥到底有没有练好。
得知乔家的叶飞天又往北山区了,封啓祥与白崇沙对视,从对方的眼中读取到相同的意思,虽然他们不知道乔家与猴儿酒有何必然的联系,但猴儿酒是乔家人进北山后才现世的,乔家人又进山,是否又有惊喜等着他们呢?!
封啓祥放好手里的斩月刀,洗漱一番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才往西岸去。
乔岚把封啓祥此行的目的做了大胆的猜想,没想到,真的被她猜中了,只是两人都不动声色地说一些有的没的。封啓祥这个比乔岚更加不事生产的人竟然问起了春耕的事,虽然他说过他杨家大庄子要跟着西岸一步一个脚印儿走,然而,看着他扬着那张漂亮的面容问“我的大庄子需要多少麦种呢”,乔岚有点接受不能,怎么看怎么违和。
封啓祥问完春耕的事,才问起叶飞天去北山的事。乔岚默不作声地喝了一口茶,才看向封啓祥,“封兄又派谁给我当门童?”
“封四!”封啓祥回答得太坦然,乔岚竟无言语对,“……”
“你不如把他的身契给到我手上。”多一个武功高强的护卫,乔岚求之不得,但前提是,这个护卫必须是自己的。
封啓祥淡然道,“封四没有身契。”不但封四没有身契,从封一到封五都没有,他们是封家从小开始培养的暗卫,绝对忠诚,可以说,他们生是封家的人。死是封家的鬼,要身契有何用。什么?要是万一他们逆反背主?!呵呵,他们武艺高强,能打也能遁走。这要是有个万一,一张身契而已,何足挂齿。
没有身契?!乔岚不免吃惊,但并没有细问下去,她本来就没指望能将人讨过来。
“叶飞天进山是去引山泉水到西岸来。”
“引山泉水?!”封啓祥凝眉想了一下。不解道,“如何引?”
“陶管!”
“妙哉!!!”封啓祥即是惊叹引山泉水的精妙,更是惊叹乔岚的脑筋,他不自觉道,“有时,我真想剖开你的头颅,看看里面怎么长的,怎会有如此之多的想法。”
乔岚汗颜,当然,此时此刻。她是不能认输的,“我也想把你的面皮揭下来,看看是否货真价实,还是只是画上去的。”
封啓祥如乔岚预想中的那样,浑身一僵,然后仿若炸毛一样跳起来,指着乔岚,“你……你……”
“封兄可要喝茶?”乔岚对封啓祥的指责视而不见,淡然的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相比之下。沉不住气的封啓祥显得分外幼稚可笑。
叶飞天进山不到半个时辰就出来了,之后又来回走了几次,才开始按在乔岚的想法——引山泉水。
一个大水缸被安置在北山一口出水量极大的山泉下,水缸的豁口按上一根陶管。再接上另一根,再一根……足足一人长的陶管收尾相连,连接处糊上红泥以防漏水。桥接陶管,叶飞天带着筒子军,整整用两三天才把管道接到西岸。
山泉水顺着陶管一路往西,最终流淌进西岸。成了“自来水”。泉水甘甜纯净,而且量极大,几乎可以保证整个西岸的用水。
对于乔岚的奇思妙想,乔家上下见怪不怪,用上了“自来水”,他们只有欢喜,却已不觉怪异。
乔家用上便利山泉水的当天,杨家桃庄上等人也进山了。
在封啓祥的指示下,佟管家也没再去找另一口泉水,直接从乔家那口泉引水……比起西岸,杨家桃庄离北山跟进,所以他们只用了一天,就把管道桥接好,当晚就用上了清甜可口的山泉水。
管道架好后,封啓祥便到乔岚跟前,告诉他,杨家桃庄也用上了“自来泉水”的事。对于封啓祥这种“与时俱进”的山寨行径,乔岚已经恼不起来,这货脸皮太厚,她该败下风。
当封啓祥说道他是在她那口泉眼接的水,乔岚当即往接水的地方去,看到水流没有小,她才放心下来。这边封啓祥还不知道乔岚为何急匆匆跑过来,他就看到乔家接水的水缸里有几尾鱼。
有问题当然要问出来,“这水缸里为何有鱼?”
乔岚很不想说,但要是封啓祥也用这水,出了问题,她难辞其咎,只好不情不愿地回答,“验毒!”
封啓祥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呆滞,随后才惊讶道,“有人要害你?”
“哎……”乔岚不由自主地哀叹一声,认命地解释道,“山上毒虫毒蛇多,要是水不好了……”只是她还没说完,封啓祥已经了悟,“原来如此,理应如此!”说完就走人了,典型的过河抽板型。
乔岚用鱼来验毒真是只是防山上的毒物,只是没想到,这一轻巧的设计在后来却救了乔宅和杨家桃庄几十口人的命,但这都是后话了。
叶飞天知道单紫萱的武艺之高后,又密切观察了她一阵,发现她生性单纯,于是便放心让她当乔岚的贴身护卫,自己也可以抽身去忙别的事情。
昌州乔冲睿来信说,乔氏宗族的学堂已经办起来来的先生是昌州一个老秀才,虽然学问一般,但教三字经和千字文绰绰有余。乔氏宗族一共有二十五个娃儿进学,学堂还破例招收了十五名洞山村其他姓氏的娃儿。
乔岚知道,她留下的五十两银子,修葺房舍做学堂,购置桌椅和书籍,加上先生的束脩,可能已经见底了。叶飞天被派往昌州,查看乔氏宗族新办学堂的情况,并做进一步的安排。
与风风火火的西岸一河相隔的东岸,趣事多多……首当其冲的是五嘎子。
五嘎子得了镇上一份正经的差事后,着实风光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还娶了镇上如花似玉的姑娘,正可谓“好不得意的人生”,然而,当初他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失意,不但没当场二掌柜,连差事都丢了,更兼之,他还欠了大笔的利子钱,最最要命的是,他是因为犯事被解雇的,别店家,哪怕不是避免得罪封公子,也不敢要他这样一个吃里扒外的雇员啊。
总而言之,五嘎子栽了,而且还是狠狠地栽了……而他事到如今还不知道自己栽的真实原因。
秦丽丽嫁给五嘎子,自然是看中他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没想到,押错了宝,满盘皆输,可是嫁都嫁了,还能和离不成,再说五嘎子也不会同意和离的,他在比秦丽丽把嫁妆银子拿出来给他还债。
五嘎子家里,开始频频发生争吵,很快变成全武行。
五嘎子娘还到处说儿媳妇的种种不是,旁人听的时候纷纷附和,但却是从她那里听到更多内幕,孰是孰非,谁的心里都门儿清。五嘎子娘有一会儿遇上陈生梨,既然还有脸上前拉着她长吁短叹,说要是当初五嘎子娶的是她就好了。
五嘎子刚好出来找他娘,听到他娘的话,连忙躲起来,想听陈生梨怎么回答。要是陈生梨心里还有他,那他就是抢也要把人抢回来。
陈生梨想把手从五嘎子娘手里挣脱出来说,只是对方抓得太紧,她又急又气,怕别人看见,听见五嘎子娘的昏话,误会她和五嘎子还有什么,“五嘎子娘,我……我很庆幸自己嫁的是胡洋。”
五嘎子娘傻了,躲在角落的五嘎子也傻了,知道陈生梨走远也没回过神来。
陈生梨奔回家,想起五嘎子娘的昏花,一时气不过,竟然直接晕过去……
当天,以赵寡妇为首的三姑六婆们又开始在青山村传颂五嘎子的罪有应得,也顺便说一说胡洋和陈生梨的好事,啥好事?有了呗!(。)
第一百八十七章 桩桩情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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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的事,刻不容缓,第二天,乔岚与叶飞天商议过后,给了他一百两银子。
叶飞天带着银子马不停蹄地往历山县去。
这事,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乔岚便把事情暂时放下,挂心。
单紫萱得知乔岚已经让人去历山县救她姐,也消停下来了。安静下来的她倒也显得乖巧。
明日是陈生梨出门子的日子,乔岚这天去西岸,特地让驾车的冯马在青山村里兜了一圈。经过陈家门前,然而,她并未看到陈家的气氛有多好,根本不像是要嫁女的样子。胡洋家在北山山脚下,只是几间土胚房,不过,收拾得很干净,显眼的地方还特地缠上了红布头,看上去,多了几分喜庆的气氛。
谢金宝的驴车正停放在院子里。这是当初谢金宝离开前贱卖给胡洋的,好似谢金宝的大伯谢有柱还为此闹腾过,骂谢金宝胳膊肘往外拐,便宜外人,也不照顾照顾亲人。只是谢金宝已经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少年,谢有柱想教训他,他二话不说,当即搭弓拉箭,将闪着寒光的箭头对着谢有柱……
小毛驴身上也绑着红绸,看上去,挺像那么一回事。凭胡洋家的条件,能用驴车去接陈生梨,足以表明他对陈生梨的重视。
这个时代,一般新嫁娘出门子,八抬大轿,那是想都不要想的美梦,有一顶小轿子已经是很有面子的事了,更多新嫁娘是坐驴车牛车出门,有一些甚至还得自己走着去夫家。
乔岚觉得陈生梨可能真的是歪打正着,虽然没有上错花轿,但也嫁对了郎,要是真嫁给那个五嘎子……想到这儿,她眼里划过一丝隐晦的光芒……
到了西岸,乔岚又从俞一筒那里得知了一个消息,五嘎子也请了媒人。是镇上的李媒婆,也不知是因为陈生梨这边嫁了,他着急证明自个儿的选择没错,还是秦掌柜发现他是个可塑之才。怕夜长梦多,着急逼婚,总之,他和秦丽丽的日子定在正月二十七,仅仅比胡洋和陈生梨迟七天。
赵寡妇做了一回媒。已经把自己当成媒人了,巴不得日后青山村的人要找媒人都找她,日后别人见到她都得改口称呼她一声“赵媒婆”,可五嘎子这么明晃晃的拆她的台,她不乐意了,于是,青山村里,五嘎子背信弃义的故事被传得有模有样。
西安,首先引入眼睑的是大片大片已经垦开的土地,远处。十几个长工还是勤勤恳恳地挥洒汗水,将硬实的土地挖开……那些长工都是耕种老手,用不了几天,整个西岸的土地都将被深耕翻晒过一遍,开春便能耕种……
西岸大宅主院,已经开始铺设地龙,有了之前的经验,陈家坳工匠熟门熟路,铺得又快又好,两天时间就能铺设完毕。
乔岚到已经完工的两个旁院巡查。右院是给梁毛花备下的,里面专门设了佛堂供她念经,左院是陈月牙的,当然。掩人耳目,对外要宣称是陈月牙姐妹俩的院子,虽然她不一定有机会住进去。
乔岚已经巡视了一周,正想着今日也是一如既往的顺利啊,西岸门口处就来了两个差人,其中一个还是老面孔。久不露面的衙役头子柳土发。
他从西岸,脸上的惊讶就没停止过,直到俞大拿迎上去,他才稍稍收敛脸上的吃惊的神情。“俞兄弟,你家主子会仙法不成,短短几个月前,便将一片不毛之地变成良田千顷。”这是他第三次来西岸,每一次见到的西岸都大不一样。
“柳兄弟过奖了,只是稍稍挖开而已,离良田还差得远呢。”俞大拿谦虚道。“您这次来是?”
“哦,这事啊,找你不成,你们主子可在西岸?”
俞大拿也没说乔岚在是,直接在前面引路,“柳兄弟这边请。也不知是什么事劳您亲自前来。”
“是县令大人让我来的。”
“县令大人有令,大事儿啊!你看我这儿,心里落不着地儿,可否透露一二我安安心。”
“别着急,好事儿,大好事儿!”柳土发故弄玄虚,就是不说什么事。
俞大拿把柳土发两人往平房那儿带,一边走一边不动声色地套话,奈何就是问不到内情,看柳土发的神色,不像是有猫腻,到了平房他才“突然”想起乔岚去水渠那边了,于是几人又往水渠那边走去。
叶飞天,乔岚由俞五筒和俞七筒陪着,守在水渠边。她的心思放在旁边的林子里。
今日,肖狼肖犬的午饭——一只大肥鸡被投放在西岸的林子里。肖狼肖犬必须亲自到林子里抓,才能吃饱肚子。
大肥鸡很快就被逮住,肖狼肖犬却并不着急吃,而是完好无缺地衔回来给乔岚,乔岚把鸡又扔回林子里,肖狼肖犬再次出发,往复几次之后,大肥鸡懵了,哪怕扔出去,也动弹……
“汪汪汪!”跑啊,你倒是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