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是……我夫妇俩不是……住手,快住手。”
惊世骇俗的狂吼尖叫声响,及人群狂乱散窜走避,已使得在大街走去的路人惊愕观望,并且有人趁机捡拾散落场中的银锭,而那锦衣公子及三名随从,则已围住凶狠夫妇俩狠攻猛击。凶狠夫妇俩虽身具道术,也习有一些护身功夫但是岂能敌得过功力、武技皆不弱的武林人,再加上双拳难敌四手,因此连连被重击得骨断筋伤,口喷鲜血。
尚幸,夫妇俩的道术不弱,为了保命已然顾不得场中的家当,竟相继施展“五行遁法”骤然消失,只余锦衣公子主从四人惊骇张望。
但如此一来更证实了老夫妇俩乃是妖精因不敌武林人竟幻身脱逃了。
于是不到一个时辰,已是广传全镇议论纷纷。并有地方士绅、保正闻讯赶至大街探询,已将老夫妇俩的容貌询明绘出,连名具贴差人急报县府落案。
然而却无人知晓此事乃是“儒道”柳志宏插手而引起的,否则只凭那锦衣公子的功力,尚无能化解凶狠老者所施的道术,当然也无法解出妖精幻化人形出没镇集诈财之事,更无法引起棉衣公子主从四人围攻击伤凶狠老者夫妇之事了。
柳志宏连连暗中施法破了凶狠老者的道法邪术,也解了那狐狸精所幻化的素衣姑娘身上禁制符法后尚不待有何异变状况,便牵拉着白媛及金强挤出人群远离。
当三人迅速转入一间道观内时,大街上已然惊嚷纷乱得掀起了一场大变,并且惊呼妖怪之声也已传入道现内。
此时正殿之内突然行出两名长髯道长睁目细听大街之言的哗然惊叫声,而两人身后又相继跟出一位面貌和蔼善良的富人及福泰面慈的妇人,但皆神色忧急哀伤的叹息连连。
突然其中一名道长回转身躯朝两人捐掌说道:“陈员外夫人贫道实已无能为力了,因此……两位另请高明或是……哎……”
此时那富人陈员外急忙悲声说道:“道长难道贵观就不能为老朽指点一条明路吗?老朽夫妇仅此一子,虽已定亲但儿媳尚未过门,因此……”
此时另一位道人也已转身应道:“善士,令郎病情怪异是实,然而贫道师兄弟几经施法后,已察觉令郎并未沾染何等邪秽之物。因此贫道师兄弟确实无能为力,尚请善士再往大城邑聘请名医诊治才是正理。”
但那妇人闻言已是哽咽说道:“可是周遭各大城邑的名医,早已相继高金聘请前来诊治小儿过,但他们皆异口同声说明小儿脉象无恙,气机顺畅无碍,并无些许沉疴怪症,因此仅能开立培元益气药方而已。道长您要愚夫妇如何再求救大夫诊治?”
“这……无量寿佛……善士!贫道师兄弟……唉……”
“陈员外,贫道师兄弟或许道法欠佳,以致难以查明令郎病因,因此两位还是尽早另请高明,以免耽误令郎病情才是。”另一位道长突然又开口说道:“善士!
人生在世生死有命,凡人阳世几何皆在阴司‘生死簿’中注明,或许令郎……因此两位……”此时儒道柳志宏刚巧行至正殿之前,并不知两名道及老夫妇俩说些什么?
仅是依礼揖掌拜见说道:“两位道兄请了,在下乃‘茅山玉晨观’俗家弟子柳志宏,今行脚至此特来参拜祖师法尊,尚情两位……”
“无量寿佛!这位……师弟竟是茅山玉晨观弟子,莫非便是近年为我教盛响名声的儒道柳志宏师弟?”
“无量寿佛……师兄,这位师弟器字非凡,想必确是儒道柳师弟了!”
柳志宏闻言顿时一怔!但他怎知在“太行山”隐修年余的时光中,连连数次施法驱邪、呼魂唤魄、仪坛作醮引度亡魂之事,早已广传开来令百姓称颂。
因此方自报来历姓名时,立被两位道长知晓来历及所为,而且原本神色悲戚忧急的夫妇俩耳闻眼前这年仅双旬左右的俊挺青年竟是名声响遍“太原府”的儒道柳志宏,顿时狂喜的双双跪地乞求道:“真是老天有眼,柳法尊!老朽夫妇崇敬三清道衣数十年,尔今犬子身染不明异症,终日昏迷不醒,历经月余未曾醒来,曾高金聘请名医大夫皆药石罔然,再求助两位道长施法驱邪也无果,天幸柳法尊驾临本镇,且得老朽夫妇缘遇,因此老朽夫妇乞求柳法尊高抬贵手,为犬子施法驱除魔魇。”
柳志宏眼见老夫妇竟跪地乞求,顿时心中大急的外闪一侧,且慌急说道:“两位快快请起莫要折煞在下了,有话请起身再说!”
然而陈员外夫妇竟执意不肯起身且连连叩首乞求着,使得柳志宏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但站立一侧的白媛已开口说道:“公子,两位老人家恁大把年纪了尚跪求您相助,因此不论伺事您且先答应才是,尔后只要尽力为之不论是否能得功果,相信这两位老爷、夫人皆不会怪您的。”
儒道柳志宏心焦如焚不知该如何开口时?忽听白媛如此一说,也认为甚有道理,因此想也未想的便急声说道:“好……好……两位老人家快快请起,在下答应便是了!至于……两位老人家且将详情告诉在下后再做道理。”
而此时道观中的两位道长也甚为欣喜的又将众人引往客殿,并且详细说明曾探穴查脉以及设坛施展过何种道法,结果如何,并且将疑惑不解之事一一说出。
柳志宏静静听完两位师兄及陈员外夫妇俩的详细说明时,内心中已然沉思不止,认为既然已有不少名医诊治过,皆认为陈公子躯体及五脏六腑皆无恙,再加上曾有过“惊天梭”唐成功孙女病症的经验,已然断定必是遭致何等妖邪秽物所侵,而昏迷不醒。
内心中虽然已有了初判。但却沉埋在心中未曾说出,以免令两位退兄颜面有失,直待听完陈述后,才正色说道:“陈员外、夫人、两位师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吾等人仅乃朗朗乾坤中的凡俗之人,所学所知也属先人久习而得,尚有玄奥难解之事不曾悟知,在下仅是在茅山玉晨观修练两年余,且道法浅薄的俗家弟子,见识阅历皆较两位师兄差了许多又岂敢妄言能施法驱邪?只因……在下曾缘遇古仙人遗蜕且万幸驱走一小妖才被过分夸大,实非真有何高深道法。但是如此解释,恐难分陈员外伉俪相信,不过既然在下已答应了陈员外,自是将尽力而为,但若所学不足以为陈员外解忧尚乞莫怪了!”
但话刚说完,陈员外已兴奋得连连拱手说道:“岂敢……岂敢……只要柳法尊前为犬子施法便是老朽夫妇万幸之事了,又何敢对法尊不敬?至于犬子尔后如何…
…那只能依归天命了。”
那种无比的期望以及无奈的悲戚神色,使得“儒道”柳志宏突然内心激动无比,回想起青年自已与娘亲相依为命的日子再想到陈员外夫妇即将面临老来丧独子的悲痛,因此已涌生起欲尽全力救助老夫妇俩独子之心。于是在短暂的商议后先请陈员外夫妇返家相候,柳志宏则返回客栈取回随身之物,再依址至陈员外府邸探望。
时已至酉末成初时分,陈员外夫妇俩早已欣喜兴奋地吩咐仆妇备妥客房及一桌丰盛菜肴美酒,恭候“儒道”的到来共进晚膳。
然而夫妇们在大门前迎接依址前来的三人进入客堂后,柳志宏竟望着丰盛酒宴笑说道:“陈员外,在下久走江湖已习惯了粗简食用之物及果子。因此,此后切莫再浪费如此丰盛美食了,至于……在下可否先去探望令郎,待略有了解后再用膳?”
陈员外夫妇俩原本欲好好的款待“儒道”但耳闻之后,心知他乃是生活简朴且不喜邀功贪得之人而且不急着用膳却要先探望爱儿症状,因此甚为激动得老眼泪光浮显但也不再客套的依他之言了。
望着床锅上的瘦弱青年,双目紧闭沉睡不醒,但脉象却平顺无阻,仅是气机软弱罢了。除非是另有尚不知的隐疾,或是身遭妖邪侵身!
但是,望着手中已然出鞘的“太皇剑”也毫无异状,因此陈公子体内及宿房内绝无妖邪隐躲但他为何沉睡不醒呢?
首先将自已在“大行山”山谷中炖炼的培元益气丹丸,度入陈公子口内两粒,增进他较弱的气机后才与陈员外夫妇回至客堂用膳。
用膳时,陈员外夫妇俩虽内心焦急的想询问爱儿情况如何?但眼见柳法尊食不知味的沉思不止,因此皆不敢开口打断他的思绪。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突然见柳志宏击掌脱口叫道:“啊……是了……是了……依症状看来似乎是如此了……嗯,待会儿再去探察一番便可确定是否因此而致了。”
倏听“儒道”柳志宏的惊呼及脱口之语,顿令陈员外夫妇俩惊愕得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但已由话语中听出似是实知什么?而有转机,因此皆大喜的急声间道:“柳法尊您……”
“法尊……小儿病症是滞……”柳志宏耳闻夫妇俩的惊喜急问之声立时笑颜安慰说道:“员外、夫人,令郎病症确实甚为怪异,在下久思之后略有心得,但尚不敢确定。因此……尚须另有准备方能小心求证其中异状,故而待会儿在下将再度探望令郎,不过……令郎宿房附近不得有人接近,以免有何惊扰而功亏一篑,甚或反使令郎性命有危……”
“是,是……法尊您有任何吩咐老朽定将差遣家人尊行……”
“老爷,柳公子之意乃是在房内为镇儿施法之时,最忌有人惊扰,因此……老爷!先招来陈兴吩咐他聚集壮实长工守护镇儿宿房之外不许其他人接近才是。”
“是……老夫人所言正乃在下之意,到时在下也会差仆童小强在外间守护。”
陈员外夫妇俩此时已是惊喜无比,似乎已认为爱儿所染异症,只要经由“儒道”
施法后必定能重返生机。
于是立即呼唤管家陈兴。问明家中有多少壮实长工可用?除了……召来五名壮汉尚不满意,竟又差陈兴至好友也是未过门的儿女亲家处说明原因借调七名壮仆共同守护。
翌日二更之时,四邻及大街外逐渐寂静。陈员外夫妇俩与一对五旬文士夫妇还有一位年约二八的秀丽姑娘均神色焦急忧虑的时望向廊道之方。
长廊底端靠西跨院的一间房室外金强在房周来回走动着,双目也警戒的望着两丈之外的十余名壮实大汉。
房内,白媛眼望着公子,仔细的探家床上瘦弱青年的脉象后,好奇的问着:
“公子,您为何要如此麻烦?为何不施祛召出他魂魄详问便知内情了?”
然而柳志宏却笑说道:“看你平日精明得很而现在却又傻了,欲将他魂魄招出虽易,但他此时气机衰弱魂魄也必然虚弱不稳,万一有何闪失必将危及他性命!因此由我施法稳住他魂魄,而你则幻入他体内询问他三魂七魄才较为妥当。”
“哦……原来如此!那小媛便依公子之意便是。”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乃“胎光”“真灵”“幽精”七魄乃“尸狗”“伏矢”
“雀阴”“蚕贼”“非毒”“除秽”“臭肺”各掌精气神及五脏六腑之精,有人称心智迷茫或有何异症之人是失魂落魄,便是有相同含意。
于是在两刻之后当小媛化为一团乌雾由陈公子鼻孔溢出,再幻为人体落地后,竟惊急的叫说道:“公子……公子……小媛幸不辱命已然间明详情了,此时陈公子的三魂七魄竟只余一魂三魄了呢?据‘幽精’说,月余之前陈公子皆学舍同窗入山野游,且习练射艺因此曾射得不少雉兔野禽,并且围射中一头重有三十余斤的大银狐,所得甚丰,但没想到在归途中只觉一阵怪风扑面,霎时神智一昏便不醒人事,经由惊疑心畏的同窗匆忙送返家中后便再也未曾清醒过了。”
柳志宏闻言及此已然连连额首的沉声说道:“嗯……果然被我料中了,三魂中胎光主神爽灵主气的精主精;胎光若失使神智昏迷;爽灵若失气弱游丝;‘幽精’若失精衰命危,而七魄各主心胃、肾肠胆、肝肺等;如今陈公子体内仅余一魂三魄已失大半……”
话声一顿略微沉思一会儿,续又说道:“嗯……陈公子体内两魂四魄散离而出极有可能因受惊吓出体,但尚未曾归返本体时,身躯已遭同窗移返家中,以致尚游荡事发之地。再者便是遭何等妖邪摄走禁制而无能复体。”
“哦!那……公子您可有祛子将陈公子所失两魂四魄寻回复体?”
“嗯……陈公子因魂魄失半,使得两魂不归体与魄复台,体内余魄便将做恶危及性命。若是因妖邪摄走过半魂魄,可能其意乃是不愿犯下危害凡人之罪追致天劫、但又有冤仇不得不报,故而摄其半多魂魄,令陈公子逐日断绝生机。因此我猜测必是陈公子与同窗入山后,触犯了某种修道灵异而引起的祸患。”
“啊?公子,那么为何不曾听说有其他人也同遭相似异症?难道另有原因不成?”
“这……此事尚须询问当日与陈公子同行入山的同窗好友,或可知晓原由了。”
既然已查明陈公子昏迷不醒的原因后,柳志宏立即施法存神祝咒固魂定魄,稳固陈公子体内所余一魂三魄不再散失,保存性命。
施法已毕且在陈公子额上贴妥符录,才放心的行往客堂,会见焦虑静候的陈员外夫妇及亲家夫妇,未过门儿媳,将察知的异症之因详细说明,并且请陈员外分别请来与陈公子入山野游射猎的同窗学子。
翌日晌午时分,三名年纪相仿的学子已引领着“儒道”柳志宏及白媛,金强,以及陈府的五名壮实长工同往石家庄西方二十里外的山区中。
经三名学子一一指明搭帐野宿之地,射中银狐之地,以及陈公子遭怪风扑面昏迷倒地之处后,柳志宏便打发陈府五名长工护送三名学子下山返回石家庄。
待一行八人已然远去后白媛已开口说道:“公子,您果然厉害这儿确实有道友隐修此山中呢,而且……金强说是道行不弱的狐狸精呢!”
柳志宏闻言仅是淡淡一笑的说道:“嗯!你俩且退开,待我施法请出它们询问一番,再做道理。”但话声刚落,倏见西面的一座山坡顶上,突然现出一群人,并听清脆悦耳的女子之声传至:“柳公子,奴家在此拜谢公子救命之恩。”只见那群人中男女老少皆有约有十二三人,为首一人乃是一名老态龙钟手执长拐的老妇左右各有一名极为美貌的姑娘扶行而其中一位姑娘竟是曾在大街上所见,遭身具道术邪法夫妇禁制的狐狸精。
三人身后尚有一些壮汉、美妇及男女童,似乎全是修道有成的狐狸精所幻化的一家人。
柳志宏眼见十余人飘掠而至,已然心中有数的笑说道:“哦!原来姑娘也是在此山中修练得道的?这几位是……”
那位极艳媚的狐狸精闻有立时骄笑道:“柳公子奴家叫怡儿,这位是奴家老奶奶,那一位是奴家姊姊。后面的则是爹娘、伯叔、婶娘及弟妹们。柳公子,但不知您前来山中是……”
“哼!丫头你不用问了,柳公子来意奶奶已然明白了,柳公子,您救了老身孙女一命,老身一家深为感激,也愿能报答您的大恩。但是那陈家纨绔子弟之事尚请您高抬贵手莫再插手,否则先夫命丧那凡俗小子箭下之仇如何能了?”
柳志宏闻言并不动怒,仅是含笑揖礼说道:“老夫人您乃修道有成通悟天机即将踏人‘地灵仙之境’的灵异,理应悟知天机、天劫的轮回果报因果。那陈公子便是一名凡俗学子偕同窗好友人山野游习射,此举是有伤天和但罪不及死。而老夫人道行高深幻化自如,连儿孙皆非弱者,令夫更非例外了,然而令夫竟命丧一凡俗学子的箭下岂不怪异?难道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