隅顽抗,枉自丢了性命呢?他可不认为自己能在竹山仙尊眼皮底下逃将出去,说不定比六翅郎君死得更快,死得更惨!
刚才竹山仙尊轻描淡写,于刹那之间就将六翅郎君杀掉,让他实在是提不起任何侥幸心理,两者的差距,比六翅郎君与金罗真人的差距还大百倍、千倍!
拉了拉万眼妖王,两妖领着几十头妖怪跪倒在黑云里,齐声道:“求仙尊开恩,饶了我等性命,我等愿意退回海外,约束部族,一千五百年内不再踏入陆地。”
本来他们还想加上日后若遇到竹山弟子,会退避三舍,不敢与其为敌,但不知竹山仙尊喜好,生怕多嘴多舌惹得他不高兴,所以没有画蛇添足,只是将刚才竹山仙尊的话重复了一遍,若有其他要求,竹山仙尊尽管提出来便是。
淡淡的声音从朦胧白雾缭绕、难以看透的山顶传出:“那就退下吧。”
敖土、万眼妖王诧异万分,居然没有让自己等立下誓言!不过他们很快就醒悟过来,竹山仙尊乃仙人之身,高高在上,根本就不怕,也不担心自己等会违背誓言,底气所在,自然显得毫不在乎。
磕头谢过饶命之恩后,两妖卷起黑云,惶惶然往东边遁去,火急火燎,仿佛背后有强大怪兽在追赶吞噬。
而人奸汪师霸,则被留在了原地,茫然无措地看着附近不怀好意的修士接近自己,之后,凄厉惨叫不时传出。
事情如此解决,实在出乎诸位真人、修士意料·本以为会有一场大战,哪知道六翅郎君在竹山仙尊手下就如蝼蚁,仙尊连面都没露,只是无声无息一击·就将它杀掉了,真是太轻松,太简单了!
“可仙尊为何不将大妖全部杀死?!反而定下一千五百年之约,日后它们卷土重来,也是非常恐怖,更别说到时候若再出一位渡过天劫的大妖,那就是天下倾覆之祸!”乌木真人已经知道了关于金罗宗覆灭的一些细节·如万眼妖王的仙术碾压护山大阵,不过他们有镇宗法宝在手,尚余一拼之力,所以最担心的还是有大妖渡过天劫。
昊日真人张口欲言,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或许仙尊乃仙人下凡,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
他心里面想的却是,竹山仙尊那一千五百年的约定,明显是为夏景以及蓬莱下院做的打算·到了那时候,一旦蓬莱下院有人成就元神,且渡过第一次天劫·妖族之患就迎刃而解。如此,这一千五百年内,大千世界不知有多少修士迫于生存压力,会转修道门正宗元神,真是好算计!
“但谁叫我们毫无希望渡过第一次天劫呢?!休说一千五百年,就是一万五千年,也难以抵挡渡过了天劫的大妖,那些天资非凡,向往强大力量的修士,又怎么会因为一点寿元优势就选择这条道路?!”
昊日真人黯然神伤·就连他自己,在刚才竹山老祖展露强横实力,轻描淡写杀掉六翅郎君时,除了心惊胆战外,也心生向往,很有些后悔当初走到一半却缩了回来·没有选择道门正宗元神,否则就算妖族压力再大,自己也不是全无胜算,前途一片黯淡,完全绝望!…;
听了昊日真人明显掩饰的说法,其余真人都嘿嘿笑了两声,不再多言,心中或多或少都有类似他心里所推测的想法,不过那又能怎样?难道还能找竹山仙尊论理去?!到时候恐怖就是那幽幽暗暗的神秘空间一现,自己等化为灰烬。
只有温念兮才产生了另外的猜测:“石师应该不太看重别人选不选道门正宗,毕竟大千世界如此广阔,人口众多,底层没有顾及和财力的修士、凡人完全可以撑起一家宗门,不愁招不到弟子,他一千五百年之约,应该是在给夏景等增加压力。”当然,对于自己的猜测,温念兮是没有半点信心,之前她可从来没猜准过石师心思。
众多弟子、散修死里逃生之余,狂喜激动,热切讨论起来。
“刚才那仙术真是好生厉害,光是散发出的沧桑古朴荒蛮气息,隔着那么远都让我心惊肉跳。”之前宛如惊弓之鸟的火木宗弟子再没残留丝毫恐惧、担忧,只剩下对仙术的向往、崇拜,之所以为何叫仙术,竹山仙尊这堂堂仙人所施展的,当然是“仙”术了!
与他交谈的水月门女弟子嗤笑了一声:“不久前是谁说竹山仙尊与那妖物是伯伸之间的?”
“哎哟,我的好姐姐,就饶了我吧,别提这事了!”火木宗弟子惭愧非常,又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惹来嘲笑,连连讨饶。
那水月门女弟子满意于他的态度,抬头看向竹山之顶,向往之情溢言表:“以前只道两位祖师已经厉害到了极限,但如今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若是我能修炼成那样的仙术,就算少活几十年、几百年又有何妨?”
旁边的七山盟弟子同样点头:“可惜我们现在的功法据说修炼不成真正的仙术。”
对于他们这种低阶修士来说,平地造山的玄奥哪比得上当面施展仙术杀掉一位厉害无比的大妖来得震撼!
“你们要转修道门正宗元神吗?”这位水月门女弟子,收回眼神,问着旁边诸多修士,有宗门弟子,有散修。
“我不转,我已经筹集齐材料,准备凝练神通。”有位引气圆满的宗门弟子摇头道。
马上有修士反驳:“你就不怕到时候妖族卷土重来,难有抵御之力吗?”
那引气圆满的宗门弟子冷笑道:“我可不觉得我能成就元神,所以一千五百年后,我早就寿元到头死掉,哪管得妖族来不来袭,再说若机缘巧合服食延寿灵果,活到了那个时候,不是有蓬莱下院的元神真人顶着吗?他们那时候应该有元神真人了吧。”
这话说出了很多修士的心声,反正都活不到一千五百年后,还不如哪条路容易走就走哪条,而且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
“你是你,反正我是要转修的!连一点志气、一点信心都没有,苟延残喘活着有什么意思?而且,你就不担心你的子孙后代?再说,不能成就元神的话,道门正宗前面几个境界的寿元也不差。”刚才反驳的修士侃侃而谈,同样也说出了不少修士的心声,包括水月门、火木宗、七山盟那几位弟子。
低阶修士争论的沸反盈天,转修与不转修,大概在一九之数,但比起八年前,已经是天壤之别的差距。
听着他们的争论,昊日真人、乌木真人等神通境以上的积年高阶修士,只能露出蕴含一点失落、黯然意味的苦笑,他们还有转修的可能,自己等人却已经难以回头,散掉修为后立刻就会寿元到头而亡。竹山仙尊肯定不会再开特例!…;
“希望夏景道友能成就元神,渡过天劫吧。”他们心中幽幽感叹道,然后牵挂着因为自己等匆忙外出,疏于防范的宗门,纷纷向蓬莱下院告辞,领着各自弟子回返宗门。
竹山之顶,石轩与玉婆婆还在对弈,悠闲轻松。
夏景侍候在旁,看着六翅郎君身死,看着妖族远遁,沉吟了片刻,有些疑惑地问道:“老师,为何不将妖族一网打尽?”她可不觉得师父没这个能力,刚才可是连落子都未停过。
石轩笑道:“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什么?”夏景没反应过来。
“没什么,以前学的一句话,还算贴切。”石轩微笑落子。
夏景仔细品味了一番,大概能明白师父用意何在,这是给自己的压力,给自己的磨砺。
十八年后,七仙大世界某个偏僻的角落,穷山恶水隔绝,少有修士前来。
一处平原上,两个国家的军队正厮杀得难解难分,人一上万,无边无际,血气、杀意直冲云霄。
当他们的杀意到达最浓烈的时候,突然一下乏力,全身虚弱,难生斗志,场面一下安静无比。
面对这诡异的状况,两边主帅吓得魂不附体,不得不鸣金收兵,各退几里安营扎寨。
平原上方天空,一朵白云之上,石轩拇指、食指捏拿把玩着丝丝红色细线,将它们揉成一团:“战场上的人之杀机已经收集齐了,可惜,完整的人之杀机还欠缺不少,还差了些什么呢?”
看顾完夏景引气之后,石轩就离开了竹山蓬莱下院,打算先去七仙大世界荒兽古坟试试能不能体悟生死阴阳大道,然后出发游历,寻觅两仪灭道剑的下落,不过在此之前,石轩准备按照玉婆婆提醒,将人之杀机收集齐,免得日后遇到突发状况就傻眼了。
“人之杀机,人之杀机,莫非剩下部分是来自凡人的种种杀机?”石轩想起曾经见过不少修士在红尘俗世修炼特殊道术、仙术,油然而生这个念头,然后愈发肯定:“既然是人之杀机,那作为人之中占据最多数量的凡人,又怎么能缺少?”
与其他仙术类似,《宝录》上只提了人之杀机的大概,以及如何用秘术看到,并未将怎么收集的详细过程讲出来,或许是当时青云子太匆忙,或许是觉得此乃常识,不值一提。
想通此节,石轩化成一道遁光,就落往附近凡人国度里。
第一百四十五章 贪心炽烈杀机起
“诺,这里。”张氏从米缸里翻出一个巴掌大的黄垩色纸包,递了过去,“这段时间避风头,还余不少。”
张元接了过来,倒出细碎白色粉末在那清茶里面,接着用垩力摇了摇,见化得干干净净,没有多大痕迹,才将馒头一并端起,交给张氏:“快给那小道垩士。”
张氏笑容灿烂妖垩媚,走到青衣年轻道垩士面前,声音发垩嗲:“客官,这是您的四个馒头,一壶清茶。”
青衣道垩士淡淡看了她一眼:“搁下吧,莫要在旁打扰。”
放下馒头、清茶,张氏恨得牙痒痒地回到门帘后:“这道垩士莫非眼睛是瞎的?等下有你好看!”
接着,两人躲在门帘后,悄悄掀起一丝缝隙,看着那青衣道垩士吃喝。
“怎么光吃馒头不喝水?!”张氏等得心焦,不由小声抱怨。
“好,好,好了,喝了清茶!”张元总算看到那年轻游方道垩士倒了一杯清楚一饮而尽,语气中欣喜毕露。
张氏口垩中不停念叨:“倒!倒!倒!”可又等了片刻,那位青衣道垩士依然精神奕奕地吃着馒头,她心急疑惑地看着张元:“当家的,蒙垩汗药为何还没发生作用?”
张元杀机越来越浓,所以等待的同样越来越心急,听了张氏的问话,怒气勃勃之下低声骂了一句:“兀那败家娘们,难道你买的蒙垩汗药是假的?”
“半个月前还用过一次,不是挺有效的?”张氏万分委屈,平日里都是自己责骂张元,哪曾有被他骂的时候。
张元看了外面一眼:“再端一壶加料的茶出去,就说今天是咱们张家客栈开店一百年之日,特意送一壶茶。”
重新下好蒙垩汗药,张氏疑惑之心发作,打算试试药效,稍稍抿了一口。
“怎么样,有用吗?”张元急切地问道。
张氏头晕目眩,连忙灌了两口凉水才恢复过来;“好,好得出奇!”
“或许是那小道垩士体质特殊。”张元猜测道。
等张氏将那壶茶送了出去返回后,两人继续躲在门帘后偷望。
可半刻钟过去,那青衣道垩士不见任何头晕,反而从怀里拿出一垩本道经,摇头晃脑地念着。
“会不会遇到高手了?”张氏心里直打鼓。
张元摇头肯定道:“我也算是二流,虽然打不过那些高手,但认还是认得的,你看那小道垩士白白垩嫩嫩,年岁也不大,走路之间并未有功夫显现,应该只是普通人。再说若他是高手,早就发现蒙垩汗药来找我们算账了。”
贪心作祟下,都爱找种种借口来加强自己的信心,对诸多破绽视而不见。
夜色已经漆黑,凉风吹进客栈,冰冷中带出一丝阴森。
张氏作垩恶无数,虽然貌似混不在意,但心里深处,总有那么点柔垩软,每次听人讲起鬼魂的故事,都害怕得紧。
被阴森凉风一吹,看到夜色全黑,又见外面那青衣修士喝了两壶蒙垩汗茶却若无其事地边吃馒头边看经垩书,她油然而起一些吓唬自己的恐怖念头,颤声道:“当,当家的,你说,会不会遇到鬼魂来报复了?”
张元本来没想到此节,被娘子这么一提醒,心里也不由发毛,强作镇定:“你看他脚下有影子,决不是恶垩鬼!”…;
“但总是很诡异,要不这桩买卖就算了?”张氏胆战心惊地提
张元犹豫了一下,正要答应,突然就看到外面那青衣道垩士身垩子晃了晃,猛地往旁歪倒,将包裹撞到地上,发出清脆响声,露垩出一丝缝隙,闪烁金灿灿的光芒。
呼吸沉重,贪念更炙,张元杀机近乎达到最高点,咬牙道:“都道鬼魂之类最怕煞气极重、杀气极重的人物,那道垩士不是鬼魂则罢,若是鬼魂,老垩子让他来得去不得!”
操垩起板斧,掀开门帘,张元大步往外走去,张氏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青衣年轻道垩士歪趴在桌子上,张元飞快来到他背后,杀机浓重如实质地挥起板斧,刷的一下,就将那年轻游方道垩士的头颅给剁了下来。
随着这一斧挥出,张元和张氏都像被抽空了力气般,瘫垩软在地。
两人以为是太过紧张,耗力过大,才有如此反应,相视一笑,放下心来,那道垩士不是恶垩鬼!
张氏伸出手去,将包裹打开。
但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打着旋儿,将油灯忽得吹灭,客栈之内立刻变得幽幽暗暗,阴森恐怖,而包裹拉开之后,并未现出黄金,反而是一堆白花花的纸钱。
张元、张氏脸色煞白,冷汗直冒,如雨落下,心脏跳动得砰砰作响,仿佛要从胸膛里面跳将出来。
旁边又传来一阵响声,两人呆滞木讷,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只见那青衣年轻道垩士无头尸体摸索着将脑袋找到,然后安在脖子上,摆垩弄几下后,喀嚓一响,就恢复了原状。
青衣年轻道垩士看向两人,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张元、张氏想要发出声音,却闷在胸口,嗬嗬作响,屎尿、眼泪、鼻涕齐出,歪倒在地,居然活生生被吓死!
石轩把垩玩着掌中猩红的人之杀机,果然杀机越浓越好。【未完待续『本文垩字由提垩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六章 爱恨情仇乱如麻
有位随从见老垩爷脸色变化不定,大胆说了一句:“可能是那道垩士想放长线钓大鱼?”
“但若没有灾垩祸到来,那道垩士也没办法再厚着脸皮上垩门了?依小的看,反正三日很快就过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另外一位护卫跟着说道。
郝长寿点点头,这种事情真的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事你们都先别传出去,要是没有灾劫来,岂不笑掉人垩大牙。”
第一日,平平安安,第二日,无灾无劫,第三日安安稳稳。
就在郝长寿快将此事抛诸脑后,准备洗漱就寝之时,其失踪了片刻的夫人都肖氏,亲自端着几碟小菜和一壶黄酒,娉娉婷婷进了房间,她三十来岁却宛如十七八岁的黄花闺女,美貌婀娜,乃郝长寿心头珍爱。
“夫人,这是何意?莫非又想喝交杯酒了?”郝长寿笑呵呵地打趣道,两人感情甚笃,结发多年还是好得如胶似漆,蜜里调油,像是新垩婚夫妇,所以郝长寿这有权有势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