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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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马江湖-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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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经纬冷然答道:“区区徐经纬。”
  牟金山道:“没听说过。”
  徐经纬道:“现在你听说过了。”
  牟金山道:“你是少林弟子?”
  徐经纬道:“现在还不是,但也可以算是少林弟子。”
  牟金山又是一愣道:“此话怎讲?”
  徐经纬笑道:“听不懂就算啦!”
  牟金山脸色一沉道:“小子,老夫可没工夫跟你闲磕牙!”
  “我也一样!”徐经纬冷笑道:“你们两个一齐上吧!”
  一声惨号,大漠飞狐百里明已死于成如岑手中。
  到目前为止,以牟氏兄弟为首的十四个人,就只剩下牟氏兄弟本人了。
  但对牟氏兄弟而言,百里明的临死惨号,还远不如徐经纬的这句话来得使他们震惊。
  试想,连昙明、景亨这两个少林寺的首脑人物,都不是他们兄弟的敌手,如今,这个自称“也可以其是少林弟子”的年轻人,却夸下海口,教他们一齐上,岂非是活得不耐烦了?
  但由于方才徐经纬曾经接过他们那石破天惊的一掌,因而尽管他们心中有着太多的震惊,却也不能否定方才的事实。
  沉寂了少顷,牟金山才冷笑道。“小狗,你能接下老夫三掌再说。”
  徐经纬道:“那你一定会后悔。”
  牟金山一怔,道:“老夫为何要后悔?”
  徐经纬道:“我已了解你一个人,绝对不是我的敌手。”
  牟金山道:“这要试过才知道,如果老夫真的不是你的对手,自然会两人联手。”
  这老狐狸的语气不但不再托大,也还替他自己留下了退路。
  这情形很显然,他在心理上,已承认徐经纬是一个强敌了。
  徐经纬笑了一笑道:“好!进招吧!”
  牟金山将右手钢拐向地下一插,沉喝一声:“小辈接招!”
  右手一扬,一股阴寒无比的劲气,向徐经纬身前潮涌而来。
  徐经纬身形一闪,已避过对方掌力的主锋,到了八尺之外。
  牟金山挥掌进击,一面沉声喝道:“为何不敢接把?”
  徐经纬再度飞身闪避,一面朗笑道:“我会在第二掌上反击!”
  话没说完,牟金山的第二掌已经攻到。
  徐经纬忽然飞身而起,迎着对方的掌势,硬架地挥掌相迎。
  “砰”然巨震中,牟金山的身子被震得一连退出七八步才勉强站稳,并“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徐经纬并未乘胜追击,只是谈笑道:“我没骗你吧?”
  牟金山以衣袖抹去嘴角的血渍,怒喝一声:“老二,咱们联手上!”
  其实,牟银山不待招呼,已挥掌飞扑过来,牟金山也飞身夹击。
  尽管牟金山已受内伤,但以他们太行双煞的身份而言,联手合击之下是何等威力。
  但说来真令人难以相信。
  尽管牟氏兄弟的攻势快速而又凌厉,而且,他们的掌风中,还夹杂着他们在北天山绝顶苦练成玄阴寒煞,影响所及,斗场周围五丈之内的地面上,已结成厚达半寸的寒冰,但被他夹攻着的徐经纬,却是若无其事地以他那神奇的蟹行八步,从容游走着。
  倒是牟氏兄弟使尽了浑身解数,却是连他的衣角也不曾沾上一点。
  而目,徐经纬还朗声笑道:“你们两个还有什么压箱底的本领,赶快使出来,否则,区区可要回敬了哩!”
  真够太行双热气炸肚皮,原来打了这一阵子;徐经纬还没还手哩。
  牟金山色厉内荏地怒叱道:“小狗,有什么本领,尽管使出来!”
  只听一声洪烈狂笑,划空传来道:“驼鬼,有我在,容不得你撒野!”
  那显然是逍遥汉陆面的语声。
  徐经纬心念电转着:“那驼鬼是谁?”
  只听一个抄哑语声道:“姓陆的,谁还怕了你不成!”
  陆而的语声道:“不怕就别逃!”
  “轰!轰!”
  两声巨震过处,那沙哑语声冷笑道:“你也不过如此!”
  陆而的语声道:“咱们彼此,彼此……”
  那沙哑语声道:“牟老弟,咱们走!”
  牟氏兄弟一声不响,双双长身而起——
  徐经纬大喝一声:“留下命来……”
  陆而忽然有如天神下降似地泻落当场,笑道:“小子,穷寇莫追,咱们办正事要紧……”
  徐经纬硬行刹住已经腾起的身形,讶问道:“还有啥正经事?”
  这时,成如岑、朱绮美、慧日等人已围了上来。
  少林寺方面的昙明、昙亨、昌元等人也围了上来,但却是一个个腼腆地欲言又止。
  以陆而为首的这批人,却故装没看到他们似地,陆而并向徐经纬反问道:“你小子知道方才跟我交手的那个驼鬼是谁吗?”
  徐经纬笑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陆而道:‘借诉你小子,那是黑道上最难缠的老魔,九指神驼司太虚。”
  “难道他比摇花翁余泛更难缠?”
  “虽然不比余泛更难缠,却也相差无几。”
  “那老魔也是余泛找来的帮手?”
  “不错。
  “怎么我以前没听说过呢?”
  “你小子武功方面,虽已小有成就,但对江湖阅历和见识方面,却还没入门哩!”
  徐经纬笑道:“所以,一有机会,我就向你请教呀!”
  陆而道:“你小于别嬉皮笑脸的,我问你,对于方才那太行双煞,你有没有把握宰掉他们?”
  “有!”
  “需要多少招数?”
  “单打独斗,百招以上!”
  “一对二呢?”
  徐经纬道:“那至少要五百招以上了。”
  陆而道:“那么,我告诉你,在司太虚手下,你最多只能支持五百招。”
  徐经纬讶问道:“难道他比余泛更厉害?”
  “不!他比余泛要略逊一二筹。”
  “可是你以前估计过,我可以在余泛手下支持五百招的。”
  “那是我估计错误,现在,你最多只能在余泛手下支持三百招。
  “难道你最近已和余泛交过手了?”
  “没有。”
  “那你怎会有这种估计?”
  “是方才司太虚透露给我的消息。”
  “他……他会透露消息给你?”
  “他当然不会透露消息给我,但我可以于他的言外之意中忖想出来。”
  徐经纬道:“那……现在,咱们该如何部署呢?”
  陆而道:“这就说到我方才所说的正经事了。”
  他的目光瞟向昙明。
  这位少林寺掌门人,总算得到说话的机会了,他连忙向着陆而等人合礼道:“方才,多承诸位仗义援手,贫僧这厢有礼了。”
  陆而笑道:“大和尚,你有礼,我可失礼得很呀!”
  徐经纬却向他抱拳长揖道:“区区徐经纬,见过掌门人。”
  如果昙明承认徐经纬是少林弟子,则按江湖和数,是应该以大利参拜的。
  但以目前情况来说,徐经纬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尽管如此,却也慌得昙明连忙还礼道:“不敢当,方才小施主对贫增师兄弟的救命之恩,贫僧还不曾致谢哩!”
  徐经纬淡然一笑道:“些许微劳,掌门人请不必挂齿。”
  一向嘴上不肯饶人的朱绮美,向着昙明躬身一礼道:“小女子等擅闯贵寺,触犯贵寺禁例,尚清掌门人多多包涵。”
  昙明老脸一红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言重,贫僧无地自容……”
  陆而插口道:“大和尚,受过这次教训之后,贵寺这个禁止妇人女子入寺的禁例,是否也该修正一下?”
  昙明道:“是是……贫僧马上召开长老会议,进行修改。”
  陆而道:“那是你们少林寺的事,现在,老夫旧事重提,你大和尚能否通融一下?”
  昙明一怔道:“就是要见恩师的事?”
  “不错。”
  “好!贫僧马上亲自前往禀报。”
  “那我先谢了。”
  陆面的话虽然客气,但神情却冷漠得很。
  说来也难怪,陆而是亲自领教过昙明的做态的,所以,尽管昙明已于受到血的教训之后而改变了态度,陆而却仍然不肯原谅他。
  昙明匆匆地走了。
  陆面等人也在昙亨、昙元二人的殷勤接待之下,进入贵宾室。
  身为阶下囚的毒娘娘上官倩,也算是沾光而暂时成了贵宾。
  约莫顿饭工夫之后,昙明匆匆赶了回来,含笑道:“诸位久等了。”
  陆而问道:“令师怎么说?”
  昙明道:“恩师有请老施主和徐小施主。”
  朱绮美娇笑道:“谢天谢地!这一关总算打通了,据我记忆所及,先父当年身为封疆大使,请见的人,也好像没这么困难……”
  她这张利嘴,仍然不肯饶人。
  陆而也附和着笑道:“丫头,令尊当年不过是小小的一省首长,怎能和执武林牛耳的少林寺相提并论。”
  昙明一脸窘态,苦笑道:“二位施主请!”
  “掌门人请!”
  道弘大师闭关的地点,在少林寺后面的一个隐蔽而具有危险的峡谷中。
  这是说,外人不易发现,即使被发现了,也不容易进得去。
  陆两、徐经纬二人,在少林掌门人的前导之下,自然是轻车熟路,一路上通行无阻。
  但在最后一道关卡上,景明却被轮值护法的藏经阁主持昙贞挡驾了。
  昙贞先向陆而、徐经纬二人合十为礼之后,才向昙明道:“恩师已传下法旨,请掌门人暂时不要进入。”
  昙明苦笑了一下道:“好!我在这儿等。”
  昙贞这才向陆而、徐经纬二人含笑说道:“二位施主请!”
  陆而道:“大和尚清!”
  昙贞道:“贫僧有稽了……”
  在昙贞的前导之下,经过一道下临千仞绝涧,长约二十来文的独木桥才进入对岸峭壁之上的一个天然石洞之中。
  道弘大师在洞口含笑相迎,陆而抢先笑道:“大和尚,干吗这么客气呀!”
  道弘大师笑道:“陆施主大驾光临,贫僧未能远迎,罪过,罪过。”
  道弘大师身材高大,白髯垂胸,霜眉盈寸,满面红光,满脸慈祥,令人一见之下,一种亲切之感油然而兴。
  因此,随在陆而后面的徐经纬,立即市容长揖道:“晚辈徐经纬,参见老前辈。”
  道弘目光炯炯地在徐经纬周身上下打量着,手抚长髯,连连点首道:“好!好!”
  接着,又喝然长叹道:“可惜啊!可惜……”
  陆而笑道:“才说好,又说可惜,我看大和尚,你是闭关闭出神经病来了吧!”
  道弘正容道:“贫僧神经正常得很。”
  陆而道:“那你为何说话颠三倒四的?”
  道弘道:“我说他好,是由于他是武林中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说他可惜是因为他情孽太多,也不是佛门中人。”
  陆而道:“反正他不是少林弟子,这些,跟你大和尚不相干呀!”
  道弘道:“谁说他不是少林弟子?”
  陆而道:“这么说,你已宽恕昙光的罪过,让他重返少林了?”
  道弘点点头道:“是的!”
  陆而道:“是不是因为这小子方才有功于师门的原因?”
  道弘一叹道:“我承认,这也是原因之—……”
  陆而朝徐经纬沉声道:“小子,还不叩见师相!”
  徐经纬连忙跪了下去,道:“孙儿叩见师相……”
  不等他叩下头去,道弘僧袍大袖一拂,一股无形潜劲将徐经纬的身子托了起来道:“孩子,师祖也跟你这位陆前辈一样,不兴这一套!”
  陆面笑道:“我跟你才不一样哩!”
  道弘一楞道:“此话怎讲?”
  陆而道:“他叫你是叫师祖,你猜猜看,他对我是怎么叫法的?”
  道弘精目一转道:“我想,如果不是叫你老哥哥,就是叫你胖老哥……”
  “都不对。”
  “那他是怎么叫的、’
  “干脆得很,他叫我胖子,我叫他小子!”
  道弘笑道:“这是你自己为老不尊呀!”
  接着,又神色一整道:“好!咱们到里面再谈。”
  陆而道:“你总算想起来了,我还以为你闭关十多年,连人情事故也忘了哩!”
  道弘苦笑道:“胖子,留点口德吧!否则,我窖藏多年的一坛猴儿酒,你就没福消受啦!”
  陆而呵呵大笑道:“你真不愧是我的老朋友,一下子就击中我的要害!”
  道弘却向一旁的昙贞道:“昙贞,顿饭工夫之后,你和掌门人一起到这儿来。”
  景贞恭应道:“弟子遵命。”
  道弘道:“好!你可以走了。”
  “是”
  目送昙贞飞快地通过那条独木桥,徐经纬禁不住暗道一声:“惭愧!”原来徐经纬方才通过那条独木桥时,不仅提心吊胆,也暗中惊出了一身冷汗,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仍有余悸。
  他念转未毕,只听陆而笑道:“大和尚,你这地方一定是风景绝佳的洞天福地,只可惜现在是夜晚,没法观赏。”
  道弘道:“这儿风景的确不错,如果你胖子不嫌简慢,可以在这儿多盘桓几天。”
  陆而道:“我胖子天生的劳碌命,没法享受清福,所以,你大和尚的这一番感意,只能心领了吧。”
  道弘作肃容状道:“胖兄请!”
  这是一个颇为宽敞的天然石洞,却被以人工隔成三个房间,分别为练功室、起居室,和专责伺候的小沙弥的寝室。
  道弘将陆而。徐经纬二人带人起居室中,分别就座,小沙弥献上香茗之后,道弘才正餐轻叹道:“胖兄,我很抱歉。”
  这位佛门奇人,倒确如陆而所说,并不古板,此刻,与老友欢聚,竟然一如俗家人的口气,连那什么贫憎、施主的字眼都不用了。
  陆而笑道:“你大和尚又没什么得罪我,有什么需要道歉的?”
  道弘道:“我指的是昙明不肯替你通报的事。”
  陆而道:“昙明不肯给我通报,吃亏的却是你们少林寺的小和尚……”
  “也不是吃亏,那叫做在劫难逃。”
  “听你这语气,对这场劫难,好像早有预感?”
  “不错。
  “而且,你也显然早已功德圆满,方才,应该可以亲自出手的了、’“也可以这么说?”
  “那你为何坐视不管?”
  “我已说过,这叫做在劫难逃,是天数,我不能逆天行事。”
  陆而道:“我最痛恨的就是什么无数、命运之类的胡说八道。
  道弘道:‘担事实上,你不能不信,任何人都得受命运的支配。”
  陆而道:“大和尚,我不是来跟你谈命运的。”
  道弘道:“我知道。”
  “那么,对于目前的局面,你已知道多少?”
  “昙明已完全告诉我了,他这个人也就是这点好处,很诚实。”
  “你对昙明很欣赏?”
  “当然!否则,我不会让他当掌门人。”
  “就是欣赏他的诚实?”
  “是的,比方说,像这次他做错了事,不用我问他,他会自动地,原原本本地向我报告,当然,我也欣赏他的武功成就。”
  陆而哼了一声道:“算了吧!别的我不再置评,但他的武功成就,我可实在不敢恭维。”
  道弘笑问道:“你是指今宵所发生的事情而言?”
  陆而道:“难道还要别的证明吗?身为一派掌门人,连他这个不肯承认的师侯都比不上。”
  道弘笑道:“胖子,你这种说法,不觉得太嫌偏激了吗?”
  “我说的是事实。”
  “我也不否定这事实,但徐经纬这小子,是不能以常情衡量的。”
  “此话怎讲?”
  “这小子除了特佳的资质和秉赋之外,神仪同蕴,肤泛宝光,我断定他必然有过旷代难逢的奇遇。”
  陆而禁不住笑道:“大和尚,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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