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凝不着痕迹地护着自己的小腹,看着他眼中盛满的**,不是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可现在的她实在是不方便,她小心翼翼地道:“容华,我好困,你的奖励以后再还好不好?”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让他心痒难耐,可她的表情很认真,一点也不像说笑的样子,谢容华将头埋入她的颈窝之中,闷闷地道:“这几天你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在故意躲着我呢?”每次他想和她亲近,她总会找各种理由躲开。
“我哪有故意躲你,实在是不方便,等回长安再说好不好?”颜汐凝脸色通红,他再逼问下去,她的嘴真的守不住了。
谢容华低叹一声,抱紧她沉声道:“好吧,回长安以后你可不能再拒绝我。”
翌日,谢容华除了安排谢灵祯留守晋阳外,带着其余大队人马回长安复命,颜汐凝一路上随杜威坐在马车中,二人各怀心事,交流并不多,他的伤多是军医在照看,颜汐凝只是偶尔提一点意见罢了,她的孩子很乖,除了嗜睡的反应外,她并没有其他的症状,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完全没有发现,离长安越近,陈大看她的目光越是怜悯,她以为回到长安后会是她幸福的开始,从未想过,她的幸福,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早已支离破碎。
第二百一十八章 软禁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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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十日的路程,大军返回长安,谢容华要进宫复命,安排人先送颜汐凝回秦王府,在分别的那刻,颜汐凝突然叫住他,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将头埋入他的怀中,自从入了长安的地界,她的心中总是泛隐隐地不安,似乎只有在他身边,那种异样的不安才会消失。
“怎么了?”谢容华轻抚她的发,柔声问道,颜汐凝很少在人前表现出对他的依赖,今日她这样的举动,他心中也有些吃惊。
“没什么?就是有点舍不得你。”颜汐凝在他怀中闷闷地道。
“傻丫头,我进宫见了父皇就回来了,很快的。”谢容华轻声哄道。
颜汐凝的神色一窘,自从知道自己怀孕了,她变得越来越患得患失起来,她的手依依不舍地松开他,抬头仔细看他的脸,轻声道:“那你可要早点回来,等你回来了,我有一个惊喜给你。”
“什么惊喜?”谢容华挑眉笑道。
“现在说了就不是惊喜了。”她的脸红红的,带着说不出的妩媚之色:“总之,你快点回家,不要在外逗留。”
“遵命,我的王妃。”谢容华在她额头留下一吻,方领着众将领入宫复命。
颜汐凝先行回了王府,她坐在窗前,想象着谢容华知道自己要做父亲时的各种情形,一个人在那里傻乐,窗外的天色渐渐黑了,却始终没有等到人回来,不安在心里蔓延,她问幻琴道:“容华还没有回来吗?”
“没呢?”幻琴答道,望着屋外的神色也带上了忧色,这么久还没回来,恐怕是在宫中遇到了什么事了。
秦洛突然急急地踏入临川阁内,高声道:“颜姑娘,宫里来了圣旨,要姑娘即刻入宫。”
颜汐凝站起身来,之前的不安更甚,无缘无故的召她入宫做什么。
马车行驶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显得那么明显,宫人带着颜汐凝进了一所宫殿内,里面点燃了巨大的烛火,灯火通明,却没有人在,宫女恭敬道:“陛下说这段日子姑娘就住在这里,姑娘好好休息吧,奴婢告退。”
颜汐凝正要问她话,她却已经疾步离开了这里,巨大的宫殿一时就只剩了她一个人,她不明白谢云意欲何为?在宫殿中四处走走看看,却在走过窗边时神色一紧,她透过窗户,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跪在坚硬的大理石上,那个人她再熟悉不过,是她一直在等的男人,谢容华。
他跪在麟德殿门前,麟德殿内灯火通明,那是谢云的寝宫,她曾有幸去过一次,她的手紧抓着窗棱边沿,紧紧盯着谢容华,他明明打了胜仗,为什么会被罚跪?或许不是罚跪,只是他在求谢云什么?是和她有关吗?否则谢云不会深夜召她入宫,甚至将她安排在这个能一眼看见谢容华的地方,她望着他孤寂的背影,心疼泛上心头,他为了她,一次次和谢云抗争,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才能结束,谢云真的就不能接受她吗?她轻抚自己的小腹,若谢云知道了她怀孕,会不会退后一步呢?
她一直站在窗边望着谢容华的背影,直到眼皮沉重困乏,为了孩子她必须要休息时,她才躺到榻上休息了一会儿。
翌日,天刚蒙蒙亮,她就惊醒了,她快步起身走到窗边,谢容华还跪在那里,甚至动作姿势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她的眉头紧皱,脸上满是心疼。
不知颜汐凝就这样看了多久,身后突然有女声道:“颜姑娘这样看着殿下,心疼吗?”
颜汐凝回头,见来人一身宫装,头发挽成流云髻,容光满面,雍容华贵的样子,疑惑道:“你是谁?”
女子微微一笑,答道:“本宫是德妃,奉陛下旨意来看看颜姑娘。”
她说着,走上前与颜汐凝并肩而立,望着远处跪着的谢容华,叹声道:“秦王殿下的性子也真是倔,只要答应了陛下娶契丹的公主就好了,何必拼死和陛下对着干呢,明明知道他无论怎么做?结果都不会改变的。”
“你说什么?”颜汐凝听了她的话吓了一跳,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她后退了一步,身形不稳差点摔了下去。
德妃看她倍受打击的样子,笑道:“颜姑娘不知道吗?魏国要和契丹联姻了,要说秦王殿下还真是厉害,不过去契丹出使了几天,就把人家公主迷得神魂颠倒的,非要嫁给他不可,陛下不忍拒绝契丹的好意。只好接受了。”
“别说了。”她的一字一句像是一把利剑,直直刺进颜汐凝的心中,每一剑都让她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为什么不说?我来就是为陛下向姑娘传旨的,若姑娘识抬举,便帮忙劝劝秦王殿下,到时陛下可以许姑娘一个侧王妃的位份……”她的话还未说完,颜汐凝已经冷笑着打断道:“若我不识抬举呢?”
尹德妃一怔,笑道:“那就别怪陛下让你们阴阳两隔,再不复相见了,本宫言尽于此,姑娘自己想想,陛下给你的时间可只有三天。”
“我要见陛下!”颜汐凝沉声道,她要问问他,为什么他就那么狠心,非要拆散她和谢容华不可。
“陛下日理万机,可没空见你一个平民女子,不过你放心,陛下也不是非要你死,只要秦王殿下乖乖听话了,你自然可以活着离开。”她笑了笑,迈着轻盈的脚步离开,想到之前谢容华在宴会上训斥她的事,她心中便难掩怒气,如今能让谢容华的女人悲痛欲绝,也算是报了当初那口恶气。
尹德妃走了不久,便有宫女将早膳送了过来,摆好后便退下了,颜汐凝看了她们一眼,目光便回到了谢容华的身上,她轻抚自己的小腹,暗自问道:“谢容华,你真的会娶那个契丹公主吗?我该怎么办?我们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她曾经以为幸福已经近在咫尺了,可此刻她才发现,那些幸福,不过都是镜花水月,看着触手可及,可当她伸手触碰时,才突然明白,一切不过都是虚幻,幸福从来没有靠近过她,她再努力,他的世界还是不会有她的位置。
第二百一十九章 苦苦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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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曾经以为,软禁了颜汐凝,她会大哭大闹,她会跟自己讲条件,可她什么都没有,除了最初的难过之外,她变得很平静,安安静静地吃饭,然后趴在窗边,就那样静静地望着跪在麟德殿外的谢容华,不言也不语,她甚至不再提出要见他的要求,他一时间有些猜不透她的想法,她不肯帮忙劝谢容华,他也就只好走下策了。
谢容华跪在殿外,死死瞪着殿门,见殿门缓缓打开,喜从殿内出来,他抬头急声道:“父皇肯见我了吗?”
“殿下,你的婚事,陛下已经昭告天下了,君无戏言,已经昭告天下的事,陛下怎么可能再收回去,婚姻大事,历来都遵循父母之言,更何况殿下和陛下之间,不止是父子,更是君臣,陛下有话要老奴转告殿下,殿下的婚事不止是你个人的私事,更是整个魏国的国事,若殿下要为一个女人误了国事,陛下不介意动手帮你除掉她!”喜的话刚说完,谢容华的眼中突然厉芒大盛,他沉声道:“你们抓了她?”
喜被他的眼神一扫,心中惧怕地一抖,他颤声道:“陛下请颜姑娘入宫做客,也是希望她能帮忙劝劝殿下,只要殿下不一意孤行,颜姑娘自然不会有事。”
谢容华的目光阴寒地瞪着他,拳头握得咯吱作响,他突然站起身,要往殿内而去,一旁的宫人和侍卫见状急急拦住大门,喜颤声道:“殿下你要做什么?难道想无召私闯陛下寝宫不成,这可是犯上谋反的大罪!”
“滚开!”谢容华寒声道,守卫的侍卫心中一惧,却不敢让开路,只道:“殿下,陛下并未召见,你不能进去。”
谢容华正要动手,赶来的云亦凡和陈大急忙拉住了他:“殿下,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大内皇宫,君臣有别,你若私闯陛下寝殿,那就是谋反的罪名。”
“殿下!”张玄策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请殿下三思!”
他的声音让谢容华恢复了些许理智,他转身上前,径直向张玄策走去,一把提起张玄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起来,声音中带着彻骨的寒意:“张玄策,我向来敬重你尊你为先生,可你都做了什么?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可你竟然一直瞒着我。”
“殿下,喜公公有句话说得很对,与契丹之间的联姻,不止是殿下的私事,更是整个魏国的国事,若是私事,臣自然不敢隐瞒殿下,可若是国事,臣只能听陛下圣旨行事,臣也恳求殿下,先把儿女私情放一边,一切以大局为重,如今契丹势大,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联姻不成,契丹必定大怒,若他们出兵征讨,魏国必定元气大伤,到时中原无论哪国势力出手,魏国都可能不复存在,陛下与殿下多年的努力也将付之东流。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那时颜姑娘与殿下一样不会有好结果,与其这样,殿下不如先接受联姻,忍辱负重,待天下一统之时,何愁不能拥有心爱的女人?”张玄策的眼睛对上他盛怒的脸,平静地开口道。
谢容华听了他的话,手上一个脱力,放下了张玄策,他环视四周,前来的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将领,他们看着他,目光中带着凝重与期盼,他吸了吸气,哑声开口道:“你们都是这样想的?”
他们在张玄策的带领下跪下,诚心高声请求道:“请殿下以大局为重。”
谢容华惨然一笑,他走到云亦凡的面前,声音微不可闻道:“云亦凡,你曾经总是害怕我会负了汐凝,一直以她的兄长自居,可今日,你怎么和他们一起,在这里跪着求我娶另外一个女人,你就不心疼你的妹妹吗?”
云亦凡呼吸一滞,眼睛微红,这个决定,他挣扎了很久,他答应过颜丰好好照顾汐凝的,如今却要和旁人一起将她逼入绝境之中,他的心不是不痛,可是他没有办法,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拥有的局面,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就这么被毁了。
他磕了一个头,哽咽道:“殿下,若还有别的办法,我绝不会选择伤害汐凝,两权相害取其轻,请殿下三思。”
谢容华闭了眼,深吸一口气,返身平静地跪下,他身后跪着的众人见他如此,高声道:“殿下!”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地道:“你们都退下吧,该怎么做?本王自有分寸。”
三日的时间过得很快,不时有各个大臣过来“好心”的劝解谢容华,皆在他的沉默已对中无功而返,谢云的耐心也渐渐耗尽了。
空中渐渐下起了雨,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很快将地面淋湿一片,谢容华的衣裳也湿透了,冷冷地贴在他的身上,也冷进他的心里,曾经那些天真可笑的想法早已被现实击垮,他从来没想过,他的父皇对他会绝情至此,他将他逼入绝境之中,甚至不惜以他心爱的女人性命来胁迫他,他如今早已不是他的父亲,只是一个冷冰冰的帝王,眼中考虑的只是自己的江山天下,他用至高无上的权力将他死死压制,让他无路可退。
“容华!”头顶突然覆盖上一片阴影,谢蕴之带着一队宫人走到他身后,轻声道:“你不要再逞强了,这些东西,是父皇让我去送给颜姑娘的,你若想救她,便答应父皇吧,父皇已经答应我,只要你愿意娶契丹公主,可以让你带走颜汐凝,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谢容华抬头看他,他的锦袍上绣着六爪龙,面目狰狞地望着他,谢蕴之身后的宫人手握托盘,上面放着三尺白绫,一把匕首和一瓶毒药,谢容华望着它们,呼吸一滞,谢蕴之低喃道:“父皇这一次并不是和你说笑,你为了一个女人失态至此,真的很令父皇失望,你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母亲的誓言吗?让你娶你不爱的人,确实是委屈了你,但为了整个魏国,你是你必须做的。”
“大哥在拿母亲压我?”谢容华轻声道,声音带着沙哑。
“这是你自己发过的誓,我希望你能记住,母亲的在天之灵在天上看着你,若魏国毁在你手中,你往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谢蕴之恨声道。
谢容华沉默片刻,一步一步慢慢站了起来,他看着他,目光平静:“你们赢了,转告父皇,我会娶耶律燕,这不是为了魏国,只是为了我曾经对母亲的誓言,从此以后,我再不欠你们什么。”
第二百二十章 情深缘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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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以来,颜汐凝除了吃饭睡觉,便日日趴在窗边看着谢容华的一举一动,她看到一批一批的她认识或不认识的官员跪在他身后和他叩头说着什么,她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可大抵的内容她能猜到,无非就是要他以大局为重,迎娶契丹公主吧!
当她在滂沱的大雨中看着他在谢蕴之面前缓缓站起身时,她知道一切都尘埃落定,原本以为自己会难过,可没想到她的内心却平静地连自己都有些诧异,也许是因为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所以当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她才能这样坦然的接受!
她轻柔地抚摸自己的小腹,在心中与孩子对话道:“宝贝,以后我们娘俩要相依为命了,娘亲也许不能给你尊崇的地位,富贵的生活,但娘亲答应你,在我有生之年,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你,爱你,让你衣食无忧,快快乐乐地长大,娘亲对不起你,让你一出生就没了父亲,但这一切都是娘亲自愿的,娘亲不恨你的父亲,所以,你也不要恨她。”
她和孩子说了好一会儿的悄悄话,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梦中,她变成了一条鱼,而谢容华成了一只飞鸟,他就站在岸边,深情地凝望她,她努力地想要跃出水面,触碰到他,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始终无法离开水中,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有别的飞鸟落了下来,他们是谢云,是谢蕴之,是张玄策,甚至是云亦凡,他们在谢容华身边不住唤着,不停地在空中盘旋,终于,谢容华满汉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展开双翅往空中飞去,她不想他走,用尽全身力气,终于跃出水面,跳到了岸上,鱼鳍撞击到冰冷的地面上,让她鲜血淋漓,她唤着谢容华,想告诉他她能碰到他了,可他已经不见了,太阳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干,鱼儿脱离了水面,只能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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