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娇躯一颤,颜汐凝将头埋入他的怀中,闷闷地道:“是啊,很难过,它不该碎掉的,都怪我。”她把它带回来后,便和之前那块玉佩放到了一起,原本以为,这一辈子她再也不会打开它了。
谢容华抬起她的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问道:“想修复它?”
“嗯,有办法吗?”她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谢容华点点头,沉声道:“我会找人修复它,不过,你要答应我,这一次,你要好好珍惜它,不能再说不要,也不能再让它破碎了。”
“好,我答应你,以后一定好好珍惜它!”颜汐凝伸手圈住他的脖颈,抬头看着他,眼中流动着琉璃的光彩,看得谢容华心中一荡,他微微低头,瞬间便撷住了她的红唇。
颜汐凝微微抬头,与他唇齿相缠,马车内的温度越来越高,二人吻得难舍难分之际,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侍卫恭敬的声音隔着车帘响起:“殿下,到王府了!”
颜汐凝一惊,一把推开他,脸红如霞,谢容华看她害羞的样子,低笑着答道,“知道了!”
颜汐凝看了他一眼,逃也似地飞奔下去,马车外等候的侍卫看她出来,恭敬地道:“颜姑娘!”
“嗯!”她捂着脸随意地答着,飞快地跑进王府,一点要等谢容华下车的意思都没有,侍卫看傻了眼,只觉得颜汐凝也太无法无天了,居然不等殿下自己一个人跑了!
谢容华缓慢优雅地下了马车,侍卫惊奇地发现他家殿下不仅没有不高兴,反而一脸愉悦的样子,更是琢磨不透了。
谢容华一进王府,秦洛便上前恭敬道:“殿下,宫里来了帖子,邀您今晚进宫赴宴。”
谢容华点点头,取出红木盒子中的玉佩,将红木盒子交给秦洛,郑重道:“你亲自跑一趟,把这个交给岑行,要他尽力把它粘好,尽量不要留痕迹。”
“是。”秦洛恭敬答道,谢容华想到什么,嘴角带着笑意道:“让他弄好后亲自送过来,别人送本王不放心。”
秦洛看着他的笑容,不知怎么感觉身后有股凉意袭来,他答了声是,将盒子小心地接过来。
已是十二月底,临近年关,长安城内也下了大大小小的几场雪,太液池周围一片银装素裹,夜风夹着这冰雪透出丝丝沁人心脾的凉意,但是殿外再冷,也掩不住广陵殿内此刻的热闹非凡。
今日的晚宴是谢云为大军举行的庆功宴,参与晚宴的除了朝中重臣,大都是以谢容华为首从战场上归来的高级将领,此时晚宴已经举行了一段时间,席间将领都喝了不少酒,没了最初的拘束,都放开了不少,一个个你一言,我一语的高谈阔论在战场上的趣事。
“陛下,你不在,不知道当时微臣对秦王殿下的判断有多害怕,觉得好不容易取得的胜利就要因为他前功尽弃了,不过最后的结果证明,秦王殿下不愧是三军主帅,眼光比我等不知高出了多少,若不是他的果断,我们现在恐怕都还在战场上呢。”温许的脸上带着微醺的醉意,他高声说着,站了起来,对谢容华遥手举杯道:“秦王殿下,我再敬你一杯,以后我温许跟定你了,有你领着我们,以后这天下一定是我们魏国的。”
谢容华站起身,淡笑着举杯对他,也对所有在场的将领含笑道:“温将军谬赞了,本王可不敢揽下所有的功劳,在战场上多亏诸位将军将士与本王一起浴血奋战,同心协力,方有今日的成功,本王在此谢谢各位对本王的信任,在战场上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各位宽宏大量,不要记恨本王才好。”
“怎么会呢?若没有殿下,哪有我们今日的胜利,能跟着殿下在战场厮杀,是我们前世修来的福分。”在场的将领见状纷纷站起身,举杯道,说完大家大笑起来,一起举杯将杯中酒干尽!
谢云看着殿中和睦的场景,脸上露出高兴满意的笑容,殿中的所有人似乎都很高兴,除了一个人,他坐在谢云坐下方,谢容华的对面,他一会儿看看谢容华意气风发的脸,一会儿看看谢云脸上兴奋的神情,似笑非笑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殿下,我们要不要也敬秦王一杯。”他身边的太子詹事于徳低声问道,话音刚落,便收到了谢蕴之的一记眼刀,他的语气带着隐隐的嫉恨之色,道:“没看见现在二弟都忙不过来了吗?我们去凑什么热闹?”
那些大臣将士一个个都围着谢容华转,连他的父皇,也一直关注着谢容华,他这个太子,竟像不存在一般,成了这宴会可有可无的配角,想到这里,陈洛先前的话语在他心中浮现出来:“早已听闻殿下威名,今日得见殿下,才知自己见识浅薄,殿下如此风采,才当得这天下真正的英主。”
他是这天下真正的英主,那他是什么?他心中烦躁,仰头又喝了一杯酒,手在案桌下渐渐握成拳头。
“陛下,秦王殿下得胜还朝,陛下能升的官,能赏赐的财宝都给了,不过陛下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在一片男声中就显得很是突兀了。
殿中安静下来,都看着靠坐在谢云身边的年轻美貌女子,她是新近得宠的尹婕妤,据说刚刚怀了龙脉,很得谢云的喜欢,今晚的宫宴,按理来说后宫嫔妃不该参加的,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谢云还是带了她过来。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宫宴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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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朕忘了什么事?爱妃和朕说说?”谢云将她拉着坐到自己身边,语气宠溺地问道。
“陛下难道忘了,秦王殿下如今都已年过弱冠,府中却连一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皇后姐姐在天之灵,恐怕心中会十分难过吧。”尹婕妤娇滴滴地道,语气中好似充满对谢容华的关心。
“你不说朕倒差点真忘了这事,爱妃对秦王妃的事这么上心,莫非心中有属意的人选?”谢云拍着她的背笑道。
她如秋波般的眼眸看了谢容华一眼,见他脸上笑意散尽,脸若冰霜的看着自己,心中一惧,但想到家人求她的事,又看谢云如今心情正好,不由大着胆子道:“臣妾家族中有一个妹妹,二八年华,才貌双全,为人温婉贤淑又识大体,知进退,臣妾看她与秦王殿下犹如金童玉女,十分的般配,若能与秦王殿下结成……”
“砰”的一声酒杯碎裂的声音,打断了尹婕妤的话,谢容华面色冷然地站起身,看着尹婕妤冷声道:“什么时候,本王的王妃,轮得到后宫中一个小小的婕妤插手了?”
尹婕妤看着他那欲杀人的目光,吓得一激灵,躲到谢云的怀中,害怕道:“陛下!”
“放肆,尹婕妤是你的庶母,有你这样对母亲说话的吗?”谢云安抚着怀中的美人,对谢容华怒道。
“庶母?”谢容华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嗤笑道:“一个年龄比儿臣还小的庶母,一个目无尊卑的庶母,一个恃宠而骄的庶母,有什么资格替本王操持婚事。”
“你这是什么话?婉儿也是为了你好,关心你才帮你物色王妃,你不感激就算了,还这样吓她,她肚子里还有你的弟弟。”谢云听了他的话,气得脸色铁青。
“父皇既然怕吓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何必带她来晚宴,我们都是从战场上回来的人,父皇就不怕她肚子里的宝贝沾染上血腥之气吗?”谢容华冷冷地道,一点也没有服软的意思,他看着尹婕妤,语气森然道:“尹婕妤,不要再让本王听到你借着母后的名义提起任何事,否则,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本王的母后,你不配提起。”
“陛下!”尹婕妤被吓得哭了起来,她躲在谢云的怀中,只想他能为自己做主。
“谢容华!”谢云听他提起亡妻,怒意更甚:“你这个时候提你母亲做什么?”
“原来父皇还记得母亲,我还以为父皇美人在怀,早就忘记母亲长什么样子了呢。”谢容华冷哼一声,谢云脸色难看地看着他,咬牙道:“你闭嘴!”
“父皇不想听,儿臣不说了就是。”谢容华冷漠道,他看了鸦雀无声的大殿一眼,对谢云行礼道:“父皇,今晚儿臣不甚酒意,就不在此作陪了,儿臣告辞。”他说完,也不等谢云同意,便转身大步离开。
大殿上的所有人都不敢开口说话,没想到好好的庆功宴,最后竟然会因为一个婕妤弄成了这样,谢云看着殿下的众人脸色难看,他一把将案上的酒菜全数挥下,咬牙道:“今日的晚宴就此结束,都散了吧。”
尹婕妤一直在哭,谢云现在也没心思安抚她,起身大步离开,她见状,赶忙跟了上去。
所有人都散尽后,谢蕴之仍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于徳见状,低声问道:“殿下,大伙都散了,我们也该回东宫了!”
谢蕴之没有答他话,他呆呆地看着谢云离开的位置,轻笑道:“原本以为,他只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没想到,他连父亲都不放在眼里了。”
“殿下?”于徳眉头微皱,谢蕴之却若有所思地问他:“于徳,你说,以前觉得稀松平常的事,为何如今看着就那么刺眼呢?”从晋阳开始,他和谢容华,就一左一右地站在谢云身边,以前觉得理所当然,现在,却总觉得,他一个太子,为何要屈尊与一个亲王平起平坐呢?
颜汐凝吃了晚饭,正在院子里喂阿隼吃肉,腰间突然被一双手环住,落入一个怀抱中,她吓了一大跳,手中的肉全部洒在地上,阿隼高兴地全部吃光了。
“你这人怎么无声无息的。”颜汐凝挣扎着,欲挣开他的怀抱,谢容华将手收紧,紧紧抱着她,将头埋入她的脖颈中,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之色:“让我抱一会儿。”
颜汐凝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停止了挣扎,任由他抱着,许久后才将手覆到他的手上,担心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不是去参加庆功宴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以为他今晚会在宫中呆到深夜的。
“没事!”谢容华抬起头来,看着她,似乎是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我只是在想,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能维持多久呢?”
“为什么突然想这个?”颜汐凝疑惑道。
谢容华抬头看向远方,低声道,“今日晚宴,见到了父皇新近宠爱的尹婕妤,突然想到了母亲,有些为她不值,她为了家族操心一世,芳华早逝,甚至连尸体都没能留下,可如今的荣华富贵,却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原来是这样,颜汐凝不由柔声宽慰他道:“你的母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爱的人,为了她的丈夫,她的儿子,她是一个伟大的女人,你现在还这样念着她,她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谢容华将她转过身来,看着她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道:“汐凝,我和我父皇不同,我爱一个人,一定会爱她一辈子。”
颜汐凝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别开脸,嘴唇翕动,终究只道:“一辈子那么长,谁又能说得清楚。”
谢容华掰正她的脸,让她不能再逃避自己:“那你便陪我一辈子,让我证明给你看。”
听着他略带孩子气的话语,颜汐凝笑了起来,似真似假地答道:“好啊,陪你一辈子!”
他看着她的笑容,那么明媚,将他这一晚上的不快尽数驱散,想到什么,他抚了抚她的眉,轻声道:“明天陪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颜汐凝疑惑道。
“你去了就知道了。”他眨眨眼,脸上带着几许神秘之色。(。)
第一百五十七章 拜访薛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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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谢容华便带着颜汐凝出了王府,颜汐凝跟着他,待马车在薛府门口停下时,她看向薛府大门,才明白他是带自己来了薛解的府上。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颜汐凝坐在马车上,带着疑惑问道。
“自然是带你来探望你爹了?”谢容华笑道。
“我爹?”颜丰不是还在金陵吗?
“薛颜小姐,你忘了你薛家大小姐的身份了?”谢容华打趣道。
颜汐凝瞪了他一眼,捶了他一拳,嗔怒道:“你明明知道那是假的,还来耍我。”
谢容华握住她打过来的拳头,笑道:“我知道那是假的,可军中的许多人都不知道啊,他们只知道,秦王迷恋上了薛太医的女儿。”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颜汐凝正疑惑着,薛解已经收到了房门的通报亲自迎接了出来:“微臣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谢容华下了马车后,将颜汐凝牵下来,对薛解抬手道:“薛大人不必多礼,本王不请自来,叨扰大人了。”
“哪里的话,殿下请进。”薛解答道,恭敬地将他们迎入府中。
薛府并不大,他们很快便到了大厅,薛解招呼谢容华坐到主位,让人奉了茶上来后,便屏退了下人,谢容华握着颜汐凝的手,将她带到薛解身前,笑道:“大人可还认得她?”
薛解一愣,看着颜汐凝道:“微臣与颜姑娘共事过一段时间,自然是认得的。”
“本王不是说颜汐凝。”谢容华笑了笑,道:“本王是说薛颜。”
薛解一慌,急忙跪了下来,道:“微臣不是有意欺瞒殿下的。”
谢容华将他扶起来,宽慰他道:“本王今日来此,不是来找你问罪的。”
“那殿下来此是?”薛解看看颜汐凝,又看看谢容华,一脸疑惑之色。
“本王希望你能变假为真,将本王未来的王妃收做义女。”他的话说得云淡风轻,却将颜汐凝和薛解都炸得一懵,颜汐凝悄悄拉着他,小声地在他耳边着急道:“谢容华,你……”
薛解很快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看了颜汐凝一眼,轻声问道:“会不会委屈了颜姑娘?”谢容华已经明白的告诉他,颜汐凝会是未来的秦王妃,他虽然是太医院院正,不过也才是一个五品官。
“本王看中你,自然是知道你不会委屈她。”谢容华淡笑道,“本王知道,你很看中她,也对她很好,否则,之前也不会帮她,让她使用薛颜的身份随军了,本王将她交给你,很放心。”
薛解听了他的话心中一震,他确实很欣赏颜汐凝,身为一个女子,有那样的医术着实不易,他看到她,总能想到自己死去的那个女儿,若她还在,她的医术,想必不在颜汐凝之下。薛家不是门第高深的世家贵族,一个从医世家,认下一个医术高超的寒门女子为义女,也并不算太难,想到这几日太医院中其他太医对他的调侃,他一直没有解释,看来是做对了,这个女儿,会将薛家与秦王府联系起来,薛家会得到秦王府的庇佑,于私他自己喜欢,于公对薛家有益,他没有理由拒绝。
“微臣在秦王府为殿下治病时,便发现颜姑娘是一个难得的女子,与她一见如故,那时便收了她做义女,只是后来她奉旨随军出征,微臣没来得及举行正式的认女仪式,如今她回来了,微臣正好可以把这个仪式补上,让家中的族亲认识她。“薛解将自己想的说辞说了一遍,问谢容华道:“殿下看,这样可好?”
谢容华点点头,道:“自然,你家中的人都该认识她的。”
薛解想了片刻,看了谢容华一眼,有些为难道:“如今已近年关,若是刚认的义女,恐怕要留下她在府中过完年才好,不知殿下……”
谢容华想了想,笑道:“过年宫中事多,本王也不能时时陪着她,就让她在薛家住一段日子吧,也顺便和你家的亲眷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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