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菲浅眼泪汪汪的，还想哭，柳安楠站起来，收起了手里的报纸“人到齐了，吃饭吧。”
柳菲浅恋恋不舍地拉着李莫宁坐到自己的旁边“你失踪了好久，我以为你不想原谅我了。”
李莫宁笑笑“家里出了点事，没有时间过来。”
“你姐还好吗？”卫冬艺问她“听说她出事了。”
“不是很好。”李莫宁喝了一口柳菲浅帮她舀好的汤“她的左脚可能会残废，人又一直半昏迷着，家里想了很多办法，还是…”
情况竟然这么严重，柳菲浅被吓了一大跳“怎么这么严重？”
“汤很好喝。”李莫宁放下勺子，抬头看着卫冬艺“我也听说你的事了。”
“我很好。”
“我知道，能全身而退很幸福。”李莫宁站起来，一脸歉意地对柳菲浅说道“我没有太多时间，我要走了，家里还有很多事情等我去做，妖精，你要是回国了，记得发个信息跟我报平安，我应该也没有时间送你。”
这番话带着满满的生离死别意味在里面，连柳安楠也听出来了不对，柳菲浅的脸上灰白，颤抖地问李莫宁“那我这几天可以去医院找你吗？”
“我辞职了，不当医生了。”李莫宁温暖地摸摸她的脑袋“我家里需要我。”
她家里面是做什么生意出身，在场的人都清楚，李莫宁的笑容依然灿烂，只是少了些温度“我姐姐说的对，她保护我这么多年，是时候由我来保护她了，妖精，要是有一天我能离开，我就去加拿大找你，要是不能，你就把我忘了吧。”
“不要。”柳菲浅泪眼朦胧地摇头“为什么是你？你家里人那么多，为什么要你去扛下来？”
“你怎么又哭了？”李莫宁无奈地在口袋里掏出手绢，给柳菲浅擦着眼泪“那天我说的话是无心的，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当时只是不懂，你别哭了，柳菲浅，我真的要走了。”她说完又转头看着柳安楠，不放心地说道“我知道你很聪明，她是你姐姐，她很爱你，你要好好保护她。”
第114章 再次相见（）
柳菲浅三十五岁的生日，得到了她最喜欢的礼物，也失去了她最爱的女人，李莫宁最终还是走了，卫冬艺送她到门口，她无声地对卫冬艺摇了摇头，眼里蓄满了悲伤的泪水。
这个被玻璃罩保护长大的二世祖终于要面对现实了，她的天真烂漫也许会成为历史，洗脱了过去的童心与真诚，假以时日，也许又是另外一个李小芒，不苟言笑，又心狠手辣。
她在门口转过身，抱住了身后的卫冬艺“卫经理，我好希望回到过去，即使你不爱我，我也好怀念过去。”
没有人有时空转移的能力，卫冬艺也没有，她在李莫宁的耳边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也很怀念它们。”
柳菲浅睡着了，柳安楠收起手里的针，态度很镇定“她最近吃了很多药，情绪有点失控，我给她打了镇定剂，醒来就没事了。”
“柳安楠。”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柳安楠转过身，把手里的医药箱放到了一边“我们真的有必要再讨论一次这个吗？”
“你不能逼她结婚。”卫冬艺觉得有必要。
“我没有逼她结婚。”柳菲浅否认道“她结婚不结婚，我都不会逼她，她可以自己选择，她可以对我父母说不，我不是刽子手，没有能力剥夺别人的人生。”
“你能在保护她的同时，保护好自己吗？”
“我能。”
“那就好。”卫冬艺拿起了沙发上的大衣“我也走了，柳安楠，你有再事打我电话。”
她走到门口穿鞋，柳安楠慢慢地跟了过去，蹲下身，帮她把靴子的拉链拉好“卫冬艺，我想我跟你做不了朋友。”
卫冬艺在包里拿出来了另外一个红布包“你拿着，送给你。”
这件礼物跟她送给柳菲浅的生日礼物几乎一样，柳安楠接过它，还没有开口，卫冬艺主动解释道“我月初去了趟西藏，太冷了，也没呆几天，匆匆忙忙地求了几个平安符就回来了，这个里面有写你的名字，以后你要是看到它，再联想到我了，对于我来讲就足够了。”
一个进，一个退，柳安楠低下头，不愿意再讲话。
“我走了。”
这次卫冬艺没有说再见，柳安楠的心里面很堵，她把房门关上，转过身，望着早已习惯的空房子，忽然觉得有些难以适应，她孤零零地坐在餐桌前，一个人吃着几人份的菜量，屋里面的排骨香味还在，但寂寞早已无处不在，她放下筷子，捂住脸，眼眶里面涩涩的难受，却怎么都掉不出来眼泪。
冬天的夜晚，马路上几乎没什么人，来来往往的车子倒是很多，卫冬艺裹着大衣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偶尔会有小孩在她身边跑过，身后跟着急匆匆的家长，下雪天，高兴的永远是孩子，卫冬艺嘴里面哈着白气，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里买了一根雪糕。
也不知道是嘴巴冻的没有味道，还是这写着原味的雪糕没有味道，卫冬艺木然地吃完了雪糕，站在大桥上吹了一会的冷风。
这么寒冷的冬天，就应该在屋里面好好呆着，手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身旁是某个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人，那个人应该做到了吧，卫冬艺心想着，她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回去的酒店名字后，心里面一直默念着，雍清凡啊，现在，应该，很幸福吧。
酒店前台的小姐对她已经很熟了，看到她过来，特意抬高了声音“卫小姐，有人找你。”
沙发那边有个女人快速站了起来，大喊了一声“卫小姐。”
白乐婷，卫冬艺在西藏认识的女人，她抱着一件红色羽绒服，踩着高跟鞋，滴答答地跑了过来“啊，我等了你很久。”
“您好，白小姐。”卫冬艺跟她并不是太熟，跟她一起到了酒店一楼的西餐厅“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留了地址啊。”白乐婷低着头点了一份牛排，一杯咖啡“上次买的东西，旅游团把你的寄给我了，我刚刚存在了前台，等一下你可以过去看看有没有漏什么。”
“谢谢。”
“不用谢。”白乐婷笑着说“我正好找你有事。”
“恩？”卫冬艺不解“您找我有什么事？”“
“你法语不是挺不错的嘛，我们公司在法国有个分部，今年轮到我过去了，我就想着带个翻译，公司本来说给我安排，但我想到了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白乐婷单刀直入地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福利还不错，你的工资我可以做主，这个你放心。”
“白小姐，我并不是法语专业，只是选修过，我想我并不适合您的这份工作。”
“你不用拒绝的这么快。”西餐厅里有点冷，白乐婷又把羽绒服穿上了“说实话吧，我是看重了你的管理能力，我知道你有过好几年的管理工作经验，我这次过去呢，就是我们总部准备大换血了，恩哼，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目前只能把你当成我的翻译带过去，但我可以跟你保证，不用一年，我让你重新回到你的主行业里面，考虑一下？”
“无所事事的日子很难过。”白乐婷喝了一口咖啡，看着思考中的卫冬艺说道“公司给我放了半个月的假，我太无聊了，连西藏都跑去了，还是觉得无聊，不得不承认工作的魅力超出了我的想象，卫小姐，你不这样认为吗？”
“这是我的名片，我下个礼拜三出发，在礼拜二之前你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拒绝或者答应都可以。”白乐婷把名片推到卫冬艺的面前“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请卫小姐多多关照。”
“我会考虑，谢谢您。”
卫冬艺买的东西并不多，她不知道为什么旅行社会寄到白乐婷的家里，她洗好澡，看了眼窗外，外面还在下雪，像是老天爷在不知疲惫地给人间降落着希望。
床头柜的电话响了，又是前台，说有一个姓郑的女士想上楼找她，问卫冬艺同不同意。
姓郑的女士，必定是郑承凤无疑，卫冬艺拒绝了，她坐回床上迟疑了几分钟，又把电话打了回去，问郑女士还在不在，没想到郑承凤竟真的还在，卫冬艺打开房门，有些尴尬地看着郑承凤“凤姐。”
“我以为小卫真的不想见我。”
卫冬艺确实不想见她，又不敢真的得罪她“凤姐，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是个不靠谱的下属，你有时间吗？什么时候回公司交代一下？”郑承凤的笑容很迷人，她嘴角性感的弧度扬起，一双锐利的眼睛直射着卫冬艺的脸“也许对你今后的事业有帮助。”
可卫冬艺压根就没啥事业“我的工作早有人顶替了，还是没必要去吧。”
“有必要。”郑承凤的声音里充满了诱惑“在这个行业里面，好的名声比能力更重要，别把自己的名声搞臭。”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立案侦查对你的名誉有了影响，但你不去面对它，那就真的挽不回来了。”见到卫冬艺沉默了，郑承凤继续循循诱导着她“为什么不去呢，小卫。”她摸着卫冬艺的后背，轻笑道“你应该去。”
卫冬艺不自在地躲开了她“我，真的不想去。”
“那太可惜了。”郑承凤的眼中快速闪过了一丝不满“你知道你会错过什么吗？”
卫冬艺不明所以“什么？”
“一次站稳脚跟的机会，你在我的公司跌倒，就应该在我那里爬起，比起苍白的解释，我的接纳是你人品最好的证明。”
卫冬艺似笑非笑地摇摇头“凤姐，您为什么要帮我？”
“我为什么不能帮你？”郑承凤问她“你认为我是个怎么样子的人？因为你跟雍清凡的关系，所以我要抹杀你的为人？小卫，凤姐没那么lnbsp； “您是一个好领导。”卫冬艺组织好了语言回答她“您很优秀，并且对我很好，是一个强大到无以复加的女人，但我离开您的公司以后，我们俩的关系，已经不值得您一次次的伸出援手，我只是觉得您没有必要这样做。”
郑承凤的车子停在酒店的另一边，她钻进车子里面，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包扔到了后座，动作轻柔无比，让人猜不透她此刻是份怎么样的心情。
坐在里面的女人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认真地汇报着说“郑董，我已经照您的吩咐去做了。”
郑承凤轻轻地嗯了一声，隔着玻璃望了一眼酒店门口“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必须做到。”
“郑董，据我所知，您的身份，并不适合频繁出国，要是您让卫小姐出国了，那今后…”
“你今天话有点多？”郑承凤瞥了她一眼“让她出国，只是我的目的之一，今后怎么发展，我没有必要跟你交代。”
“对不起。”
“我讨厌自作聪明的下属。”郑承凤语气淡淡地问着“这方面，你永远都学不好？”
“对不起。”
“还有，你觉得我是个好领导吗？。”
“您是。”
“白乐婷！”
“是。”
“我不是。”郑承凤的语气中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森冷“把卫冬艺搞定，你要是做不到，就收拾东西待在南非，以后也不用回来了。”
“明白了。”
第115章 老雍（）
雍清凡陪刘紫侬去做复健的时候，在医院门口碰见了柳安楠，她不得不承认柳安楠确实是她会喜欢的类型，身材妖娆长相妩媚，连刘紫侬都多看了她好几眼“小凡，你看那姑娘长的真好看。”
长的好看的柳安楠也看到了雍清凡，她的目光从雍清凡的脸上从容地移到了刘紫侬的身上，眼神没有起任何变化，刘紫侬脸上以往那些会吓到旁人的伤痕，在她眼里仿佛很正常，她的态度让刘紫侬对她好感增生，几人进了电梯，刘紫侬亲切地跟她打了声招呼“你好。”
柳安楠点点头，没有回话。
刘紫侬哪里会知道，她身边的两个女人，曾经是情敌，雍清凡不愿意提起那段感情，柳安楠更不愿意，雍清凡欣赏她，不见得她就会欣赏雍清凡，在她的心中，卫冬艺是她的朋友，是她的家人，但和卫冬艺有过关系的雍清凡，却什么都不是。
电梯到了，柳安楠等雍清凡扶着刘紫侬出去后，才最后一个出了电梯，雍清凡张张嘴，想叫住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消失不见。
刘紫侬敏锐地察觉出来了她们之间的不寻常“小凡，你们认识吗？”
雍清凡点点头“她是卫冬艺的前女友。”
“她跟小卫挺配的。”刘紫侬一点就透，摸着她的手臂笑着说“至少外形适合。”
雍清凡心里面突然就有点不舒服了“我们走吧。”
“你不喜欢医院我也知道，但是这里气氛好，我做复健也更有精神。”刘紫侬边走边解释着“再说你天天呆在酒店里面多无聊，出来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日子也会舒服一点，你呀，最近看着精神太差了，比我还差。”
雍清凡不置可否地说道“郊外别墅的空气也挺好，你自己不愿意去。”
“那里太远了，医生赶过去也不方便。”
“他们拿了钱，就应该付出劳动，我又不是不给他们钱。”
“你看看你，又是这样，有钱是好，但是不能糟蹋，我这样说你，也是为你好。”
“是吧。”雍清凡的回答里面多了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到的敷衍“你说是就是。”
刘紫侬脸色暗沉，还要强装开心“有你陪着我就好。”
“你进去吧。”雍清凡站在门外，看着医生出来了，便把刘紫侬交给了他“我出去享受新鲜空气，等会过来接你。”
“好的，去吧。”刘紫侬拍拍她的脸。
雍清凡心情非常差，她下楼买了包烟，坐在绿化区，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年轻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抽过烟，但现在香烟摆在她的面前，她却没有了想抽的欲、望，就是想拥有它，看着它在，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不需要去把它点燃。
“柳安楠。”再次看到柳安楠的身影出现，雍清凡没有再迟疑，她大步向前，站到了马路上，拦住了即将开车离开的柳安楠“你下来，我有事想问你。”
柳安楠犹豫了几秒，又把车子倒了回去，雍清凡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摆了一下手里的香烟问她“你抽烟吗？”
柳安楠的表情十分冷漠“你要是想抽烟的话，不要上我的车。”
“卫冬艺在哪里？”雍清凡没理她话里的厌烦，张开就问“你见过她吗？”
“你有那么大的能力，查一下不就知道了？”柳安楠面无表情的说着“问我要人，你也做的出来。”
“我没有查过她。”雍清凡听出来了她话里的嘲讽，她冷静了一下，努力压抑自己身体里的戾气，平淡地开口道“我没有查过她，我只是想知道，她现在还好吗？”
柳安楠的不耐烦与冷漠压根没有因为她的解释而稀释掉“你最好别问我，我能坐下来面对你，已经是对你最大的让步，雍小姐，我还有事，你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我们就结束这次不愉快的交谈吧。”
雍清凡推开车门，回过头来，眉眼间满是疲惫“我知道你肯定见过她。”
柳安楠一秒都不愿意多做停留，她的车子快速从雍清凡的身边驶过，什么话都没有留下。
刘紫侬每晚都在做噩梦，雍清凡自己的睡眠质量本身就不好，又被她吵的崩溃，她的脾气像火球一样膨胀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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