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冬艺抬起头，见到了雍清凡嘴角处的那抹笑容，她手上的时尚杂志扬了起来，轻拍了一下雍清凡的脑袋“凤姐她…”话在此处截然而止，卫冬艺的目光漂移，落到了不知名的美丽空姐身上“我们只是接吻了。”
“我不想听细节。”雍清凡轻哼哼地掐住她的下巴，硬让卫冬艺的脸面对着自己“不许看别人，她比我美吗？哼哼哼。”
幼稚鬼，卫冬艺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鼻子“雍清凡，你怎么那么幼稚啊？”
卫冬艺越来越没有规矩了，雍清凡的心思变了变，她紧靠着卫冬艺，轻咬着她的耳朵说道“宝贝，你又是打我脑袋，又是弹我鼻子，我能理解为，你想触碰我吗？”
卫冬艺完全可以理解为，雍清凡就是一只行走的荷尔蒙，她摇摇头，很认真地拒绝道“我没有兴趣。”
是兴趣，还是性、趣？雍清凡摘下墨镜，微启饱满的嘴唇，用舌尖轻舔了一下唇角“恩哼？”
这女人还来了一招勾引术，卫冬艺装作看不懂的样子“我帮你叫杯冰水？”
第107章 刘紫侬（）
雍清凡的态度很明确，对李莫宁是不可以，对柳菲浅是不行，前者来自于当局环境，后者是她本人的不愿意。
以前她也没有这么在乎柳安楠啊，卫冬艺等她睡着后，起床到客厅给柳菲浅打了一个电话。她始终记得柳菲浅对她的好，每一份好都记在心里，柳菲浅可能出事了，不然柳安楠不会回来，卫冬艺拨出去的电话无人接听，一阵阵的忙音传到她耳朵里，竟让她产生了一种柳菲浅已经不在了的错觉。
她收掉电话，在客厅里呆呆地坐了十几分钟，还在考虑着要不要去之前的房子看看柳菲浅还在不在，忽然，她的电话铃声响起，这次给她打过来的人，却不是柳菲浅。
“您好。”
“您好，我是柳安楠。”
“我知道。”
静，安静，手机话筒里传来的是对方的呼吸声，卫冬艺揉着眉毛，小声问她“你姐姐在吗？”
“她睡着了。”柳安楠的声音也很轻“她身体不太舒服，睡的比较早，你有事吗？”
“恩，没事。”
“恩。”又是几秒的沉默，柳安楠那边安静的连烧水壶开的声音都听的清“她醒了后，我让她跟你联系。”
“好。”
“那再见。”
“再见。”
带着疏离的礼貌，一直是柳安楠为人处世的原则，卫冬艺回到卧室，意外的发现雍清凡已经醒了，她穿着丝绸睡衣，背后枕着几个坐垫在看散文集，卫冬艺站在门口看了她很久，觉得这个雍容典雅的女人跟今天在飞机上欺负她的女人不是同一个，她走到床尾，摸了一下雍清凡暴露在外的美足“冷吗？”
雍清凡抬高自己的小脚，举到卫冬艺的下巴处，用脚趾头拨弄着她脖子上的肌肤。
卫冬艺爬上床，把她的脚放到自己的大腿上，轻轻地给她揉了起来“我明天想去见柳菲浅。”
雍清凡没有理她。
卫冬艺继续说“我跟她只是朋友。”
雍清凡依然没有讲话。
“不需要很久。”
雍清凡侧过身，手指在书上面窸窸窣窣，连续翻了好几页。
“雍清凡，我跟柳安楠已经结束了。”卫冬艺无奈，她双手撑在雍清凡身体的两侧，俯在对方的身上，慢慢地爬了上去，直视着雍清凡的脸“你看着我，我跟你保证，不会不听话好吗？”
“我明天去见郑承凤。”雍清凡嫌她打扰了自己看书，她松开手里的书，一本散文集啪地一下打到了卫冬艺的手背上“你不想去见见她吗？”
卫冬艺乖乖地帮她把书收好“那是你们的私事，再说我和她没有必要再见面了。”
“那也是你的私事。”雍清凡搂着她的脑袋，贴进了自己的怀里“我又不能绑住你。”
第二天本以为会分头行事的卫冬艺彻底懵逼了，雍清凡手指勾了勾，把她拉进了自己的车里“我们先去见郑承凤。”
我们？卫冬艺并不想去“我不想见她。”
雍清凡装作没听见“老刘，开车。”
几人约在茶馆里见面，郑承凤先到，正在包厢里悠哉地喝着茶杯中的清茶，雍卫二人走进去，郑承凤抬起头，目光在雍清凡的身上一闪而过，落到了卫冬艺的身上“小卫。”
卫冬艺难得一见的有些束手无策“凤姐。”
雍清凡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向郑承凤“有什么事情，我们需要当面谈？”
郑承凤旁若无人的倒出了两杯浓茶，一杯移到了卫冬艺的面前“你尝尝看，这是今年新出的毛尖。”
卫冬艺向她低声道谢，她的脑袋埋的很低，连郑承凤的脸都不敢看。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是想知道真相呢？”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情，郑承凤缓缓开口，切入正题道“人活着，并不需要真相。”
雍清凡素来不是一个容易被他人三言两语糊弄过去的女人，她的面前空无一物，也没打算去碰那杯刚被郑承凤倒满的茶水“我不喜欢谎言，真相再残酷，它也是真实的。”
“小卫，你觉得呢？”郑承凤轻笑，把目光又投向了卫冬艺“要是你，你会选择真相，还是谎言？”
卫冬艺来不及回答，她的电话铃声响起，顺利地帮她度过了她不愿意面对的问题。
“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不等屋里其他二人的反应，卫冬艺站起来，用逃的速度飞快地离开了房间。
“柳菲浅，你还好吗？”卫冬艺躲到角落里接电话，她的声音放的很低，不想扰乱这幽静的环境“我在北京，恩，可以，我晚点过去，没关系。”
她不愿意再进包厢，拿着手机在走廊晃悠了一会，才看到雍清凡和郑承凤一前一后地从房里出来了。
雍清凡只字不提她和郑承凤的谈话内容，她的脸很冷，坐在车子里面，面无表情地命令司机跟着前面的车子。卫冬艺几次想开口，都被她的脸色吓到了，她缓缓情绪，轻声问雍清凡“我们现在去哪里？”
雍清凡木然地回答着她的问题“医院。”
精神病院和普通医院不同，有私人看护的精神病院更是一般人无法进入，郑承凤应该也很少来这里，她对医院里面的环境不太熟悉，所以才找了个护士在前面带路，护士的脸色比雍清凡的还冷，她面无血色的脸看上去很恐怖，卫冬艺甚至分不清她是病人还是看护。
“那个。”冷冰冰的护士领着她们来到一个没有什么人的操场上，今天太阳很大，虽然是冬天，却还有几个人在操场上晒太阳。
面对郑承凤这么干脆的妥协，雍清凡明显犹豫了，她止步不前地站在原地看着护士指着的背影，她没有动，不敢动，她的咽喉处在剧烈地滑动着，情绪极度不稳定，郑承凤在这个时候握住了卫冬艺的胳膊，轻声说道“别过去。”
卫冬艺被她的手触碰到的时候，身体轻颤了一下，她条件反射地往外躲了一点，掩饰般地点头道“知道了。”
雍清凡没有注意到她们的互动，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前面的女人身上，是的，那个人是她，她认出来了，刘紫侬，那个跪在地上做祈祷的女人就是她刘紫侬，雍清凡一步一步地靠近，她无数次梦回的女人现在就在她的面前，十几年的牵挂与思念，十几年的遗憾与自责，原来她一直都在，原来她一直都在！
不，她不是刘紫侬，雍清凡越走近越开始自我安慰，她停下脚步，茫然地摇头否认，这个女人不是刘紫侬，她的背影那么老，头上满是白发，这个人哪里像个四十岁的女人，她那么老，她不会是刘紫侬，对，不是她，这不是她。
身上温暖的阳光被遮住，跪在地上祈祷的女人回过头，跟满含泪水的雍清凡打了个照面。
“不。”雍清凡的眼泪一发不可收拾地落了下来，她双膝发软，猛地一下跪在了地上，她痛苦地捂住脑袋，强迫自己面对这个事实“不，怎么是这样，为什么是这样？”
卫冬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听到了雍清凡痛苦的哭声，想过去安慰，身子还没动，胳膊又被郑承凤拉住了“小卫，你要出局了。”
卫冬艺回过头，满脸的疑惑“你说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雍清凡嚎啕大哭的模样像个小孩，女人怔怔地望着她，干枯的眼睛竟流不出来一滴眼泪“小凡？”她抬起手臂，想触摸那个伤心的女人“小凡，真的是你吗？”
雍清凡跪在地上，膝盖一点点地往她那边挪去，她的脸上满是止不住的泪痕，一边狼狈地擦拭着自己的眼泪，一边抱住身前的女人“小侬，我在这里，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来了。”
刘紫侬浑身无力地靠在她的身上，她的手掌在雍清凡的脸上仔仔细细地摸了好一会，露出来了一个朦胧的微笑“真的是你。”说完这句话后，她如梦初醒般地抖了一下，开始在雍清凡的怀里挣扎了起来“不要，你别看我，小凡，你不要看我。”
满是红色划痕的脸，瞎了一只的眼睛，还有腿脚不便的下肢，女人不敢想象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她用脑袋狠砸着雍清凡紧搂着她的手臂，嘶哑的声音哭喊道“你不该找我，你不该来，小凡，你不该来。”
郑承凤抱着手臂看够了热闹，盯着卫冬艺的侧脸笑道“那个女人，她知道我们会来。”
卫冬艺被太阳晒的有点发晕，不太理解她话里的意思“你说什么？”
“小卫，刘紫侬比你聪明。”郑承凤走到卫冬艺的跟前，侧过脑袋，用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但你比她可爱。”
“我不想跟她比。”卫冬艺往后退了一步，不自在地回避着她的触碰“我们俩无法比。”
“雍清凡一直在找她。”郑承凤不露声色地转过身，继续望着雍清凡所在的方向“在时间上，你就已经输了，更何况还有那些内疚、心疼、愤怒、说不出道不明的爱，小卫，凤姐教过你很多，唯独没有教你怎么玩心机，因为我担心，一旦你开始耍心机，就再也不是本来的你，你要记住，不管对方是谁，都不值得你放弃自我去爱她，不强求是爱自己最好的方式，没有雍清凡，你还可以有别人，但在这个世界上，你卫冬艺只有一个。”
第108章 前任柳小姐（）
正常来讲，卫冬艺大致算不上是一个小气的女人，但在爱情方面，她也没有多大方，一直到她站到柳菲浅的房门口，她脑子里还是不断回放着雍清凡紧紧抱着刘紫侬的画面，自始至终雍清凡都没有回头看过她，她这个正牌女友尴尬的被扔在医院里，身边还站了一个更尴尬的存在体。
她婉拒了郑承凤要送她的提议，结果在上了出租车后又收到了郑承凤的短信，让她注意安全，不要跟李家有交集。
这份体贴让卫冬艺开始认真思考，郑承凤对她到底是份什么样的感情，卫冬艺并不确定，硬要说郑承凤爱她？她是肯定不会相信，郑承凤不可能会爱她，她的阅历和才能，不可能真的会看上自己，这方面，卫冬艺心里面很清楚。
她不愿意回北京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郑承凤在这里，厦门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卫冬艺根本不记得，也许发生了关系，也许没有，她告诉雍清凡没有，她潜意识欺骗自己说也觉得是没有，但郑承凤的种种行为态度都在告诉她，她们俩，一定有！
那一晚唯一记得的事情，大概就是郑承凤的秘密，后来，就断片了，卫冬艺扶着脑袋想了半天都想不起来，郑承凤给她的那片药丸是什么东西。
她只记得郑承凤说的那句话“你要我信任你，就证明给我看。”
其实是有发生关系的吧，那天早上起床几乎快断了的腰，腹部的吻痕，还有身上那不明的。。。
“小卫卫。”柳菲浅的声音在她身后突然响起，吓的卫冬艺跳了起来“你怎么站在外面？来了多久？干嘛不打电话给我？”
卫冬艺入神太久，也不知道自己在门口站了多少时间，她惊吓过度，回过神，眼珠子四处乱转，跟柳菲浅身边女人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又同时转开，周遭的气氛因为她们二人不打自招的狼狈感，顿时变的奇怪了起来。
柳菲浅恨铁不成钢的叹气“你们有什么好尴尬？都打过啵，滚过床单，分过手，有什么好尴尬？”
没有人说尴尬啊，柳安楠掏出钥匙开房门“好久不见。”
“嗯。”
柳菲浅对她俩打招呼的方式颇为不满“你们不拥抱一个吗？”
柳安楠的表情很冷淡“柳菲浅，你的药呢？去把药拿出来，我给你倒水吃药。”
柳菲浅一瘸一拐的到卧室拿药，卫冬艺跟过去，轻轻地搀扶着她，小声问道“你脚怎么了？”
“还不是叶雨倩那个疯女人。”柳菲浅咬牙切齿地骂道“神经病，她迟早得遭报应。”
柳安楠端着杯温水走进卧室，面无表情的看着柳菲浅“在背后诅咒他人的人，永远是弱者。”
柳菲浅气的发抖“柳安楠，你摸着良心讲，她叶雨倩该不该死！该不该死！”
卫冬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把你的脚怎么了？”
“她的脚没事。”柳安楠在床头柜那边找到了药“就是吃错了点东西。”
“你管那些叫吃错？”柳菲浅跟炸毛的狮子一样，张牙舞爪的发着脾气“几个人把我按在床上打针，你跟卫冬艺说是吃错？柳安楠，你还是不是我妹妹！”
柳安楠回头看着卫冬艺“你明白了吗？”
卫冬艺轻轻点头，并不做任何表态。
柳菲浅看不懂她俩人的默契，她心中的委屈在柳安楠的面前无处宣泄，好不容易抓到了卫冬艺，肯定要大吐苦水“我跟你讲，小卫卫，我一定要找人弄死她，我这辈子不弄死叶雨倩，我就不姓柳！那个王八蛋，呼，气死我了。”
柳安楠眉眼间都是不耐“柳菲浅，你快把药吃了。”
卫冬艺也看出来了柳菲浅的不对劲，她帮柳安楠扶着杯子，就着柳菲浅的嘴唇，一点一点的往她嘴巴里面倒药。
柳菲浅的眼神涣散，一直喘不过气，还需要柳安楠不停地给她拍着后背缓解僵硬，所幸没过多久，她的睡意袭来，随意的趴在卫冬艺的大腿上就睡着了。
柳安楠把她扶上床，动作很顺畅，显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她在客厅里给卫冬艺倒了杯咖啡，坐在沙发上对卫冬艺笑了笑“很久不见。”
“嗯。”
这句对话似曾相识，卫冬艺摸着鼻子在她身边坐下“你还好吗？”
“挺好的。”柳安楠伸展着长臂，若有所思的摸着身后的沙发“我没想到还有一天，能和你再坐在这里。”
这里曾经是她们的家，她们在厨房嬉闹，在客厅跳舞，在卧室亲吻，然而都已经过去了。
卫冬艺点点头“我也是。”
“我没有办法和你做朋友。”柳安楠看着她，眼里藏着的情绪很深，让卫冬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对于现在的我来讲，你只是我姐姐的朋友，你能明白吗？”
“嗯。”卫冬艺转移话题问她“你姐她刚刚怎么了？”
“她在戒d，她的情绪不稳定，说出来的话很无意，你不要介意。”
真的需要客套成这样子吗？卫冬艺心里面并不好受，柳安楠可以做到把她当成陌生人，但是卫冬艺不能，成年人之间的相处不需要那么多的界限，卫冬艺叹了口气“她怎么会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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