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笑了,一旁欧家的管事潘柏克亦然。欧雷蒙厉瞪了他一眼。“不要鼓励这些小恶魔!”
“老爸,你不问这一趟的结果怎样吗?”约瑟微笑道。
“没有必要。瞧你们两个一副骄傲的样子,”欧雷蒙狡狯的眸子扫过他们身后满脸笑容的船员。实在是太多费家人了,他并无法分辨出他们每一个人。“大伙儿做得很好。潘先生会指派另一组船员卸货。你们去厨房,要史玛丽好好喂饱你们。”
史玛丽是全爱尔兰最好的厨子之一。费家人欢呼一声,争先恐后地跑向厨房。
“你们两个小恶魔还不行,”欧雷蒙的话打住了席恩及约瑟的脚步。“必须要有人监督卸货。需要我提醒你那些费家人有多么会混吗?”
看着他们的父亲和潘柏克离开,约瑟涩涩地道:“他真的很高兴看到我们回来!”
席恩笑了。“这是他强调我们必须把每一件事做得有始有终的方式。”
约瑟伸展了一下疲累的四肢。他真的是累坏了。“看来我们至少要过半夜才能看到床了。”
席恩玩笑地轻戳他的肋间。“你该死地在抱怨什么?你在床上耗一整个下午还不够吗?”
欧雷蒙唯一敬爱的费家人是它的妻子费艾琳。坦白说,他膜拜她走过的每一吋土地。他带着刚刚获得的法国白兰地,走向他们的卧房。
看见卧室里不只是艾琳一个人时,他有些懊恼。葛维史东的管家甘凯蒂,也是专门服侍艾琳的人,刚刚拿起了梳子。凯蒂的个子高大,性情强悍,气势甚至不输葛维史东的男主人要不然她根本无法在这里管家。
“你下去了,凯蒂。我可以服侍艾琳。”
“你确定你行吗?她需要至少一百下。”凯蒂语带双关地道,将梳子递给雷蒙。
“雷蒙!”艾琳警告他。“不准你说那些有色彩的话!”
凯蒂离开了,但在她关上门之前,他吼道:“那个女的舌头比刀子还利,”他丢下梳子,越过卧室,色迷迷地道:“我可以给你一百下的。”
艾琳笑了。“还说一百下?我敢说你连五十下都办不到。”
“现在是谁在说有色彩的话,小美人?”
艾琳坐在镜子前。她穿著一件朴素的睡衣,前襟是一整排扣子。雷蒙舔了干涩的唇,想象着逐一解开那些钮扣。他将白兰地放在她前面,撩起她的一绺秀发,送到颊边。“尝一口,我的琳,它可以让你的身体热起来。”
“那正是你心里所想的,”她端着白兰地回到床边。“但我们必须先谈谈,”看见那张英俊的面容上闪过失望,艾琳承诺道。“等我们谈完后,我们可以像新婚之夜一样共享白兰地。”
他摇摇头,回想了起来。“这真是不名誉,我们在结婚二十一年后仍然爱着彼此。”
“十足的丑闻,”她附和,钻到了被单下,移到他那一边。她俯身以面颊摩擎着他的手臂,雷蒙拥住了她。“我们必须谈生日庆祝会的事。”
雷蒙装模作样地大声呻吟。“不要又来了。那两个小恶魔占据了你的每一分心思:”
“是吗?那又是谁买了两艘船给他们当生日礼物的?”
“那两艘船真的是很漂亮,艾琳。最新型的设计,跑得比风还快。也该是他们拥有自己的船的时候了。约瑟就要二十一岁了。奇怪的是他们的生日这么接近,个性却天差地远。”
“因为他们生在不同的星座。星座决定了我们每个人的个性。我们两个儿子的气质截然不同。约瑟的个性冲动,率直易怒。”
“一点点挑衅就可以让他的拳头飞出去。”
“席恩就比较沉稳,他一向三思而后行。”她格外喜欢席恩。他是个漂亮的男孩,有着浑然天成的魅力。女孩们迷恋他,对他穷追不舍。而且他有的是幽默感,足以迷倒每个人。他可以是随和风趣的,和最粗鄙的船员打成一片:也可以是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的绅士,或是威严十足的领导者,没有人不服气他的领导。
“在席恩打一场架之前,他会先仔细想过,考虑策略,审慎而行。”而且结果总是惊天动地的,雷蒙想着。
“他们的生日距离不到一个星期。整个庆祝活动需要详细的计划,雷蒙。席恩的生日是星期六,约瑟是星期一。最适合一起庆祝的日子就是星期日了。但那似乎有些亵渎。”
“一点也不。我们不是清教徒吗?”
艾琳翻眼向天。“如果你要这么说,雷蒙。”
“我是这么说。现在,我们已经谈完了”他的手指来到了她的睡衣钮扣上。
艾琳拦下他不规矩的手。“还没有。”
他呻吟出声。“别又来了。”
“我必须要计算发出的邀请信函,单单是费家就超过五十个人。”
“你不会邀请他们全部吧?”雷蒙惊恐地道。
“请告诉我,你究竟对费家人有什么不满的?”她的眼里闪着战斗的光芒。
雷豪放弃了语气。“噢,我不反对你的父亲,当然也不反对跑我们的船的那些费家小子,但费家那一大堆女人就像蝗虫过境般恐怖!”
“谁叫男人喜欢出外打拚送命,只剩下女人活下来?你应该为此感谢上天的。你的儿子约瑟会成为基尔特伯爵,一旦我父亲去世了上帝原谅我说出这种话!”
“我并无意惹你气恼,亲爱的。务必要邀请你的妹妹们来参加。”
“还有我的堂、表姊妹,姑妈、姨妈、甥女、侄女等的。”
雷蒙呻吟道:“而其中之一认为她是一名塞尔特公主,整天戴着紫色面纱!”
“那是妲娜姑妈,她是古怪了些。”
“她们全都该死地古怪!”
“你甚至记不得她们的名字!”艾琳指控道。
“我当然记得,”雷蒙辩称道。“我知道玛姬、玛琪、玛琳、玛娜,还有几个是以宝石的名字命名的,像是黄玉、蓝宝、琥珀”
“琥珀嫁给了孟威廉。我已经将邀请函寄去孟家了,不过我敢打赌孟威廉不会让她来参加。可怜的号珀。”
“她只能怪自己。她为了他的钱及他的英国贵族姓氏嫁给他。”
“当时她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女生,一心想脱离挤了太多费家女人的曼莫斯城堡。”
雷蒙拥紧了她。“如果有人能赢过孟家人,那一定是费家人。”
“我怀疑,亲爱的雷蒙。我认为那需要一名欧家人。”
他吻住了她彻底地。他无法再等了。她是基尔特伯爵的长女,也是众多的费家女人当中最美丽、聪慧的一位。她是他的最爱,及最好的女人。雷蒙始终感谢上帝赐给他这名美丽、善解人意的女子。
一段时间后,雷蒙下楼去找管事柏克。“你吩咐厨房为即将来临的庆祝会准备蛋糕了吗?”
“我已经吩咐好了。庆祝会订在什么时候?”
“星期日。”
柏克揉了揉鼻子。“那不是月光船长抵达的日子吗?”
“的确。时机正好。”
“月光船长”是对爱尔兰叛军的秘密称呼。这个革命团体隐藏在地下运作,目的在将爱尔兰由英国的压迫下解放出来。它起因于英、美两国交战时。由于英国必须同时和美国的盟国西班牙及法国作战,自顾不暇,它在爱尔兰召集了五万名志愿军参战。这些士兵表面上向英国发誓效忠,但战争结束后,他们并没有解散,只是转入地下。
雷蒙的岳父基尔特伯爵费安德是爱尔兰独立运动的热诚支持者。基尔特累积多年的财富一直秘密地捐给叛军,甚至暗地购买枪枝给叛军。伯爵的作为如果被英军发现将是叛国罪的罪名而那是死路一条。
欧雷蒙也同情叛军,但不像他岳父般投入。不像他权高财大的岳父,他不是含着银汤匙出生。他出身贫穷,他父亲在他不到五岁时拋弃了他们母子。
过去欧家曾经是一个强大的家族,而雷蒙年纪轻轻就立志要恢复欧家往日的光荣。雷蒙不到十岁就学会了权宜行事的重要性,而且他有经商的天分。十二岁时,他在一艘商船上当水手,十五岁时他便拥有了它。二十岁他已经有足够的财富引诱一名伯爵的女儿。
婚后数年,他和孟威廉同谋走私,让他的荷包更是塞满了金钱。孟威廉的哥哥是海军大臣桑德治伯爵,对欧雷蒙和孟威廉的走私事业来说,那等于是进出爱尔兰的特别许可证。欧雷蒙为他美丽的妻子艾琳盖了栋豪华的乔治亚式宅邸。他确定“葛维史东”比爱尔兰岛上其它英国人的宅邸都更大,也更为华丽。而这期间,他的财富依旧滚滚而来。
孟威廉打开了庆祝会的邀请函,满意地抿起唇。和欧雷蒙的合伙事业已经使他比他有头衔的哥哥更加富有。自然地,他会去“葛维史东”参加这个庆祝会。至于他的妻子琥珀……想象她在回到爱尔兰时能怎样地取悦他,令他的下体不由得坚硬起来。
他打开门喊叫。“杰克!”
罗杰克是他哥哥的私生子,最近成为他的秘书,并已成为他身边不可或缺的左右手。“你问过了莱姆街的那家妓院了吗?”
“我询问过了,爵爷,”罗杰克回答,尽管孟威廉事实上并没有爵位,但他知道这可以取悦他的叔叔。“他们迎合各种特别的品味,训练出来的女孩十分温驯……东方式的。”他附加道,隐藏不住他的挺立。
“好孩子!”威廉道,注意到年轻人勃发的情况。“你可以陪我一起去。”
罗杰克好色就像他的父亲桑德治伯爵一样好色成性,甚至背地里被称为“好色伯爵”。他娶了一名爱尔兰子爵的女儿,但她在多次流产后,心智变得不正常。伯爵干脆将他的情妇罗梅莎迁入伯爵宅邸,来个三人行。伯爵和他的情妇共生下五名私生子女,不过只有罗杰克是男的。虽然伯爵应该会保障杰克的未来,但他总是有着强烈的不安全感,并渴望被认同为孟家人。
他们离开了办公室。威廉沉思道:“要不要暗我参加下星期在欧家举行的庆祝会?我会搭乘‘防卫号’去都柏林,你可以充当大副。”
“我会非常乐意,爵爷。我从不曾去过爱尔兰。他们在庆祝什么?”
“欧家两个儿子的生日,”威廉沉默了。他羡慕欧雷蒙有两个仔儿子。他和雷蒙同样娶了费家人,但琥珀却生出了一个无用的女儿及一个懦弱的儿子。孟洛霖每次看到他父亲就像老鼠般畏缩在角落。
“您会带翡翠和洛霖同行吗,爵爷?”
威廉并没有想过,但既然杰克提起,他决定让他们同行有其好处。带着子女同行,船上载的货物较不会被注意。
“洛霖或许可以由这趟旅行中受益。”孟威廉道。他的儿子远远比不上欧雷蒙约两个儿子,甚至连他哥哥的私生子也比他强得多。但也许这一趟和他们相处会唤醒他。
第二章
阳光下,翡翠躺在洁白的沙滩上,微风吹拂着她的黑发。某种甜美的期待盘旋在她体内,她的心里满溢着幸福,因为他即将来到她身边。
她闭上眼睛,嘴角拂过蝴蝶羽翼般的轻触。她微微一笑,缓缓睁开眼睛。他跪在她身前,目光炽热地打量着她,银眸里满盛着笑意。她持住他的目光,缓缓起身,跪在他身前。
没有言语的必要,渴望着碰触,他们同时伸出手,指尖拂过彼此的面颊、喉咙、肩膀。翡翠的手拂过他的心口,感觉到其下的跳动。他是完美的男性,她的爱尔兰王子。他俯下身,嘴唇靠近她的,但在即将接近时,翡翠醒了过来,渴望灼痛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席恩,席恩。”
孟翡翠掀开被单,翻身下床,穿好衣裳,按照她父亲不在时的惯例,来到她母亲的房间讨论一天的计划。
琥珀深爱着她的女儿,立刻察觉到她女儿的心事。“亲爱的,你今天似乎不太一样。”
翡翠的脸红了。“我作了个梦。”她解释道。
“梦中有你的王子吗?”
翡翠点点头,双臂抱胸,似乎第一次察觉到她的乳峰。
“好极了,我想你已经长大了。你的白马王子长得怎样?”
翡翠童稚的脸上闪过狂喜。“他是爱尔兰人。”
“那么你必须好好看守着你的心,亲爱的,因为他绝对是个邪恶的流氓。”
琥珀在她女儿的额上印下一个吻后,下床走到落地窗前打开,出到阳台上。她看见海面上有一艘船正由利物浦的方向航来。她沮丧地认出了那是她丈夫的船“海燕号”。琥珀迅速地回到房间。
“我们必须改天再探索你的水晶洞穴了。你父亲回来了。去找洛霖,告诉他不要离开,赶快回来。我们只有时间穿好衣服。”
翡翠到洛霖的卧房时已经看不到他了。她毫不犹豫地下楼出到马厩。洛霖刚刚骑上他的威尔斯小马。翡翠的哥哥不像她是爱尔兰的黑发绿眸。不幸地,洛霖继承了他父亲的棕发及苍白的肌肤。
“你不能离开,父亲回来了。”翡翠气喘吁吁地道。
洛霖的脸上闪过强烈的惊慌。有那么一刻,她以为他会骑马就跑,但他似乎被定住在原地,无法动弹。
“我要怎么办?”他绝望地问,脸上变得毫无血色。
“在船只进港前,我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你必须换好衣服,戴上假发。我可以帮你结领巾。最重要的是,洛霖,试着隐藏你对他的恐惧。”
“那对你比较容易,翡翠。回到伦敦后,母亲会送你去圣文伯女子学院就读,但我却必须跟着父亲加入海军,在那里他可以二十四小时地使唤我!那会是地狱般的生活!”
“我恨抱歉,洛霖,如果能够,我愿意和你交换位置,”这不是翡翠第一次想她应该被生为儿子,洛霖生为女儿。“母亲会安抚他的脾气,她一向可以。来吧,我们必须赶快。”
不到一个小时后,孟威廉注视着他穿著整齐的一对儿女。他的视线停留在他美丽年轻的妻子上。她热切地走向前欢迎他,鞠躬行礼,敞低的领口下的乳峰挺立而出,一览无遗。
“欢迎返家,爵爷,我们非常想念你。”她撒谎道。
孟威廉注视着那对丰满的乳峰,开始想象稍后抚弄它们的情景。他执着她的手起身,想象着要她卑躬屈膝地满足他的一切。
威廉玻鹧劬Γ俅慰聪蛩绲裣癜阏玖⒉欢囊欢远t浯浯┲患喟姿鼐坏难笞埃拖窀龉郧傻男∨ⅰ!澳闶歉龉耘⒙穑俊彼侠鞯匚省
“是的,父亲。”翡翠以清朗、坚定的语音回答。
她抬起的下颚显示她并没有被吓倒。孟威廉转向他的儿子。“你的表现呢?”他的语气更加严厉。
“很很好,父亲。”洛霖低语道。
“这正是我所害怕的,你这个没胆量的孬种。十六岁的你应该已经由天使岛的一端交媾到另一端了。”
洛霖的脸庞胀得通红。他父亲轻蔑地笑了。“等你进了海军后,我再好好启蒙你。”
费琥珀诱惑的语音响起,将孟威廉的注意力引离开他儿子身上。“我希望你今晚能够留下来过夜,爵爷。”
噢,是的,孟威廉想着。我的爱尔兰游戏会需要玩上一整夜。他自外套口袋里取出信。“我临时决定由利物浦过来,带来欧家的庆祝会的邀请函。”
“庆祝会?”琥珀的语音一窒。
“欧雷蒙每年都为他的儿子召开生日庆祝会,人们争相被邀请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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