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这个。你先说。那户种植洞冥草的人家发生什么了。”
段希夷回过神來:“哦。对……我半夜起來夜巡。看到那家院子里散发着莹莹绿光。我知道是洞冥草就洠Ф嘞搿?伤馈K羌业奈荻ド贤蝗蛔瓿隽艘桓霭咨踩蟮那蛱濉R贫俣群芸臁I硖迦砼辞矣械浴;味啪拖Я恕N易飞先タ础H锤緵'有任何踪迹。接过第二天早上我打水路过那户人家。就发现……他们家扎了花圈。正出殡呢。”
“你是说……那白色的球体杀了人。”我思索着。
段希夷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洞冥草照见的东西。定是妖魔邪物。于是我就远离了村子。來到这破庙里休息了。”
段希夷这么一说。我和灵琚都更加担心了。能杀人于无形的白色软体球形生物。正藏匿在这个村子之中。但愿他们都能平安归來。
我开始有些懊恼。若不是昨日我和嬴萱拌嘴。她不至于一个人跑出去……事情因我而起。可我现在除了坐在这里傻等之外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让我近乎疯狂。
“快。先进來再说。”
突然。文溪和尚的声音从外面传來。我们仨人惊喜地起身开门。只见文溪和尚一身狼狈地背着昏迷的嬴萱推门而入。与我们撞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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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琚跑上前。盯着文溪急切地问道:“和尚师父。小雁呢。”
文溪神色慌张。面色凝重。一时语塞。就那样表情复杂地站在门前。
灵琚瞬时红了眼眶。
112 重伤()
“灵琚……”
在文溪和尚身后。一个模糊的黑影伴随着虚弱的声音闪入门中。踉跄着跌倒在我们面前。刚巧倒在了灵琚的怀中。
定睛看去。那正是重伤的雁南归。胸口被什么利器给残忍撕裂。血已经简单止住。但仍旧看起來触目惊心。
“对不起灵琚……害你担心了。”雁南归抬头望向惊呆了的灵琚。艰难地吐出这么几个字。便头一歪昏倒过去。
“师父。”灵琚瞬间飙泪转身求助于我。我急忙和段希夷上前将雁南归搀扶起來。安置在偏房的草垛上。
文溪和尚将背上的嬴萱也放下。随后抓起药箱就扑向雁南归:“灵琚。止血。”灵琚抬手抹干眼泪就去拿药篓。强忍住哭迅速将几株草药捣碎。黏在纱布上递给了文溪和尚。
这边。文溪转眼看到了我烧的热水。起身就端起放在脚边。从药箱中抽出了几枚金针和精巧的小刀。统统丢入煮沸的开水之中进行消毒。
我也洠凶拧H频搅硪槐咝断铝搜隳瞎楹谏念住K嚎谴虻椎慕羯硪隆R惶跞缤蛘晒帝职愕牡渡舜幼蠹缫恢毖由斓接也嘞赂埂<负跻丝吵闪浇亍N掖有心依镎页龈删坏囊路核椤H魃舷镜囊┧悴潦闷鹉且丫崃损璧纳丝诒咴怠
我清理伤口下手虽然很轻。但毕竟是皮肉外翻的重伤。想到之前雁南归告诉过我。半妖所承受的痛苦是人类的一倍。我就更不敢下手。生怕弄疼了他。
“他现在已经失去意识。感受不到疼痛。你只管下手。先将伤口清理干净。我这边就准备缝合。”文溪和尚有条不紊地准备着缝合伤口的工具。灵琚在一旁打着下手。眼神却根本不敢看雁南归一眼。噙着的泪花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掉下來。
段希夷看这边手忙脚乱也帮不上忙。于是转而去旁边照顾嬴萱。好在嬴萱洠в型馍酥皇腔杳浴6蜗R哪萌人塘嗣怼O感牡馗娌亮场
“姜楚弦。”文溪和尚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我。眼神表达的情绪十分复杂。犹豫片刻。才下定了决心说道。“你带灵琚出去。”
灵琚一听这话。顿时知道了此刻情况的危机。眼泪哗啦便跌落在地:“不要啊和尚师父。你让我在这里帮忙照顾小雁吧。”
文溪突然提高了音调。转头对灵琚怒斥:“出去候着。洠в形业脑市怼D忝撬膊荒芙鴣怼!
我看平日连说话都温声细语的文溪和尚竟然动了怒。便知晓了雁南归这下恐怕是凶多吉少。即便伤口缝合。可他失血过多再加上身负内伤。哪怕是华佗在世也洠в惺傻陌盐铡N颐靼琢宋南蜕械囊馑肌S肫淙昧殍⑶籽劭醋叛隳瞎樗廊ァ5共蝗缦戎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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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紧了牙关洠в兴煽帧R缓菪摹1ё帕殍⒊洞ψ呷ァ
只有十二万分的安静。才能保证文溪和尚的治疗。我抱着灵琚拉上段希夷。寻了个隐蔽的林子坐下。
灵琚哭了一路早已精疲力尽。脸上挂着泪痕伏在我的肩头沉沉睡去。我松了口气。将她放在树下。脱下了灰布袍盖在她的身上。
都怪我……若不是我昨日与嬴萱吵架。事情也不会发生到这种地步……我一拳垂在旁边的树干上。惊飞了一群南归的飞雁。
段希夷有些愧疚地远远站着。盯着远处破庙的方向。竟不由得落起泪來。
“你怎么了。”我转身看向她。只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看得让人动容。还不停地用纤细的十指擦拭着自己的眼泪。
“我……都是我不好……”段希夷洠Я酥按罄砉鞯慕柯茏印7吹故窍窀龇噶舜淼男『ⅰ2恢氲卣驹谀抢铩O胍咕取H床恢萌绾问呛谩
“我知道萱姐不喜欢我……我昨日不该那样蛮横无理……是我不好……”段希夷这么一哭。反倒是让我更加愧疚。这事情说白了谁都不怨。嬴萱和段希夷都洠в写怼4淼氖羌性谥屑涞奈摇N也桓靡蛱换ざ蜗R亩再娣⑵⑵A礁龆际桥恕N也挥Ω靡蛭嫫饺绽锏募崆慷雎粤怂呐又怼
忽然想到文溪和尚昨夜对我说的话。就更加坚定了我“千万莫沾情”的信念。
一直等到中午。我和段希夷摘了些果子。并且在林子里的小河中抓了几条鱼。不管雁南归能否挺过这一关。生活总归是要继续。灵琚已经醒了过來。不哭也不闹。平静得让我都有些害怕。
我们带着东西一并往破庙走去。还未走近院落。就看见疲惫的文溪靠在窗前冥思。见我们回來。他急忙起身给我们开门。
雁南归的伤口已经缝合。但仍旧昏迷不醒;嬴萱却也是不知为何陷入了深度的睡眠。身上并无伤痛。只是迟迟无法醒來。
灵琚趴在雁南归的身边。用小手轻轻抚摸着雁南归冰凉的手臂。柔声细语地叫了声“小雁”。
“怎么样。”我拉文溪和尚到角落里轻声说话。
文溪摇摇头:“我也不确定……伤口太长太深。几乎伤及内脏。我能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看造化了。”
“那嬴萱呢。”我追问道。
文溪和尚这时才回过神來。眉头紧皱问道:“姜楚弦。你知道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拥有食梦貘么。”
我怔住:“你……这是什么意思。”
食梦貘。一直以來都是一种传说中的神兽。以人类的噩梦为食。通体圆润光滑。长着一双猫瞳和可以无限扩大的嘴巴。我对食梦貘的认知。仅仅是通过我师父的讲解和饲养在我身边的阿巴。除了阿巴。我并洠в性谄渌胤郊焦趁熙纳碛啊
文溪和尚担忧地说道:“我今日在山林里看到了倒在那里的他们。嬴萱沉睡不醒。雁南归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撑到我前來。在雁南归失去意识之前。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
“是什么。”我紧张地追问。
文溪和尚一字一句地说道:“嬴萱她……中了食梦貘的招。”
我怔住。阿巴一直都在葫芦中从未现身。联想到之前段希夷所说。那户死了人的人家房顶上圆润的球体生物。我不禁一身冷汗。难道说……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的饲养食梦貘的捕梦猎人存在。。
113 风花雪月()
“段希夷。你所说昨日死人的那户人家在哪里。。”我急切地转头问道。
段希夷愣了片刻。茫然地回答:“就、就是东北角那里的一家……”
“带我去看看。”我迅速提起玄木鞭走出庙门。留一脸茫然的文溪和尚待在原地。
雁南归身上的刀伤。根本不可能是阿巴那样温顺的食梦貘造成的。再加上嬴萱的深度昏迷。我几乎可以断定。在这个偏僻的村子里。还有一位携带着食梦貘的捕梦猎人。出手狠辣。不知为何要取雁南归和嬴萱的性命。
段希夷努力跟上我飞快的脚步。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何事。但看我严肃的表情就知道此事非同寻常。一边回忆着路线。一边在前面给我带路。
拐过两排土房。就听得见哀乐阵阵传來。那白花夹杂着纸钱漫天飘洒。哭丧的人拥在门口堵住视线。我停下來整了整衣襟。抬手从怀里摸出了几道之前画的符咒拿在手里。这才信步朝那户人家走去。
段希夷跟在我身后。一脸莫名其妙。
职业习惯。我走入院中先行对屋子里的人进行探梦。发现并无异常之后才上前与主人攀谈。我谎称自己是做法的道士。途经此地看到有人发丧。遂來祈福超度。主人听后并洠в衅鹨尚摹=伊炝私ァ
我來到屋内上下巡视一番。随后佯装念咒。同时缓慢靠近死者。死去的是一位老人。面色平静。倒不像是横死。反像是寿终正寝。我装模作样地洒了几张黄符。随后就走出了屋子。回到主人身边。
我故弄玄虚地拉住那位年轻的青壮年问道:“敢问这位……老者死前。可有什么奇怪的征兆。”
那青壮年愣了愣。随后四下张望。将我拉到一处无人的角落里低声说道:“实不相瞒。这位高人。死的是我父亲。之前。家父一直重病在身。本以为早就该行将就木。可是拖了大半个月。父亲一直吊着一口气不肯咽。直到前夜发生了一件怪事。我父亲这才甘心闭上眼断了气。”
果然有蹊跷。我示意他继续说。
“那天晚上我起夜上茅房。路过我父亲的房间。听到里面有动静。我父亲早在半年前就卧床不起。更是说不了话。几乎是个废人。可是……”那青壮年两眼一转。凑近了贴在我耳朵上说道:“可是我偷偷趴在门缝上看了看。竟然看见老爷子站起身在房间里來回踱步。步履矫健。然后拿起毛笔在地板上写下了四个大字。像是魔怔了一样。第二天早起。就发现老爷子半夜里已经断气了。”
我听得有些奇怪。早就听说将死之人有回光返照之说。可是……半夜里起來写字……这个倒是有些奇怪。我好奇地问道:“老爷子写了些什么。”
青壮年一脸恐惧。摆摆手示意我跟來。
他带我到老人的房间。推开了一扇破旧的木门。我在门口停下脚步。先是抬头看了看这间房子的屋顶。随后又转身看向段希夷。
“就是这个屋顶。”段希夷点头道。
“这位仙姑……这屋顶。到底怎么了。”青壮年担忧地抬头看了看。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慌乱。我摇头示意段希夷不要将看到食梦貘的事情告诉别人。我从怀中取出随身带着的盐巴。抓起來均匀地在门口洒上。才放心地走了进去。
屋子内阴冷潮湿。并且不向阳。这种老旧阴暗的屋子最容易滋生祸事。还未等那青壮年指路。我便看到了屋子正中央的地板上。用苍劲的字体写下了四个大字:
风花雪月。
我原本以为能从老爷子死前留下的线索中寻到那食梦貘的踪迹。可是……如果老爷子是被食梦貘害死。那为何会留下这么一句阳春白雪的诗词歌赋般的成语。莫不是老爷子难过情关。
倒是段希夷看到了这四个大字后猛然一怔。我看了看她洠ё錾>褪疽饽乔嘧衬昀肴ァ
可当我们走出房门的时候。刚才我洒在门口的盐巴。竟已经都变成了黑色。
青壮年吓得够呛。一把抓住我的衣袖请求道:“这位高人……我家是不是有了邪祟。还请师父多帮帮忙。”
我眉头紧皱。看样子。这个食梦貘比我想象中要凶神恶煞得多。并不如阿巴那般慵懒温顺。是个棘手的对象。
我放松了表情摆摆手笑道:“无碍。这些盐巴本就是驱邪的。变了色。说明屋子里的邪祟已经从里面出來经过了这些盐巴。你就安心吧。”
“多谢高人。多谢仙姑。”青壮年低头就拜。把段希夷吓了个够呛。
我扶起那青壮年继续问道:“还有一事。我经过这个村子。发现这里的人警觉性都很高。甚至连借宿都不肯……你可知。这是为何。”
青壮年拍了拍自己沾了灰的膝盖。苦笑摇头:“还不是因为之前的谣言……我们这里有位占卜师。前些日子算出一卦。说是将有不祥之人來到村子里带來血光之灾。俺们警惕性也就高了。不随随便便给陌生人开门。”
闭塞和愚昧的小地方。总是会收到流言的影响。不过我对那位占卜师更是好奇。于是询问了占卜师的住址。准备回头去拜访一下。
我送了几道护身的黄符给这位青壮年。就转身告别了。路过院子的时候。我注意到那里长着一些青绿色的小花。和段希夷幽花玉棒上面雕刻的洞冥草一模一样。我抬手摘下几株塞进衣袖。就带着段希夷往寺庙走去。
一路无言。段希夷跟在我身后。明显是有什么心事。
“说说吧。你知道什么。”我头也不回地开口问道。惊得段希夷打了个寒战。
“什么啊。”段希夷明知故问。分明是在隐瞒什么。
“风花雪月。”
段希夷不再说话。而是低下了头。
“你若是不配合我找出背后搞鬼的人。咱们随时都可能有危险。你别以为跟着我们就安全了。看到雁南归了么。他可是身经百战的朱雀战士。现在不也是命悬一线。”我耐心开导。虽然我并不喜欢逼迫别人说他不想说的话。特别是面对这样娇俏的美人。可是现在情况危急。雁南归不知是否能挺过來。嬴萱不知何时才能醒來。我们眼下被困死在这个小村落中。如果不做好防守的准备。随时可能全军覆洠А
段希夷犹豫片刻。才终于抬起她小巧精致的下巴:“我也是小时候听家里人说的……在云南大理地区。曾经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
“说來听听。”我停下了脚步。
114 妖兽()
段希夷绕过我。回头对我说道:“所谓风花雪月。它对于我们大理古国來讲并不单单是个成语。而是各有所指。分别是上关花。下关风。苍山雪。洱海月。这四个地方是云南西部比较著名的景观代表。”
我点头:“详细说说看。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段希夷走在前面。随手拔了一根狗尾巴草拿在手中把玩。滔滔不绝地开始讲述这有关“风花雪月”的传说。
“所谓上关花呢。说的是上关这个地方是一片开阔的草原。鲜花铺地。姹紫嫣红。大理气候温和湿润。冬止于凉。暑止于温。最宜于花木生长。于是。 种植各种鲜花也就成了白族人民的一种生活习俗。其中最大的鲜花种植地就属上关了。至于‘上关花’的名号得來。是由于古时上关有一棵叫‘朝株花’的奇花。它花大如莲。开十二瓣。闰年十二瓣。香闻十里。果实可作朝株。从前。有个善良的妇女难产时。一位仙翁赏赐了一颗朝珠含在口中。便顺利诞下胎儿。可是由于她的喜悦。不慎将口中的朝珠落地。它便就地长出了这棵奇异的朝株花。花树长成后经常招來贪官污吏的骚扰。百姓苦不堪言。便忍痛将花树砍了。从此。这棵神秘的上关花便越來越令人神往。成了大理地区珍奇花卉的代称。”
我点头示意她继续。
“下关风。是指在大理的下关有一个山口。这是苍洱之间主要的风源。风期之长、风力之强为世所罕见。下关风终年不停歇。由于入口处两山狭窄。中间成槽形。吹进去的风会产生上窜下跌的状况。有时还会回旋。就产生了一些奇展示的自然现象。比如行人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