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的事都记得我联系吧。”
金子整晚徘徊于汝矣岛附近,最后走到一个大厦前面的公用电话亭给白老师打了电话。但是,一直过了晚上十点也没有人接电话。晚上十点三十分,金子再次打过去,这才有人接电话。
一个善良的杀人犯的故事(9)
“您好!”
一直担心如果整晚没人接电话该怎么办的金子,一听电话机里白老师的声音就高兴得不得了。
“白老师,是我,李金子……”
“谁……”
“忘了?去年老师来我校实习的时候,我天天给您擦过皮鞋的……”
“皮鞋?哦,当时是你呀?”
“原来您还不知道啊……老师不是还说过我很性感的嘛,嘻嘻……”
金子一边说话,一边就像是站在白老师面前似的害羞地扭起了身子。
“啊,想起来了!穿着露肚脐的裙子天天在卫生间抽烟的那个孩子?”
“是,对了!啊,幸亏您还记得!”
“但是,怎么了,这么晚……”
“哦,没有什么事,其实……我怀孕了……”
“什么?你临时做什么了?”
“是怀孕了,有孩子了。”
“啊,怀孕……怎么搞的?”
“反正,就那么怀孕了。那个,我在老师家住上几个月可以吗?”
“你现在是离家出走状态吗?”
“是,几个月前从家里出来了。”
“以后不要再到处转悠了,差不多就回家去吧。”
“可是……我的父母离婚了。我不知道妈妈生活在哪里,根本联系不上,爸爸还有点,还得看新妈妈的脸色……”
“怀孕几个月了?”
“大概五个月?也许更长一点?确切的时间我也不知道。”
“孩子有爸爸吗??”
“这个世上哪有没有爸爸就出生的孩子呀?”
“那么,你们两个好好商量以后决定吧。让你怀孕了,就应该由男人负责才对呀。”
“那家伙只是块头大,想当爸爸还差远了。我需要……成熟而有点责任感的男人,嘻~!”
白老师一开始答应让她住一宿,就让她过去了。
白老师住在带有走廊的联合住宅里。根本无法想象一个楼内有多少个房间。进出这个楼房的人各种各样,有酒吧的小姐、大学生、同居在一起的工厂男女工人、个人出租车司机、在工地干粗活的五十多岁的男人们、老奶奶等。
二十五岁的白老师虽然取得了教师资格证,但因为没有找到能给他解决住房问题的学校,所以每天晚上都去补习班给补习生们上课。金子找到白老师家的时候,正是白老师刚从补习班回来。
站在白老师家门口,金子拿出粉饼照着镜子涂上口红,摁响门铃。
等待开门期间,她用手抚摸着肚子自言自语。
“孩子,不要担心,凡事有我这个妈妈呢……”
屋内没有反应,金子又摁了一次门铃。
老半天,白老师才光着身子打开门。看样子正在冲澡呢,头发上还挂着水珠。胸口黑乎乎的体毛和发达的肌肉看上去很性感。
“进来吧。”
在那之后,金子干脆住进白老师家。对无处可去的金子和肚子里的孩子来说,白老师的家是她们唯一的安身之地。
“我说过了吧?我这个妈妈会找个漂亮的住处的……”
金子的肚子一天天见大,但是她并没有担心。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孩子和金子。
“白老师什么也没问就接受了妈妈我。现在开始妈妈不去学校也可以了,在家做点饭,洗洗衣服……一天一两次,白老师需要的时候替他解决一下欲望就可以了。妈妈会好好地干活的,你就随你了……一定会把你培养成优秀的孩子。如果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你知道我会怎么说他们?哈哈,你看看,你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吧。就你……嘻嘻!”
金子就这样经常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边对话一边努力争取过上幸福的生活。
20“好了,踩着我的后背过去吧。”
根植趴在堆积着正在融化的雪的高高的墙脚下。
“谢谢!”
金子踩着根植的后背抓住了儿童福利院的墙。因为爬不上去乱蹬着脚,看到这种情形,根植依次推着金子的屁股和脚。
根植脱掉厚厚的夹克递给金子,然后就像热带地区的孩子爬椰子树一样,手脚并用顺着排水管爬到了二楼。再伸过腿去,终于站在了二楼窗台上。根植扶住窗框,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并从兜子里拿出包装用的透明胶带,分几层贴在玻璃窗上。然后从兜子里拿出锤子,敲了一下贴有胶带的玻璃窗处。啪的一声,玻璃出现了很多裂纹。但是由于贴在玻璃上的胶带,玻璃碎片也没有四处迸溅,更没有发出碎玻璃掉地的哗啦哗啦声。上面只出现裂纹,样子没有改变。
一个善良的杀人犯的故事(10)
环顾四周,根植小心翼翼地拽下贴在玻璃上方的胶带,然后从玻璃窗上拿下碎玻璃叠成一半放在了窗户的里侧。
根植从二楼窗户进屋之后过了三十分钟,一楼的大门被打开了。
金子径直走进领养信息中心,拿出小手电咬在嘴里,翻开抽屉里的一览表。光是十二年前的被领养孩子的记录就相当多。
“千万……千万……”
金子非常担心自己寻找的文件资料不在里面。哪怕能够确认被领养,能够确认孩子还活着,这些就足以让金子心满意足了。
金子拿出资料卷宗确认领养时间以及在领养地拍下的孩子们的照片,并重新插入了原来的位置上,这样反复了三十多分钟。瞬间,金子灿烂地微笑着向卷宗里的一张相片轻轻地亲吻过去。
待金子的嘴唇从卷宗离开,根植走到金子的身后,仔细地看了一下卷宗。卷宗里的一张照片中,有一个女孩子面带灿烂的笑容和袋鼠在一起。
“看来,走得有点远啊。”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根植以这样的表情望着金子说。
21成濑蛋糕店的张氏主要是在夜里工作,晚上制作蛋糕第二天卖出。也可以凌晨早点出来,但因为低血压需要一直在家休息到中午,上午就由金子来顶替张氏。
随着挂在门口的银铃的当啷声,金子走进店铺。正在装扮糕点的张氏停下手中活,看着好像是刚去参加夜间运动回来似的穿着休闲服的金子。不知道是在哪里粘上的,金子的裤子有很多黑乎乎的污垢。
“怎么了,在这个时间?”
“给我点预支可以吗?”
虽然说是预支,但是严格说起来其实是借钱。但金子好像是在取存款似的自然。
“预支是不可能的!”
断然回绝的张氏正要重新装饰糕点之际,金子抢过张氏手中的奶油筒靠近了糕点。
“三个月的份吧。”
张氏没有回答,只是反复打量着金子的脸和手。说不行吧,金子的装饰手艺实在是太好了。
“打算用在哪里?”
“还有,想休息几天。”
“你,总这样可不好啊!”
一会儿工夫就麻利地装饰完糕点的金子,走近结帐台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什么,是需要的钱数和存折账号。
金子从成濑出来,抽着烟、探头探脑地看着里面的根植立即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
“找个地方喝点酒吧。”
“酒?好啊!”
根植灿烂地笑着紧紧地靠近金子。
“可是,你从哪里学会用胶带打碎玻璃窗的手法呀?”
“在蛋糕店里啊。”
“蛋糕房?”
“不是,是在蛋糕店。小时候,我和朋友们打碎蛋糕店的玻璃窗偷吃过几次蛋糕。那时候,是向窗户纸模上浆糊后打碎玻璃的……但是等浆糊干还需要时间。”
“是因为饿吗?”
“我成长的那个年代还没有几个饿着肚子的人。虽然也有想吃蛋糕或面包的时候,但几乎都是因为好玩。”
“会受到惩罚的吧。”
“可能正是因为如此吧,我现在还在蛋糕店打工呢。别人都去上大学我也没去上……”
两个人走进小区入口处的小型酒店,点了肉肠汤和烧酒。可能是因为天气冷的缘故吧,店里几乎没有客人。根植和金子半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烧酒。
“抽一颗烟也可以吗……”
有点醉意的根植有意无意地叼起烟卷,却又放回兜子里问金子。
“抽吧,抽吧!因为是用嘴抽的,所以烟也是饮食的一种。”
故意开玩笑的金子,心情好像比平时好。或许是因为确认了女儿还活着的缘故吧。
正在点烟的根植看起来有点紧张。一般都是喝酒能解除紧张感,但是根植好像有话要对金子说。
“我呀,也很想早点成家……结婚呢,想跟自己尊敬的人……”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的拿出结婚的话题,根植说到一半就低下头,看起来很认真。
“我,还想再杀一个人。”
“啊?”
看上去非常豪爽的根植,被金子开玩笑一样扔过来的话吓得魂飞魄散。
一个善良的杀人犯的故事(11)
“谁,谁呀?”
“有那么一个人。”
“不杀不行吗?金子小姐要杀的人虽然该杀,但是为了那种人毁掉金子小姐的人生多可惜呀?”
“那么,你替我杀死那个人?”
根植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径直回答道。
“好吧,如果一定要杀的话……”
对于根植的回答金子觉得很荒唐,噗嗤笑了一声。
“你,那么喜欢我?”
“哦?是……”
“你认为我很性感吗?”
“哦?不是,不,是……”
听完这句话的金子重新陷入了沉思,然后一口气喝干杯里的酒。
“你爱我吗?”
“是,好像是那样的。”
“爱一个人是什么意思呢?”
“哦?那是……”
“是想跟我睡觉的意思吧?”
“哦?不是那个意思……”
“我们起来吧,我醉了,你来扶我吧……”
22“进来吧!”
但是,根植站在金子家门口鞋都没脱,犹豫了半天。
“要是没有什么急事就进来吧。”
“急事倒没有……那么,我们就聊一会儿?”
根植好不容易脱掉鞋,唯唯诺诺地走进屋里。瞬间,已经脱掉外衣的金子拉下连衣裙的拉链,脱光衣服。看着她这个样子的根植停下脚步,慌忙把头转向一边。金子走过来,拉住根植的手。
“那,那么,我们一会儿再聊?”
金子解开根植的皮带,拉下裤子的拉链,裤子无力地滑落下来。从根植的嘴里流泻出低低的呻吟声。
“我,你要吓唬吓唬我?是想让我对你死心吗?”
跪在根植面前的金子站起来,注视着根植的双眼。
“你讨厌女人这样的行为吗?”
“不是!”
“请……”
金子用手指了指床,根植脱掉已经掉到脚底下的裤子,走到床前温顺地躺下并闭上眼睛。
“干吧。”
金子点燃了根植身上的欲火,根植性急地办完一次之后又一次扑向金子。但是,第二次也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能给一支烟吗?”
穿着内衣跨坐在美容用椅子上的金子望着窗外说。
躺在床上的根植起身把烟和烟灰缸拿到金子旁边,一时间,金子默默地抽起烟。
“爽了吗?”
金子一边在烟灰缸里泯灭烟头,一边转身看着傻乎乎地看着自己的根植。
根植还躺在床上,点点头。
“听说不怎么样?”
“谁说的呀?”
金子走到梳妆台面前坐下来,在贴有搜查元茂的传单的梳妆台上正燃烧着她进屋后重新点燃的新蜡烛。
“人们都说世上有好的绑架和坏的绑架,白老师他……”
“哦?那什么算是好的绑架呢?”
“好好带着孩子,之后以健康的状态还给人家的说是好的绑架。反正是富人子弟,就算弄点赎身钱花他们也不可能完蛋,虽然有几天会揪心,但是最终重新相逢的话反而会更加珍惜对方,而且家庭也会变得更加和睦。”
23当白老师动员金子绑架富人家孩子时,金子说不干。接着白老师就说如果不想帮忙,马上就让她带孩子离开。只要金子帮他打几个电话,就会从绑架孩子的赎身钱中分出一部分给她,并保证她能独立生活。金子仍然没有同意,白老师就说提前给她她的那一份,然后递给了她一个信封。
虽然信封里的钱并不多,但是金子马上用那些钱租了一间房子,从白老师那里独立出来。平时孩子稍微哭闹白老师就大发脾气地让金子马上带着孩子离开,在白老师身边金子连口大气都不敢喘。为了让孩子平安地活下去,金子需要一个新的空间。
但是,这都是白老师撒下的诱饵。既然从白老师那里拿了预付款,金子也就不可能不成为白老师的共犯。
虽然金子被蒙在鼓里,但白老师为了绑架孩子从很早开始就准备了非常周密的计划。白老师已经计划好要绑架的孩子,并提前找好了绑架后要关他的合适场所。他想要关绑架来的孩子的地方是因施工中断而放置的、原先作为施工现场办公室使用的破旧的集装箱。
一个善良的杀人犯的故事(12)
白老师偷来一辆随处可见的EXCELL私家车,摘下原来的车牌号码换上了偷来的车牌,然后用那辆车诱拐了六岁小孩朴元茂。
绑架元茂的那天晚上,金子按照白老师的指示,打电话给元茂家说孩子平安无事,所以赶紧准备好钱。然后,哄着哭泣的元茂在集装箱内度过了一夜。白老师说,因集装箱内太热无法睡觉,就回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金子领着孩子去了浴池,为了洗掉在闷热的集装箱内睡一晚流下的汗。元茂说想回家,金子就骗他说洗完藻买件新衣服然后送他回家。
金子和元茂,嘴里各咬一个冰淇淋返回集装箱的时候,白老师正坐立不安地走来走去。白老师一看见金子就大发雷霆,说这样会很容易被人发现的。这样,被吓坏的元茂哭了起来。
金子把元茂交给白老师后,拿着白老师写好的纸条给元茂家打了第二个恐吓电话。
金子第二次打恐吓电话的地方是某一咖啡店门前的公用电话亭。为了尽量在远离集装箱和白老师家的地方挂电话而背着女儿走了很远,正好口也渴肚子也饿,她就干脆进咖啡店喝杯饮料。咖啡店里也没有什么客人,公用电话还放在很僻静的地方,所以比吵闹的马路使用起来方便多了。
点完西红柿汁儿后,金子趁女主人磨西红柿不注意的功夫给元茂家打了电话。金子按白老师的指示打完电话后迅速放下电话,也就一分钟吧。
当金子重新回到座位上时,女主人端来了西红柿汁儿。金子喝着西红柿汁儿,也就五分钟左右的功夫,从咖啡店大门走进来三名便衣警察。原来是接到电话跟踪调查班的紧急联络,从附近派出所赶来的巡警。
三名警察同时确认了公用电话亭和咖啡店内,公用电话亭内正有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在打电话。于是,警察走进咖啡店,问女主人有没有发现使用过公用电话的女人。女主人用头指了指旁边,正察看咖啡店四周的警察奔向金子。发现警察的金子慌忙从座位上起来要躲到卫生间。
“小姐,麻烦您出示一下身份证吧。”
虽然背着孩子,但是可能看金子实在是太年轻了,所以警察称她为小姐。
“哦?有什么事吗……”
因恐惧而表情僵硬的金子翻起手中的奶粉兜子。
“身,身份证没带来。”
似乎觉得很可疑,警察们互相使了个眼色。
“可不可以去一趟派出所呢?”
这时,背上的孩子就像马上要断气了似的哭起来。
“不,不行的呀。孩子病了,我们得去医院的……宝贝,宝贝……”
惊慌的金子说出了刚刚想起的谎言,但一个警察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究竟是什么事啊?”
咖啡店的女主人走过来问。
“不,不知道。让我和他们去一趟警署。”
“最近发生了一件诱拐事件,刚才从这家咖啡店的公用电话亭中打出了恐吓电话。”
“哦?诱拐事件?是这,这孩子?”
咖啡店女主人指了指金子背着的孩子。
“不是,今天早晨下来的公文中,好像写的是六岁孩子……”
“咦,警察大叔也真是的……那还差不多!都是小伙子吗?孩子的妈妈怎么可能绑架孩子呢,生养自己孩子的人不可能干出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