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听了抿了抿嘴,没有回答她的话,直起身来说道:“姐,空间里有没有衣服啊,我这样子是不是特别吓人,要不换洗一下,根本不能再赶路啊。”
夏至连忙说道:“有,我早就给你准备了,好几身呢!”
说着又把夏川带进空间,怕污了空间里的环境,让他站在一个条落里,把带血的衣服脱下来卷起,扔在包袱皮里,又找来放在空间里的木盆,给他打了一盆水,让他自己在空间里洗,她拿着血衣到外面,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给扔了。
约摸着夏川在空间里洗好换衣服,她便再次进去,自己也收拾了一下之后和夏川一起出来,到外面把两人的马找回。
夏川担心夏至的腰,不敢让她再骑马,自己挑了一匹伤得不重的马骑上,让夏至回到空间里,夏川骑一匹牵着另一匹,又向马头镇继续赶去,至于地上的几具尸体,他却理也没理。
两人过了马头镇,一直走到村子西头,快到夏至修的石桥的时候,夏川才停下马,让夏至从空间里出来,然后和她牵着马,两人慢慢过桥,来到自家门前。
他们回来家里根本不知道消息,柳凤萱和罗湘芸都快把望穿,想着要是他们再过两天不回来,就要找人到庄堰县去看了。
两人轮班到门口看,这才回去不一会儿,没来得及再出来,夏至和夏川便进院子了。
听到院里有马蹄声,柳凤萱和罗湘芸同时从屋里冲出来看,见到真是他们回来,这两人扑过来便把两人抱住。
夏川那里还了,和罗湘芸抱在一起亲昵,夏至这边被柳凤萱抱了一下,立刻哎哟一声。
柳凤萱吓得连忙把手松开,紧张地盯着夏至看,道:“九儿,你怎么了?可是受伤了?”
夏至怕她担心,哪敢说刚刚路上被人截杀的事,只好说道:“没什么大事,路上骑马不小心,摔了一下。”
即便这样,柳凤萱也吓坏了,过来摸她的头看,道:“摔了?摔得严重吗?摔坏哪里了?”
夏至说道:“娘别担心,就是屁股摔得挺疼,别处都没事。”
“屁股?屁股疼我抱你会碰到?你别骗娘,肯定是伤到别处了。”
夏至说道:“真没事,就是身上有几块发青,等回屋我给你看,肯定没事的……”
娘两个在这边说话,那边的罗湘芸也在把夏川抱在怀里看了又看,道:“川儿,你这都多久没回来了,你看个子都长这么高了!”
夏川说道:“娘,这才几个月而已,我现在长得快,你才会觉得变化大!”
罗湘芸感叹道:“唉,一眨眼就长大小伙子了,娘抱着都不习惯了!”
夏至说道:“有什么不习惯的,我长到一百岁也是您儿子……”
这时罗湘芸听到夏至和柳凤萱的谈话,问道:“川儿,你姐是怎么摔的?你怎么没看好她?”
夏川垂头说道:“是啊,都怪我不小心,不然她肯定不会摔的!不过娘你放心,应该……没事了。”
罗湘芸见他吞吞吐吐更觉得不对,把他拉向一旁,问道:“川儿,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们的事?”
夏川见瞒不过她,小声对她说道:“我们没有机会问,但是我感觉可能是,娘,我们的人还在葛师父家吗?我去找他们有点事,回来再和你说。”
罗湘芸说道:“嗯,还在,你去吧。”
夏川见那边柳凤萱已经带夏至向屋里走,他便趁她们不注意,悄悄溜出院子,向葛力家跑去。
夏至和柳凤萱真没留意他去做什么了,还以为是上茅房之类的,两人便和罗湘芸一起进了屋。
刚一进屋里,夏至便见到爹爹夏连成拄着拐棍要出屋,她惊喜地叫道:“爹,你能走路了!”
夏连成应了一声,说道:“嗯,我听着好像你们的声音,还担心听错,原来真是我的九儿回来了!爹都好几个月没见到你了!”
夏至过去扶他,说道:“爹快点回来坐下,你这样子,会不会摔到。”
夏连成说道:“不会,爹都能自己到田边去溜哒了,什么事也没有,没准多走走,以后还能把拐棍扔下呢!”
柳凤萱也道:“是啊,自从知道你去庄堰县,你爹急坏了,说你们都做那么危险的事,他什么也帮不上,急得不行了,说什么也要学会走路,说再不济帮你管管田里的事也好,总比当废人强。”
夏至说道:“爹,你怎么能这么想,田里的事我都找人照料了,你只管安心养着就好,说什么废人不废人的,只要爹在我和娘身边,就不是废人!”
夏连成说道:“爹知道你孝顺,可是爹的岁数也不大,正是该撑起家的时候,却整天在炕上躺着,就算不愁生计也受不了啊!”
夏至能理解他的心情,说道:“唔,要是爹觉得闷,那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只是爹要小心,千万别着急上火难为自己,也别累着就行。”
她们说了一会儿话,夏川从外面回来了,夏至看着他进屋的方向才感觉出来不对,他进来之后夏至问道:“夏川,你去哪儿了?怎么刚回家就出去?”
第245章 都把我当傻子
夏川说道:“哦,去师父家一趟,告诉他那朋友,师父快回来了。”
看着他目光闪躲,夏至知道他肯定在撒谎,当着三个长辈的面儿,她不愿揭穿,便不再问了,聊起了别的。
夏连成和柳凤萱又问起他们这几个月在于文和家的事,夏至和夏川你一句我一句,两人却极有默契,有选择地和他们说着,把惊险的事情都轻描淡写地说过去,感觉出气的便和他们细讲。
听他们说竟然结识了熙王,夏连成感叹道:“真是老天照应啊,竟然让你们认识熙王,如果把这事跟熙王说了,那这大仇真就能立刻得报了!”
夏至也道:“是啊,如果不是认识熙王,我还真轻易不敢向于文和下手,毕竟到了最后,他肯定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以他的能力,到那时也不是不可能反扑的,如果知道我们没后台,庄堰县令也肯定会帮他,可是有了熙王却不一样了,那张县令就算不帮我们,也不敢给于文和帮忙。”
说了一会儿话后,柳凤萱和罗湘芸出去做饭,夏川怕夏至的腰受不了,把她扶回屋去躺着,自己又到外面去,帮柳凤萱和罗湘芸倒水劈柴。
夏至在自己屋里的小炕上躺了一会儿,感觉想上茅房,便从屋里出来。
可是她刚一出自己的屋子,便从敞开的堂门口处看到,罗湘芸拉着夏川向外面走,那样子不像是去干什么活。
她有些好奇,便随在后面出来,推屋门出到外面,见两人又转到墙角那边去了,正好这边又是向茅房走的方向,她便也随了过来。
家中的院子扫得很干净,一丝雪也没有,夏至的鞋底又厚,走起路来一点声音也没有。
走到墙角的时候,就听罗湘芸急急地问夏川:“川儿,快说你姐受伤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从马上摔下来的吗?”
夏川说道:“是从马上摔下来的,但是却是被人把马绊倒,我们两个都从马上摔下来。”
罗湘芸惊骇道:“你们遇到杀手了?难道、难道是公主的人又找来了?”
夏至听到这句话一愣,怎么他们母子还是“公主”扯上关系了,还是自己听错了?
想着便继续听下去,只听夏川说道:“我觉得应该是,那几个人功夫非常高,和我们在庄堰县时,于家人派的杀手根本不是一个级别,感觉受过专门训练……”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停住了,好像被什么打断。
罗湘芸也奇怪地问道:“川你,你这是看什么呢,接着说呀!”
夏至心里咯噔了一下,转眼看去,却见自己的影子被太阳拖得长长的,晃到墙那边去了。
她悄悄叹了一下气,慢慢从墙角这边走出来,看着惊愕的母子俩,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我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
夏川和罗湘芸母子俩都呆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被夏至发现,罗湘芸没了主意,愣愣地看了一眼夏川,她相信对于夏至,儿子比自己了解得多。
夏川见到夏至似乎生气了,连忙追过墙角,追上夏至,拉着她的手说道:“姐,姐你别生气,我们不是有意瞒你的!”
夏至确实生气了,从前她就觉得,夏种母子的来历可能不同寻常,担心他们给家来带来危险,自己问过那么多次,他都不对自己说,结果现在真印证了自己的话,追杀他们的人找来了。如果不是听见他们的话,自己还要自责,觉得自己没处理好于家的事,却原来是因为他们的事,自己完全不知道,像个傻瓜一样被瞒着。
想着说道:“问过你无数次,你却死活不告诉我,还说不是故意瞒了?!现在被人杀到头上来,我仍旧像个傻子一样,好了,你痛快了!”
说完继续向屋里走。
这时罗湘芸也追上来,拉着她说道:“九儿,九儿你不要生气,其实我们不告诉你不是对你不信任,只是觉得会打乱正常生活……”
夏至脾气上来,对她也没好气,叫道:“什么是正常生活?正常生活总该有规划吧!总该预知一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你们什么都不让我知道,让我连有可能发生什么都无从想像,如果你们早告诉我,我总能知道该警惕些什么、提防些什么人,现在倒好,真到被人杀我还迷迷糊糊的!这样就是‘正常生活’?”
“我……”
她们这里吵嚷的声音把屋里的柳凤萱和夏连成惊动,柳凤萱扶着夏连成出来,夏连成站在屋门口向夏至说道:“九儿,你别怪你二姨和夏川,是我不让他们说的!”
夏至更气,转头看着他,说道:“爹不让他们说,觉得这就是正确的呗!一家子五口人,你们都知道,却在瞒着我一个!好啊,接着瞒吧,就当我不知道好了!”
说着转头又向茅房那边走。
柳凤萱放开夏连成也追了过来,说道:“九儿,九儿你别这样,现在你不是知道了,我们告诉你就成了,干什么生气呢!”
夏至说道:“没有,我没生气,我有什么资格生气,都是你们当长辈的决定的、夏川也是坚决服从你们,你们全都是对的,我凭什么生气!”
说着甩开柳凤萱的手,继续向茅房走。
夏川跟在她身旁,走进茅房所在的菜园门,说道:“姐,姐你别生气,我和娘都没有不顾大家性命的意思,我师父和他的那些朋友,就是来保护我们的!”
夏至停了一下,说道:“是啊,你们了不起,有人保护!可是又关我什么事!起开,我去茅房,别跟着我!”
说完又向前走去,夏川站在那里发愣,想过去又不能过去,只好红着脸在那里着着。
柳凤萱见他尴尬,过来说道:“没事的川儿,九儿就是一时生气,气头过了就好了,走,我们进屋。”
说完拉着夏川和罗湘芸向院中走去,边走边安慰母子俩。
到了屋门处,罗湘芸和是柳凤萱、夏连成一起进屋了,夏川却留在院中没进去,他怕夏至生气,出来后不回屋,到别处去,所以一直院中守着。
第246章 夏川的身世
再说夏至,本来真是出来上茅房的,可是却气得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闪身进入空间,躺到水潭边的地上生气。
她就不明白,这一家子人到底怎么想的!之前娘的事瞒着自己也就罢了,毕竟她连爹也瞒了,打算忍气吞声,这样过一辈子,可是夏川和罗湘芸实在太可气了,罗湘芸把自己当外人、不信任自己,可以,年数大一些的人想法多顾忌也多,可是夏川呢?这小子竟然也对自己一瞒再瞒,瞒自己都要和他一起没命了,还是不对自己说,难不成自己在他心里那么不值得信任?
自己连空间的事都对他说了,两一起经历生死,感情绝对比亲姐弟还好,他却仍旧这样提防自己,这样的弟弟,还认他作什么!
她越想越气,简直不回想回去见这一家人,在空间里向外听了听,没听到任何声音,她便从里面出来,向周围看了看,也没见到院里有人。
虽然本意是不想见家里人,可是真见没有一个人注意自己,她还是感觉到不舒服,自言自语道:“哼,看来是都不把我当回事了,行,我还真是多余,我不是这个家里的人,你们才是一家,你们过自己的日子去吧……”
说着轻手轻脚走出菜园门,向院门走去。
再说夏川,知道自己出如果出现,夏至肯定会被再次吓回空间,所以一直躲在屋角的空隙处向菜园里看,其实夏至出来的时候他就看见了,可是却不敢过来,生怕把她再吓回去。
见夏至向院外走,他知道夏至真像自己想的一样,要离家出走,便悄悄在暗处盯着,直到夏至出了院门,他才飞快地溜过去,看着夏至又向村西走,走来走去,都快走到石桥了,他见再不出去夏至就走得太远了,便出院门随在后面。
夏至本来赌气,走路一直没回头,可是走到石桥上的时候,却突然有了些感应,猛地回头看去。
夏川虽然一直盯着她的动静,想要躲开她的视线,可是她的动作太突然,这段路边又没什么地方可以隐蔽,夏川便只能直钉钉站在那里,垂头偷眼看她,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夏至见到果然是他在跟着,愤怒地朝他吼道:“滚,给我滚回去!跟着我干什么,你认识我吗?我和你有关系吗?你就跟着我!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是你我是我!你跟你娘、跟我爹我娘一条心,你们就过你们的日子去,夏连成家再也没有我这个人,我和你们全都没关系!”
说完转身继续向前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却见夏川也在向前走,她再次叫道:“我叫你滚听到没有!”
夏川又停下脚步,远远地向她说道:“姐,我知道是我们不对,可是、可是我们的事你知道真的没有益处,我娘是担心有一天我们若真有三长两短,你知道原委会给我们报仇,会连累了你,如果你不知道,真有出事的那天,你就可以远走高飞,过你自己的生活!”
夏至更是气极,吼道:“闭嘴!把我当什么人,你们到我家来这么多年,我早就把你们当成亲人了,自己的亲人死了,我会不去查是谁干,就当没事了,自己享福去了?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么!”
“我……”
夏川还想再解释,可是却被夏至打断,道:“算了,别说了!我根本就不想听你说话!你给我滚得远远的,心里头没我,我还跟你嗦什么!滚开,快点!”
她一个劲儿喊着让滚,可是夏川却向她走来,说道:“姐,我知道我错了,我应该早和你说,你别生气好不好,你要是生气就打我骂我,怎么样都行,你别走好不好……”
夏至见他又过来,身子一闪,又进到空间里。
夏川见她消失,更加大步地跑过来,站在桥上四下看下,他试图找到进入空间的方法,也进去找夏至,可是他连空间究竟在哪里都不知道,根本不可能进去。
没办法他只能站在桥上说话,道:“姐,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我求你出来好不好,别再躲着我了,我都跟你认错了!你出来,你出来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再也不瞒你了,好不好?”
夏至在空间里听到,坐在地上捂起耳朵,赌气自语:“听不见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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