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
“不,我不知道。”
“好吧,各位先生,我以我的名誉担保:这钱确实是我的。我是不会偷
小孩钱的!”小偷这样说。“住嘴!”埃米尔突然大喊一声,气得跳了起来;
好象他的身体上下子变得这么轻了。“住嘴!我在火车上:把钱用一个别针
别在上衣里边了。所以,三张票子上一定还能看出针眼!”
出纳员把钱对着亮光仔细地看着。其他的人也都紧张得屏住了气。
小偷往后退了一步。银行分理处主任激动地用手指在桌上敲来敲去。
“这个男孩说得对,”出纳员喊起来,激动得脸色煞白,“票子上确实
有针眼!”
“这儿还有别针呢,”埃米尔一边说着,一边很神气地把别针放在桌子
上。“我的手还给它扎出血来了!””这时,小偷闪电般地转过身来,把周
围的孩子向两边一推,他们就都摔倒了,他自己乘机穿过房间,拽开门,就
跑了。
“迫上他!”主任喊道。
大家都朝门口跑去。
当人们跑到大街上的时候,至少有二十个孩子已经把小偷包围了。有的
抱住他的腿,有的拉住他的胳膊,还有的揪住他的上衣。他象发疯似的拼命
挣扎。但是孩子们一点儿也不放松。
正在这时候,从老远跑来一个警察,他是波尼骑着小自行车去叫来的。
银行分理处主任郑重地请求警察,把这个一会儿叫格龙德,一会儿又叫米勒
的家伙抓起来,因为他可能是火车上的小偷。
出纳员请了假,拿了钱和别针,跟着一道走了。嗬,这真是大队人马啊!
有警察,有银行职员,小偷夹在中间,后面跟着九十到一百个小孩!就这样,
他们直向派出所走去。
波尼骑着她的镀镍的小自行车跟在队伍旁边,向着得意洋洋的埃米尔表
哥点点头,大声说:“埃米尔,我的小伙子!我赶快骑车回家,给他们讲讲
这出戏。”
埃米尔也向她点了点头,说:“吃午饭我就到家啦!问大家好!”
波尼又说:“你们看起来象什么样子,你们知道吗?象是学校里大队人
马去远足!”说完,她就使劲按着车铃,拐了弯,回家去了。
第十五章拜访局长
这个队伍一直开到附近的一个派出所。警察向派出所所长报告了刚才发
生的事情。埃米尔对这个报告做了些补充。然后所长就问他,他什么时候出
生的。在哪儿出生的,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所长把埃米尔说的全给记下
来了,是用墨水记的。
“您贵姓?”所长问小偷。
“基斯令,”这个家伙说。
这下子孩子们——埃米尔、古斯塔夫和教授——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
来。给了所长一百四十马克的那位银行职员,也跟着他们一块笑了起来。
“伙计,你真不要脸!”古斯塔夫说。“最初他叫格龙德,后来叫米勒,
现在又叫基斯令!我可真想知道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安静!”所长说。“我们会问出来的。”
格龙德——米勒——基斯令先生还说了他目前的住址——克赖德旅馆。
此外还说了出生年月和籍贯。他没有身份证。
“昨天没到这里之前您在哪儿?“所长问。
“在大格吕瑙,”小偷说。“他又撒谎了,”教授大声说。“安静!”
所长说。“我们会问出来的。”
银行职员问所长,他能不能回去。所长同意了,并对他的来访做了记录。
然后他亲切地拍拍埃米尔的肩膀,就走了。
“基斯令,昨天下午您在开往柏林的火车上。偷了新城的小学生埃米尔
一百四十马克没有?”所长问。
“是的,”小偷无精打采地说。“我也稀里胡涂的,事情来得非常突然,
这个男孩躺在角落里睡着了。这时信封从他身上掉出来了。我就把它捡了起
来,我只是想看看里边有什么东西。正巧我没钱花——”“你这个骗子!”
埃米尔大声说。“我把钱放在上衣兜里别得牢牢的,不可能掉出来!”
“他一定不缺钱花,要不然埃米尔的钱怎么会原封不动地在他的口袋里
呢。偷了埃米尔钱以后,他坐了汽车,又吃鸡蛋,又喝啤洒,他都得付钱,”
教授说。
“安静!”所长说:“我们会问出来的。”
他把讲的话全记下来了。
“也许您可以放我出去了吧,所长先生?”小偷一边问,一边还假装客
气地斜着眼睛看了看。“我承认偷了东西。您也知道我的地址。我在柏林有
些业务上的事要去处理一下。”
“太不要脸了!”所长严肃地说,同时给警察局打了个电话:说在他的
地段里抓住了一个在火车上偷东西的人,让局里派辆车来。“我什么时候能
拿到钱呢?”埃米尔关心地问。
“到了警察局以后,”所长说。“你们现在马上到那边去,到了那儿事
情就都解决了。”
“埃米尔,我的伙计!”古斯塔夫小声说,“这回你可要坐囚车上亚历
山大广场去了!”
“胡说八道!”所长说。“蒂施拜因,你有钱吗?”“有!”埃米尔说。
“是男孩子们昨天凑起来的。克赖德旅馆的门房还借给了我十个马克。”
“真是地地道道的小侦探!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所长咬着牙说,可
是这声音听起来倒挺和气的。“那么这样吧,蒂施拜因,你乘地铁到亚历山
大广场去,在刑警长鲁尔那那儿报个到。下边的事到了那里就知道了。在那
儿你就可以拿到钱了。”
“我可以先还给门房十个马克吗?”埃米尔问。
“当然喽。”
儿分钟以后,囚车来了。格龙德一米勒一基斯令先生只好上了车。所长
交给车里的警察一份书面报告和一百四十马克。还有那根别针。然后囚车就
开走了。大街上的孩子朝着小愉的背后喊呀,叫呀,但是他一动也不动。也
许他还挺得意呢,因为他可以坐坐私人小汽车了。
埃米尔跟所长握握手,向他表示感谢。后来,教授告诉等在派出所前面
的孩子们,到了警察局,埃米尔就可以拿到钱了,追捕也就结束了。于是孩
子们便成群结伙地回家了。只剩下几个比较要好的伙伴陪埃米尔到旅馆去,
到诺伦多夫广场火车站去。他请伙伴们下午给礼拜二打一个电话,小家伙就
可以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了。埃米尔非常希望回新城之前再见见伙伴们。虽
然钱还没拿到手,他已经对他们的帮助表示了衷心的感谢。他们也将会得到
为他凑的那些钱。
“你敢还给我们钱,你就等着挨揍吧,伙计!”古斯塔夫大声说。“另
外,咱们还要比拳呢!为了你那件可笑的衣裳。”
“啊,伙计!”埃米尔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古斯塔夫和教授的手,“现
在我的情绪多么好啊!咱们最好别比了。我感动得舍不得把你打倒在地,叫
你起不来。”
“要是情绪不好,你也赢不了啊,你这坏家伙!”古斯塔夫说。
然后他们三个人就到亚历山大广场的警察局去了。在警察局里,他们穿
过了好几条走廊,走过了不知多少个房间,最后才找到了刑警长鲁尔耶。“他
正在吃早饭。埃来尔对他说了自己的姓名。“啊哈!”鲁尔那先生一边说着,
边嚼着嘴里的东西。“埃米尔·施图尔拜自①。。 少年业余侦探,我从电话里已
经知道了。刑事警察局局长正等着你呢。他要和你谈谈。跟我来吧!”“我
姓蒂施拜因,”埃米尔纠正他说的话。
“不管它是上衣还是裤子,在我看来反正都一样,”鲁尔耶先生说着,
又咬了一口夹心面包片。“我们在这儿等着你,”教授说。古斯塔夫朝着埃
米尔喊道“伙计,快点!一看见别人嚼东西,我的肚子马上就饿了。”
鲁尔耶先生走过了好几条走廊,左一拐,右一拐,再往左一拐,就到了。
他在一个门上敲了敲,里边有人说:“请进!”鲁尔耶先生把门稍微打开了
一点,嘴里边嚼边说:“局长先生,小侦探来了。他叫埃米尔·菲施拜因②; 已
经知道了。”
“我姓蒂施拜因,”埃米尔强调说。
“这名字也怪好听的,”鲁尔耶先生说完,一下子就把埃米尔推到屋里
去了。
刑事警察局局长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人。他让埃米尔在一张舒适的沙发椅
上坐下,并让埃米尔把追捕小愉的故事从头至尾详详细细他讲一遍。最后警
①
施图尔拜因(Stunhlbein)的意思是:椅子腿。警长鲁尔耶没有记住埃米尔的名字,所以把他的名字叫
错了。
②
这次,鲁尔耶又把埃米尔的名字说错了。菲施施拜因(Fischbein)的意思是:鲸须。
察局长郑重其事地说:“好吧,现在你可以拿到你的钱了。”
“谢天谢地!”埃米尔舒了一口气,并把钱装了起来。装的时候还特别
地小心。
“别再让人把你的钱偷去啦!”
“不会!绝对不会!我马上交给姥姥!”
“对!我还差点忘了一件事。你还得给我一个你在柏林的住址。你还要
在这儿呆几天吧?”
“我想呆几天,”埃米尔说。“我住在舒曼大街十五号。住在海姆家。
我姨夫姓这个姓。姨妈也姓这个姓。”
“你们这些孩子干的可真棒啊,”局长一边说,一边点上一支粗粗的雪
茄烟。
“一点不假,他们干得好极了!”埃米尔激动地大声说。“随身带着喇
叭的古斯塔夫、教授、小札拜二,还有克鲁姆和米膝哥俩。所有的人都干得
很漂亮。和他们一起干实在是痛快。特别是教授,他可是个机灵鬼!”
“是呀,可你也不是胡椒面饼捏的呀!”局长说完,嘴里还吐了口烟。
“局长先生,我还想问问——现在拿格龙德怎么办呢?这个小偷到底姓
什么呀?”
“我们已经把他带到技术鉴定科去了。在那儿给他照个相。取下他的指
纹。然后我们再把他的用片和指纹与我们档案卡片中的照片比较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呀?”
“我们把所有曾经判过刑的人都给照了相。我们还有那些没逮着的和正
在侦缉中的犯人的指纹和脚印等等。因为偷你钱的那个人,以前还可能犯过
其他的偷窃或者破门撬锁的罪行,对不对?”
“对。我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一点!”
“等一等,”这位和气的局长说,因为电话铃响了。“是的。。对您来
讲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您到我房间来一趟吧。。”他在电话里说。说完他
就挂上了电话,又对埃米尔说:“现在有几位报社的先生马上就要来了,他
们要采访你。”
“这是什么意思呀?”
“采访就是问你问题。”
“不行!”埃米尔大声说,“那我不就要上报纸了吗?”
“也许会的,”局长说。“如果一个小学生抓住了一个小偷,那他就会
出名的。”
这时有人敲门。走进来四个人。局长和他们一一握了手,简单他讲了讲
埃米尔的经历。这四个人一边听,一边用心地记了下来。
局长讲完后,一位记者说:“乡下孩子当侦探,真不简单!”
“大概您想聘请他当您的外勤吧?”另外一个记者笑着建议说。
“那你为什么不马上找个警察,把这些情况告诉他呢?”第三个人问。
问得埃米尔害怕起来了。他想起了警长耶施克,又想起了那场梦。现在
可是性命交夫的时候。
“你说说,这是为什么呢?”局长鼓励他说。
埃米尔耸耸肩说:“好吧!因为我在新城的时候,往卡尔大公爵纪念碑
的塑像上画了一个红鼻子和两撇小胡子。局长先生,请您把我抓起来吧!”
这时,五个人都笑了,脸上并没有显出很惊奇的样子。局长说:“埃米
尔,可不能把我们最好的侦探中的一个关到监狱里去呀!”
“是吗?真的不会吗?嘿,那我就太高兴了,”埃米尔这才放了心。然
后他朝一个记者走去,问:“您还认识我吗?”
“不认识,”这位先生说。
“您昨天还在一百七十七路电车上给我付了车票钱呢,因为我没钱。”
“对!”这位先生大声说。“现在我想起来啦。当时你还问我的地址,
要还我钱呢。”
“您现在就要吗?”埃米尔一边问着,一边就从裤子兜里掏出十个芬尼。
“别胡闹了,”这位先生说。“亏你想得出来。”
“当然应该还,”这个男孩解释说。“借了钱我总是要还的。我叫埃米
尔·蒂施拜因。”
“我姓克斯特纳,”这位记者说完,他们俩就握了握手。
“真是太巧了!”局长大声说,“原来你们认识!”
“埃米尔,你听着,”克斯特纳先生说,“你到我的编辑部去一下好吗?
现在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奶油点心。”
“我可以请您吗?”
“真是一个逞强的孩子!”先生们都高兴得笑了。
“不用,还是让我来付钱吧,”克斯特纳先生说。
“好吧,”埃米尔说。“不过教授和古斯塔夫还在外边等着我呢。”
“我们当然要带上他们喽,”克斯特纳先生说。
其他几位记者还有各种问题要司埃米尔,他都给他们做了详细的回答。
他们又记了下来。
“这个小偷会不会是个新手呢?”他们当中有人问。
“我不相信,”局长回答说,“说不定还会有让我们大吃一惊的事呢。
先生们,一个钟头以后,请您们无论如何再给我打个电话。”
大家互相告别了。埃米尔跟着克斯特纳先生回到了刑警长鲁尔耶那里。
他嘴里还一直嚼着东西,他说:“啊哈,小于贝尔拜因①!”
“蒂施拜因,”埃米尔说。
后来克斯特纳先生带着埃米尔、古斯塔夫和教授坐在一辆汽车里,先朝
一家小吃店开去。半路上,古斯塔夫按起了喇叭。使克斯特纳先生吓了一跳,
孩子们都哈哈大笑起来。在小吃店里,孩子们非常开心,他们吃着涂了厚厚
一层奶油的樱桃蛋糕,想到什么就讲什么:尼科尔斯堡广场的作战会议,乘
汽车追捕小偷,在旅馆里的那一夜,古斯塔夫冒充开电梯的,银行里的一场
丑剧。最后克斯特纳先生说:“你们真是三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他们听了非常得意,接着又吃了一块蛋糕。
吃完点心以后,古斯塔夫和教授乘公共汽车走了。埃米尔答应下午给礼
拜二打个电话,他跟着克斯特纳先生到编辑部去了。
报社的房子真大,几乎和亚历山大广场旁边的警察局一样大。走廊上人
来人往,就象是在举行障碍赛跑似的。
他们来到一个房间里,里边坐着一位漂亮的金黄色头发的小姐。克斯特
纳先生在屋里走来走去,一边口述着埃米尔讲过的事情,让这位小姐用打字
机打下来。有时候他停住脚步,问问埃米尔:“对吗?”埃米尔点头以后,
①
这回,警长鲁尔耶又把埃米尔的名字叫错了。于贝尔拜因(■berbein)的意思是:骨瘤。
他又继续口述下去。
后来,克斯特纳先生还给刑事警察局局长先生打了一次电话。
“您说什么?”克斯特纳先生说。“是啊,这实在太妙了。。我还要跟
他讲吗?。。噢,是这样,还有呢?。。这我太高兴了。。谢谢您。。这将
是轰动一时的头条新闻。。’
他挂上了电话,打量着这个男孩,好象压根儿就没见过似的。他说:“埃
米尔,快跟我来!我们要给你照像啦!”
“是真的吗?”埃米尔惊奇地说。反正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于是就
跟着克斯特纳先生上了四楼,来到一个有很多窗子,非常明亮的大厅里。他
先梳了梳头发,然后就照了像。
接着,克斯特纳先生又领他到排字车间去——这里边是一片噼哩啪啦的
响声,就象是上千架打字机同时在工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