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尔捕盗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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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米尔捕盗记-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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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那施克也有一把雨伞,拿着它在那儿赶马呢。这些马后腿一蹬,就跳了下
来。同时,火车张着帆也向着草地上降落下来,越往下越大。

埃米尔赶忙跳起来,穿过草地向玻璃磨坊奔去。这个磨坊是透明的,埃
米尔看见妈妈坐在里面,正在给奥古斯廷太太洗头呢。埃米尔想,谢天谢地,
这回可算是得救了,便从后门跑进磨坊里。

“我的好妈妈!”他喊道,“这可怎么办哪?”
“我的小乖乖,出什么事啦?”妈妈问道,说完又接着给人家洗头。
“你从墙上往外瞧!”
蒂施拜因太太往外一看,正好看见一群马和火车降落在草地上,直向磨

坊奔来。
“那不是警长那施克嘛,”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惊奇地摇了摇头。
“他象疯子似的一直追着我!”
“到底为了什么事呀?”
“最近我给奥伯尔市场上的歪脸卡尔大公爵的脸上画了一个红鼻子和两

撇小胡子。”
“是啊,你还想往哪儿画胡子呢?”奥古斯廷太太说完,还打了个喷嚏。
“哪儿也不画了,奥古斯廷太太。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呢。最糟糕的是

警长还想知道,当时一起干的还有谁。这个我不能告诉他。这可是有关名誉

的事。”
“埃米尔说的对,”妈妈说,“可是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亲爱的蒂施拜因太太,您把发动机打开,”奥占斯廷太太说。
埃米尔的妈妈就把桌子旁边的一个杠杆往下一按,于是风车的四个叶片

开始转了起来,因为风车的叶片是玻璃做的,再加太阳一照,闽闪发亮,人


们简直不敢睁眼看它。当十二匹马拉着火车奔过来的时候,它们一看见这耀
眼的光亮就害怕了,一个个都跃起前腿,一步也不肯往前走了。警长耶施克
破口大骂,人们隔着玻璃墙部能听得见。可是那些马还是照旧站在原地一动
也不动。

“好吧,这回您可以安安心心地洗我的脑袋了,”奥古斯廷太太说,“您
的儿子不会出什么事了。”

于是,理发员蒂施拜因太太又开始干活了。埃米尔坐到一张椅子上,这
椅子也是玻璃做的,嘴里还吹着口哨儿。他大声笑着说:“这个办法真棒!
要是我早知道你在这儿。那就根本用不着往那该死的楼上爬了。”

“但愿你没有撕破衣裳!”妈妈说。接着又问:“你的钱放好了没有?”

听到这句话,埃米尔全身猛地一震,啪的一声,就从玻璃椅子上摔了下
来。

于是,他就从梦中惊醒了。


第五章误下车站

埃米尔醒过来的时候,火车刚好又开了。他睡梦中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现在正躺在地板上,心里觉得非常害怕。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他自己也觉得
莫名其妙。他的心象个气锤似的怦怦直跳。他蹲在火车里,几乎忘记了自己
是在什么地方。过了一会儿,才渐渐地想起来了。对了,他是上柏林去的。
刚才睡着了,正象那位戴礼帽的先生一样。。想到这里,埃米尔一下子直挺
挺地坐了起来,小声说:“呀,他走了!”埃米尔两腿直发抖。他慢慢站起
来,习惯性地把衣裳拍拍干净。这时,他想到的第二个问题是:钱还在吗?
一想起这个问题,可把他吓坏了。

埃米尔靠着车门站了好长一段时间,动也不敢动。那个叫格龙德的人刚
才还坐在他的对面,一边睡觉,一边打呼噜呢,现在却走掉了。当然,这一
切可能没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哪能一想就想到最坏的地方去了呢,那样可
太蠢了。总不能因为自己要在柏林的弗里德里希大街下车,别人也都得在那
儿下车呀。给姥姥的钱肯定还在原地方。因为;第一,钱是放在口袋皇的;
第二,钱装在信封里了;第三,还用一根针把它别在衣服里子上了。这么保
险,钱还能丢吗?于是,他慢慢地把手伸进右边的内袋里。

糟糕,口袋空空的!钱不见了!

埃米尔用左手把口袋翻了个遍,又用右手从外边摸了摸,按了按。结果
还是:口袋空空的,钱不见了。

“哎哟!”埃米尔把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抽出来的不光是一只手,还
有那根别针。他原先就是用这根别针把钱穿透后别在衣服里子上的。口袋里
除了这根针以外,什么也没留下。这根针把他左手的食指扎出血来了。

埃米尔用手绢把手指包了包,就哭起来了。当然不是因为流了那么几滴
血才哭的。两个礼拜以前,他撞在路灯柱上,差点把柱子都给撞断了。直到
现在,他的脑门上还有一个包呢。可是埃米尔一声也没哭。

这回他是因为丢了钱才哭的,也是为了他妈妈才哭的。不懂得这一点的
人,即使他再勇敢,也用不着去帮助他,埃米尔知道,妈妈辛辛苦苦地干了
几个月,就是为了攒下这一百四十马克给姥姥,也是为了能让他上柏林玩一
趟。可是他这个儿子呢,刚坐上火车,就靠在一个角落里睡着了,还乱七八
糟地做了一大堆梦,结果让一个混蛋把钱给偷走了。他怎么能不哭呢?现在
他该怎么办呢?难道就能这样两手空空地在柏林下了车,跑去对姥姥说:“姥
姥,我来了。可是你要知道,你一分钱也得不到了。还是赶快给我点路费,
让我乘车回新城去吧。要不然我就得跑着回去了。”

这可倒好!妈妈白白攒了那么多的钱。姥姥一分也拿不到。自己呢,也
不能在柏林住下去了。想回家吧,可又回不去。都是因为那个家伙,他一会
儿给小孩吃巧克力,一会儿又装睡觉。末了,竟把他偷个精光。呸,真可恶!
这还算什么文明世界!

埃米尔强忍住泪水;往周围瞧瞧,要是他一拉紧急制动闸,火车马上就
停下来。这时就会走过来一个列车员,接着又走过来一个乘客,随后乘客们
一个跟着一个地过来了。大家都会问:“出什么事啦?”

“我的钱被偷了,”他说。

“下次好好注意就是了,”他们会这样回答说,“请回车上去吧!你叫
什么,住在哪儿?拉一次紧急制动闸收费一百马克。我们把帐单寄你家里


去。”在快车里,人们至少可以穿过车厢,从车头走到车尾,一直走到乘务
员车厢去报案。可是这里呢!在这么个慢车里根本就过不去!非得等到车在
下一站停了不可。等这么半天,那个戴礼帽的人早就远走高飞了。那个家伙
到底在哪个站下的车,埃米尔一点儿也不知道。现在有几点钟了,车子什么
时候到柏林呢?只见那一幢幢高大的楼房,一座座花园里鲜花盛开的别墅,
还有那高高的灰红色烟囱在车窗外飘忽而过。这地方大概就是柏林了吧。到
了下一站,他必须去叫列车员,把这件事情的经过全都告诉他,他一定会马
上去报告警察的!

这下更糟啦。埃米尔不就要跟警察打交道了嘛。警长那施克这回当然不
会不说话了。出于公事,他也必须向上级报告:“我不知道这回事。但是,
我不喜欢这个从新城来的小学生埃米尔。前些日子,他把令人敬仰的纪念碑
涂得一塌糊涂。后来,他让人偷走了一百四十马克。也许他的钱根本就没有
被偷走。根据我的经验,会往纪念碑上乱涂的人,同样也会撒谎。说不定他
想用这笔钱到美国去,因此就把它埋在树林里或者吞到肚里去了。所以,去
追捕小愉是毫无意义的。小学生埃米尔本人就是小偷。警察局长先生,请您
逮捕他吧。”

太可怕了。连警察也不能信任!”

埃米尔从行李架上拿下箱于,戴好帽子,把别针仍旧别在上衣领子上,
做好了下车的准备,他虽然想不出下一步怎么办才好,但是;在这个车厢里,
那怕再呆上五分钟,他也受不了啦。这是毫无疑问的,这时候,火车逐渐减
慢了速度。埃米尔看见车外有许多闪闪发光的铁轨,随后又看见有人开着车
从站台旁边经过,几个行李搬运工人跟着车厢跑了过来,因为他们想挣点钱。

火车终于停住了!

埃米尔从窗里往外看,看见铁道上边悬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动物
园。车门打开了,旅客们从车厢里走下来。接客的人早已等候在那儿,高高
兴兴地张开双臂迎上来了。埃米尔把身子伸出窗外,想找司机,这时,在不
远的人群中间,他看见一顶黑色礼帽。会不会就是那个小偷呢?是不是他偷
了埃米尔的钱以后根本就没下牢,只是跑到另外一个车厢里去了呢?

转眼之间,埃米尔已经来到了站台上。他放下箱子,突然想起放在行李
架上的花忘记拿了,就又回到车厢里去。下来以后,他一把抓住箱子,提起
来就拼命地向车站出口处跑去。

那顶礼帽哪儿去了?埃米尔提着箱子,在人群里左碰右撞地一个劲儿往
前跑,人越来越多,走也走不过去。

在那儿!那顶礼帽就在那儿!我的天哪,对面还有一个!埃米尔几乎拖
不动这只箱子了。心想,干脆就把它放在这儿不拿了。不过,要是它再让人
偷走,那就糟啦!

他终于挤到了那顶礼帽的旁边。

可能就是他!是他吗?

不,认错人了。

那边又是一个戴礼帽的。

不对,这个人太矮了。

埃米尔象个侦探似地在人群里穿来穿去。

在那边!在那边!

就是这个家伙。谢天谢地!这个人就是格龙德。他正拼命地从人堆里挤


过去,好象有什么急事似的。

“等着吧,你这个流氓,”埃米尔咕噜着说,“非逮着你不可!”他交
了车票,换一只手提着箱子,把花束挟在右边的胳肢窝底下,跟着那个人走
下台阶。

现在可是到了关键的时刻。


第六章有轨电车

埃米尔真想跑到那个家伙面前,大喝一声:“把钱给我拿出来!”可是
看样于他不会这样回答:“可以,我的好孩子。这是你的钱。我再也不这样
干了。”事情可没这么简单。日前最最重要的是,别让这个人从眼前溜掉。

前面走着一个又高又胖的女人,埃米尔便躲在她背后,一会儿往左边瞧
瞧,一会儿往右边看看,使劲盯住那个家伙,生怕他走着走着突然溜跑了。
这时候,那个人已经到了车站大门口,停住了脚,往周围看看,又望了望背
后过来的人,好象在找谁似的。埃米尔紧贴在那个高个儿女人的背后,越走
离那个家伙越近了。现在该怎么办呢,马上他就要从那个家伙身边走过,这
样一来,秘密就要暴露了。这个女人会不会帮埃米尔的忙呢,看来她肯定不
会相信他的。小偷也许会说:“对不起,我的太太,您到底是怎么啦?我有
什么必要去偷小孩子的东西呢?”假如他这么一说,大伙就会把眼光盯着埃
米尔,嚷嚷起来:“真是不要脸!竟敢污蔑大人!不,今天的孩子简直是无
法无天了!”埃米尔想到这里,气得牙齿咯咯作响。

幸好这时候那家伙扭头朝广场走去了。埃米尔闪电般地跳到门后边,放
下箱子,透过格栅玻璃窗向外看。真可恶,他的胳膊疼起来了!

小偷慢慢地过了马路,又回过头来看了看,就泰然自若地往前走去。这
时,从左边开来一辆一百七十六路电车,车靠站了。这个家伙想了想,就上
了前面那个车厢,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坐下来。

埃米尔马上提起箱子,弯着腰经过闩口,沿着大厅从另一个门上了大街。
当他从后边赶上拖车的时候,电车正要开动。他把箱子往上一扔,就上了车,
然后把箱子推到一个角落里,自己站在箱于前面,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追
上了!

现在该怎么办?万一那家伙半路上跳下去呢,这钱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可不能提着箱于也跟着跳下去呀,那太危险了。

啊,汽车真多呀!它们从电车旁飞快地开过去。汽车按着喇叭,尖叫着,
车身左边或右边的红色指示灯一亮,就拐弯了;后面的汽车一辆接着一辆地
开过来。真吵得慌!人行道上也这么多人!四面八方都是电车呀,畜力车呀,
还有那双层公共汽车!每个街角上都有人卖报。你看那玻璃橱窗多么漂亮,
里边有花、有水果、有各种各样的书,还有金表、衣裳和丝绸衬衫。到处都
是老高老高的大楼房。

这就是柏林。

埃米尔真想安下心来好好地看看,但是他哪有这样的闲工夫呢。前面车
厢里就坐着偷埃米尔钱的那个人,他随时都有可能下车,在人群中溜掉。如
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完了。要是他混在后边的人群车堆里,就再也找不
着他了。埃米尔把头伸到窗外看看,假若那个家伙已经跑掉了,怎么办呢?
就剩自己一个人坐在车上继续往前走,既不知道为什么要乘车,也不知道要
乘到哪儿去。而这时候姥姥正在弗里德里希大街车站的卖花亭那儿等着他,
哪里会想到她的外孙子正乘着一百七十六路电车逛柏林城呢,而且还带着一
肚子的忧愁。咳,真气人!

电车第一次停车了。埃米尔使劲盯住前边的车厢。可是这一站没有下车
的,只有许多上车的挤进来。上来的人从埃米尔身边经过。有一位先生骂了
起来,因为埃米尔把头伸出去挡了他的道。


“你没看见这么多人要上车吗?”这位先生气呼呼地嘟嚷着。

站在车厢中间的售票员拉了一下绳子,铃就响了。电车又开了。埃米尔
回到原来的角落里,一会儿被人挤一下,一会儿又被人踩一脚。他突然想起:
“我身上一个钱也没有!要是售票员过来,我就得买票。要是不买票,他就
会把我扔出去。那我也就甭指望把钱追回来了。”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一
惊。

他看看周围的人。心想,能不能拉拉哪一位的衣服说:“劳驾,请您借
给我点车费!”唉,一个个都是那样地板着面孔!有一个人在看报。另外还
有两个正在谈论着一起重大的银行盗窃案。

第一个人说:“那些家伙还真挖了个地道呢。他们就钻进去了,把所有
的保险柜洗劫一空。估计损失有几百万。”
第二个人说:“但是很难断定,柜子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因为租用保
险柜的人并不需要对银行说明,里边都锁着什么东西。”

“那就会有人说,他在里边锁着价值十万马克的金刚钻,而实际上里面
只有一堆没有用的票子或者一打镀银匙子。”第一个人刚说完,他俩就都笑
了起来。

“我的情况大概也差不多,”埃米尔伤心地想着。“我对人家说,格龙
德偷了我一百四十马克。谁也不会相信我的话。况且,那小偷也一定会说,
我是在胡闹,或者说仅仅偷了我三马克五十芬尼。真他妈的倒霉!”

售票员朝车门口走来了。他走到车门口大声问道:“谁还没买票?”
他撕下一张张白色的长纸条,用票钳往上边打了许多眼儿。站在车门口

的人把钱交给他,就得到了车票。
“喂,你呢?”售票员问埃米尔。
“售票员先生,我把钱丢了,”埃米尔回答说。因为就是告诉售票员,

自己的钱被偷了,他也不会相信的。
“钱丢啦?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你现在要到哪儿去呀?”
“这。。这我还不知道,”埃米尔给结巴巴地说。
“好吧。那你就在下一站下车,先想想你要到哪儿去吧。”
“不,这可不行。我必须留在车上。售票员先生,您行行好吧。”
“我叫你下车,你就下去。明白了吗?”
“请您给这孩子一张车票吧!”这时,刚才看报的那位先生说话了。说

完,他就把钱交给了售票员。售票员给了埃米尔一张车票,还跟那位先生说:
“您不知道,每天有多少孩子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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