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石传说之圣杯游戏- 第64部分

　　　　他摊开了左手手心，一滴晶莹的眼泪漂浮在掌纹上。

　　　　随着泪水的出现，狂风开始呼号。

　　　　体重较轻的石像鬼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翅膀，只能无力地在风云中拍打。

　　　　‘小恶魔’将那一滴泪珠贴在了锯齿匕首上，透明色与血色融为一体。

　　　　“这下，钥匙完整了。”‘小恶魔’又拿出了藏在背后的萨弗拉斯，嘴里念念有词。

　　　　“炎魔之王拉格纳罗斯，你在地底沉睡千年，在苏醒之日，将赤脊山脉一分为二。在海加尔山，你被泰兰德所率领的联军击败。如今，阿瑟唤醒了你原本已经死去的意志，埃克索图斯的火焰将点燃你复兴的希望。现在盛宴开始了，向那些曾经向你举起武器的罪民报仇吧！”

　　　　‘小恶魔’将萨弗拉斯重重地敲击在地上，嘴里开始念诵着至高的言灵，“让火焰净化一切！”

　　　　随着他所念诵的言灵，回荡在狂风骤雨里的余音开始了狂暴的乐章。

　　　　似乎有一位暴戾的指挥家在这厮杀的舞台上宣泄着自己的怒火。

　　　　海瑟和小恶魔只能无力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通天彻地的火柱从多格的边缘升起，炽热的火焰能量开始向四周传播。

　　　　雷电消失了，雨点消失了。

　　　　在这可怕的火元素面前，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火柱周边的焚风夹杂着热浪，炽烈的光芒似乎可以将视网膜一起烧灼。

　　　　海瑟只有一对眼珠露在外面，她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

　　　　那光芒太烈了，似乎可以伤害她的眼目，海瑟只能微微露出一条缝隙，希望可以知道外界的情况。

　　　　伊瑟拉的出现不符合他们的计划，克尔苏加德的战败也不符合他们的计划，同样，炎魔之王的觉醒也不是这样的剧本。

　　　　当然，最大的变数是青铜龙王被敌人控制住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既是真理，也是结果。

　　　　接下来，多格镇，不，世界会怎么样？

　　　　“呃……”卢恩睁开了眼睛，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当他将目光瞄向窗外的时候，通天彻地的火柱让他的瞳孔瞬间放大。

　　　　“献祭，献祭……”电光火石间，祭祀的场景从卢恩脑海中浮现，金色的天使手持圣书，银白色的天使高唱着祭祀的圣歌。

　　　　周围是身高过十米的巨人，他们比无面者还要高大。

　　　　汗珠从他额间滴落，他心跳快地就好像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什么东西要醒了，是记忆，还是恶魔？

　　　　“好久不见了，卢恩。”‘小恶魔’毫不费力地将卢恩的衣领拉起，“这几千年来，我想死你了。”

　　　　“小恶魔？”卢恩的大脑恢复了一丝清明，他的眼神随即被怒火充斥，“是你，你减速了我的时间。就像在七天前的屠杀之夜做过的那样！为什么，为什么要在那么关键的时间节点让我减速！”

　　　　“啧，还是这么无知。”‘小恶魔’说，“萨拉塔斯给你看的记忆还不够多吗？你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吗？”

　　　　“记忆？”卢恩楞了一下，“天使，巨人。”

　　　　——好久不见了，您已经变成人类了。

　　　　脑海中的幻想开始发出声音，金色的天使述说着太古的语言，莫大的威压被施加在卢恩身上。

　　　　卢恩确信这是言灵幻象，可这又如此地真实，让自己有些不敢相信。

　　　　“你是谁！”卢恩感觉呼吸都困难了，自己的身体里某个结构正在改变。

　　　　“是呀，天使是瓦格里，他们拥有让死者复活的能力。巨人是钢铁维库人，他们是人类祖先的祖先。索多玛大陆上所有的人类，都是他们的血脉。”‘小恶魔’知道卢恩问的不是自己，他仿佛知晓了一切。

　　　　“那又怎么样。天使和巨人都和我没有关系！”卢恩大喊，他的嗓音是嘶哑的，其中带着令人恐慌的力量，“是你的技能，让我没有勾住尤菲的手，她从三楼摔下去，被亡灵分尸了！”

　　　　“我？好吧，就算是我。”‘小恶魔’伸出手去，零的刻印在他手背上浮现。

　　　　“我确实让你时间减速了，那你又能怎么样？”

　　　　巨大的力量让卢恩摔得五味杂陈，小恶魔瘦小的身躯里潜藏着巨大的能量，不过一米出头却将卢恩一拳就击倒在地。

　　　　“一星白纹术士，哦，现在是两星白纹术士。看来萨拉塔斯还送给了你一个小礼物。可那又怎么样？”小恶魔将脚印重重地踩在卢恩身上，35码的牛皮鞋在卢恩灰色的衬衫上留下了好几个印子，“多格现在是亡灵的城市，无面者马上就要来了。现在存活着还不到五百人，你能怎么做？救那分散在各处的人类？笑死我了，你就是一个骄傲又自大的家伙！什么都想做，什么都做不到，自以为是地用蝼蚁一般的眼光看世界，以为这个世界就这么一点大，殊不知这一片大陆上，比你还要强大的东西的数量远超你的想象！”

　　　　“十年安稳的生活让你变得懈怠了。朋友，亲人的增多让你开始对这个世界有所眷恋，哦，还有那一只小猫咪。卢恩，该收场了。和洛肯奇一起堕落不是很好吗？”‘小恶魔’停止了踩踏的举动，他拉着像一只死狗的卢恩走到墙壁的缺口，“该收网了。”

　　　　“想要让人堕落的方法太多了，我喜欢那种简单粗暴的。扑灭你心中的火苗，让你经历生与死的绝望。”

　　　　漆黑，毫无色彩的一片。

　　　　越来越多的记忆片段开始在卢恩的脑海里浮现。他们突破了瓶颈，喷涌而出！

　　　　连接天地的火柱出现了一丝缝隙。

　　　　曜日的大门撕裂了空间，四只紧闭的眼眸在门框上呈现了自己的色彩。斑驳的符文渐渐烙上门轴。

　　　　“古神的命运之门，终于见到你了。”

　　　　（本章完）

第127章　克尔苏加德的遗言（上）（）　
死是什么样子的？

　　　　尤菲不知道，她想，也许眼前的骨头架子可以给出回答。

　　　　周围尽是暗青色的矿石，上面还纹着白色的骷髅头。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恶魔对她说卢恩就要到了，可是转眼间，怎么就到达了这里？

　　　　满地的骸骨，有长着巨大獠牙的怪兽，也有头长双角的牛头人。还有人类和纤细的精灵的尸骨。他们的排列都是不整齐的，歪七扭八的身姿让尤菲在黑暗中根本看不到一丝出口。

　　　　“尤菲……”黑暗中突然想起了一个声音。

　　　　“啊！鬼呀！”

　　　　“别慌，你还在巴比伦塔。只不过这里是地下一层和地下二层的交界口。这些都是一些贪婪的冒险者误打误撞挖到这里的。”那个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最起码，尤菲没有感觉到一丝敌意。

　　　　而且这个声音好像是……

　　　　“老师？是你吗？”尤菲楞了一下，她才听出来这个是斗篷人的声音。

　　　　“老师？尤菲，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以后你还愿意叫我老师吗？”克尔苏加德问，“就算我之前没有救你，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你被责问，你也愿意？”

　　　　“我……”尤菲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她现在想起来了。

　　　　巴比伦塔的第五层，自己的老师之前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没有选择帮助自己，而是在一边冷漠地注视。

　　　　“对，这样才对，只有对他人抱有戒心，你才能在这个美丽又残酷的世界生存下去。”克尔苏加德松开了自己的伤口——白色的骨架上是一片片暗绿色的液体，它附着在白骨上，不断地侵蚀着克尔苏加德的身体。

　　　　“你这个伤势？”

　　　　“是一种毒素，你以后要小心安戈洛的蜗牛。”克尔苏加德伸出手去，抚摸着尤菲的短发，“你太干净了，也太纯洁了。对于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是你最大的缺陷。好在有卢恩在一旁辅助，可以让你在成长起来之前接受甘霖的滋润。可惜，现在的卢恩自身难保了……”

　　　　“卢恩？少爷怎么了？”尤菲带着急切的口吻说。

　　　　“按照时间来看，也许卢恩已经…呃……”附着在白骨上的剧毒让克尔苏加德承受了剧烈的痛苦。

　　　　该死的蜗牛，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从安戈洛绝种！

　　　　“呃…没时间了，尤菲你过来，我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克尔苏加德的手指在黑暗中点了点，碧蓝色的火光出现了，为尤菲提供了照明的光线。数不清的白骨开始在地面上树立起来，“多格是一个很大的棋盘，我们都是棋盘上的士兵。之前质问你的那个小孩子你还记得他吗？”

　　　　“小孩子？”尤菲想了想，“那个半大不大，穿着黑西装的？”

　　　　“是的，他是龙族的领袖，不过这一次复活的时候出了一点差错，被困在了一个小孩子的身体里②。他是我们执行计划的核心人物之一。”

　　　　克尔苏加德的骨手点了点，白骨所成的棋盘瞬间倒塌了。

　　　　“按照我们的计划。今天的黄昏，古神的命运之门会开启。三位沉睡的上古之神会从千年的沉睡中苏醒。但那段时间沉睡不会很久，在开启后的一瞬间，我们会将它关闭。上古之神又会马上进入沉睡。”

　　　　“为什么？”尤菲忍不住问，“你们到底是想释放上古之神还是封印它？”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也是最重要的概念——时间轴的差异。”

　　　　“时间轴？”尤菲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面具才接触到这个词语的时候开始发出沙沙的声响。

　　　　“之前在塔顶，龙王解释过这一个词语。时间线的完整运行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基础。”克尔苏加德费力地将骨头摆放起来，“人一共有206根骨头，每一根骨头都在扮演着最重要的部分。有些是方便你运动，有些是保护你的内部器官。”

　　　　“时间线也是一样的。每一块骨头对应的是不同的时间节点，历史上所有的事件都是一个小时间节点的组成。”

　　　　“比如联盟的崔西女王登基？”

　　　　“尤菲，她还不够资格成为一个时间节点的重要事件。”克尔苏加德想了想，还想说什么，暗金色的锁链突然虚空中出现，绑缚住了他的脚踝骨。

　　　　这让克尔苏加德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之前与面具男交战，失去了太多的力量。安东尼达斯曾经是他的导师，罗宁是达拉然的领袖。两人在本质上的知识和魔法造诣不弱于他，三对一的情况下他很快被击倒了。

　　　　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偏偏对面有两张克制自己的上古传说。克尔苏加德只能将墙壁破开了一个口子，带走了莫德雷和马修。

　　　　就在刚才，他感知到尤菲从高塔上掉下来了，他费力驱使着几只憎恶将尤菲送到了这里，最少这个洞窟目前还是安全的。

　　　　“时间不多了，听好了尤菲，开门这一个事件是必然的。我们曾经在过去做出过尝试，可不管怎么做，上古之神都苏醒了。先知麦迪文开始推测，我们是不是应该将开门作为防范的目标，可以去尝试将大门打开以后再封闭起来。”

　　　　“我们既成功也失败了。之前和我们一起奋战的上古传说成为了敌人，被上古之神的力量所腐化。”

　　　　克尔苏加德伸出手在尤菲面前花了一下，一张灰白色的传说卡从漂浮在尤菲的掌心。

　　　　“尤菲，这是传说卡瑞文戴尔男爵。传说卡和上古传说最大的差别就是每一次的死亡都是不附带任何记忆的，他们会对持有者百分之百的效忠。有了这一张卡，亡灵是不会攻击你的。”克尔苏加德的声音带着垂暮的意味，“接下来，怎么就要靠你自己选择了。”

　　　　“靠我自己选择？”

　　　　“是的，咳……”克尔苏加德看着自己支离破碎的身躯摇了摇头说，“按照原本预定的计划，大门本来应该在今天的黄昏打开。现在，有人加速了这一个过程。没有人知道古神的命运之门提早打开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我没有功夫了去见证了。”

　　　　现在的克尔苏加德完全没有往昔的风采，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巫妖，只是一个犹如风中残烛的老骨头。

　　　　（本章完）

第128章　克尔苏加德的遗言（下）（）　
“老师！”尤菲费力地牵扯着绑缚克尔苏加德的暗金色锁链。可她只是一个盗贼，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况且这锁链是规则的运用，就连小恶魔也只能老实地遵守赌约。

　　　　“没用的尤菲，我和之前那个面具男展开了上古传说之战输掉了，这是败者应有的下场。”克尔苏加德镂空的眼眶处出现了暗淡的磷火。

　　　　“上古传说之战是我们这一群亡魂所展开的斗争，败者就会被锁链封印入卡片中交给胜利者使用。”克尔苏加德苦闷地看着暗金色的锁链捆缚住自己的双足。

　　　　明明只是骨头架子了，明明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为什么还会郁闷呢？只是为了活着吗？

　　　　活着自然应该有目标，我是为了什么而活的呢？

　　　　是为了那些层出不穷的知识，还是为了怀念比格沃斯先生？

　　　　对呀，猫，小猫咪。

　　　　比格沃斯教已经不是爱猫集体了，伯瓦尔那个家伙，会把它变成一个驱动战争的邪教吧，就如同那个诅咒神教一样。我作为亡灵行走世间的时候都阻止不了，现在死了就更没有办法了。

　　　　索多玛大陆还很大呀…就算是我，也有很多东西没有见过。在我活着的时候，只涉足了二分之一的领地，还有太多的地方没有见过了。

　　　　巫妖王的命令下达的太坚决了，阿努巴拉克，你也是很不甘心地活着吧？

　　　　你是英勇地战死在初代巫妖王的手上，被复活成为蛛魔领主的。

　　　　那我是为了什么呢？

　　　　对了，安东尼达斯那个老家伙不赞同我拿小白鼠做通灵术实验。那个老家伙真是顽固不化。

　　　　凯尔萨斯，安东尼达斯，还有克拉苏斯。你们都是一群怯懦的狗贼，根本不敢涉足禁忌的领域。

　　　　魔法的本意就是不断地探索，他慷慨又吝啬。

　　　　你不去追寻他，哪有机会去揭下那神秘的面纱？

　　　　不过，现在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我也有后悔过，当初为什么要效忠第一代巫妖王。现在代价来了，抛弃人类的身躯成为大巫妖，又在永生的梦魇里苟活了这么久。

　　　　暗金色的锁链已经环住了克尔苏加德的身躯，只剩下了上半部。

　　　　那些年，你是不是也有过后悔呢？阿尔萨斯？

　　　　一边的尤菲还在用力地拖拽着锁链，用指甲抠，用贝齿咬，都无济于事。

　　　　锁链毫不介意有一只小虫子附着在它身上，继续着封印的程序。

　　　　“抱歉让你担心了。尤菲，我本来答应你在一年之内将你培养成优秀的盗贼，恢复先祖的荣光。可惜做不到了。亡灵之灾本不是我所愿，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老师……”尤菲鼻头没来由地一酸，“您会是一个好老师的，只不过我不是一个好学生。”

　　　　“不，我不是一个好学生，当然不会是一个好老师。”克尔苏加德的目光转向了黑色的泥潭，“我曾经离经叛道，现在，是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这千年来，我看过无数的史官评价，对克尔苏加德的判断基本上都是贬义。我也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救赎一个杀人如麻的巫妖，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克尔苏加德伸出白骨的手轻轻抚摸尤菲的发丝，仿佛想把那一抹银白永远地留下，“人一旦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就无法回头了。一步错，步步错。一直迈向永无休止的深渊，只能看着过去悔恨。”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