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占据了脸颊脸颊两边，黑色的煞气从眼角垂下，一直延伸到下巴。没有人会觉得他是正常的熊猫人，从看到陈真月的第一眼就会认为，那是从什么封印里逃出来的怪物。
就算是骑士小说里的巨龙，也远远没有陈真月带来的压迫力大。
“原来与恶魔交易，就是这样的存在。”陈真月干笑道。
玛法里奥这才反应过来，从坠落的开始，陈真月就在谋划这样的局面了。偏偏他还着了道。
“古神奴仆？”玛法里奥疑惑道。
“虽知道呢。不管黑猫白猫，只要能杀老虎，就是好猫。”陈真月的指甲快速生长，在地面上抓出五道痕迹。
“来呀，化身傀儡的大德鲁伊，第二回合了！”
和当初莱纳和卢恩对战是不一样的。都是成为了古神的奴仆，但是只有起因相同。
陈真月化身古神奴仆，就是为了将眼前的敌人杀掉。莱纳也是。如果没有更加纯碎的目的，谁都没有机会活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嘴里发出高亢的声音。
双方在激烈的对战里厮杀。原本陈真月应该使用更加凶悍的武技，使出更多的招式。
可是他双手双脚都在出招，看那凶狠劲，恨不得将自己的牙齿也用上。
有句话叫做无招胜有招，在对方直到你的武技的情况下，乱变比徒有形更好。
玛法里奥也被打懵了，不过这也就短短几秒。
激烈的战斗给予玛法里奥带来更多有用的经验。
死亡骑士就是死亡骑士，优良的身体素质，再加上生存了超过一万年的优秀头脑。
陈真月只活了20年不到，要开多少挂才能去推倒这个boss？
“你不想活了？”抽空中，玛法里奥回声大喊。
他在攻击，陈真月也在攻击。双方都在攻击，恨不得多出几只手臂。这下没有防御了，如果不进攻，就只能被推到死角然后被敌方蹂躏。
第468章 你敢吗？（陈真月篇）（）
陈真月这个状态，已经很接近上古传说了。如果将玛法里奥在游戏里分一个级别，大概是传说500名，或者LV90。那陈真月大概就是传说600到800之间，稍有不慎，就会被追上。
见鬼，见鬼，见鬼，这家伙……为什么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玛法里奥已经不记得晚上感叹的次数了。在陈真月化身古神奴仆扑上来的那一瞬间，玛法里奥甚至感觉自己才是弱者。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没有悔棋的棋局。你在黑暗之门纪元的末年，可以把脑袋系在裤腰上去阻挡虫人的千军万马，我没有那个胆子吗？”陈真月大喝，“不要小瞧熊猫人！”
道道拳影落下，陈真月几乎将自己一生所学都使出来了。
武技·真月波，武技·阴阳头槌，武技·鬼斧掌，武技·分筋错骨手……
等等，技能使出，陈真月才注意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前面的所有技能都会直接或者间接造成伤害，可只有最后一个不会。
分筋错骨手是小众技能，会的人少之又少，就算是熊猫人中的武术大师，听过这种技能的都没有几个，更别说会了。
而矮人给予的《武》之书上有记载这一技能。对于生者，分筋错骨手可以让人没有办法衔接，就算大脑里无比清晰要做什么，可是被分筋错骨手攻击过后的地方却无法动弹。
不是被施加了什么，只是那一段地方的血液，经脉等等全部都这种武技易位了。
分筋错骨手这种控制技能，对于生者是百用百灵的武技，而对于死人，是没有用的。
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出现了一丝细缝，这点滴机会被玛法里奥抓住了。
他逐渐占据了上风，并压着陈真月打。双方确实存在差距，这个差距很小很小，却会被无限放大。
如果陈真月不在短时间内决出胜负，战胜的一定是玛法里奥！
“我和你不一样！”将脚从进攻武器中移除，并且用力一跺。被腐蚀的泥土溅起。手指在黑暗中沾上了些许泥土，就要望玛法里奥那空洞的双眼上戳去。
有一种比较被看不起的武技叫做双龙戏珠，也有人叫它‘苍龙探海’或‘秃鹰钩爪’。这在熊猫人的比武中是极其肮脏的手段，施展者就算赢，也会被唾骂。
不过为了生存，为了赢，陈真月可以不惜一切！
双方所拥有的条件从来都是不对等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不管多么下作的手段，陈真月都愿意去做，只为了一个理由——活下去。
生命是陈真月所拥有的一切，当生命被摆上献祭的天平成为砝码时，陈真月就一无所有。
平心而论，如果换个敌人，或者说玛法里奥不是死亡骑士，而是以别的身份前来劝降，陈真月所不定就服个软屈服了。只要不和卢恩敌对，陈真月倒是不介意抛弃自己的尊严。
可是对方是死亡骑士！
只有死亡骑士不行，什么都可以，史莱姆，恶魔，甚至古神奴仆这些都无所谓。只有死亡骑士不可以！
她死了，真月小姐被无面者吞入腹中了。
可是追根究底，如果没有死亡骑士破坏传说结界，她根本不可能死！
为了向那个光头死亡骑士复仇，我甚至可以向间接凶手屈服，成为古神的走狗也无所谓。
我染黑了自己的手，并全身浴血，就是为了那一天。用自己的拳头，将那个家伙全身上下每一块骨头碾碎，跪在小姐的衣冠冢面前忏悔。
陈真月的牙齿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念叨着，“从一开始我和死亡骑士就是敌人，不死…不休！”
紫黑色的气流爆射而出，并且在几秒钟内游走遍陈真月的全身上下。
玛法里奥当然不可能知道陈真月心里的想法，他只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凶悍程度超过以往所有的敌人。他一个人，就比得上千百只安其拉沙虫。
暴力并不是一种好手段，却是玛法里奥现如今唯一的办法。谁能够将暴徒从自己编织的梦里唤醒呢？
唯有另一个暴徒，还要比他更加暴力才行。
在无数次的碰撞后，空气都变得阴沉起来。玛法里奥估计双方又打了超过四分钟。几乎没有拿出过武器的玛法里奥动了动手指，深咖啡色的木条从他手里突然出现。
那是世界之树枝干的一部分，而世界之树是暗夜精灵一族的圣树。她曾经被红龙女王，青铜龙王和绿龙女王加以祝福。
在安其拉虫人一路嚣张到海加尔圣山后，少数暗夜精灵从树上截取了一部分加以保存。在历经岁月变迁以后，玛法里奥得到了其中的一小部分，并制作成为了武器，一件不拥有生命能量，并充满死亡能量的武器。
1＋1，等于几呢？
陈真月在那跟树干抽出来的瞬间，大脑似乎就失去了思考能力。
全身上下的每一处细胞都在恐惧，就连眉心打开的第三只眼，也迅速合上了。
并不是在恐惧死亡骑士这个没有生命的存在，而是在畏惧这棵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枝条？
它既锋利又不锋利，既轻盈又不轻盈。可是每一个动作，抽打在陈真月身上的时候，造出来的伤口是乌黑的。
就像法师操纵奥术能量，术士操纵邪能。圣光对应暗影，死亡对应生命。
而玛法里奥手上的枝条，完全让陈真月的生命犹如风中残烛。每一次击中陈真月的身体，都在陈真月的身上留下无法愈合的伤口。
只要还是活着的生命，都会被死亡影响。玛法里奥信奉这一条铁律。
“原来你只是徒有外形。”玛法里奥手上的枝条被收起来了。嘴里说着轻松的话，实际上玛法里奥还是不轻松，他被逼出了一张底牌——这张底牌连阿尔萨斯都不知道。
好在这个地方都是自己人，不会暴露出去。
枝条刺入肉里，整个手掌都被戳穿，死亡的能量直接污染了陈真月的身体，透过血液流动，陈真月的全身都开始抽搐。
动作变慢了，到连站立都无法动弹。
“你根本不是古神的仆从，反而这种能量我在哪里见过。”玛法里奥做出了判决。
他做出了一个让陈真月无法接受的举动。
撕心裂肺的痛
要死了，这次可能真的要死了……
自己还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可以翻盘？
对了……还有呀！
陈真月意识到了，自己还有一样东西，只要用出来，就算是上古传说，也要死。当然，自己所付出的的代价也只有一个。
死。
“你敢用吗？你真的敢用吗？”
耳边传来了不知名的嘲讽，陈真月总感觉这是幻听。
因为那声音好像是矮人老师的。
第469章 金色的眼（陈真月篇）（）
“喂，愚蠢的黑白熊，难道你就不好奇吗？”矮人指出了陈真月的疑惑。
“为什么你没死，而那个女娃娃死掉了。为什么无面者的目标不是你，在干掉了那个女娃娃之后，又没有来攻击你？”
“？”陈真月摇了摇头，并不清楚状况。
毫无疑问，他内心也存在这样的疑惑。一想到这里，陈真月就觉得无比可悲。因为那个无面者放过了自己，所以自己活了下来。由于无悲无喜，陈真月都不知道那个无面者是觉得自己不好吃……亦或是觉得蝼蚁没有吃的必要。
“我曾经和你说过，‘用脑袋去想，想不出来就往死里想，想不出来就得死’。但是今天可以例外，因为安戈洛使者并不需要一具只会武力的尸体，所以我会传授你武技的同时，又会传授你知识。”
“听好了，每个人身体里都有着足以驱动卡片的水晶能量。这是阿瑟·福利的言论。他认为，驱使无面者的，应该是搜集水晶能量这一种本能。可是阿瑟拿不出足够的证明，他说服不了别族学者相信自己的研究，所以这事情就没有结果。但是呀……”
矮人退后了两步，有神的双目盯着陈真月的黑眸。而陈真月半跪着，矮人才正好与他持平。
“阿瑟的结论是对的，也许他从哪本古籍上得知了这一点吧。反正所有的上古传说都知道，无面者是为了水晶能量而行动。几乎所有生灵，身体里都有着一丝丝的水晶能量。强者更多一些。”
陈真月愣了愣，才意识到矮人要说什么，疑惑道，“那为什么，我没有被吃掉。那个特别大的无面者如果是为了搜集能量，为什么不吃掉我？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吧？”
“那是因为你身体里有和古神仆从相同的东西。所以那个无面者判断你是他的同类。”矮人又轻声说，“也许是上级？”
“即使我见多识广，也没有见过你这么怪异的熊猫人，不过没关系。它沉睡在你的身体里，就让它好好地睡着吧，不要让它苏醒，让它成为你的力量。要是你有一天走投无路，并且因此而绝望的话……反正没后路就用吧。”
没有后路，陈真月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想到了那一天。稚童的哭喊，只有逃跑一条路。
“但是我要提醒你，虽然那张卡片没有编号，但是使用的代价也很大。如果说斯尼德的伐木机是非上古传说中的no。1，那么你体内的那张传说卡就是非上古传说中的no。0。前者可以与所有的传说/上古传说交流，而后者……”矮人顿了顿说道，“不知道后果。”
陈真月被矮人弄懵了，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还怀疑自己听错了。
“因为这张卡片没有被使用过。它在史书上的记载也少之又少，就算是奥丁，古神记载的都比它多。如果说卡拉赞做人体试验是指染了泰坦的领域的话，那么那张传说卡就是奇迹的象征。”
“我活了很多很多年，在岁月流逝的这段时间里，我活的越来越不像自己。在不断的轮回中，我也看到了十分特别的东西，并且铭记在内心。你知道吗？这片大陆上的种族，十有八九都和泰坦有关系。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几乎所有种族，都起源于泰坦。而又有另外一个势力，叫做古神。它们与泰坦敌对，并且努力腐化尚未觉醒的泰坦。”
“无面者就是古神的走狗，而泰坦造物就是古神的走狗。在人类这一种族尚未出现，在巨龙这一种族都在茹毛饮血的时候，这两方就已经敌对了几万年了。”矮人蹲了下来，在地面上摸出了几颗石子并且放好，接下来他又用力一捏，所有的石子都化为齑粉，随风而去。
“整片大陆都是棋盘，古神与泰坦造物已经敌对了很多年了。这两个种族都在地面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比如安其拉神庙，安戈洛环形山，奥杜尔遗址等等。有些人进入了这些地方，并且摘取了古代所记录的知识，并且为自己所用。那些疯子做到了奈法利安都做不到的事情。”
“此外，还有一群更大胆的家伙，它们解放了被泰坦创造出来的怪物，所以它们死了。使用那股力量，一定要有死亡的觉悟。那些哲学家说‘与恶魔为伍，必须要有通灵的资本，再加上抛弃世界的勇气’。你有吗？黑白熊。”
“如果需要我去做……我就会去做。”
“不是需要你去做，你才去做。”矮人没好气地说，“听好了，你的才能在我看来一文不值。你的资质在我看来差劲的可怜。你所拥有的就是毅力，再加上那么一点点的运气，除去以上两点，你就只有生命。那是你最宝贵的东西，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矮人再次指着陈真月的眉心再次质问，“不是有个疯子这么说过吗，人把命留着，就是为了在什么时候把命扔出去，就像扔掉自己的包袱一样。”
用力拍了拍陈真月的肩膀，矮人在陈真月的耳边低语道，“你不亏欠这个世界什么，世界也不亏欠你什么。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吧。至于后果……”
矮人笑笑说，“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这句话是爱德华·肯威说的。你觉得有道理没？”
……
……
“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暗金色的流光在陈真月的眼眸中流转，玛法里奥都愣住了。
他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东西。在看到陈真月睁眼的那一瞬间，玛法里奥都以为自己碰到了无面者。
身体开始无止境地肿胀，玛法里奥都以为陈真月要成为一个巨大的肉球。身形越来越大，很快就有两层小楼高。这下子，玛法里奥都觉得自己失去了最好的时机。
怎么办，要补救吗？眼前这个陈真月，还是熊猫人吗？
也是在这时，古老的叹息声出现了。
天地寂静荒芜，金色的眼眸在玛法里奥的背后睁开。
玛法里奥偷偷瞥了一眼，也正是在这个时刻。他惊恐地后退了，尽管身体已经没有活物器官，尽管全身上下的每一处细胞都已经死去。
可是玛法里奥还是感觉到了恐惧。
与那双金色的邪眼对视了之后，玛法里奥居然生出了无法反抗的年头。
这是强者，而那双金眸的主人，又是强者之中的强者。
所谓强者，本来就是要将一切东西都碾碎的。不管前方有什么东西阻拦，都无法阻挡前行的路。
第470章 呦，哥哥（陈真月篇）（）
“师兄，我在这个世界上认得的人不多，你算一个。要是你也没了，那我对于这个世界，就会很失望。”
声音宛若洪钟大吕，从竹海的彼方，森林的彼方，废墟的彼方传来。
玛法里奥清楚地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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