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话,周星星两只眼睛张大。「怎么可能?德国柏林市的市长,沃维莱特?他也已经eout,公开他是同性恋……他会带他的伴一起过来住?真的?阿则你好厉害哩!你怎么能找到这些人?」
情人一脸祟拜他的表情,黑则更是笑呵呵的讲出,「怎么样,我就是有我自己的人脉,你佩服我的行销吧?我们可以做会员制度,收费贵一点,把这里经营成一个不受人打扰的秘密天堂,而那些有钱的客人,一定会喜欢这个隐密的岛屿,他们会想吃你煮的菜,爱上这里的碧海蓝天,然后再回来住,我们就等著数钞票吧!」
俩人很开心,凝视著对方,十指交握,在这间民宿重新开张之前,他们要先举行自己的婚礼。
接待人用的客厅已经挪出空间,垂吊五颜六色的彩带,还布置成供应自助餐的模样,铺著南国风情印花布料的长型桌子上,正中央摆放著架高好几层的婚礼蛋糕,其四周的饮料和餐点,是周星星跟家人一起讨论菜单,亲手做出来的成果……
「哥哥和总经理出来啦!」周晓静率先喊出。在场的还有周晓宁、郭世平,几位住在岛上、跟这间木屋熟悉的原住民,让他们从屋外带进来的蔡阿娥。
还有仍不太能接受黑则的陈月娇,她更是放不下儿子,当女儿要她一起浴飞机过来的时候,她挣扎好久,最后,还是瞒了丈夫,请晓月帮忙照顾家里,然后她跟着女儿们跑来这岛上……她帮忙做菜,和大家布置环境,当地见到儿子一身帅气的礼服,容光焕发的,好好看呵,却遗憾站他旁边的,不是新娘子,是男人?唉!
「妈,谢谢你来!」周星星拉著母亲的手,对她抱歉又是喜说,还有其他家人陪伴,他好高兴。
情人开心,黑则跟著开心的笑了。他望向来观礼的人,悄声对身旁的人说:「我努力了两个多月,好不容易才争取到四位盟友!」
「是五位吧?」周星星膘了男人一眼。
黑则瞪向郭世平,那是星邀他来的,事先没告诉他,他可不欢迎他来!「他不能算。」
他哼一声,撇了撇嘴。
郭世平也没给讨厌的家伙好脸色看。全是因为阿星,他才要来祝福……好友让雪白的礼服衬托得更加清丽圣洁,他又差点丢失心跳!
一位金发绿眼的外国中年男子,他和黑则交谈,见人都到齐了,他开始主持婚礼……
「哇,神父耶,真的假的?」周星星盯著穿圣袍的人,不可置信的轻扯黑则衣袖,他压低嗓子,问他,「他是演员假扮的吧?」
「什么演员假扮的,别乱说,他是真的神父。」黑则啼笑皆非。「他是很好的神职人员,有一间教堂,他一直在帮助同志祈福,我是特别把他从美国请来的。」
他继续说,等今天的结婚仪式过后,他会挑选同性婚姻合法的国家置产,慢慢的,一年里的一半时间经营民宿、投资股票基金赚钱,一半时间就拿来渡假,居住在对同志友善的环境,他会让他过著与异性恋一样的生活,他们会拥有公民权,继承权,其他的社会福利……当然,他有需要,他也会陪他回去看家人,如果台湾的环境允许,他们就定居在台湾,也不是不可能。
周星星聆听话语,不禁膛目结舌,「看来……今天我们真的要结婚?你还把以后的生活都安排好了?」
「当然,我是认真的,也老早就想好一切了。」黑则白了仍心存怀疑的人一眼。「所以你要给我认真一点,别又想逃婚!」
周星星吐了吐舌头,感到大手紧握住他的手。
在神父面前,他心情笃定,经过这么多波折,到了最后,他还是决定要跟著阿则,不再有疑惑……
两个人凝视著对方,却因为蔡阿娥硬是挤到他们中间,浪漫气氛顿时被破坏。
「胖达,偶们今天要结婚,偶就欢喜!偶头上戴花,有没有金水?」老人家指著自己耳朵上插的红花,一面勾住黑则的胳臂,不肯放手。
不仅是黑则和周星星,其他人见状,脸上都冒出五条线……「奶奶!」他们唤她,「胖达要跟「阿娥」他结婚呀,你不要闹,过来……」想把她拉开,却拉不走?
「虾米奶奶?你头壳坏去,偶才是阿娥。」蔡阿娥生气,推开周晓宁。紧教著黑则,嚷嚷:「偶耍跟他结婚!」
「夫啊……」老奶奶又弄不清楚谁是谁,搞得众人很无力。
躲不掉热情的纠缠,黑则只有苦笑,说道:「没关系,就让奶奶站这里。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和星恐怕没办法这么顺利的在一起……今天,让奶奶当我们的伴娘?」他徵询爱人的意思,对方乐得点头。
两位新郎都没意见,其他人也就任由老人家,以防不顺她的意,她会闹得更凶!
为免时间越拖越久,黑则要神父不要理会老人家,赶紧主持仪式。
周星星见金发中年人整了整自己的袍子,严庄严肃穆的棒著圣经,开始念念有词……
他很想笑,想告诉他和阿则,在台湾,两个人要结婚,是不搞上教堂、由神父证婚这一套,他们会办桌,广发喜帖,邀请两家人的亲朋好友来吃流水席,新郎新娘就跟著大家吃吃喝喝,在热闹里成婚。
而且他家的人都是信佛的,时常到庙里拜拜的老妈,她根本听不仅外国人叽哩咕噜的在讲什么?可他只敢想,不敢讲出来,因为阿则肯定会生气,念他枉费了他的精心安排,还会怪他又想逃婚!
「周星星,在你快乐的时候,我分享你的快乐,在你悲伤、忧愁、病难的时候,我愿意奉献全部的爱,守著你、照顾你,不离不弃!」
可当他听见身旁的男人体贴地用中文说出誓言,热切的注视著他,蓦地,他好感动喔,收起玩笑的心情,在神父引导下,他也对最爱的人诚恳地道出:「黑则,在你快乐的时候,我分享你的快乐,在你悲伤、忧愁、病难的时候,我愿意奉献全部的爱,守著你、照顾你,不离不弃……」
即使不能接受同性恋,陈月娇望著两个相爱的入肩并肩地站在一起,受人祝福,她心里也会升起小小的感动。
在婚礼仪式之中,周晓宁偷看郭世平的表情,她朗他挪过去几步,悄声问他,「你很讨厌黑则吧?」
闻言,郭世平呆住。随即冲著古灵招怪的女孩微笑,「我的脸有这么明显吗?」她点头,他嘴咧得更开,反问她,「你呢?最疼你的哥哥被别人抢走了,你现在的心情如何?」
超级不爽的!周晓宁盛眉、嘟著嘴,再看向哥和黑则一脸幸福得要飞上天的蠢样……
是啦,他和他相爱,她应该祝福他们,但是不趁这个时候闹他们,以后也没机会吧?
他瞟见她看向桌上的奶油蛋糕,当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他立刻猜中她的意思。
她知道他猜到啦,就不讲出来了,只挑战似的撂下话,「你敢闹吗?」
他挑眉,回她一句,「有什么不敢的?」
周晓静、陈月娇和岛上的住民,他们疑惑的望著两个人拿起奶油蛋糕,分成四块……
「现在,请你们拿出婚戒,为对方戴上,然后亲吻你的伴侣,就可以——」神父的英文词句还没讲完,就突然听到「啪!」一声,他已经被飞来的奶油砸中脸!
周星星吓一跳,发现竞然是,「宁宁,小郭!你们在做什……」他和黑则马上也被陆续飞来的蛋糕打个正著!
百分之百的正中目标,周晓宁乐得拍手,笑说:「哥,黑则,恭喜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别介意喔,新婚的人要笑。哎呀呀,黑则你的脸实在。是太臭了,你要保持笑容啊……
这是我祝福你相阿星结婚的方式。」讲话时,郭世平不忘拿来别的蛋糕,狠狠的砸向黑则。
众人喧哗之中,神父和两位新郎已经被攻得浑身是奶油!
「什么狗屁祝福方式!」礼服被弄脏,黑则气呼呼的,伸手抹掉脸上的奶油,他大喊,「郭世平你给我站……」他想去抓肇事者,突地,脸上竟然又被老奶奶乱涂奶油?
「哈哈!胖达你脸上白白……像在唱歌仔戏……哇哈哈哈……」蔡阿娥指著一脸困窘的男人,她笑哈哈,一不小心,不知从哪飞来的布丁派,「啪!」一声的砸到她脸上。
「你敢丢偶?」她生气了,瞪著女孩。
「奶奶,不是我去的啦!周晓静连忙否认,「是她……」她指著旁边的原住民小孩,却仍然被奶奶丢中。
本是庄严的婚礼,突然在一瞬间变成丢食物大战,每个人被砸中了,都唉唉叫,一面躲避,一面拿糕点反击!
「OH——NO!」神父怪叫著,终究也躲不过蛋糕攻势。
屋里闹哄哄,吸引木屋外的猴子吱吱乱叫,高兴的跳来跳去……
「猴子,猴子不要让它们进来,餐桌就毁啦!」周星星惊呼,忙挡在大门口,身上已经被食物砸中好几遍。「阿则……」他望见他跑过来。
「星!」黑则抓住情人的手,「跟我来。」话落,他拉著他,逃到屋外!
急忙之间,周星星顺手关上门,旋即跟著黑则跑,几只猴子进不了屋内,也追在他们身后,兴奋的乱跳乱叫。
他看他费一番功夫才赶走猴子,再拉著他,一路跑到木屋背后的树林。「哈哈哈……」
他倚著树干,又喘又笑,「怎么大家都乱硒成一团,笑死我啦!阿则你的脸……哈哈哈……」
对方的脸上身上沾满奶油和蛋糕层,头发还让猴子抓乱,一付狼狈模样,他禁不住了大笑。
「还笑?」黑则瞪了也浑身奶油的人一眼,伸手为他拨掉脸上的食物,没好气的讲出,「好好的婚礼被郭世平那死家伙摘砸了,你还笑得出来?」
「不只小郭,还有宁宁,你干嘛不讲她?」周星星笑看男人。
他哪敢骂晓宁?他曾经教讥、还打过她,她没跟他作对,最后还赞成他和阿星在一起,他好谢谢她,想把她捧成耶稣上帝那样的膜拜都来不及啦,怎敢对她不敬!
伊人瞬光流转,像在嘲笑他分明是大小服,胆小鬼心态?对啦,他是胆小鬼,只要能讨好星的家人,吃亏一点,他无所谓……忽地感到一吻轻轻的印上脸颊,「星?」巧笑倩今 的人儿主动献吻,为他整理好乱发,这让他惊讶。
「阿则,在你快乐的时候,我分享你的快乐,在你悲伤、忧愁、病难的时候,我愿意奉献全部的爱,守著你、照顾你,不离不弃。」继续完成刚才未完成的仪式似的,周星星喃喃地念出。
听见誓言,黑则胸中充满悸动,跟随对方,轻柔的说:「星,在你快乐的时候,我分享你的快乐,在你悲伤、忧愁、病难的时候,我愿意奉献全部的爱,守著你、照顾你,不离不弃!」他将手伸人西装的口袋里。
男人没在西装口袋找到东西,很紧张,又急找裤子的口袋,整个人像没头苍蝇般,冒出汗,动来动去的在找什么呀?
这又让周星星笑出来,见对方忙了一会,终于在衬衫口袋内找到事物、拿出来——
当他看见两只婚戒,不由得深呼吸!
然后,他拿来戒指,为男人套上,当对方也为自己戴上了,这曾经被他拒绝、如今又回到他手上的戒指,他感触良多,注视著无名指上的婚戒,忽然他发现,「咦?你在上面加刻了字?」
「是啊。」黑则微笑,让对方看自己的戒指也有相同字样。
「Jetaime……」周星星念出戒面上楼刻的单字,不解的询问:「这是什么意思啊?」「是法文,意思是,我爱你!」黑则轻声说出,两臂环住纤腰,将挚爱拥入怀中。
「阿则……」周星星喟叹,也抱住男人。仰望俊脸上的瘀青未退,和他一样的,那是他和他一起战胜了反对他们相爱的胜利标志!
他紧拥著这份得来不易的爱情,「我也……」他凝视他,「爱你!」话落,他跃起脚跟,吻上男人的唇。
棕榈树木的枝叶随风格曳。
温暖海水拍击著沙滩,发出「飒啦,飒啦」声响!
阳光底下的两条身影拥抱贴合,亲密缠绵不分开……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