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时间,少庄主只听她弹琴,却从不碰她。
直至两年前的某日,少庄主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听她抚琴,喝得酩酊大醉,再然后就要了她。
一夜缠绵,少庄主神志不清抱着她,对她说:“澜,你回来了,我是不是该要一个孩子?不然如何对你死心”
千羽辰许诺容澜,会劝容烜好好生活,可没人知道,将近三年,千羽辰又是如何守着一副玉棺,与玉棺里的人。
屋中,千羽辰道:“小雪还在担心明华,我就不留着打扰你们说话了。”又冲千帛道:“去把隐凤苑收拾出来给皇给重公子住。”
千帛心领神会跟随少庄主退出房间。
容烜一直为容澜擦揉活血化瘀的药酒,望见重翼没有丝毫惊讶,擦揉完毕才对重翼道:“小澜受了伤,需要静养,你有话,长话短说。”然后用厚被遮盖住容澜的身体,也走出房间。
容澜没了小宝宝玩,正捏着拨浪鼓百无聊赖,不知重翼从哪儿竟凭空变出一只狐狸,扔到容澜床上:“还你的!我不要它,我只要你!五年的时间,对着这只畜生,这惩罚应该已经足够了。如今我不再是皇帝,澜儿,和我成亲吧!”
五载度日如年,一千九百一十五个辗转难眠的夜晚,无尽的思念,痛苦绝望,希冀期盼,他对着苏明华说尽了离别泪,道尽了相思苦。表白了大半天,才发现根本搞错了对象。
澜儿总能将他耍得团团转。
他确实已经没有心情再长篇大论,直奔主题!
小狐狸见到阔别多年的主人,先是委屈矫情了一会儿,见主人根本不吃它这套,也不哄它,用爪子去拨容澜手中的拨浪鼓,想主人逗它玩。
容澜正在认真思考如何拒绝重翼,哪里顾得上和宠物玩耍,真是有种会被追到地老天荒的感觉,死多少次都逃不开,所以他才想赶紧和大哥去闯荡江湖,躲到天涯海角。
容澜一直没有直视重翼,垂着眼。
重翼走到思念了整整五年的人身前,沉吟一声:“澜儿。”
然后伸手轻轻捧过容澜的脸,一瞬间有些回不过神。
五年,所有人都变老了一点,澜儿却依旧那样年轻美好,岁月没在他如画的面庞上留下任何痕迹,明亮的眼睛,疏淡修远的眉,略显苍白的病容,还是离开时的模样,让他怎么不心动?
容澜也望着重翼,面前男人似乎饱经风霜摧残,胡子拉碴,两只眼睛通红,不晓得是要哭了、要怒了、还是只是太久没睡觉。
“你累吗?”容澜开口。
累?重翼摇头:“不累。”
容澜道:“你不累我累,你我都是男人,如何成亲?你放过我吧!”
重翼闻言竟是俯身就吻住容澜双唇,“澜儿,男人为何不能与男人成亲?只要两情相悦!”
“唔——!我跟你两情不悦!”容澜挣扎。
重翼不肯松口:“不悦你那日附在我耳边说,那就认了吧!澜儿,你认得究竟是什么?!恨我?还是爱我?”那最关键的一个字,他竟是没听清
容澜脸颊绯红,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喘不过气,抬手就给了重翼一掌,“你再吻一个试试?!”早知道不是幻觉,早知道自己压根儿没死,他就不说那句话了!也不至于惹得重翼纠缠个没完没了!
简直就是悲剧
“咳咳咳!”重翼吃了一掌,后退几步,容烜怕容澜受欺负、又怕容澜得了武功更加肆无忌惮,只将五年内功修为渡给容澜防身,但五年内力也足够重翼喝一壶。
重翼被打得嘴角挂血,反倒不知想起什么,笑得让容澜莫名感觉不妙,就听重翼道:“澜儿,你欠我一顿面,说好了,我强吻你,你就做面给我吃!眼下你受了伤,我可以陪你把伤养好,再让你做。”
“”容澜内心有点崩溃,笑着扬声道:“大哥,重翼要吃我做的面。”
容烜不过多时,真就端了一碗面进来,对重翼道:“吃完就走吧,小澜需要休息。”
重翼正好饿了,提起筷子,第一口就:“”
原来不管多想念,该觉得难吃,还是一样难吃。
他苦笑着喂小狐狸,小狐狸的记性显然比他好太多,傲娇走开,趴着拨浪鼓要容澜陪自己玩。
今日恰是容烜生辰,容澜偷溜出去练功前,特地做了一大锅长寿面给大哥,就是怕被容烜发觉自己不老实,提前讨好。
讨好的效果似乎不佳他被禁足三月。
容烜颇为同情地看着重翼将整整一大碗面都吃进肚子里,脸色由红变白再转绿。
此面有毒,生者勿食。
重翼吃完,放下筷子,仓皇逃走。
翌日,千羽夙雪与苏明华大婚,千羽庄宾客满堂,庄内忙得不亦乐乎,到处喜气洋洋!
正午吉时,一对新人喜结连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千羽泰瞧着女儿终于嫁得如意郎君,激动地忍不住热泪盈眶,如今孙子也有了,女婿也有了,唯一遗憾便是儿子不肯娶妻,想着,他不由望向忙着招呼宾客的千羽辰。
也罢,没有让千羽家绝后就好!
“少庄主,公子与容大公子已从后山门走了!”
“恩,我知道了。”
酒席上,不过眨眼的功夫,重翼就再找不到容澜的身影,心知澜儿恐怕是又逃了,急匆匆离席。
山庄之外,墨玄驾马赶来,将重翼的坐骑一并带来:“主子,属下喂雪狐吃了追香丸,跟着这只蝴蝶,不论容公子到哪里,您都可以找到。”
重翼跨马,捏着昨日强吻容澜时从容澜发间断的一缕乌发:“澜儿,不论天涯海角,这一次我都要追到你!”
容澜借故更衣,跟着容烜从后山门出了千羽庄,早有温暖如春的马车候在门外。
雪狐如愿以偿回到主人身边,马车一路向南方行驶,它黑溜溜的眼珠凝视容澜,窝在容澜身前,七岁的雪狐已然成年,开始露出属于狐狸一般深邃狡猾的目光。
容澜伸手顺服它雪白的毛发,对容烜道:“大哥,走之前带我上趟冥山吧。”
容烜问:“山上那么冷,你去山上做什么?”
容澜眼里是与狐狸无异的狡猾,笑若星辰。
容澜说:“我想把雪狐放生。”
第92章 番外1——福利放送,正文在作者有话()
被当宠物养了七年的雪狐,野性尽失,回到冥山日子注定不好过,遭同类欺凌、挨饿受冻,什么糟心事都经历了。
如今一载过去,它已练就一身为狐的本领,更成为狐中翘楚。
它仍记得自己一年前被主人放生时,鬼哭狼嚎追着主人往山下跑的场景,主人一眼都没回头看它,一贯的冷心冷情。
被主人抛弃了多少次了?
雪狐是畜生,心性自然也和人不一样,不会心灰意冷。
比起被抛弃,它记得更清楚的,是那一年母狐被上山的猎人猎去、剥皮作裘,它受伤在一颗松柏树下饿得奄奄一息,主人抱它入怀的一刻。
主人的怀抱比冰雪温暖多了,主人的双手比狂风轻柔多了。
那一刻,它就认定了主人,哪怕主人从来高高在上、嫌弃它嫌弃到不行。
主人从不披狐裘,即便主人身体孱弱、最是怕冷。
又是一年严冬,腊月飘雪。
雪狐习得一身本领,躲过无数猎人追捕,一路寻着闻道,踏上了寻主的征途。
主人嫌弃它像狗,但雪狐的嗅觉可比狗灵敏多了!
93 番外2 据说这才是结局()
杜宇能处心积虑把所有人都偷不到的养心玉棺盗走,自然是很有些手段的人,他将容澜劫走,很快发觉身后有弥儿这个丫头片子跟着,便利用弥儿将容烜往相反的方向引去。
要获得秘籍有两条路,一条直接逼问容澜,一条利用容澜逼问其他知情者。
然而不论那一条路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容澜得活着。
可机关算尽的杜宇悲剧地发现,副阁主的身体实在不经折腾,真真是比阁主还差远了!容澜在他手上高烧了三日,迷药的解药早早喂下却死活叫不醒人,大夫、郎中不知请了多少,都是看一眼就生怕砸了招牌似得直道“阁下还是另请高明”!
杜宇被容澜的病搞得心力交瘁,有些明白过来,难怪一年四季副阁主总待在南方养病,甚少出现在阁中,处理阁中事务从来只见书信不见人影!
这厢容澜快病死了,那厢弥儿和赶上自己的容烜发现两人都被骗,快急死了!
杜宇的一位手下终于道出养心玉棺备受追捧的最隐秘也最真实的原因:“杜哥,尊上说这养心玉棺能令死人起死回生,咱们把他放到棺材里,说不定他的病就能好呢!”
玉棺之所以会被无数人搜寻,其实更隐秘的原因是有人谣传这幅棺材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人在江湖混,成天里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谁还能没有个想要令其复活的亲朋友人呢?
事情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这些年,江湖上为了这口能使死人复活的棺材争得血雨腥风,连销声匿迹的魔教都隐隐有崛起的势头,杜宇暗中侍奉的是魔邪尊上域宥,域宥爱人病死,派他到江湖上寻养心玉棺救活爱人。
杜宇是域宥身边的一把手,心思细密又诡诈狡猾,在毓秀阁蛰伏一年轻轻松松就完成了任务,谁知忽然传出玉棺还配有绝世神功秘籍的传言,杜宇在魔邪身边充当走狗,再忠心,也是个位高权重难免有一统武林之心的野心家。
他观察许久,成天里有人对副阁主下手,副阁主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重病着也要大冷天的往总阁跑,消息十有*就是真的。
于是杜宇得了玉棺,却不告诉自己的主子域宥,而是打算秘密寻得秘籍,等练成盖世神功,还怕域宥不交出一念醉生丸的解药吗?他也就彻底摆脱域宥的控制。
杜宇听了属下的话,觉得正好可以试验一下玉棺是不是真有传说的那样神奇,于是一路抱了容澜悄悄去到只有他知道的存放玉棺的密室。
一路上,容澜任由他抱着,身体软绵、头无力歪在一侧,白皙又透着潮红的面颊在他胸前随着步子一蹭一蹭,蹭地他心火难消,他把容澜放进棺材里,又瞧了容澜一眼,不由抱怨,这男人也生得太俊美,比一年前在千羽庄大婚时在江湖人面前美名大噪的阁主苏明华还要清俊,不过,一个男人,要这么好看有什么用?
练就绝世神功、称霸天下,才是男人应该追求的!
真是两个不识货又没志向的病秧子!
雪狐在玉棺里睡了一觉醒来,没有等到主人,它有些饿,于是出了密室,到山间找吃的,再回来时,就发现躺在棺材里的人,简直就像终于等到主人回家的忠犬一样围着棺材撒花儿地乱转、乱嚎,也难怪容澜总嫌弃雪狐分不清自己的品种。
雪狐超兴奋地摇尾乞怜一阵,察觉主人睡得很沉,根本不起来搭理它,它抖抖被风雪吹凉的绒毛,扒在棺材边往里面看,主人面有红光,气色十分不错的样子,黑溜溜的眼珠儿竟然带了一点戏谑又宠溺的目光,然后轻手轻脚跳了进去,趴在容澜身上,给容澜当被子。
它可没有忘记,它下山寻主人就是因为冬天到了,主人没它在身边,又为了它再不披狐裘,会被冻坏的。
一只蝴蝶翩翩飞入密室。
重翼和墨玄跟着寻香蝶寻到此处时,见到的就是容澜面色“红润”在棺材里打盹,身上趴着一只雪白毛绒的狐狸,一人一狐共存一副沉静美好又特别有违和感的画面。
墨玄:“主子,此地不宜久留!”
重翼点头,等他看够了容澜美好的睡颜伸手抱人才察觉不对,找了一年,让他牵肠挂肚的人终于找到,他眉间倾斜的温柔在容澜滚烫的体温下顷刻凝结,吐出比空气还冷的一句话:“澜儿在发烧!”
雪狐早就被重翼和墨玄惊醒,但它一看是老熟人,也就赖在容澜身上,懒得去管,它还是更愿意做主人贴身的小棉袄,顺带吃豆腐,主人身上清清苦苦的味道,便是它这样一只狐狸所能想到的世间最美妙的味道。
可老熟人兼争宠对象大变的脸色,还有那股主人每次重病的紧张氛围让它也意识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主人在冬天,身上从来是凉的,今日却格外温暖——不,该是烫才对。
“杜宇,你竟敢背叛本尊!幸姬无法复活,本尊杀了你陪葬!!”
“玉棺就在这里面,杀!别让魔邪抢先!”
“杀呀!那秘籍也在密室里!绝对不能让魔教中人得去!”
大年三十,“正邪”两道在密室外交战三天三夜,最终谁也没得手,两败俱伤,玉棺和秘籍的下落也成了迷。
而那谏言杜宇将容澜放在棺材里治病的毓秀阁内应向阁主苏明华发了信报,又赶在正邪交战之前按照秘密跟踪杜宇的路线寻到玉棺,却不见设计这一出连环计的副阁主踪影。
霎时大惊!
“你们把玉棺抬走!”
“你们跟着我找人!快!副阁主的病不能再拖!”
容澜招杜宇进阁时就知道杜宇身份,这些年,千羽庄因为养心玉棺祸事不断,这一切灾祸源头都是因为千羽辰用这幅棺材给他躺尸,容澜觉得自己不能看着千羽庄被黑白两道成天里惦记,棺材能让人起死回生再怎么不着调,他也是从这幅棺材里爬出来的“尸体”,千羽辰的人情他得还。
于是,他故意让属下们吃了掺和有迷药的饭菜,放任自己被掳走,又借杜宇的手利用弥儿支走容烜,用一招苦肉计逼得一心想要称霸武林的杜宇自己交待出玉棺的藏匿之地,然后让早就安排好的跟杜宇一起反水的内应走漏玉棺下落,引来正邪两道的各路野心家们相互厮杀,不废一兵一卒将敌人斩草除根。
事实上,就连苏明华这个阁主也是容澜棋局中的一颗棋子,他为苏明华和千羽夙雪牵线搭桥,便是想好了要把养心玉棺这个烫手山芋弄到毓秀阁来。
计划除了自己身体受点罪,堪称完美!
但容澜再怎么算计,也没算到重翼这厮会乱入。
他毓秀阁副阁主的身份有苏明华在前面挡着,重翼上了一次当,就算是严严实实给遮住了,重翼绝对想不到他会是副阁主。
这一下不仅漏了陷,而且他还下落不明。
原本计划事情尘埃落定,赶着过年给大哥负荆请罪,大哥也能比较容易原谅一点他的“胡闹”,这下可好,他被迫失踪了!
容烜找不到小澜,知晓真相差点没拆了毓秀阁总阁的房梁,将密室外抢夺玉棺的漏网之鱼全部绞成肉泥,其中死相最惨的就属杜宇还有他那倒霉的主子。
弥儿哭着劝道:“烜大哥,哥哥也是不想你涉险,觊觎玉棺的人那么多,你的武功再高也双拳难敌四脚都是我不好”弥儿劝着劝着,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而自从容澜下落不明,容烜就没说过一句话,脸色比风雪还要冷上不知多少,直到千羽辰给他传去消息,说重翼抱着容澜寻到仙人道长隐居之所求医。
容烜的心才在尘埃落定之后——高高悬起!
想着,这一次一定要好好收拾容澜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
幸亏雪狐及时寻到主人,让重翼也沾光找到了容澜,不然,容澜高热不退烧成肺炎,估计还真就得在棺材里躺着了。
彻夜疾行赶路,墨玄顶着熊猫眼劝比自己还狼狈憔悴的重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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