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赫博士诡计多端。”
“可是,他们没有机会……”
“但愿费尔南多能追上他们!如果他们狡猾地隐藏在国际通道上的商业货船队中,达尔奎斯就毫无办法。他总不能向货船发射导弹,今天,我们可不是生活在战争年代。”
“哦,他娘的,我怎么没想到!”麦克·唐纳德用手挠了挠他的红头发,“老板想到这些事了吗?”
“没有,10分钟前我通过无线电已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
“他怎么回答?”
“如果我发现他们,一直跟踪到底,他们毕竟不会在商业船队中藏100年。终究是要出来的。”
“真蠢!他娘的,有他妈的猪胆量。”吉姆嘀咕道,“这决不是为了钱。”
“不是!达尔奎斯一直爱着托尔金斯小姐,他刚要着手办此事,突然冒出了个赖赫博士,玛丽·安妮反咬了他一口,爱上了赖赫!”
卡西拉博士合上帐簿,把额头上的草帽向下拉了拉。午后的太阳火辣辣的,象熊熊大火在烤灼着大海,直到它象金黄色的大铜盆一样沉人海中。
“托尔金斯小姐真是一位智勇双全的了不起的海盗。不能失去她……”卡西拉叹息着,不知不觉地冒出了这句话。
“不能。”麦克·唐纳德得意地说。
“是的,她突然屈服于这个德国人!没有地方能容纳这些家伙的,他们跑到哪里,就会给哪里带来不安!”
“我们该启航了。”吉姆·麦克·唐纳德走到舷梯上和卡西拉博士握手,“去哥伦比亚吗?”
“费尔南多先生从洪都拉斯的海滨一直搜索到巴赫斯,他们不可能在那里。”
“在商业要道,因为……”吉姆闷闷不乐地说。
“这对你有利些,吉姆,他们若混在商船之中或者跟在船队后面,那他们就不能高速前进,因而就有利于你追上他们。”
“我尽最大的努力。先生。”
麦克·唐纳德向卡西拉行了个军礼,然后走上了甲板。一个水手解开缆绳,安内特Ⅰ号慢悠悠地离开了伯利兹城港口,绕过珊瑚礁沿着海岸向洪都拉斯方向驶去。
临别时,麦克·唐纳德命令水手打了三次旗语,并且鸣了一声短笛,以向岸上发出告别信号。
当他们行驶一段刚间,看不见伯利兹海滨时,麦克·唐纳德关掉机器将船停下来,命令全体船员到客厅里集合。船上的所有船员都来到客厅里,他们歪七扭八地坐在沙发椅上,还和托尔金斯小姐那时领导的队伍一样,个个身穿洁白的海军制服,活象海军军官。
海盗们这身打扮是引诱被劫者上钩的一个绝招。被劫的游客们以为遇上了海军舰艇,可是,当他们的钱箱,手饰被抢劫,保险柜被打开时,他们才恍然大悟。美国一家报纸称它为“当代最时髦的海盗行劫法”。
“弟兄们……”吉姆靠着下面的坐舱,一只手挠着火红的头发说,“大家都明白我们的任务,我们的目的是炸沉阿尔特哈号和杀死船长。这样每人就能得到一万美元的赏金。”他双手又腰提高了嗓门,“想炸沉阿尔特哈号,杀死船长,拿一万美金的请站起来。”
海盗们互相看了看,每个人的脑子都迅速的旋转着,一万元美金的确是个相当可观的数字,可是,跟踪商船要炸沉阿尔特哈号实在又是件棘手的事。
没有一个人站起来,他们都呆呆地望着麦克·唐纳德,好象内心都在问:这怎么行呢?舵手,用这条破船能完成这项任务吗?
“弟兄们,”吉姆接着说,“我看出你们的心思了,大家谁都想得到一万美元的赏金,可是,我们怎能忍心杀我们的船长呢?谁会向她开枪开炮呢?”
“空中的费尔南多会向她发射导弹!”大胡子插了一句。
“这我知道!”吉姆大声喊道,“因此我决定,立即和船长联系。听从她的命令,在海上,只有她才是我们唯一的司令。”
麦克·唐纳德吸了一口气说,“我说的意思是,我是自愿的,但我并不强迫你们,我准备和阿尔特哈号联系并向它靠拢。”
他转过身向电台走去,调节电台的频率,搜寻阿尔特哈号的波长。
船员们象群木偶似的坐在沙发椅上,呆呆地凝视着电台上的信号指示灯。客厅里一片寂静,空气十分紧张,大胡子忽然打了个喷嚏,一下予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对不起!我鼻子发痒。”
“蠢货!”麦克·唐纳德调好了频率,接好扬声器,然后拿起麦克风。
“HAI请回答。”也叫喊着,“HAI请回答。我是麦克·唐纳德。HAI请回答!HAI……”
扬声器毫无动静,船员们焦虑的心情简直难以忍受,几个水手抖动着手弹着烟灰。
胡安·诺尔斯驾驶着阿尔特哈号正向安贝格垦斯岛方向驶去。突然,电台上的红色呼叫指示灯不停地闪烁着,可能又要出什么事了。胡安接通客厅里的电话,玛丽·安妮和安德烈亚斯·赖赫博士在客厅里面对面坐着,两人中间放着茶具,他们两个又在争辩着老话题“未来的生活”。
“我不是这样理解的,安德烈斯……”她说,“对我来说,这是不可挽回的了,我是个罪人……”
“你是个傻瓜。”他回答。
“我已经在加勒比海潜伏了4年之久……”
“谁会知道呢?”
“你骗我。”
“嗯,就我们两人。”
“还有我的船员、费尔南多、卡西拉、路易斯·维加斯。”
“为了你的自由,我们都得付出极大的努力。”
“可是,你!只要你看着我,就改不了你的老观念,内心总是在想;她是一个海盗。”
“每当我看你时,我就这样想那个女人不存在了……”
“真的。可是,从另外一个角度……”
两人正在激烈地争论著,突然从驾驶舱传来胡安的声音; “托尔金斯小姐,有人通过无线电向我们呼叫。”
玛丽·安妮内心充满喜悦看着赖赫:“你听,只有我的人才知道我的电台频率。”
“你不能与他们通话,”赖赫急忙说。
“胡安,给我接到下面来!”她向驾驶舱喊道。“好,托尔金斯小姐。”
她站起来向客厅里的电台走去,按了几个按钮后,突然麦克·唐纳德忽大忽小的声音传进了客厅;
“HAI号请你回答。HAI号请你回答。请回答。HAI!……”
“出了什么事?吉姆?”玛丽·安妮从容不迫地问。扬声器里立即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
“弟兄们。我们找到她了。”扬声器里热烈的欢呼声中夹杂着吉姆的话音。
船员们热烈的掌声。
接着又传来了吉姆的声音。 “船长,是我们,我们在海上,正沿着洪都拉斯的海岸向海湾群岛行驶,船长,悠在哪里?”
“你真的想知道吗?吉姆,是吗?”玛丽·安妮开玩笑地说。
“是的,船长。”
“你们驾驶的是什么船?”
“博士的安内特。”
“我的船!”赖赫喊道。 “吉姆,你这个狗娘养的……”
“您好,博士。”从吉姆的声音里听出他很激动,“您和船长站在一起。这再好不过了。谁在掌舵?是胡安吗?很好!我已经把您的破船修好了。换上了新传动器、新电台和新装备!现在您的船很好,甚至也能在波涛汹涌的海浪中行驶,不过速度还是不如我的船。”
“吉姆,你想干什么?”玛丽·安妮·托尔金斯问,“你们想搜捕我们——可是,你们将永远找不到我们!”
“费尔南多驾驶了一架双发动机的水上飞机。”
“这我知道。”
“可是,您不知道,船长。他在飞机上带了3枚空对水导弹,是自动寻导!他正在到处寻找您……”
“真的,”赖赫博士小声说,“不过,问题是,吉姆,为什么你要把这些全告诉我们呢?”
“我们想向你们靠拢。先生,全体船员们齐心协力,团结一致,大家都不想毁掉我们的船,更不忍心让我们的船长送命。我们每个人都宁愿放弃一万美元的赏金。是吗?弟兄们。”
“是的,船长。”炸雷般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来。玛丽·安妮将身子转向赖赫。
她的眼睛在不停地闪着,好象她正在竭力把即将流出的泪水使劲地往下咽。
“我的弟兄们,”她感动地说,“要我向你们靠拢吗?”
“这很可能是阴谋诡计,”赖赫对玛丽·安妮耳语道,“让他们继续朝反方向搜寻。”
“听着,吉姆。”玛丽·安妮喊道,“我命令你们继续朝海湾群岛附近前进,在那里听候新的命令。如果六个星期或者半年后你们还接不到命令……你们便可到海湾群岛上去自谋出路。”
“船长,我们是想跟您走!”麦克·唐纳德以怀疑的口气答道,“让我们围着海湾群岛干什么呢?再说,费尔南多也不会在空中呆半年。几分钟后他可能发现你们,船长,如果你们在我们附近就赶快向我们靠拢,快……”
麦克·唐纳德告诉了她安内特Ⅰ号的准确方位,不过,它离阿尔特哈号很远很远。
“吉姆,你听我说,”玛丽·安妮说,“你们若是遇上了费尔南多,向他转告:我将向洪都拉斯空军报告,一个私人海上飞机、型号Chessna,携带3枚导弹正在贵国领空飞行。以我看费尔南多要遇上一场空战,他永远见不到我们。”
她关掉发射机,坐在电台旁边的一个皮凳子上。
“满意吗?赖赫博士先生。”她兴奋地问道。“你现在向洪都拉斯空军司令部报告吗?”
“是的。”
“他们将会干掉费尔南多的。”
“是的,他活该,”玛丽·安妮幸火乐祸地说,“他想杀你和我!扮带3枚自动制导导弹!要是他发现我们,肯定会向我们发射导弹。安德烈斯;我们要活命,就必须千掉他。”
他低下头,两只手扶着两颊。“这些全都怪我劫持了你,而你却勇敢地自卫反抗,你为什么和我们劫持的其他人不一样呢?这都是你的罪过……”
这真是令人陶醉的女性逻辑学,实在令人费解,赖赫想着。
第八章
费尔南多·达尔奎斯在驾驶舱里臭骂哥伦比亚的时间差。燃料指示灯指向“储备油”。他不得不寻找洪都拉斯拉塞巴场,返回地面加油。
他用电台与机场联系请求着陆。机场同意后,他立即改变航向朝海湾方向飞去。
他发现海湾里停泊着许多快艇,存珊瑚礁浅水区中也有不少游艇来回穿梭……他几次超低空飞行,可是却没有发现一艘与阿尔特哈号相似的船只。他只好尽快返航,力争用最后几滴油到达拉塞巴。
费尔南多的飞机降落在海湾的一个油船旁边,亍南船上的输油管立即和飞机的油箱对接在一起。在飞机加油的片刻,费尔南多试图用电台和阿尔特哈号联系。
可是,他多次呼叫都毫无回音。
他气愤地关掉电台,苦笑地思索着:他们别想逃出我的手心,想过安逸的生活不是那么容易的。想得倒美,一下子从塔赫纳港口的排水沟里钻出来,站到这个德国发明家一边。她的才智、她的洞察力不知道在何处?难道她就不顾目前的现实处境?……她的商业思想跑到哪里去了?
两年前她在伯利兹大堡礁后面找到了隐身之地,也正是她海盗生活飞黄腾达之际,那时她都说了些什么呢?
“我饱尝了臭鱼烂虾之苦,”她说,“现在我也要尝尝牡蛎和鱼子的味道。从此我不再睡破烂不堪的吉贝沙发床了,我将要睡一张金床。”
她所追求、所向往的一切都实现了,伯利兹河畔的别墅里金丝镶边床……她只吃过一次牡蛎,这只怪她没有口福,使她感到遗憾的是世上的富人怎么象疯子一样喜欢食用这种“粘糊蹩口的东西”……
她是一个不寻常的女人,玛丽·安妮,一条披着人皮变化多端的美人蛇。
卡西拉博士曾经说过,她的肉体虽然是女性,可是,她的感情却是实足的中性,她身上缺少某种激素。
但是自从她抢劫了这位赖赫博士,缺少的激素象火山一样猛烈地爆发出来。
加完油,达尔奎斯付了美元,等油船远离飞机后,他让飞机在浮舟上从海湾滑向海面,准备在海上起飞。
就在费尔南多的飞机起飞的同时,洪都拉斯空军基地,即拉里巴空军机场收到了一份无名电讯。空军基地的司令员,上校贝尼托·马克斯正在惊诧地读着一张报务员刚刚送来的电文:
“在洪都拉斯领空、海湾群岛附近,有一架双发动机水上飞机,该机已在伯利兹注册。飞机上携带3枚空对水自动制导导弹,该机想炸沉一艘私人游船,驾驶这架飞机的飞行员已陷入精神错乱状态。洪都拉斯请注意。根据我们了解该机的导弹发射装置,携带的这些导弹随时都可由空对水改为空对空,足以进行空战。导弹受电磁系统控制,自动制导。完毕。”
“真是疯狂到了极点。”马克斯上校说,并且命令立即报告国防部,同时又命令基地立即处于一级战备状态,洪都拉斯空军的六架截击机已经在跑道上待命出击。
“哪几发来的电报?”
“没有地址、姓名!上校先生。”
报务员说,“对方就报告了这些,没等追问对方就把电台关了。”
“这是不是开军事玩笑呢?”国防部的电话接通了。
马克斯上校向国防部宣读了电讯全文,并向国防部报告6架截击机已待命出击。
设在首都特古西加尔岜的洪都拉斯国防官员特别谨慎:“您可以命令截击机出击,但是不能轻举妄动!我们马上询问伯利兹是否有这种飞机。如果我方飞机追上这架飞机,只能尾随飞行,直到接到新的命令。”
在伯利兹首都贝尔莫潘,按着老一套例行公事的政府官员们一下子警觉了,前几分钟他们还在政府大楼里议论世界局势……突然由洪都拉斯传来一个莫名其妙的消息,一股紧张的空气迅速笼罩了政府大院。
伯利兹政府报告:在伯利兹注册登记的有一大批水上飞机,箕中属伯利兹国家管理的有25架,其他属于出租公司的私人飞机,这些飞机绝大多数用于旅游业,所谓一架携带3枚自动制导导弹的飞机纯属无稽之谈。
伯利兹政府回电:“根本没有这样的飞机。你们上当受骗了。”
洪都拉斯对伯利兹的回电暂且没有否定。拉里巴空军基地的马克斯上校虽然命令6架截击机出击,但是,没有下达攻击命令。只作为一次偶尔的演习!目标。一架伯利兹国藉的双发动机水上飞机……
费尔南多·达尔奎斯的运气不错,他意外地幸免了这场空战。
天黑时,费尔南多返航,借助探照灯光在伯利兹城Ⅲ号港着陆。飞机着陆时还是晚霞飞舞的血红的太空,刹那间便成了深灰色的群星闪烁的夜空了。
在Ⅲ号码头上,卡西拉博士坐在一辆美国大轿车里等侯着费尔南多。费尔南多懒洋洋地走进车里,坐在皮座椅上。
“毫无收获!”费尔南多懊丧地说。
“大海捞针。”
“卡西拉,别多嘴!麦克·唐纳德有什么新情报吗?”
“毫无收获……”
“这是什么意思?”
“和您的毫无收获意思相同。他启航后一直没有与家里联系。”
“连他的方位都没有报告吗?”
“到目前还没有,不过,我认为他很聪明。”
“为什么?”
“如果玛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