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相望一眼,都是喜滋滋的露出欢喜之色。
这么快,王灿就让四人做事了,干脆、、利落、爽快,不愧是汉中最年轻的太守。
此时,王灿的目光落在了俯伏在地上的杨廉身上,淡淡的说道:“杨族长,坐下说话吧,你也是一族之主,应该有一族之长的骨气,不应该如此狼狈。”
杨廉闻言,身体一颤,眼眸中闪烁着屈辱的眼神。
曾几何时,他挥手间指点江山,豪气无双,风头一时无量。
如今,却成了王灿的阶下囚,受尽屈辱,当真是世事难料。不过杨廉一想到全族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便感觉到心中升起一股求生的欲望,不论王灿给他大多的侮辱,在族人面前,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因为他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活着,也是为了全族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而活着。
想到此处,杨廉心中的屈辱好似都消失了,整个人的气质也是为之一变。
举止间,多了一丝沉稳与大气。
“大人仁德,杨廉感激不敬。”
杨廉俯伏在地上,又朝王灿拜了一拜,然后才大步走到坐席上坐了下来。
王正四人见此情景,相视一望,眼中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杨廉能够说出这番话来,显然是没有遭到王灿的士兵攻击,若是杨廉全族被杀,杨廉脸上不可能露出这样的一副淡然的神情。
“杨廉,你可想清楚了?”
王灿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
对于杨廉,王灿自然不能采用对待王正四人的那一套,相比于杨家,王正、刘甫、骆惧、孙赍四个人的家族组合起来,都不一定能够拼得过杨家。由此可见,杨家的实力绝对值得王灿慎重对待。
杨廉神色一笑,淡淡的说道:“王大人,杨廉已然想清楚了,愿意举族归顺王大人。”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王灿拍掌笑道:“杨族长今日归顺本官,本官相信,他日杨族长定然以此为荣。”
说话间,王灿露出绝对的自信。
一股强大的气势从王灿的身上散发开来,让坐在大厅中的几个人同时惊讶不已。霸气十足,让人不得不相信王灿的话。
杨廉望见王灿的神情,心中莫名的一松。
不知怎的,虽然投降了王灿,杨廉的心中却升起一股快意。
家族的昌盛,或许还得靠王灿呢?这当然杨廉自己安慰自己的说法,不过他也隐约觉得或许王灿真的能带着杨家走向昌盛之路,朝王灿恭敬的拜了一拜,道:“王大人,杨家这次囤积房屋,损失惨重,无法在钱财上支持王大人,不过杨家人脉还在,只要王大人一声令下,杨家但无不从。”
“好,爽快。”
王灿拍掌笑道:“杨族长快人快语,我就喜欢这样的人。”
杨廉和王灿对话的一幕落在王正四人眼中,却是使得四人心中非常的不爽,他们四人是求着归顺王灿,而杨廉则是王灿要求他归顺,两者的待遇简直是天上、地下之分,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不过四人自家人知自家事,明白这是实力的差距。
因此,也只能是心中长吁短叹,却不敢流露出丝毫的情绪。
顿了顿,王灿说道:“杨族长,既然杨族长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客气,现在确实是有一件事情需要杨族长亲自出马才行。明日午时,我打算将方鞠斩首示众,到时候,我需要杨族长证明方鞠以下犯上,谋杀朝廷命官的事情,同时,也需要杨族长说出这些年方鞠做下的罪孽之事,杨族长能否胜任?”
杨廉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堪。
方鞠的事情也有杨廉的一份儿,但是方鞠死了,杨廉却活了下来。
更有甚者,方鞠要被斩首了,杨廉还得在方鞠伤口上洒下一把盐,好让杨廉自己能活下来。这样的事情让杨廉来做,的确是非常的残忍,但是这种事情也只有杨廉站出来证明才最合适,才最有说服力。
当然,,杨廉这样做了之后,也就只能乖乖的跟随王灿了。
南郑的大族自此之后。将不会接纳杨家,杨廉的家族也会受到南郑大族的排斥。
因为方家也是南郑大族。
方鞠的话道出了南郑大族之间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或许平时南郑大族之间会有争端,会有摩擦,会有勾心斗角,会有龌龊的事情发生,但这只是南郑大族内部的事情。然而杨廉帮助王灿处理方鞠,抖出方鞠的祸事,这已经超出了南郑大族的底线,影响到了整个南郑大族的利益和名声。
虽然非常不愿意,但杨廉别无选择。
杨廉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王大人,我愿意。”
说完这句话,杨廉整个人瘫软在了坐席上,一动不动,眼神也有些呆滞。
王正四人望见杨廉的神情,心中都是一阵庆幸,幸好这样得罪南郑大族的事情由杨廉来做,而不是让他们四个人做。
可就在四个人庆幸不已的时候,王灿的目光转向了四人。
糟糕!
王正望见王灿的目光,心中咯噔一下,一颗心霎那间被吊了起来。
同时联想到王灿留下四人要吩咐事情,四个人心中顿时冷了下来,原本以为是好事情,现在看来,全是得罪人的事情,当真是倒霉呀。
“四位族长,单单是杨族长一人例举出方鞠的罪孽,还不足以让百姓信服,因此我需要四人也例举出方鞠做下的罪孽,你们和方鞠交往密切,也是相当了解方鞠的,肯定知道方鞠做了哪些龌龊的事情,我将这件事情交给四位族长,四位可愿意?”
果不其然,是得罪人的差事。
王正四人心中发苦,但是也只得答应了下来。
每一个大族的崛起,都是一部血泪史。因为一个大族要强大,不可能没有龌龊的事情,想要在乱世中立足,不采取非常手段,就可能被其他的人吞噬。因此要例举出方鞠的罪孽,对于王正四人来说,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情罢了。
不过这样的事情非常犯忌讳,因此王正四人才面色发苦。
只是,王振四人已经归顺了王灿,哪里还敢不做王灿吩咐的事情。
坐在一旁的杨廉闻言,却是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看着王正四人难堪的神色,杨廉心中升起一抹快意。同时,对王灿也是升起一丝钦佩,眼前的太守虽然年轻,但是手段却相当老辣,处理事情滴水不漏,端的是厉害无比。
悲哀!庆幸!
两种心思在杨廉的心中不停的转换,悲哀的是家族成为王灿的附庸,而杨家也将成为南郑大族的敌人,被南郑大族排斥在圈外;庆幸的是杨家跟随王灿这样一个年轻有为,有前途的年轻人。
杨家的未来,前途无量。
一时间,杨廉心中五味杂陈,其感觉当真是难以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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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幡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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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气清,蓝蓝的天空蔚蓝无边。
金灿灿的阳光照耀在大街上,反射出点点金光。
街道上,一辆囚车在街道上缓缓行驶,朝刑场行驶而去。
囚车中,方鞠身穿一件白色的短衫囚衣,下身一条麻布裤子,衣衫前后都写着一个大大的囚字。方鞠关押在囚车中,双手被缚,脚上带着铁链,面若死灰,头上的发髻蓬松散乱,阴鸷的脸上没有任何神情,漆黑的眼眸中透出一股死气,好似丢了魂了一样。
“快看,快看……方鞠来了,方鞠来了……。”
“打,快打,打死方鞠这个恶霸……”
“方鞠,你也有今天,你早就该死了。”
“哈哈哈……老天开眼了,老天开眼了,方鞠要被斩首了。”
大街上,站在街道两旁围观的百姓兴奋无比,跟随囚车一起奔跑着。
百姓们见方鞠将被押赴刑场,都是拍手称庆,遥相祝贺。人群中,时不时突然一个鸡蛋抛了出来,然后砰的一下砸到了方鞠脑袋上。鸡蛋壳碎裂,粘稠的蛋清和蛋黄从蛋壳中流淌出来,粘在了方鞠蓬松的头发上,一缕缕蛋清、蛋黄顺着发丝流淌到面颊上,然后又从面颊上流淌下去,将方鞠白色的囚衣弄得非常难看。
“打呀,打死方鞠,打死方鞠……”
声声大吼,如炸雷般响起,不停地在街道上回荡着。来回跑动的百姓激动得拍手称庆,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嘭!”
突然,一颗大白菜在天空划过一道弧线,瞬间砸到了方鞠面门上,一下将方鞠的鼻子砸的通红,猩红色的鲜血瞬间从鼻孔中流淌了下来……
一路行驶,方鞠已经是被砸得满头是伤,白皙的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
这时候,方鞠死寂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悸动。
眼前的一幕,就是百姓眼中的自己么?
方鞠心中暗暗的问了自己一句,望见百姓看到自己的模样,眼中流露出来的欢快,以及牙咬切齿的愤恨。他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五味杂陈,难以言明心中的心情。或许一个人真的只有在死的那一刻,才会反省自己的得与失。
而此刻,方鞠便是如此。
他望着周围奔走相庆的百姓,心中真的是回味着半生的得失,想着自己坏事做尽,无恶不作,真的是难以寻找出一件令人称道的事情。唯一值得称赞的也就是忠诚于家族,为家族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然而方家却又因为他而覆灭。一概而论,方鞠真的是无法找到一件值得自己回首想念的事情,想到此处,他的心便又沉寂了下去。
该死之人,或许自己真的是该死之人吧。
方鞠心中叹息一声,死灰般的目光扫视了一眼街道周围的百姓,便紧紧闭上了眼睛,等候着最后一刀的到来。
刑场,方鞠双手被缚,跪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王灿端坐在刑台旁边,微眯着眼睛,朝坐在身旁的杨廉点了点头。顿时,杨廉便站了出来,开始诉说着方鞠的罪过……
一刻钟的时间,杨廉噼噼啪啪说了一大通话,全都是方鞠犯下的罪孽,站在周围观看的百姓也是静静的听着。等到杨廉说完的时候,方鞠抬头看了杨廉一眼,死寂的目光落在杨廉身上,杨廉赶忙将眼神转移开了去,不敢正视方鞠的目光。
落井下石,雪上加霜。
杨廉的所作所为无疑是连他自己都感到羞愧,不敢面对方鞠。
“杨廉……”方鞠声音低沉,喉咙间似咯痰一样,语气非常的嘶哑。
“有什么事情么?”杨廉淡淡的问了一句话。
方鞠惨笑一声,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难堪的,我也理解你的苦衷。现在,我快要死了,只是有几句话想给你说一说,有道是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觉得我的话不错,就记着,我的话不好,你忘记了便是。”
“诶……”杨廉长叹一声,道:“方兄,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时间快到了。”
方鞠说道:“做人,做事,我都是失败的,也没有悔改的时间了。你不一样,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改变自己,我从你一句话:俯仰之间,无愧于自己,无愧于他人,无愧于家族,无愧于天地,人生如此,无可悔矣。”
说完之后,方鞠便埋下了脑袋,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杨廉缓缓抬起脚步,却又感觉无法抬起,似乎觉得脚下有千斤巨石一样,但是他又不得不抬起脚步缓步走开了。隐约中,身后传来方鞠喃喃的自语声:“莫学我,一事无成,于自己、于他人、与家族、于国家,一无是处。”
王灿坐在远处,却也听见方鞠的话。
其实,方鞠临死前说的这番话已经有了一丝顿悟了。
有道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是,箭已经在弦上,不得不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王灿不可能饶过方鞠一命。不过,王灿也没有按照原计划,让王正、刘甫、骆惧、孙赍上去揭露方鞠的伤疤了,而是吩咐道:“周仓,给他一个痛快吧。”
周仓闻言,顿时下去传达命令去了。
远处,跪在地上的方鞠听见王灿的话,朝王灿拜了一拜,然后朝身边的刽子手说道:“来吧。”说完之后,方鞠再一次喃喃自语了一声:希望下辈子能做点好事,俯仰之间,能无愧于国,无愧于家、无愧于家族。
“午时已到,斩!”
负责斩首的人大吼一声,捻起令牌扔了出去。
站在刑台上的刽子手取掉了方鞠后背上的木牌,然后高举起手中的钢刀,一抹银色的刀光闪过,只见一溜鲜血喷溅而出,旋即一颗脑袋冲天而起,然后砰的一下落在了地上。
“死了…死了…死了……”
人群中,百姓见到方鞠被斩,传来一声声欢喜的大吼声。
杨廉见到方鞠被杀,却是一颗心沉寂了下来,想着方鞠最后说的话,让杨廉的心一阵发颤,死亡真的如此临近。王灿目光落在杨廉身上,说道:“杨廉,你替方鞠收殓尸体,记得给他做一副好一点的棺材,让他体面地下葬。”
“多谢大人!”
杨廉感激的望了王灿一眼,眼眶变得通红,没想到王灿居然让他替方鞠收殓尸体。
深深的朝王灿拜了一拜,杨廉的心中闪过一丝拜服。
不提其他的事情,单是这一点,王灿就值得杨廉拜一拜。
人群中,一个身穿黑色长袍,满脸皱纹,一双眼睛浑浊无比,颌下胡须发白的老者见到刀光闪过的霎那间,浑浊的双眸中,晶莹的眼泪流淌了下来,泪珠顺着脸上的沟壑打湿了老者胸前的衣衫。
“造孽,造孽……”
老者喃喃低语着,脸上满是落寞的神情。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功曹邓正,他见到方鞠被杀的一刹那,心都紧绷了起来,说来邓正也是历经沉浮,见惯了生死之人,却被这一幕引得感怀伤心,不知道是否是人老了的缘故,亦或是想到以后的汉中郡,已经不是南郑大族的天下,而为此流泪悲伤。
“邓老,走吧!”
邓正身旁,陈熙搀扶着邓正,低声说道。
“走吧,走吧……”
邓正摇了摇头,在陈熙的搀扶下,缓缓地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第99章 冬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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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琰的院子,幽雅,恬静,给人一种非常舒适的感觉。
院子中,静谧无声,唯有似山泉流水缓缓流淌的琴声在飘荡。
铮铮琴音带着一股春的意境回荡在空中,将隆冬的凄清之意驱散得干干净净,院子中几株碧绿的翠竹,仿佛置身于和煦的春风中一般。
王灿盘腿而坐,眼睛微眯着,脸上露出一副陶醉的模样。
只有这时候,王灿才是全身心放松,心中没有丝毫的戒备之心。
随着琴音的缓缓流淌,王灿面庞上也带着一股慵懒的意味,好似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样,无拘无束,逍遥自在。
蔡琰坐在王灿旁边,轻抹慢捻,弹奏着琴曲。
她望了一眼微眯着眼睛沉浸在琴音中的王灿,心中暗道:《阳春白雪》应该是比较合适的曲子了。一曲《阳春白雪》,透露出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欣欣向荣的美景,琴音中,透出轻松明快的感觉。
而此时,冬意正浓,这首曲子正能驱散冬日的寒意。
相传,《阳春白雪》为春秋时期的晋国师旷或齐国刘涓子所作。后世琴谱中的《阳春》和《白雪》是两首器乐曲,《神奇秘谱》在解题中说:“《阳春》取万物知春,和风淡荡之意;《白雪》取凛然清洁,雪竹琳琅之音。”
此时蔡琰弹奏者这首曲子的时候,眼中也透出一股欢快、欣喜之意。
蔡琰望着王灿,见王灿俊朗的面庞中透出一股疲乏的神色,心中有些心疼,有些心酸。
王灿刚刚赴任汉中,虽然事务繁忙,但还是经常会到蔡琰院子中坐一坐,陪蔡琰聊天,好让蔡琰能快乐一些。而蔡琰也知道王灿很多事情,很忙,很累,因此挑选琴曲的时候,都是挑选一些节奏欢快的曲子,给王灿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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