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颜闻言,哼了声,并没有回答费广的话。
“呲呲!”
严颜双手握住大环刀,压在费广的战刀上。他双手用力,刀刃缓缓从费广手中的战刀上拉下来,越是往后,往下压的力量越大,大环刀刀尖滑出费广战刀的瞬间,费广立刻松了一口气。终于没有被严颜劈死。
然而,严颜大环刀收回后,身体微微一侧,在战马上稳住了身形,旋即大环刀抡起半圆,在胸前一绕,然后猛地平削出去。
这一切,不过是眨眼间的变化,却又一气呵成,浑然自如。
“噗!”
大环刀嗡的一声,在费广刚松了口气,瞬间便削过费广的脖颈,割裂了费广的喉咙,刀刃划过,猩红的鲜血从脖子上喷溅出来。他惨叫一声,伸手指着严颜,张开嘴咿呀发声,却感觉喉咙堵满了鲜血,无法出声。
费广心中悔恨,感觉眼前一片昏暗,脑袋也昏沉沉的,周围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费广瞪大眼睛,身体摇晃一下,嘭的一声从战马上摔倒在地上。
“章桐,受死!”
严颜目光一转,看向被益州兵保护起来的章桐,露出狰狞的笑容。
两军相遇,严颜麾下的士兵突然杀向逃窜回来的大军,顿时杀了益州军一个措手不及,甫一交手,就死伤几十个益州兵。
这时候,费广带回来的益州兵也面临着成为夹心饼干的命运,被夹在两军中间。前面有严颜这头猛虎,后面有裴元绍和周仓两头饿狼,前无道路,后有追兵,益州兵被夹在中间,仅交锋片刻,就死伤惨重。
“快逃,快逃!”
章桐见费广一回合就被严颜杀死,吓得肝胆俱裂。
然而,前后都是汉中兵,无路可逃。
严颜策马冲向章桐,手中大环刀挂着一股锐啸声,带起一蓬蓬鲜血,挡者披靡,难以抵挡。相比于周仓和裴元绍,严颜更加凶猛霸道,每一刀都裹挟着万钧之力,将挡在周围的士兵劈得倒飞出去,砸到周围的士兵身上,一起摔了个四脚朝天。
“别杀我,我投降,投降!”
章桐看见严颜大展神威,知道大势已去,连忙下马跪地投降。
“哼,要你何用?”
严颜大喝一声,不顾已经下马投降的章桐,策马奔驰过去,手中大环刀咻的一声削出,寒光一闪,章桐的脑袋就被严颜削下来。严颜勒住马缰,停下战马,等脑袋从空中落下的时候,伸手一探,将章桐的脑袋抓在手中,系在腰间。严颜策马而立,大喝道:“费广、章桐以死,降者不杀!”
葭萌关两大主将被杀,立刻在益州兵中掀起滔天巨浪。
杀死费广和章桐,严颜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他本是刘焉麾下的将领,现在却挥刀杀死费广和章桐,心中有些感慨。然而,这两人却不得不杀,这是王灿给他留下的投名状,杀人明志,彻底和刘焉决裂。现在严颜帮助王灿夺下葭萌关,又杀死刘焉麾下大将,已经不可能归于刘焉,只能跟随王灿征战。
王灿慢腾腾的骑着乌骓马行进,看着大军占据优势,脸上露出一抹得色。
葭萌关,已经是囊中之物。
只要王灿占有葭萌关,大军就随时都能够挥兵南下,攻打成都。刘焉失去了葭萌关,即使是睡觉恐怕都难以安寝。
刘焉三路大军,除了泠苞还在抵抗,另外两路都已经被消灭。可以说,刘焉和赵韪一起谋划的三路大军攻打汉中,已经是名存实亡,没有半点威胁。反倒是王灿气势汹汹,攻下葭萌关后,直逼成都,让刘焉都要头疼不已。
王灿笑眯眯的看着战场上严颜、裴元绍和周仓杀入益州军中,如同是陆地坦克杀过,所过之处,根本没有人能够抵挡,心中更是欢喜不已。
这样的局面,已经奠定胜局。
“降者不杀!”
王灿深吸口气,猛然大喝一声,浑厚的声音瞬间传遍整个战场。有了王灿的命令,早已是疲于抵抗的益州士兵立刻放下武器投降,不敢再继续抵抗。被夹在中间,交战的时间不长,死伤的人数却太多,死伤得太快,让益州兵心中胆寒。
继续抵抗的士兵不多,不多时,就被裴元绍和周仓全灭。
投降的士兵放下手中的武器,跪地投降。
战争结束,剩下的则是打扫战场,清点人数。所有死去的益州兵尸体全都被焚烧掉,死去的汉中兵则是挖坑埋掉,这就是敌军和自家士兵的待遇。
古人对于身体看得非常重要,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就是这个道理。
在古代,几乎所有人死后,都不会火化,甚至是后世,也有许多百姓不愿意火化,宁愿躺在一个小坟包中,也不想去火葬场。当然,死去的士兵不可能换上崭新的衣服下葬,能够不损伤身体,埋在坑里,就已经非常幸运了。
死去的士兵,除非遇到急事,或有不得以的缘故,才会将自己士兵的尸体火化。
打扫战场和清点人数,持续到半夜才完成。
葭萌关城楼上,王灿站在上面,眺望着关前和关后,眼中露出思索之色。葭萌关前方是开阔平坦的平地,到葭萌关这里,两侧就突然冒起陡峻的山岩,地势极为险峻,关内的情况则是一条狭窄的道路,只有通过这条道路,才能进入蜀地,前往成都。
“希伯,此战你功不可没!”
王灿望着葭萌关外漆黑的夜色,肯定的说话。若没有严颜混入葭萌关,在关内接应,王灿想要攻下葭萌关非常难。
严颜神色恭敬,拱手道:“此乃主公和郭先生谋划的原因,颜不过是按照主公和郭先定下定的策略做事情,并没有任何任何功劳。”
“谁在说我啊?”
话音落下,身后就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这声音,无疑是郭嘉特有的嗓音。
严颜听见郭嘉的声音,神色更显得谦卑恭敬。王灿有郭嘉这样的人谋划,轻易的就能击败刘焉。他能归顺王灿,在王灿麾下做事情,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用担心被郭嘉算计。
郭嘉走过来,拱手道:“主公,葭萌关已经攻下,严将军投降的消息也可以传出去了。”
王灿问道:“奉孝,此言何解?”
按照王灿的想法,严颜的身份还没有暴露,可以继续利用严颜的身份去赚取城池。可是郭嘉却说公布严颜投降的事情,让王灿有些惊愕。若是公布刘焉的其余两路大军覆灭的消息,王灿觉得很正确。
然而,严颜是杀手锏,还可以循环利用。
郭嘉解释道:“主公,刘焉垂垂老矣,又受到重伤,正需要下一剂猛药才行。”
“主公试想一下,在刘焉重病的时候,突然得到派遣出去的三路大军全部被灭,将会是怎么样一番情景呢?”
“如今,刘焉已经得到庞羲、杨怀和高沛被杀的消息,还有着一丝希望。但是,等刘焉得到吴懿、费观和董和被擒的消息,又得到严将军投降和葭萌关丢失的消息,刘焉会不会气得七窍生烟,一命呜呼。”
说完,郭嘉挤挤眼,露出一抹坏笑。
王灿听后,突然朗声大笑。他伸手指着郭嘉,笑说道:“奉孝,你可真是贼坏啊!不过呢,很好,非常好!”
严颜站在一旁,嘴角微微抽搐。
郭嘉善用奇兵,也善于出诡诈之谋,这样的攻心之策,便是郭嘉的拿手好戏。想当初,他驻守褒城的时候,不就是被郭嘉一步一步弄得疲于应对么?刘焉遇到郭嘉,只能说是刘焉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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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刘焉之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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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成都,城南。
距离南门最近的一家酒肆,人满为患,顾客非常多。
酒肆中,也分有档次,大厅中大多是来往于各地的贩夫走卒,雅间中大多是达官贵人。酒肆中人来人往,往来的人从事各种职业,很容易得到消息。
酒肆正中央,一个头裹璞巾,腰间悬着一柄长剑的儒士停止身体站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朗声说道:“诸位可知,汉中太守王灿领兵击败刘焉三路大军,其中庞羲、杨怀和高沛被杀,严颜投降,吴懿、费观和董和以及一种将校全被生擒。这一次,刘焉派出三路大军,都被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刘焉恐怕是睡着了都要被吓醒咯。”
说完后,这名儒士哈哈大笑,坐下后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满脸的笑容中,含着一股惬意和痛快。
“这位兄台好胆量,竟敢私下里编排刘焉,某家佩服。不过,刘焉被王灿击败,也是罪有应得,这样暴敛霸道的人早就该死了。我在汉中呆过一段时间,听闻王灿仁德贤明,礼贤下士,视民如子,是难得一见的好官。”
说话的人满脸横肉,长得肥溜溜的,大笑的时候脸上两坨肥肉一颤一颤的,一双贼亮的眼睛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这汉子话说出口,酒肆中便有许多人应和。
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刘焉让赵韪领兵屠杀益州十余家豪绅大族,随后又无缘无故的派赵韪灭掉成都境内的所有道观,使得民怨四起。不仅是益州境内的豪绅大族记恨刘焉,连普通百姓也都是对刘焉非常不满,认为刘焉霸道蛮横,没有足够的才德担任益州牧一职。
酒肆中,人多嘴杂,一旦打开了话夹子,便议论纷纷,难以停下来。
众人说得高兴的时候,酒肆门帘卷起,一名酒客走了进来。
这名酒客一屁股坐下来,唤人拿了一壶酒过来,猛喝两口,才说道:“你们讨论不休,却都不知道王灿已经攻下葭萌关,杀死葭萌关守将费广和章桐,现在王灿兵势极盛,领兵往成都攻来,刘焉已经是火烧屁股了,这可是最新消息,绝对不假。”
酒肆中,一个青皮睥睨酒客一眼,说道:“狗屁,这哪是最新消息,几天前就知道了。”
酒客寸步不让,喝道:“你既然知晓,为何不说出来?分明不懂装懂。”
青皮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说道:“你这算什么最新消息,除了你这点消息,我还有更进一步的消息。”
酒客闻言,露出好奇之色,道:“你说来听听。”
青皮面露得色,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们的消息都已经过时了,像什么三路大军被打败,什么葭萌关被破,这些分量都不足。”说到这里,青皮顿了顿,神秘的说道:“诸位可知大将严颜,此人已经被王灿招降,而且半个月之前,王灿就已经派人将严颜的家眷从成都接到汉中。怎么样,这消息够厉害吧!”
“嘘嘘!”
众人听了后,都撇撇嘴说道:“这算什么最新消息,都已经是半个月以前发生的事情,还算是最新消息啊?”
不过,也有许多人陷入沉思当中。
青皮说的消息不新,却暴露出许多问题。
只要是聪明人,都能从中推断出许多事情。王灿的大本营在汉中,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严颜的家眷从成都带走,足以证明王灿潜藏的实力。由此可见,王灿的实力极强,让在场的人都不得不重新审视王灿。
酒肆左侧角落,两个男子正默默饮酒。
这两人坐的地方是一处雅间,外面用屏风隔开。
其中一人听见酒肆的人说的消息,脸上露出畅快的笑容。那神情,充斥着一股大仇得报的快感。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刘焉灭掉的益州大族李家后人李元,坐在李元身旁喝酒的人是崔赫。虽然崔赫没有李元那种切肤之恨,却也觉得心中舒爽,因为刘焉早就和益州大族对立起来,不是一个阵营的人。
“李兄,王灿来势汹汹,占据益州已经是指日可待。”
崔赫大袖一挥,端起一樽酒,仰头一饮而尽。
这时候,是该他们高兴地时候。
李元点头说道:“崔兄说得对,刘焉冢中枯骨,败亡在即。只可惜,我们却没有完成拖住刘焉的任务,到如今依旧没有半点建树,并没有给刘焉造成任何威胁。而且那任岐也是无能至极,担任犍为太守这么长时间,独揽犍为大权,竟没有弄出大动静出来。”
崔赫深以为然,说道:“李兄说得有理,事关重大,我们去找贾公商议。”
“好,去贾公府上!”
李元站起身,往酒肆外走去。崔赫也是站起身,和李元联袂离开酒肆。两人的随从付了酒钱,也快速离开了。
贾府,李元和崔赫报出名字后,直接往大厅走去。
大厅中,贾龙走出来,拱手道:“李家主、崔家主,两位联袂而来,有何要事?”
崔赫看了眼李元,然后说道:“贾公,已经得到确切消息,葭萌关守将费广被王灿斩杀,王灿已经领兵南下,直奔成都而来。更令人称奇的是,严颜归降后,家眷也被王灿带到南郑,我和李兄觉得事情紧急,就立刻来找贾公商议。”
“嘶嘶!”
贾龙倒抽一口凉气,问道:“严颜家眷被带到南郑,是否属实?”
严颜投降王灿,费广被杀,吴懿被擒,这些消息贾龙也是知晓的。然而,贾龙却不知道严颜的家眷也被王灿派人带走,这才是令贾龙为之惊讶的事情。
李元说道:“贾公,我二人也是从酒肆中得知,并无证据。”
贾龙眼珠子一转,说道:“算了,不管是否属实,只要能打击刘焉就行。”
李元和崔赫相视一望,同时拱手道:“贾公早去早回,我们等候贾公的好消息。”两人所在的家族和贾龙所在的家族都有联系,都知道贾龙曾经去拜见刘焉,刺激得刘焉吐血昏厥。现在贾龙又准备去刺激刘焉,这不是给刘焉敲响丧魂钟么。
贾龙朝两人拱了拱手,往后院走去。
他换上官服,出了府,登上马车往州牧府行去。
即使贾龙已经被刘焉边缘化,却还有拜见刘焉的权利,好歹他也挂着益州从事的名号不是。贾公登门拜见,立刻就有士兵并报刘焉,并且将贾龙带到大厅中等候消息。不多时,便有士兵来传令,让贾龙去刘焉书房。
贾龙穿过走廊,步行好一会儿,才抵达刘焉书房。
“咚!咚!”
贾龙站在书房外,整理好因为走得匆忙显得褶皱的官服,伸手轻轻叩响书房的房门,说道:“主公,贾龙前来拜见。”
“进来!”
刘焉声音嘶哑,底气不足。
贾龙伸手推开房门,进入其中。
放眼看去,只见刘焉一双眼睛浑浊不堪,但偶尔闪过的精光却让人心悸。他眼睛上挂着两个大大的眼袋,如同是一双熊猫眼,褶皱的老脸略显苍白,细薄的嘴唇干燥得有些干裂,整个人的精气神非常萎靡,令人觉得刘焉已经是将死之人。
“贾龙拜见主公!”
贾龙大步走到书房中,双手合拢,恭敬的朝刘焉行了一礼。
这时候,贾龙心中不要停的冷笑。
他选择这个时候前来刺激刘焉,无疑是恰到好处。如今的刘焉,已经是垂垂老矣,伫立在风中的老人,只要有人推一把,很可能就立刻摔倒在地上,一病不起。他心中兴奋不已,脸上却没有丁点表情。
“坐吧!”
刘焉微微颔首,示意贾龙坐下。
顿了顿,刘焉才问道:“贾从事,你来见孤,有何要事?”
贾龙神色凝重,说道:“主公,益州发生大事,龙不得不前来禀报。”
刘焉老脸上闪过不耐之色,冷声道:“你此次前来,可是为了那群刁民,想要劝孤重修道观。若是这件事情,不用再说,孤是不会同意的。只要孤活着一日,成都就不会有一家道观存在,你没有其他事情,回去吧。”
贾龙道:“主公,龙前来拜见主公,不是为道观之事,而是国事。”
刘焉神色这才稍微好转,说道:“说来听听!”
贾龙拱手道:“主公可知前线战事?”
刘焉听后,神色有些黯然,却还是说道:“孤自然知晓前线战事,庞羲、杨怀和高沛被王灿斩杀,泠苞领军和邓正对峙。除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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