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谋杀,再没有好心杀人那一套,或者为除掉碍事的年轻人而精心设下陷阱。残酷而赤
裸裸的谋杀,她安全吗?当时还是的。可后来又冒出个米琪——另一个危险。杀掉米琪,
让她住口!她因为恐惧而疯了,不再有丝毫人性,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危险的动物。”
“可您为什么要躲到扫帚柜里呢,简姨?”本奇问道,“您就不能让弗莱彻警佐干
吗?”
“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很安全,我亲爱的。此外,我知道我能模仿多拉·邦纳的声音。
如果说有什么能够打垮夏洛特·布莱克洛克的话,就是这个了。”
“还真是呢……。。”
“是的……她崩溃了。”
大家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因为他们还沉浸在回忆之中,忽然,为了缓解这紧张的
气氛,朱莉娅用坚定而轻松的口吻说道:“这极大地改变了米琪。她昨天跟我说她在南
安普敦附近谋到了一个职位。而且她说——”朱莉姬惟妙惟肖地学着米琪的口音,“
‘我要去那儿,如果他们跟我说你得到警察局登记,因为你是个外国人。我就对他们说:
“对,我会登记的!警察,他们可了解我啦。我帮助过警察:没有我,警察根本就不可
能逮捕一个非常危险的动物。我冒着生命危险,因为我很勇敢,勇敢得像头狮子。我不
在乎危险。”“米求,”他们跟我说,“你是个英雄,你真了不起。”我就说,“啊,
这没什么。”
朱莉娅停下来。
“还说了很多话哩。”她补充道。
“我想,”埃德蒙若有所思地说,“不久米琪还会帮助警方破不止一个而是几百个
案子呢:
“她对我也客气了,”菲利帕说,“实际上她还把做可口之死的秘方作为结婚礼物
送给了我。她还说我绝对不能把秘方透露给朱莉娅,因为她毁了她的煎蛋卷锅。”
“卢卡斯太太,”埃德蒙说,“喜欢上了菲利帕,因为菲利帕和朱莉娅继承了戈德
勒的数百万家产。她送给我们一些夹芦笋用的银钳,作为结婚礼物。不邀请她参加婚礼,
我将感到极其愉快!”
“于是,从此以后他们生活得很幸福,”帕特里克说道,“埃德蒙和菲利帕,还有
朱莉娅和帕特里克?”他临时加了一句。
“可别跟我,否则你就别想幸福的生活了。”朱莉娅说,“克拉多克警督临时想出
来对埃德蒙说的那一番话更适合你。你就是那种喜欢有钱太大的软弱的年轻人,游手好
闲!”
“这倒得感激你了,”帕特里克说,“我为这姑娘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差点儿没把我以谋杀的罪名弄进监狱,这就是你的忘性差点儿弄出来的事儿。”
朱莉娅说道,“我决不会忘记你妹妹的信来的那天晚上,我几乎真的以为完蛋了。我已
看不到任何出路。”
“就像现在,”她取乐地补丁一句,“我想去演戏。”
“什么?你也去?”帕特里克呻吟道。
“是的。我可能去佩斯,看看能不能在那儿的剧团弄到你妹妹的位置。然后,等学
到本事,我就去搞戏剧管理,也许上演埃德蒙的剧本。”
“我还以为你写的是小说呢。”朱利安·哈蒙说。
‘‘没错,我过去是写的小说。写了几页,讲的是一个不利胡子的男人,他从床上
爬起来,身上散发着什么味儿,灰蒙蒙的街道,一个患有浮肿病的可伯的老太婆和一个
下巴上流着口水的邪恶的年轻妓女。他们全都没完没了地谈论世界的状况,都想弄明白
活着是为了什么。结果,突然之间,我自己也开始想弄个明白……跟着我的脑子里闪过
一个滑稽的念头……我把它写下来,还为此设计了相当不错的小小的场景……全是些一
目了然的玩意儿。可不知怎么的,我有了兴趣……等我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些什么,已经
完成了一个吵吵嚷嚷的三幕滑稽剧。”
“叫什么名字?”帕特里克问,“是叫《男管家的所见所闻》吗?”
“这个么,可能容易取名……实际上我把它取名叫《大象实在健忘》。再说啦,剧
本已被接受,而且即将上演!”
“《大象实在健忘》,”本奇念念有词,“我想不会吧?”
朱利安·哈蒙内疚地大叫一声:
“老天爷。我听得入了迷。我的布道。”
“又是侦探故事,”本奇说,“这回可是真人真事哪。”
“您可以宣讲《切勿谋杀》嘛。”帕特里克建议。
“不,”朱利安·哈蒙平静地说道,“我不会把这个当我的经文。”
“对,”本奇说,“你说得很对,朱利安。我知道有很多更好的、快乐的经文。”
她声音一变,引用了一句,“大地迎春归,喜闻龟歌唱——我念得不好,不过你明白我
说的是哪一段。尽管我想不出于吗是龟。我想龟根本没有漂亮的嗓子。”
“龟这个字,”朱利安·哈蒙解释说,“并没有把快乐的意味翻译出来。它指的并
不是爬行动物,而是雉鸠。希伯莱的原文是——”
本奇给了他一个拥抱,打断了他的话,并说道:
“我知道一件事儿——你认为《圣经》中的阿哈苏厄鲁斯就是阿尔塔薛西斯二世,
可在我和你之间有个阿尔塔薛西斯三世。”
朱利安照例弄不明白他太太竟然觉得那个故事特别有趣。
“蒂格拉斯想去帮你,”本奇说,“它肯定是只非常骄傲的猫。它向我们展示了灯
的保险丝是如何烧断的。”
尾声
“咱们应该订一些报纸,”埃德蒙有一天对菲利帕说,这天他们刚度完蜜月回到奇
平克里格霍恩。“咱们一块儿去托特曼那儿。”
托特曼先生动作迟缓,喘着粗气,和蔼可亲地接待他们。
“很高兴看见你们回来了,先生,还有夫人。”
“我们想订些报纸。”
“当然,先生。希望您母亲身体还好。在伯恩茅斯安顿好了吗?”
“她喜欢那儿,”埃德蒙说,但他一点儿也不清楚究竟实际是不是这样,不过跟大
多数儿子一样,他宁愿相信,对于那些他们深爱但又时常恼人的父母而言,一切均好。
“不错,先生,是个非常惬意的地方。去年我去度过假。
托特曼太大非常喜欢那儿。”
“我很高兴。关于报纸,我们想——”
“我听说您有一个话剧在伦敦上演,先生。十分逗人,他们是这样跟我说的。”
“是的,效果好极了。”
“我听说是叫《大象实在健忘》。请您原谅,先生,我这样问,可我总觉得大象不
会——我的意思是忘事儿。”
“对,对,一点儿不错。我已经想到取这个名儿是个错误。不少人都跟我说过您这
话。”
“这是一个博物史的事实,我从来都是这么理解的。”
“对,对。这就像土蚣都是好妈妈。”
“真的吗,先生?哦,这个事儿我倒是不知道。”
“关于报纸——”
“我想没错吧?”托特曼先生拿起铅笔,又中途停下。
“《工人日报》,”埃德蒙坚定地说。“还有,”菲利帕说。
“还有《新政治家》,”埃德蒙道。“《无线电时代》,”菲利帕说。
“《观察家入”埃德蒙说。“《园丁记事》,”菲利帕道。
两人都停下来喘口气。
“谢谢,先生,”托特曼先生说道,“我猜想还有《消息报》?”
“不要。”埃德蒙说。
“不要。”菲利帕说。
“请原谅,你们真不要《消息报》?”
“不。”
“不。”
“你们是说,”托特曼先生喜欢把事情弄个一清二楚,“你们确实不要《消息报》!”
“对,我们不要。”
“当然不要。”
“你们也不订《北本罕姆新闻和奇平克里格霍恩消息报》———”
“不。”
“你们不要我每周为你们送去?”
“不。”埃德蒙补充说,“现在是不是很明白了?”
“啊,是的,先生,是的。”
埃德蒙和菲利帕走了出去,托特曼先生拖着步子进了后面的会客厅。
“有铅笔吗,妈妈?”他问道,“我的铅笔用完了。”
“拿去,”托特曼太大一把将订报簿抓过去,“我来吧。他们订了些什么?”
“《工人日报》、《每日电讯报》、《新政治家》、《无线电时代》、《观察家》,
呢,让我想想,《园丁记事》。”
“《园丁记事》,”她重复道,一面忙着写,“还有《消息报》。”
“他们不要《消息报》。”
“为什么?”
“他们不要《消息报》。他们就是这么说的。”
“胡说,”托特曼太大道,“你肯定没有听清楚。他们当然要《消息报》!人人都
订《消息报》,否则他们怎么知道这周围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