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内心之喜悦可想而知,他知道这种灵智的涌现,不会太长久的,如不能即时把握,只怕又要枉费许多时才得再次显现,是以,任意‘意不旁属,全神贯注’。
这一阵金鲤翻跃的姿态实在是太微妙了,太复杂了,一百条金鲤各有姿态,各个生动,如果仅仅只是一条画像,看上去只不过是一百种姿态而已,然而此刻,这一百条金鲤,所幻化的体态可就远非一百种姿态所能限制得了的,所幻出的形象是一千种,一万种,不由得任意眼花缭乱。
如何能由这些缭乱的姿态里,作一番有条理有系统的归置与整理,选出适宜模仿的身法和招式来,那可是一门大学问了。
冷静的头脑,敏锐的思虑,细审的目光,帮助任意很快的在这些锦鳞互映之中,作重点的记忆与捕捉。倏地眼前一亮,一道银色的长线,在鱼波之中显现出来,这道银线象是一条细长的蛇,穿行于金波众鱼之间,线过之处,群鲤止波,顿为静止神态。
一时,一百条金鲤,活生生的衬展出一百种奇异诡奇的姿态。
任意立刻就认定出这百式身法,正是适宜于人身模仿的最佳姿态。
整个画面上,闪烁着一片红光,这种智光因灵性的突现,很可能在极短暂的一瞬即全消失,只看你的悟性到底如何,是否能悟出来。因为有了前次的经验,任意认定这道银色的光线正是人智与灵性结合的指标,是以,在这条银色的光线方一出现之时,他就全神贯注。
这道银色线条慢了下来。在任意的注视之下,眼看着这道细长的银线,缓缓的游现于群鲤之间,其速度甚为缓慢。
任意注视着,见它起自第十三条鲤鱼,然后每隔一条作线的连串,待串到末尾时再回过头来由第一条开始。立刻,任意体会出这是一种不平凡的显示,随着这条银色光线的指示,他默默的记下了银线所显示的前后秩序,这番工作,方自过目一现,那条银色的光线,随即消失于无形之间。
任意心中一怔,方待再次运神细看,眼前画面忽的一暗,红光猝失,任意只觉得心头一震,一切智灵所显示的官觉,完全丧失。这时他耳中,才又听到春天特有的呼呼风声和飞沙声,还有那不绝于耳的黄河流水声。
任意再向画面注视时,才发现到那幅鱼龙百变的图画又恢复到了原有的形样,依然是那般固定的一百招姿态,只是对于此刻的任意来说,已经不再陌生。
任意脑中还记得方才那道智灵幻化而成的银色指标所显示的顺序,他默默的记着先后的顺序,重新在图画上模拟安排了一次,脑中的印象就更为深刻了。
这番工作完成之后,任意感到无比的累,无异的,这是一种内在智力灵性的透支。强大的内力、头脑的定力和冷静、智慧、灵性,四者缺一不可。任意心中无比的绕性,此刻不但窥破这金鲤行波图,且还将魔种奇异般地冲破一道口,这对任意来说绝对是不敢想像的。
功力再次消失,魔种再次变为死物,就连冰种也是如此,只是此刻任意却见到自魔种中不时地涌出大量的先天真气,结实地将魔中反包了起来,如此内外包裹,实在是奇妙。让任意心中升起了一股古怪的感觉,仿佛自己的精神在无限提升一般。
当旭日自东方升高一些的时候,阳光转为强烈刺目,河水中无数金鲤已归于寂静。任意站起身来,迎着太阳而站,心中平静无比。只是,脑中却在此刻再次出现了那玄妙的感觉。任意仿佛感受到了岳战和聂狂,只是也只是一闪而过,那种感觉再次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天朝内的两个地方内,同时站起了两个人,这两人一黑衣一白衣,黑衣人身前放着一把大刀,此刻嘴角露出了笑意。白衣人却是脸色苍白,皱眉闪身,眨眼出现在了一坐沙山崖之上,呆呆地看着太阳,不知脑中想着什么。
任意闭目脑中回忆着那百式鱼跃身法,越想越觉奇妙,不觉间竟沉迷其中,面对着黄河龙门一站就是数个小时。而任意不知的却是,他丹田内的先天真气竟在这个时候疯狂且猛烈地席卷而出,以一种奇怪的路线在任意体内运行着。更为奇妙的是,任意那三种吸收天地气息的运行路线竟做起了辅助,将吸收进来的自然气息以这种新形成的路线在运转着。
当任意身体猛然一震,醒来之时,终于发现自己体内的变化。细细察看之下却惊讶地发现,那一条路线竟像及了那画中百条鲤鱼所形成的银色线条。
原来这不但是一套轻功身法,且还是一种玄妙的内功运行路线,任意此刻的喜悦之情简直无法表达。
任意更不知,他不但得到神榜第十位金鲤行波图中的内功,且还形成了一套以三种内功为辅助的内功路线,确切地说,任意虽不知道三分归元气的真正运行方法,但任意已经将三种内功结合,此刻这三种内功竟在魔种的压制下,和这突然出现的内功结合到了一起,并最终只起到了辅助,那新出现的内功运行路线方才是真正的主心。
任意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突然一道声音却传入到了任意耳中,任意转身向下游看去…
第184章 九阳神功
任意止住笑声,向远处看去,却见自远处行来一青年,只见这青年剑眉星目,容貌极为俊秀,若不是任意感觉到其身上散发出的一点阳刚之气,这青年又穿的是一身如雪般的白衣,任意必然会认为这是一个女子。此刻这人身在百米开外,显然已经发现了任意,或者说任意先前的笑声将此人引来也说不准。见其速度极快,任意迅速进入洞中,然后将金鲤行波图迅速缠在腿上,并将其掩盖住,方又脑中灵光一闪,竟直接坐在洞中拿起身旁的鱼杆吊起鱼来。
那青年眨眼及至,见任意在十米高的地方垂杆吊鱼,便是一愣,而后古怪地看着任意,见任意面容普通,似是有一些武功,但却不高。只是这人却深觉任意身上有一股奇怪的气息,让他察觉不出。
任意此番作为却是这九个多月的时间用来掩人耳目的,凭借着任意所塑造的容貌,本就是一种普通中泛着愚傻之气的人,任意到也颇会掩饰。或者说是得宜与怜花宝鉴中的易容术所赐,竟是懂得如何去做,更何况一直一来任意习惯了如此,此刻再扮起愚痴之人来,却是颇为容易。有冰心诀在身,且内力不高,装其傻来到也装的得心应手。
时间久了,便也有人知道这龙门旁居住着一个愚痴之人,整日不是看着龙门发呆,就是用十几米长的鱼线来吊鱼,到也吸引了附近一些人的目光和猜测。只是时间久了见任意没有什么作为,便也不再如何,到是习惯了。
任意目不转睛地盯着翻腾激流的河面,眼睛一眨不眨,极为认真,这让一旁观察任意的青年心中疑惑不已,这青年正准备询问任意时,远处却是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而后百米开外的一块巨石上却又出现了另一个人。
只见那同样是一个青年,那青年嘴角含笑,容貌俊雅,竟是丝毫不输任意身旁的这青年。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却是神色不同,任意身旁的青年神色冷漠,那远处的青年神色温柔如水,两人都乃翩翩佳公子,只是不知为何竟到了这里。
任意此刻内力虽只恢复了十分之一都不到,但任意精神强大,却是清楚地感受到了这一切,低头微微闭目的任意心中到也无比疑惑。此两人身手绝对不低,可以说是他所见过青年中武功最高的两人了,而且眼前这人容貌还是如此出色。想到这里,任意心中一怔,心想身旁这人莫不是公子谱上的人吧。
未等任意如何去想,远处却传来了一道声音,只听那声音缓缓说道:“一人一扇章台路,公子名花两相欢。魔门从来多异士,凭画入道也通禅。”
任意不解,更是疑惑,但身旁的白衣青年却突地身影一旋,竟向百米开外的青年冲去。任意微微转头,看到了百米外那人的模样,心中又是一惊。却是惊讶这两人的容貌和气质竟是如此出色,然而,依旧是那个想法,他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那一首打油诗又是什么意思,怎么就惹怒了这青年冲了过去。
刷地一声,任意看到百米开外的青年手中竟拿着一把洁白的扇子,本来一把扇子并没有什么,但让任意愕然的却是,那把扇子打开的同时,任意竟自扇子上看到了几个女人的画面。任意眼神何其锐利,虽此刻内力全失,但那一瞬间的画面却也让任意感到惊艳,然而最终却只是惊鸿一瞥而已。
然而,稀奇的是,这冲过去的青年竟只是到了二十米内就停了下来,可惜的是这青年背对着任意,任意不知这人此刻如何,但声音却是听到了,只听这青年说道:“你手中的扇子从那里得来的。”
对面那青年淡淡笑道:“师门传下来的。”
这青年冷哼一声道:“师门,你那里来的师门,我再问一句,你手中的美人扇是从那里的得来的,还有你这几天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到底想做什么。”
那青年却是神情温和地说道:“师门就是师门,至于跟着你,那是因为你的身法轻功和我的很是相似,所以我才一路跟来,想确定一件事。”
“确定什么…”这人的声音更冷。
任意知道一场打斗将会在这里展开,只是任意心中却是叹息不已,他的内力虽然再次恢复,然而只是不到原先的十分之一而已。虽说他悟出了图中的秘密,并奇迹般地拥有了一套内功心法,但谁知道以后又会如何。此时任意不禁想起若是自己内力全在,怕是见猎心喜下,说不准也会凑个热闹…
那青年刷地一下合住扇子,开口说道:“此扇以冰蚕丝织造,不畏刀剑,扇骨则为百炼精钢打制,再以千年橡树的液汁配料胶合而成,讲求美、巧、轻、雅,后祖师承石师之命自创折花百式美人扇法…”
“我到要看看你的折花百式是不是正宗的。”冷哼过后,这青年身影一闪,却是手中同时闪过一道白光,竟同是一把白色的雪扇。
“你这扇子不是祖师传下的吧…”那青年竟笑着询问了起来,只是这却更让这青年生气。
这边的任意更是疑惑,不明白这两人到底为何,且两人都还是用扇的,这时任意也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寒冰扇和聂狂所传的扇法,此刻再看两人,却见两人已然打了起来。两人同是白衣如雪,且手中所拿都是洁白的扇子,当然,这两人的容貌也是极为出色,在任意所见到的诸多人中,却是无人能比。
“哈哈,唐然非,你我同属一个师门,我此次跟你也是迫不得已,一是寻找师门所在,二是送回一些东西,你我有话好说,用不着这样拼命吧…”那人语气依旧柔和地说道。
只是不想此话一出,这叫唐然非的青年更是身影快闪如电,飘逸潇洒,如同百花之中游玩一般,煞是赏心悦目,到让任意看的眼中一亮。当然,这唐然非三个字却也引起了任意的兴趣。
只因任意记得十大公子中有一人的称号乃‘公子多情花间游’,江湖人称多情公子唐然非,想来眼前这人应该就是那多情公子唐然非了吧。不然也无法解释此人的武功和容貌了,确切地说,此人此刻所表露出的武功,还有那极为出色的容貌,完全可以列入公子谱一列。
这唐然非如此,那么对面的那青年又如何了,以任意看来,那人的容貌丝毫不输唐然非,且还有着自己独有的气质,这在绝大多数男性中却是极为难得的,到底这人的身份又是如何呢。
任意心中好奇,唐然非心中自然也是好奇,两人正自打斗间,却见两把雪白折扇漫天飞舞,偶尔击打在一起却也是声音极小,若不是任意看在眼中,到会认为两人是在打着玩的。但是,任意却认为这两人一定是在真打,且还越打越上劲,速度也是越来越快。虽比不上任意当初的速度,却也不可小窥,以此刻的任意来看,这两的修为已经稳稳踏入宗师境界了,任意心中叹息不已,这高手终于算是出现了,只是此刻自己却是上不上下不下的,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
又是叹息一声,果见这两人打的是越来越激烈,而任意看在眼中到也学了不少扇法的精意,只是看着看着任意却是看出问题来了。这两人出手间竟有五成是相似的,另外五成虽不相似,但却各有特色。想起先前那青年所说的话,任意便也断定这两人必然是属于那种门派分支的形式存在,不然也不会如此了。
一人一扇章台路,
公子名花两相欢。
魔门从来多异士,
凭画入道也通禅。
蓦地,任意想起那首打油诗来,却是脑中大放光明,忍不住拍了一下脑袋自语道:“我怎么就这么笨呢,这首打油说书的人不是说过了吗…”
不错,任意是想起来了,且还想起了这首诗的出处,当年江湖之上最为出采的几人中就有一个侯希白。而当年侯希白就乃十大武学宗师之一,至于后来有没有破碎虚空那就无人可知,但江湖传言,侯希白中年收得一弟子,传下花间派掌门之位,便周游江湖,从此不知所踪,不想此刻任意竟是有幸见到了这花间派的传人,且一出现还是两人,其中一人更是公子谱上排名第九的多情公子,这到让任意心中来了不少兴趣。
江湖中花间派乃最为神秘的门派之一,此派每代只传一人,花间派和佛家道家一样都讲出世,但花间派的心法是先入世后才能出世,花间派的弟子无不是翩翩佳公子,各个俊雅风流。据说只有如此方才能遨游与众花之间,以无情对有情,最终达到灭除情欲,从而接近那武道圆满之境。实则却是伤透了天下女子的心,只是可惜的是,花间派自侯希白起,也就只有候希白一人有所成就,和当年的寇徐跋三个生死之交创下江湖奇迹,也是花间派历史上唯一一个在武功造诣上超凡卓越的人物。
花间派讲究完美、游戏百花丛中却从不沾染一指、正所谓崇尚艺术的人总是孤独的,这正和花间派一样、历史中花间派除去石之轩之外,也就只有侯希白一人进入天榜高手之列,成为数百年前的绝世高手之一,后江湖诸多绝世高手谈言诸多江湖人物,一致认为花间派的传人都乃能心容万物之绝世人物。
倘若不是说书人对花间派的人极力赞美,任意又怎会记得,更何况此刻过了十几年之久,能记得这些东西那就更不容易了。说实话,任意心中一直都很喜欢魔门所出现的一些人物,自古魔门多异类。前有向雨田、墨夷明,后有石之轩、侯希白。自听得这些人的事迹后,任意发自内心地欣赏这些人。
魔门中人又都是至情至性之人,而那候希白又是性情中的性情。笔走龙蛇,扇写妖娆。这悠然含笑的翩翩公子,正是唯一一个可和楚留香、李寻欢、叶孤城相比肩的绝世人物。
打到一半两人突然不打了,只是却各自换了个位置,依旧是相距二十米远,各自看着对方。
唐然非突地开口笑道:“你的功夫不错,说吧,你是谁,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花间派祖师的美人扇怎么会在你手中。”
那青年折扇一收,说道:“在下任飘羽…”
“任飘羽…”唐然非惊讶地说道。
虽然相隔百米远,两人又是刻意压制声音,但以任意的耳力还是听的异常的清楚,却是没有想到又出现了一个任飘羽,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在这样偏僻的地方竟然出现了十大公子中的两个人,若是再加上自己的两个身份,那就是四大公子齐聚这里了,想到这任意心中不禁有了一丝笑意。
‘镜花水月遥忘情’江湖人称‘忘情公子’任飘羽,在十大公子中排名第八。让任意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个原本就不相识的人竟同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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