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关中更有胡琛、万俟丑奴,莫折天生等贼人尚且不提,后来这代表朝廷出征的萧宝演更是自立为王,使得关中局势更是糜烂不堪。
就连那首都洛阳都被尔朱家蹂躏好几次,朝廷中枢的大员被屠戮的就有几千人之多,要说安全可能就南方可靠些,不过自己如今想去南方恐怕也难于登天了,而且南方将来也会遭遇坡脚狼王侯景的霍乱,连梁武帝都被活活饿死,江南的百姓就更不用说了。
“你小子怎么又愁眉苦脸的!”一声喊话传来,把陈宇从沉思中拉回现实,只见贺拔岳大步走了过来道:“你小子年纪不大怎么总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你爹不是没有大碍吗,做人开心也是一天,烦心也是一天,有什么好愁的!”
“开心也是一天,烦心也是一天!”陈宇念叨两遍突然感觉心里也释然了,六镇起义也好,天下大乱也好,该来的自己烦心也没用,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自己不过浮尘中的一颗微粒而已,随风飘扬,随遇而安也就罢了,想得这么多又有何用呢?
“三哥说得对,所谓百密一疏,再精打细算,也抵不过命运安排,何必为将来的不确定而操心操力呢!”陈宇深吸一口,感觉心里的郁结一扫而空,心里顿时有说不出来的痛快。
贺拔岳只道这孩子担心父亲和生计而已,见陈宇重拾信心,又微笑道:“你小子就是年纪太小,心眼太多,和你三哥我学学,什么事情想不通就不要去想,对了!你这是去哪了?”
“去了趟娄家,娄家少爷想和我学拳!”陈宇随后回答道,至于和娄昭君的对话,他觉得和贺拔岳就没必要提了。
“娄家那个小胖子?就他长的跟球似的还学武术呢?”贺拔岳不屑说道:“这帮有钱家的子弟,也就图个新鲜,哪会认真学武!”
“不过话回来,你这套拳法确实不错!”贺拔岳由衷的赞叹了一句。
“三哥!我师父说过,武学不能敝帚自珍,否则没法进步,三哥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教你!”陈宇觉得以贺拔兄弟的武艺,如果再练习八极拳,将来他们兄弟在武艺上,就真是难有人争锋了。
当然陈宇也有私心,如今这乱世学文不成,陈宇便有了学武的打算,这武可不是简单的拳脚功夫,而是上阵杀敌的技能,自己教了贺拔岳拳法,再想从他那学习战场的技巧还会难吗?
“你这小子,我贺拔岳也是自幼练武的,你这拳法虽然精妙,但也不至于让我动心吧!”贺拔岳说罢,便拉着陈宇快步往自己家走。
“三哥你突然这般着急是?”陈宇见贺拔岳突然着急回家,还以为对方突然闹肚子了。
“赶紧回家看你练拳啊!今天一上午就琢磨你的拳法了,干什么都没心情,这可是你主动要教我的,我大哥也反对不了!”贺拔岳虽然没他二哥贺拔胜那般武痴,但是对武艺也很热爱,他其实就等着陈宇开口呢。
看着贺拔岳口不对心的样子,陈宇顿觉好笑,想了一想,陈宇突然开口问道:“三哥!你不是当值吗,你难道擅离职守了?”
“呸!你把我贺拔岳当什么人了。”贺拔岳扭头一脸正气的说道,“我可不是工作时候偷懒,我是在偷懒的时候工作,学武是为了保卫国家,当然也算工作了!”
贺拔岳对这套拳法早就心里痒痒的不行,陈宇也正希望能得到高手指点,两人一拍即合,回到家里立即练了起来。
这二人对武术都很钟爱,又能各需所需,想不打成一片都难,等贺拔胜回来的时候,发现他们正在相互切磋讲解,这武痴性格高傲,开始还有些矜持,不过终究是耐不住寂寞,也加入了讨论的行列。
贺拔允回来正好看见几人一边讨论一边操练,忙的不亦乐乎,见自己这两个以武力出众闻名的兄弟竟和一个半大孩子一起讨论武学,这场面让贺拔允也倍感有趣。
“你们几个还吃不吃晚饭了,再过一会就该吃早饭了!”贺拔允打趣说道。
“不吃了,正在兴头上呢!”贺拔岳见大哥来了,也不在意,头都没抬,继续练着新学的拳法。
“哦,好吧,我去告诉父亲,你不吃了饭了。”贺拔允转身刚走几步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便停下说道:“对了,父亲要是问起来,我就说你因为下午偷懒没去值勤,所以现在不饿吧,你看怎么样!”
“突然感觉好饿,我先吃饭去了!”贺拔岳顾不上陈宇等人,一马当先的向饭厅跑去。
贺拔胜见了也没言语,迈着大步,慢慢的也向着饭厅走去。
“小家伙,一起过去吧!”贺拔允笑着对陈宇招呼道。
“贺拔二哥真有关二爷风范啊!”看着前面走起路来四平八稳的贺拔胜,陈宇心想如果把贺拔胜的武器换成青龙偃月刀,脸在涂红些,粘个长胡子,那就真和关羽一样了。
“关二爷是谁?”听见陈宇的话,贺拔允好奇问道。
“额,就是关羽啊!”陈宇纳闷贺拔允怎么可能不知道关二爷呢?
“关羽还有个兄长吗?为什么叫二爷呢?”贺拔允继续问道,贺拔胜好像也听到了陈宇所言,他也放慢脚步等着陈宇解释。
对了!三国演义如今还没写出来,桃园三结义的典故也没被世人所知,关张这二爷三爷的名头如今还没有定位,陈宇干笑一声,心中暗自恼恨自己嘴快……
十一章 天大的事()
“这个说来话长了,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陈宇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先转移话题,好在贺拔允和贺拔胜也没太在意,被他蒙混了过去,等到三人来到饭厅的时候却发现只有贺拔岳在,贺拔度拔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父亲人呢?”贺拔允疑惑问道。
“刚才镇将大人派人把父亲叫走了,看样子还很着急,恐怕出了什么大事了。”贺拔岳眉头紧皱,神色也显得有些紧张了。
大事?陈宇闻言,也开始思索起来,按照自己前世的记忆,此时应该是个相对平稳的时期,并没有什么大事,难不成自己的穿越造成了蝴蝶效应,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自己熟知未来的优势可就完犊子了……
“都别瞎想了,最大的事情也不过是需要我们上阵杀敌,你们赶紧吃饭,填饱了肚子再说!”贺拔大哥这时候依然还是最为冷静的,知道现在着急也没用,不如先补充体力,有备无患。
“少爷!门口有位军爷说是老爷派来传话的。”老管家走到饭厅后,小声对三兄弟说道。
三兄弟听完哪里还会让管家请人家进来,直接跑到了门口,询问情况。
果然出事了!陈宇顿时心中一紧,那贺拔度拔派人给儿子们传话,那他自己肯定是脱不开身,如此情况应该是已经去军营了,陈宇也来不及细想,跟着三兄弟一起跑到了门口。
门口站着一名年轻军人,只见他甲胄在身,明显是要打仗的模样,他发现一个小孩也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只当是贺拔家的亲戚也没在意,便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镇将大人的亲卫,贺拔度拔大人派我来传话,要你兄弟三人立即去军营集合!”
“敢问阁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贺拔允焦急的追问道。
“柔然人入侵,现在大军已经围了沃野镇!情况紧急无法细说,我还要通知其他人,先告辞了。”年轻军官说罢翻身上马,立即离去。
三兄弟顾不上多说,立即各自骑马向军营奔去,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陈宇叹气道:“哎!不是蝴蝶效应,就是史书记载不全,打仗吗,到真想看看啊,算了,反正帮不上忙,不如回去继续吃饭。”
陈宇刚走两步突然想到一件事,于夫人现在应该还在路上,沃野镇被围的消息刚刚传来,恐怕被围困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了,如果这时候于景夫妇去沃野镇,那还不是羊入虎口吗?
不对,只有一条路,于夫人的马车定会碰上这个传令兵,凭着于景胆小如鼠的性格,肯定回折返回来,安全情况应该不用担心,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陈宇却还是心里忐忑,放心不下……
镇将府里,杨均刚安排完相关事宜,如今他也顾不上休息,准备先去军营看下,也当是鼓舞士气,还有城防等情况需要检查,杨均想着便准备起身,却见府里管事李福来报:“大人,门外有一小孩,说有天大的事情要同大人您说!”
“天大事情?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还能有什么大事情比柔然围困沃野镇更大的吗!赶走!赶紧给我撵走!”听了管事的话,杨均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杨均说完却见李福未动,李福面色还有些犹豫,似乎心里还颇有挣扎,这李福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道:“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恩?”杨均见管事不执行自己的命令,竟然念起了诗,心里更是纳闷,不过略微一琢磨这诗,顿时震惊不已,“哪来的诗?何人所写?”
“回禀老爷,这正是那小孩拿来的诗,他说他有天大的事情,如果你不见他的话,就让我把这诗拿给你,说你看了诗一定会见他!”李福说罢掏出一张纸递给了杨均,本来李福认为这小孩可笑,根本没打算帮他传话,不过李福也是认识字,当他看见这首诗之后,才下了传话的决心。
杨均接过纸张,眼球一下子先被纸上的字吸引住了,杨家乃是名门望族,这杨均也算博学多才,平时常以儒将自居,眼前这楷书结体方正茂密,笔画横轻竖重,笔力雄强圆厚,气势庄严雄浑,这磅礴的气势仿佛要从纸中钻出一样。
稳定了下心神,杨均才看向诗的内容: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先渲染兵临城下的紧张气氛和危急形势,并借日光显示守军威武雄壮;从听觉和视觉两方面渲染战场的悲壮气氛和战斗的残酷;再写部队夜袭和浴血奋战的场面;最后表达了将士誓死报效国家的决心。这诗正好贴合如今六镇的情形,看的杨均也是血脉喷张!
“好诗,好诗啊!”杨均直接激动的起身喊道:“这字也写得妙,我自负博学,这字体却也是闻所未闻!”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请人家过来!”杨均见李福还杵在一旁,赶紧让他去请人进来。
李福见主子吩咐,一溜烟就向外跑去,边跑边擦汗,嘴里还小声嘟囔道:“这人如果被自己拦住,将来被主子知道我肯定要倒大霉,看来赌对了!”
杨均还在欣赏这书法和诗句,不一会就见李福带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老爷!就是这个孩子!”
“你先下去吧!”杨均挥手让管事出去,然后才开始打量起少年,见他长的眉清目秀,在自己面前坦然自若,没有半点局促,对他顿生好感,“这诗是谁给你的?”
来人正是陈宇,他之前也想过各种借口,却一一被自己否定,编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掩饰,干脆大大方方说出一个弥天大谎,一劳永逸。
“回禀大人!这诗这字都是小人所写!”陈宇吹起牛脸不红脖不粗,一副坦然自若。
“你!”杨均原以为这陈宇是哪位隐士高人的仆从,最多是人家的子侄而已,没想到这字和诗竟是面前少年所做,这让杨均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怀疑。
陈宇当然理解杨均的疑虑,直接开口道:“大人若是有所怀疑,我可现场写出来,笔体字迹是否一致,一看便知!”
“额!”杨均觉得自己毕竟是镇守一方的大将,让一个小孩这样说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不过他确实很难相信这书法和诗是面前半大孩子写的,稍作犹豫便点头答应道:“好吧!我这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
陈宇走到桌前稍作思索便又写了一首诗: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陈宇的书法乃是和他书法协会会长的爷爷所学,但他毕竟年纪尚且,如今当然写不出太深的意境,只是徒具其型罢了,尤其身体变小后,字就更不如从前,但是如今颜体还未出现,这种大气磅礴前无古人的笔法,即使只有其型,也能够让世人惊讶了。
杨均之前确有怀疑,但见陈宇亲手写字,也容不得他不信,再看一眼这首新诗,杨均算是彻底服气了。
这等绝世佳作,如果只有一首,你认为是抄袭也许还有可能,但一下子两首,就没法这么想了,这等足以流芳千古的佳作,又不是菜市场的大白菜,哪是随便就能碰到的。
“第一首诗,写的正是大兵压境之景,实在贴切,这首更是借古言今,抒发自己抱负,不错!不错!”杨均震惊之余看陈宇的眼神都有了变化,一副捡到宝贝的架势。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之前说有天大事情要见我?”杨均舒缓了下激动的心情,才想起这孩子来找自己的目的。
陈宇恭敬的对杨均拱了拱手,才缓缓开口道:“大人,我乃是于镇将家首席侍卫长的儿子,我家主子正在去沃野镇的路上,我想询问下,来报信的骑兵是否有见到我家主人?”
“首席?”杨均当然没听过这个词,不过这时候他也顾不上这些了,因为少年的话倒是给他提了个醒,掐算时间这于景确实在路上,如果他没遇见传令兵,那可就麻烦了,虽然于景名声不好,但毕竟是朝廷命官,刚离开自己管辖的怀朔就出了事的话,自己还真不好交代。
“来人啊,去问问之前的传令兵,有没有见到于镇将!”杨均急忙门外喊道,随后又看向陈宇,“这就是你说的天大的事情?”
“我家主子便是我的衣食父母,对小子来说,他当然就是我的天!”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陈宇心里还是暗骂于景,若不是担心于夫人,管他于景是死是活!
这于景文不成武不就,名声奇差,怎么府里能出来这种人才,杨均心里虽然疑惑又有些嫉妒,但嘴上却道:“真是个忠心的小子,来!坐下说话吧,你为何没和于镇将一起去沃野呢?”
“家父之前为保护主子,受了伤如今尚在昏迷,小子便留下照顾!准备等家父痊愈,再一同去沃野镇!”陈宇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大人,那传令兵说一路上并未见到于镇将等人!”李福之前一直在门外候着,听到杨均吩咐他便亲自跑了过去询问,如今他这一句话顿时让陈宇和杨均的心都沉了下来……
“于镇将已经走了一天了,快马加鞭也追不上了。”杨均叹口气道。
“大人!请给我匹快马,我愿随大军去沃野救援我家主子。”陈宇顾不上许多,想也不想的上前请命说道。
“胡闹!你一个小孩去干什么,老实在城里等消息就是,这里才是安全的!”杨均当然不会让面前这个神童去冒险,此时他心里虽然着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祈祷于景千万别再这个时候出了事,到时候牵连到怀朔,连累了自己就麻烦了。
“你先呆在这里不要乱走,我一会还有话问你!”杨均说罢便起身出门,他得安排人手轻装先大军一步去沃野,追寻于景。
陈宇见杨均坚决不同意,顿时没了脾气,他很清楚,自己的马术全凭这一世的记忆,绝不会太强,真要是去了反而会拖部队后腿。
想到这,陈宇也不再坚持,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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