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德兰士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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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德兰士瓦-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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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该如何报道?很快两边就要正式谈判了。”

    问话的是位年轻女士,从侧影看,身形娇小苗条,估计容貌也不会太差。

    “中立、客观,如实报道事件本身,不过多加入主观评论。”

    中年男子继续用教导的口吻指点新人,“我们美国人同双方都没有利害冲突,但布尔人对美国人也不算友好。”

    美国人,怪不得口音听起来很熟悉,后世英语可满世界都是美国调。这两个人是美国记者,十九世纪末就有了女记者,文明发展的差异,想想遥远的东方国度,女孩子还要缠裹脚布。

    可惜他现在只是个土著人身份,不然走过去聊上一阵,或许会从他们口中得到很多有用信息。看了眼对面无所事事的保罗,再次感叹,手下要有一帮专业的间谍,自己会轻松不少。

    “布尔人很激进,有时候要小心了”,中年男人还在指点着女同胞。

    “触犯了他们的法律,归警察管。没触犯但觉得你不顺眼,就归秘密情报局管了。警察那里最后会送到法庭,情报局那里,上帝才知道最后会把你送到哪儿。”

    眼角余光看着男人无奈地耸着肩膀,梁洪心中也是吃了一惊。秘密情报局,难道德兰士瓦官方有人也是穿越的吗?就连大英帝国,也要到1909年才正式成立秘密情报局。看来自己在这片土地活动,还要多加小心。

    用过晚饭,邻座的两位男女先一步结账离开。让梁洪很意外的是,这两个人居然一路走在前边,他们也住在海尔纳客栈。

    第二天,梁洪就把保罗关在房间里,独自到市区转悠。不带着保罗,一是觉得继续装仆人太累,二是怕这厮出来,再忍不住乱说话。

    海尔纳客栈在城市的西面,沿着比勒陀利乌斯大街往东走,大教堂周围才是城市最繁华的商业区,也是整个城市的中心。从大教堂向北不远,是总统府和其他国家权力机构,也就是整个德兰士瓦的行政中枢。

    原打算去矿业部和税务局打听清楚办事的程序,结果没等走进大门,就被外面值守的警察赶跑了。你个卑贱的有色土著,跑到权力机关来干什么,所以警察走过来根本没用嘴说话,直接抡起警棍就开打。好在梁洪手疾眼快跑起来不慢,只在后背挨了两棍,没受大伤。

    飞快逃离这片危险区域,梁洪气的牙根直痒。当初上学时,历史课本简直胡说八道,什么英帝国主义军队屠杀镇压勤劳的布尔人民。布尔人或许很勤劳,但也够凶狠的,英布战争就是新老殖民者的较量,从本质上讲没一个好东西。

    不过事情总还是要办的,可惜自己是黄皮肤,保罗倒是白人,但张嘴就可能冒出来明教教义的家伙更不靠谱。

    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瞎逛,抬头看见临街房子门上挂着的牌匾,皮埃尔律师事务所。梁洪猛地一拍脑袋,对呀,咱可以找专业人员咨询,甚至由他们出面来办理。

    这个皮埃尔律所不行,牌匾上小字号的鸟字,好像是法文。法语咱不懂,这家就算了吧。本地人开的律所就不行。布尔人都是新教徒,没准他还没讲完要做假,勇敢正直的布尔人律师就能把警察招进来。英国人的律所也不行,布尔人恨死英国人了。德国人的律所还是也不行,保罗是冒充的德国人,没准哪句话就露馅了。

    思来想去,只有美国律师最为理想。美国人满脑子自由和商业利益,更注重交易本身。现在的美国人还不是后世骄横跋扈的世界警察,地位更像是后世的中国,成本低廉的山寨大国。

    最终,梁洪在大街上终于找到了理想的律所,美国人开的布鲁克律师事务所。

第二十三章 女记者安妮() 
布鲁克律师虽然瞧不起梁洪这个黄种人,可看在10英镑的律师代办费上,还是很痛快地答应接下。遥远的无主土地,德国背景的矿场老板,普普通通的铁矿,没有一项触犯布尔人的忌讳。后面的事情,需要白人老板也就是保罗出面,预付一半费用,签订代办合同。

    白人律师跟黄种土著是没共同语言的,谈完生意梁洪正要离开,事务所的房门就被推开了。门口站着的女士让他吃了一惊,身材娇小苗条,碧眼黑发,手里拎着小方皮箱子,脚下还放着折叠的三脚架。他认出来,这是昨天小酒馆遇见的美国女记者。

    “布鲁克先生,今天为你补拍照片。”

    女人在门外向布鲁克打招呼,用的是英语。进屋后马上打开小皮箱,原来那是两年前量产的柯达子弹2号相机。看来他们认识,也对,都是美国人嘛。

    “律师先生,您先忙,我回去了。”

    梁洪以为这里没他事了,打个招呼就要往外走。

    “站住,你是要回海尔纳客栈吗?”女人突然问道。

    “啊,是的”,梁洪惊诧地回答,没想到女人居然也认出他。

    “等一会儿再走,帮我拿着东西,回去后,我会向你主人致谢的。”

    女人大咧咧地吩咐道,然后拍着****自我庆幸。

    “在这里遇见个会说英语的下人真难,不然就得自己拎回去。我看着有点眼熟,还真就蒙对了。”

    “你们不认识?”

    布鲁克这时才明白过来,敢情两个人不熟。

    “不认识,我刚到比勒陀利亚,这人昨天在酒馆和客栈里都见到过,他家主人很仁慈大方的。”

    “安妮小姐,梁是我客户——”

    布鲁克还想说明一下,就被安妮打断了。

    “是你客户的仆人对吧,噢,原来你叫梁,很奇怪的名字,一会儿路上跟我讲讲你们土著。”

    比勒陀利亚通往约翰内斯堡的道路宽阔平坦,骑着马即使不看路,也可以轻松前行。一行三人早起就出发了,三个人包括女记者安妮,纽约时报派驻德兰士瓦的记者,刚到比勒陀利亚,接替他的前任,就是酒馆里那位中年男士。听说他们要去约翰内斯堡,安妮坚持要跟过来,信誓旦旦说在那里有她的亲戚,可以帮上很多忙。

    布鲁克律师承诺去找本地官员咨询,三天之后到他的事务所听信。有人跑腿是件好事,但让梁洪不满意的是,保罗需要一套德国官方出具的身份证明,这是德兰士瓦的官方要求。看起来只有伪造了,在比勒陀利亚干这事不行,于是他把目光瞄向了五十公里外的约翰内斯堡,那里是外国人聚居的城市。

    骑在高大的布尔马上,纤秀的身体随着马匹跑动而起伏。4月刚入秋,温暖的阳光洒在紧身猎装上,更显得马背上的女人英姿妩媚。跟在后面的梁洪狠狠咽了口唾沫,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女人了,呵呵,小白那种可见不可及的影像不算。

    用鞭子抽了下巴苏陀马,吃痛的马匹紧跑了几步追了上去。巴苏陀马是非洲土著马,体型略矮小,耐力好速度慢。布尔马则是阿拉伯马和英国马杂交品种,高大健壮的优良战马。谁让他名义上是仆人,只好在女人坚持下,把好马让了出去。

    “梁,再说说你们部落吧,草原、野牛、狩猎,我觉得跟以前美国西部差不多,你们就好像西部的印第安人。噢,对了,你知道印第安人吗?他们也是黄皮肤,说话怪怪的,根本听不懂。”

    见梁洪赶上来,安妮侧过头用英语继续纠缠。上次梁洪被追问急了,就按照美国西部电影里印第安人的生活,编造出子虚乌有的法尔部落。法尔,英文火的译音,按照金大师的,拜火教也算明教的源头了。

    “印第安人跟我长得差不多,其实你们美国白人很忘恩负义的,也很虚伪。”

    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十足的地图炮,安妮顿时秀目瞪得溜圆。

    “梁,这话是什么意思?”

    “人家印第安人在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你们先辈,结果你们一边过着感恩节,一边用步枪屠杀印第安人。这种感恩方式怪怪的,印第安人真是瞎了眼睛。”

    梁洪成功地把安妮对神秘部落的好奇扯偏了。女记者夸张地叫嚷起来,引得保罗从前面的马背上扭回头观瞧。

    “噢,上帝,梁,你居然清楚这些,太让我惊讶了。快说说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有上帝,我们也有神,主宰光明的神。我还知道很多的,在部落里我就是专门负责跟神沟通的人。神是无所不在、无所不知的,跟你们的上帝一样,自然我就知道很多了。”

    梁洪觉得现在说谎话已经很轻松了。谎言说一千遍,不管有没有人信,至少会说得很流畅。

    “女巫?不对,你是男的,那就是祭司了。”

    安妮眼里冒出许多小星星,一副恨不得把人扯下马就地解剖的样子。

    “骗,骗女孩子。”

    走在前面的保罗小声用汉语嘀咕。他觉得很郁闷,想跟人聊天但语言障碍,不会讲英语不代表就看不明白。

    “保罗先生,你是在说汉语吗?”

    安妮的耳朵很尖,居然听出来是说汉语而且追问出来,让梁洪和保罗都很吃惊。

    “不,不是。”

    保罗本能地否认,但情急之下还说的是汉语。

    “说谎,我知道的。”

    安妮说着,把手伸到胸前衣服里折腾,把梁洪看得目瞪口呆。这妞要干什么,为了证明是汉语就要解衣服吗?这两者好像没关系吧,不对,是在往外掏东西,是胸罩吗?

    话说安妮虽然娇小点,但那是同白人女子相比,而且胸前好像也挺有料的。就在梁洪期待的眼神中,女记者从上衣领口里拽出来一根银链,上面挂着银锁。

    “看,这上面有汉字,长—命—百—岁—”

    安妮指着银锁上的汉字,用怪怪的腔调念出来。

    更让梁洪惊讶的是,安妮翻过长命锁,背面居然刻着她的中文名字。

    “安妮”

    “安—妮—”

    几乎异口同声读出来,加上凑过来瞧热闹的保罗,三个人用汉语读出了同一个词,差别只是安妮发音有点怪。

    “你们俩个都会汉语!”

    这回轮到安妮惊讶了,随即生气地用荷兰语质问。

    “保罗先生,对女士说谎不是绅士,尤其不是德国绅士。”

    “都是他——”

    保罗指着梁洪说道,本来想说都是他指使的,结果被梁洪一瞪眼睛,只说出来半截。

    “你说是他教的?”

    安妮脑补出没说出来的后半截,只是偏差有点大。

    “梁,难道你们部落讲汉语?”

    “是的”

    梁洪索性大方地承认,好像以前忽悠这妞时,没说过法尔部落讲何种语言。

    “太神奇了,讲汉语,莫非你们是从中国过来的?”

    “安妮,一直都是你在问,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你是从哪里学的汉语,又从哪里得到这个银锁。”

    梁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间的秘密关乎重大,即使对纳马人和格里夸人的说辞都暂时不宜宣扬。于是反守为攻,主动提问来掌控话题。

    其实答案很简单,安妮是有华人血统的混血儿。她父亲安蒲城三十年前到美国当淘金华工,后来扒了火车到东部城市纽约,再后来就娶了安妮的母亲,爱尔兰寡妇特雷西。细看安妮长相,既有华人的黑头发,也有白人高鼻梁蓝眼睛。

    在公路上走马,五十公里的路途只用了一个上午。其间安妮多次尝试追问梁洪部落里的事情,都被他用话岔开了。

第二十四章 火花发报机() 
策马进入约翰内斯堡城区,一行人的视觉和嗅觉立刻被污得不轻。与比勒陀利亚的整洁优美形成反差,这里街道狭窄肮脏,整个城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烘烘的气味。

    约翰内斯堡居民大约有十万人,其中五万多白人,绝大多数白人是布尔人口中的外侨,剩下的都是黑人、马来人、印度人等仆役奴隶阶层。布尔人打心眼里鄙夷这座城市,虽然这里给他们的国家带来了税收和财富。信奉新教并且性格保守固执的布尔人,视有色人种卑贱如草芥,即使是对白人外侨,他们也充满厌恶。厌恶这些不请自来的家伙挖走他们国家的财富,厌恶外来者不讲荷兰语、不喜欢吃猪肉、不去新教教堂礼拜等等。

    在这种心态下,德兰士瓦政权除了加强驻防城市的警察部队外,几乎削减了一切对约翰内斯堡的公共投资。此外布尔人还针对性地制定选举政策,将这个城市中的绝大部分白人排斥在公民权力之外,即使他们有些人已经居住了很多年,即使这些人已经全额缴纳税款。

    安妮口中的亲戚是她舅舅,母亲特雷西的亲弟弟布瑞恩。她没来过约翰内斯堡,手中只有通信地址,所以只能靠打听。同比勒陀利亚相反,这里绝大多数人讲英语,如果有人讲荷兰语,立刻会收到周围敌视的目光。

    牵着马走过脏兮兮的小巷,简陋的房舍,说明安妮的这个舅舅境遇很不好。

    “请问,布瑞恩先生住在这里吗?”

    安妮问正蹲在地上看蚂蚁的小男孩。

    “小姐,你问的是爱尔兰疯子布瑞恩吧,最边上的房子”,小男孩仰起脸,手指了指靠西边的房间,后面一句话差点让安妮哭出来,“那个可怜的家伙快被房东赶走了。”

    “噢,上帝,小安妮,你怎么自己找来了。”

    听到院子里的对话,三十多岁的白人男子冲出房门,展开双臂,一个熊抱搂住安妮。

    “布瑞恩舅舅,我不是想你了嘛,就直接过来了。”

    安妮从舅舅怀中挣脱出来,俏挺的小鼻子在布瑞恩身上嗅了嗅,不满地问道。

    “布瑞恩,你这是多长时间没洗澡了?”

    “呵呵”

    男人尴尬地笑笑,扭头看见牵着马站在院子中的两个人,于是立刻转移话题。

    “感谢你们把安妮护送过来。”

    “布瑞恩舅舅,还是赶紧帮我们找个住的地方,然后好好填饱肚子。”

    安妮话里有些撒娇,应该是以前关系很亲近。

    梁洪站在一边旁观,布瑞恩目前经济状况可能很糟,不过从脖子上挂着的单片眼镜看,可能受过良好的教育。再看他住的房子,窗子外立着一根铁竿,足有五六米高。莫非这是天线?爱尔兰疯子这个绰号,到底疯狂在哪里,他很想进屋看个究竟。

    住宿被安排在附近的金马车客栈,晚餐是在布瑞恩住处吃的,从巷口的熟食店买回来肉食和瓶装酒。据说约翰内斯堡的小酒馆很危险,经常会打架,几乎人人带着枪,梁洪觉得很像美国西部电影里的牛仔酒吧。这个城市让人没有归属感,所以都是来短暂淘金的,其中也就掺杂了更多的亡命之徒。

    “很抱歉,安妮,让你和朋友受委屈了。”

    布瑞恩站起来端起酒杯,脸上满是歉意。梁洪看出来他手头很窘迫,在熟食店便抢着结账,反倒让布瑞恩觉得给安妮丢了面子。

    “布瑞恩舅舅,这里也很好,我们可不想在酒馆里,跟酒疯子打起来。”安妮劝慰道。

    保罗闷着头在吃饭,这里大家都讲英语,他听不懂。梁洪则在打量着房间,屋里很凌乱,墙角堆放着很多书籍,大都是理工类图书,尤其以电学方面居多。窗户敞开着通风换气,窗台上有导线连通内外,外面似乎连接那根铁竿,里面则连接书桌上的大线圈。除了线圈,两个离得很近的铜球柱也挺惹眼,柱子下面都接了电线。

    在炮兵学院学过无线电,很快就看明白了整套装置的原理。线圈通电产生电磁吸力,吸动开关断电。电磁力消失后,开关落下又重新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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