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在石墙上,躲在一条沙袋掩体的后面,这是特战连的人指挥着设置的,果然,在沙袋的缝隙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鬼子的情况,也可以很轻松的据枪瞄准,不用从沙袋上面露出脑袋来射击了。
一个士兵嘴里轻声地说了一句:“哥,我们比一比,看谁的枪法准,怎么样?我打那个开车的,你打那个机枪手。”
“比就比,来吧。”旁边一个大胡
兵笑呵呵的说,“现在不用慌了,沉住气啊!”
松冈亲自督战,指挥鬼子士兵跟随着三辆重型卡车的后面,向前冲来,借着卡车的掩护,鬼子也为卡车提供了极大的火力支援。但是,面对三层立体式防御网络,鬼子们都只是把注意力放到了沙袋的上面,完全没有想到沙袋的缝隙里一支支伸出的枪口。
最前面是一层麻袋的步枪射击阵地,二层麻袋的是机枪射击阵地,三层的是投弹手,是特战连安排的专门破坏集群攻击的,里面的士兵可以半蹲着射击,四层麻袋是重机枪碉堡,只有石墙外的两挺重机枪,和一挺破损的旧的重机枪,被士兵们修理了一番勉强能用了,被架到石墙上,构成最高的一层射击防御阵线。特战连的这种防御用他们的话说就是车子出去可以,鬼子留下!
冲在前面的汽车里的鬼子提心吊胆,车子前的挡风玻璃早就打掉了,一挺机枪架在车头上,机枪手在座位上虚坐着,探头弓背,对着前面狂烈的压制扫射,他也错误的将目标定在了沙袋上面。
没有人露出沙袋,但是子弹却长了眼睛,第一个被打死的就是汽车里的司机鬼子,一进到步枪的射击范围,就听到一颗子弹嗖的尖叫着射过来,显然鬼子司机是老兵,匆忙往旁边躲,子弹射偏了,一下子将鬼子的半边头击爆,子弹从前入后出,将后窗上的玻璃打碎。死尸一头歪倒,汽车的方向盘也跟着就是一转,汽车向旁边冲去。机枪手大惊失色,忙将司机推了一下,尸体的脚从油门上弹起,汽车一下子憋死在路边,离一棵树不足一步了。
但是机枪手自己却再也没有看到这危险的瞬间,他是在停止射击的瞬间就被人一枪打死的。
松冈跟着后面,马上发现了这个阵势的秘密,下令停止进攻,然后转身对川岛虎说:“马上命令将所有的迫击炮调来,隔了汽车炮轰沙袋阵地。
四门小迫击炮齐齐地支放在一辆汽车的后面,二炮手迅速找平炮位。“准备射击,校准目标,开炮!”
鬼子将炮弹往炮筒里一顺,撞压发置点火,“咃”几声炮响,前面步枪射击位上顿时尘土弥漫,血肉横飞,惨叫之声令汽车后的鬼子都感到全身发。
毕书兴看到前面鬼子的炮轰太厉害,这才想起临走前李保国悄悄的对他说的话:“尽全力消灭鬼子的有生力量,没有了鬼子,什么都好说了!”
在沙袋碉堡里偷偷地用望远镜看看,毕书兴大吃一惊,他困住的鬼子竟然还有四百多人,这可不是他一个不足700的团所能抵挡的!
“命令前面的弟兄,撤回来,石墙上的弟兄们等鬼子往外冲的时候,再狠狠地给我打!”毕书兴大声地命令。
前面的步枪阵地很快就撤出来了,机枪阵地也开始后撤,重机枪这里的人也都退守到旁边的石屋里。松冈看到敌人阵地上人影晃动,大喜,命令:“你们几个,在这里坚持炮轰,其他所有人,准备武器,跟我向外冲!”
但是就在命令下达的一瞬间,一颗子弹很是诡异,前面阵地上明明没有了敌人,却不知从那里射来的,一下子将汽车上的车胎打爆,车子一下子瘫软了。
众鬼子都眼看着松冈不知该不该执行命令。
“你们三个,马上去换轮胎,其他人,统统掩护。”松冈只好下达命令。
被指定前去换轮胎的鬼子心里都是突突的乱跳,手都发抖了。谁都知道,换轮胎就是用命来换,有掩护?
刚出来,还没有走到汽车前轮子那里,就有两个鬼子被冷枪打死,一头栽倒在地上,轮胎滚出多远,令松冈气急败坏。不能去找回那只轮胎,因为这恐怕还会令士兵丧生,拆下另一辆车子上的备用胎,命令所有人准备掩护时,一个鬼子悄悄地说,“往哪里开枪?”
“往哪里开枪?”松冈心里也在问,前面的阵地上已经没有人了,应该没有人了,炮火轰炸过去,再没有任何尸体被炸飞或惨叫发出,几乎已经将前沿阵地耕耘了一遍,至于那个偏一点的重机枪堡垒,也被狠狠地砸上了两炮,不过没有那么准确的命中罢了。
( )
160章 小鸟飞过高山
枪支统统射击,目标,石墙上的沙袋!”松冈大声地
有鬼子被指派出去换轮胎,各种枪械都对着对面的石墙上猛烈的开火,尽管如此,仍然有两个士兵死在了敌人的冷枪之下。但最终是换好了那只该死的轮胎。
发动了汽车,一直没有放松对石墙上沙袋的封锁,唯恐再被射爆轮胎,所有的鬼子都开始躲在汽车后拼命射击前冲。
毕书兴哈哈哈一笑,“弟兄们回去,和小鬼子较量的时候到了。冲!”汽车开到步枪阵地前的时候,进入阵地的士兵开始和鬼子进行肉搏战。但是仍有鬼子用卡宾枪扫射,也有中国士兵们的机枪对射。死尸随着汽车的行进延伸,石墙上的士兵们有的干脆从墙上跳下来,和鬼子展开了殊死搏斗。毕书兴亲自上阵,两边是两挺机枪掩护着他,冲杀地最猛烈。但是,很快就有鬼子围了过来,叫喊着,拼死地对着他身前身后猛射。鬼子们根本不顾及自己的已经将后背送给了中国士兵,在打完弹夹的同时,自己也被人一刺刀捅死。
因为不能连发,所有的中国士兵都很聪明的选择了和鬼子混战,最后机枪和重机枪和鬼子的小钢炮都没有人用了,有的只是最原始的你死我活的厮杀。
除了刺刀,还有枪托,还有拳头,还有牙齿。一个鬼子在中国士兵的身后抡起卡宾枪就砸,自己的后心里却传来剧烈的疼痛,被另一个中国士兵从后心直捅透到前胸,手上的枪无力的跌落下来。
而那个中国士兵却被身后的川岛虎一枪打死,川岛虎周围的几个鬼子来不及填装子弹,只好将卡宾枪当棍子用,来抵挡围靠上来的中国士兵的进攻。中国士兵们的步枪带有刺刀,占据了战场上的主动,混战之中,鬼子不敢轻易开枪,即使很近的距离上,也因为敌中有我,我中有敌而无法进行射击。
川岛虎就是因为这个因素被几个中国士兵围住了,他连拔刀的时间都没有,拿着刀鞘狼狈地抵挡着几个士兵的围攻。尽管他有着精湛的武功,尽管他有着久经战场的经历,但是他还是感到了害怕,这些士兵,这些刚才还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中国士兵们竟然一会儿变得勇敢起来,玩命起来,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上已经被人砍上一刀,或者被人打了一枪,或者被人砸了一枪托子。好像痛感消失了的一样,疯狂地一次次地冲上来,踏着自己弟兄和敌人的尸体,拼命地打击着眼前的侵略者。
对,川岛虎想到的就是侵略者三个字,在他临死的时候,他是被一个中国士兵拦腰抱住,摔倒在地上的,那个中国士兵是从背后把他抱住的,在他抖背塌身,要将身后的士兵挣脱的时候,另一个士兵在他的腿上狠狠的刺了一刀,他的身子一软,被人抱起扔了出去,跌倒在地上,没有来得及爬起来,身上就被刺入了三柄刺刀。
三柄刺刀差一点将他分割了,高高地挑了起来,向远处抛了出去。鬼子们看到被抛了出去的川岛虎,嗷嗷的叫着向这边冲了过来,完全忘记了松冈要求的不要恋战的战前动员。这边的中国士兵也嗷嗷叫着端了刺刀冲了上来,双方又是一番大战。
虽然没有了枪声炮声,但是更令天地变色鬼神惊慌的战斗已经发生了,血飞肉溅,喊声已经嘶哑,枪刺已经变弯,失去了它原来的锋利。
热血已经浸透了所有的灵魂,令人发疯发狂,激发了人们心中最原始的野性。风中流荡的,不再是春天融融和和的温暖,不再是鸟语花香的呢喃,而是战血,悲啼,惨叫,和茫茫然的灵魂。
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弟兄的血还是鬼子的血,毕书兴的上上下下全是血,一双眼睛里闪着妖冶的红光,他已经换了四支枪了,枪刺入敌人的心脏,被热血硬骨筋肉弯曲地不成样子,抛掉最后一支枪的时候,他抬眼看了看,发现鬼子的汽车已然冲出了大门,向着远方疾驰。而身边的鬼子剩下不到十几个了,还在疯狂的叫着要冲过来,远处的几个鬼子在,在摆弄,摆弄迫击炮!
毕书兴脚下一软,坐在地上,手碰到了一支卡宾枪,拿起它!他命令自己,但是手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力量;拿起来!大脑又一次发布命令,快!拿起来,射击!躺在尸体上,浑身象散了架,努力地将头抬起,怒怒地盯着渐渐逼近的鬼子,他挣扎着动了一下,可是仅仅是动了一下。
身后已经没有了弟兄,没有了站立着的弟兄,这一仗竟然如此惨烈,如此惨烈!不能!不能让弟兄们的血白流,消灭鬼子,消灭最后的鬼子!
爬,爬!爬过去;拿,拿起枪!拿起枪!
火!激烈的枪声震撼了他颤抖的心,颤抖的灵魂;勉头,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是自己弟兄,原来还有弟兄们活着,大门口里有人群冲进来,手里是中正式步枪,机枪,对着鬼子扑了过来。
子弹在他的头上嗖嗖地飞过去,射入敌人跑动了!一个个的栽倒了!
炮声?是鬼子的炮声!
血肉飞溅,是自己弟兄的;毕书兴无力地垂下头。
躲在山根石子里的那群士兵终于忍受不住炮火的召唤,找回了自自己被枪声炮声烧地不安的悸动的灵魂,不知是谁骂了一句“他***,不就是个死吗,跟鬼子拼了!”
站起来,跑出去,一个接着一个的,开始寻找着枪支,刺刀已经闪着寒光,热血已经开始沸腾,灵魂已经开始苏醒,战斗已经趋向**。
撞进的是鬼门关,冲过去的是英雄汉,枪挑鬼子,刀入敌腹,痛哉,痛快!一炮迸溅了弟兄的血肉,也迸溅了弟兄们更加狂热的意志,杀!杀!杀!
踏过尸山血海,将极有的四个鬼子逼迫在一个大榆树下,开枪!打!打!打死他们,打烂他们!
我要吃了你——们,有一个战士恶狠狠地扑了上去,将一个鬼子按到张口就咬住了他的脖颈上的大动脉,象狗,象狼,象虎,死死的,咬住了敌人的脖子,浑身战栗,野性大发。
剩下的几个人,疯狂地抡起枪,砸!砸!砸!砸死你!砸死你们!***,***!
毕书兴竟然没有死,在几个弟兄的搀扶下慢慢地站起来,看着四下里惨死的弟兄,泪如雨下。整个战事之比,竟然达到7:3,留守团存余下来的700人几乎全部战死,留下来300鬼子尸体。
毕书兴遥望着远方鬼子汽车消失的地方,扑通跪倒在尘埃之中,眼滴血泪,嘶哑地嚎啕大哭。
在石墙之外的林子里,一小队黑衣战士看到仓皇出逃的鬼子汽车,其中一人冷声命令道:“发报:小鸟离巢。”
松冈是清清楚楚地看到川岛虎惨死的情状的,他心里的悲愤绝不比那些为之拼命的帝国士兵们少一点,但是作为指挥官的他,心中自有一杆称,知道孰轻孰重,战斗的目的是什么。
指挥官是不会也不能迷失方向的,否则,他便不是一个称职的指挥官。
看着身边不足百人的士兵,松冈真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坐在前面的车子上,望着有些灰暗的天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穿过一道关口后,身边的士兵轻声的问:“大佐,前面关口有人把守,怎么办?”
“我来应付。”松冈头上缠着的绷带已然被血迹渗透,身上的军服血迹斑斑,已然看不清原来的颜色。
“停车!”看到前面哨卡前的哨兵挥舞着旗子示意停车时,松冈对身边的司机说,他自己则从容地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兄弟。”松冈一出现,满身的血迹和疲倦的面容令哨兵大惊,尤其是松冈的那句沙哑而倦怠的“兄弟”,让人心里一软。
“军工厂遭到了八路猛烈袭击,毕团长命令我带弟兄们转移这批设备,麻烦让个路了!”松冈疲倦的眼神完全出乎自然的表演,一点也不带有紧张,而且眼神里充满了见到亲人般的安全感。
哨兵“啪”的打了个敬礼,说道:“兄弟,咱们只听到前面打成一团,可是阎长官有命令,各守要塞,不得擅离职守。弟兄们受苦了,请!”
说完示意人打开路障。
一切本来应该很顺利,如果不是站在汽车门口的那个日本士兵低低“夭息”一声的话,如果不是那个哨兵的耳朵特别灵敏的话。
“鬼子!”哨兵大喊一声,将枪往前一晃,荡在手里,就要开火。
松冈的眼里虽然满是疲倦,但心里的机警远非表明上装的那么平静,一见哨兵动作,手里的枪随即开火,但被那个机灵的哨兵躲了过去。那哨兵竟然一个凌空后翻,跳到了沙袋墙的后面,松冈也倒地一滚,爬上了汽车。车子迅猛地往前冲去,挪移开一半的路障被撞倒了一边,枪声响成一片。
车上的鬼子都躲在设备后面,手里的卡宾枪喷出的火焰像燃烧着的火把,压制着要前去重机枪碉堡的中国士兵。
很快就闯出了这道关口。
望着渐渐被甩远的追兵,鬼子们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在附近的山林里,一道无线电波跟着鬼子出关传了出去:“小鸟飞过高山。”
( )
161章 文明被俘
张地盯着前面,所有能战斗的士兵都集中到了第一辆各种武器已经上膛压弹,敢死队也已准备就绪,冲!
然而,到了这最后一道关口前了,却是静悄悄一片,没有一个人影,没有一点动静。
风摇动着石屋子的窗口上挂着的一串长长的红辣椒,显示着这里的安闲。
没有人,没有尸体,也没有抢械。似乎所有人都已撤离,只剩下牢固的石房子,破旧
松冈的汽车已经抵近了关口的厚重铁大门。所有人都警惕地游动着枪口,唯恐有一点点反常的动静。
但是除了风声,什么也没有。鬼子们已经能够清楚地看沙袋墙的后面,机枪碉堡的里面的的确确没有人,没有任何的可以让人警惕的东西。
敢死队跳下车来,冲向大铁门,扭开大铁门便是胜利。
冰封般的空气里似乎有破冰的声音,“咔嚓”,佷轻微,又似乎是压弹上膛的声音,在有点死寂的空气里听来是那么的惊心动魄。
松冈一按身边鬼子司机的头,自己同时伏身趴下,就在这一瞬间枪声响的像猛然点燃爆竹,许许多多的爆竹被同时点燃,整个车队似乎处于爆炸的爆竹中心。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密密麻麻的中国士兵,一排排的枪弹打在车子上、设备上,叮当作响。
松冈不用去看敢死队,肯定是死的光光的了。但出乎意料的是,敢死队的人竟然将厚重的大铁门打开了,慢慢地开了的大铁门,似乎是打开了冲出地狱的通道,一点点的光明洞开着,是生命的召唤。
“冲,快,冲出去!”松冈命令司机。
鬼子司机猛踩油门将身子伏在方向盘上,枪林弹雨不足以形容密集的射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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