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将军,西凉战役结束,中原肯定沦为四战之地,纵然主公夺取一两州,他日,必遭各路诸侯群起而攻之。”郭济康反驳道。
“济康,你有何良策?”公羊越询问。
郭济康尚未言语,公羊贺却是明白了,父帅准备放弃陇西了。
“父帅,我们仍有八万精兵,难道不收复陇西了吗?”公羊贺暴怒的询问,气愤的说:“军中儿郎,皆来自陇地,未必愿意前往他处。”
“闭嘴!”
公羊越怒斥。
秦军占领阴州大部,夺取浑州二郡,兵锋正盛,他率领一群哀兵讨伐,没有军粮时,如何与之对抗。
在他后方,赵少卿已经率军闯进阴州,趁火打劫不说,还铁心除掉他。
率军收复陇西,季玄陵,赵少卿,怎会给他机会呢?
怒视了眼公羊贺,公羊越催促道:“济康,你继续说。”
郭济康抱拳向公羊贺行礼,从怀里掏出行军地图,指给公羊越道:“主公,西凉混战,吕伯宁挟天子之威,又兵多将广,不可与之争锋。
张唐,孔晟,皇甫雄皆处中原,纵然所辖之地富庶,奈何中原大地迟早沦为四战之地,非久留之地。
孙逊割据江南,已历二世,国险而兵强,贤能虎将效忠,已不可图谋。
反观南方的襄州,高唐州,北通中原,南拒蛮族,东联江南,西通建州,容州,川州,泽州。
皆为用武之地,而赵拓昏庸,穆翼,穆恒残暴。
此乃天赐主公之地,今怎能让他人。
襄州富庶,建州遍地沃野,容州,川州,尽是西南蛮兵,若夺取一州,善待百姓,募集贤良,定可立足西南,东山恢复生机,东山再起。”
“襄州,建州?”公羊越呢喃嘀咕。
郭济康说的不错,襄州的赵拓年迈昏庸,早没有进取之心,穆家兄弟自诩西南王,行事残暴,搜刮民脂民膏,杀害皇族成员,早不得人心。
率军前往,取其三五城,到非什么难事。
斟酌时,郭济康,陆博彦,仰头盯着公羊越,大军前往何处,还需尽快抉择。
少时,公羊越指头猛然点在建州的位置,朗声道:“此时,只能对不起穆翼,穆恒了,夺取建州,向东可图襄州三州九郡,向西征讨,容州,川州,泽州。”
建州不如襄州富庶,但穆家兄弟控制南方四郡,做尽坏事,早不得人心,最易取之!
穆翼,穆恒又正在率军对付郭渐离,欲夺取对方地盘,豪夺飞熊军。
建州空虚,领兵夺取,如探囊取物。
在建州休养生息,不但能避免中原大战,而且能招募南方贤良俊才,此乃龙兴之地啊。
好生经营,不必陇地差多少。
第146章 名不正而言不顺()
龙兴之地!
公羊越反复呢喃着这句话。
怎奈公羊贺愁云满面的说:“父帅,建州之地固然好,然我军多来自西北,冒然前去西南,单单气候所有兵勇便不能适应。关键地形复杂,河流,山川众多,固然建州守备薄弱,我军长途跋涉前往,未尝能占领容身之处。”
“公子,主公决断英明,建州乃沟通南方东西两地的要塞。穆翼,穆恒,在建州等地作恶多端,与百姓离心离德,若主公率军前往,高举仁义之旗,很快能占领易一二城,再减轻赋税,废除残酷刑法,必然在建州站住脚。
趁机休养生息,缓过气来,一年半载后,东山再起,卷土重来,不是没有机会!”郭济康低声道。
水土问题,的确值得重视,不过,相较寻得容身之处,这都不是问题。
“建州,向东与襄州接壤,向西与高唐州接壤,关键北面与庸王的封地,及京师紧邻,穆翼,穆恒,向来对庸王不恭。若主公占领建州,再向庸王是好,游说庸王出兵,兴许还能产出穆家兄弟,夺取西南三郡。”陆博彦说。
公羊贺不傻,不蠢,怎能不清楚这些道理。
怎奈遭季玄陵率军打蒙了,满腔仇恨,尽是复仇的念头。
愤恨的瞪了眼郭济康,陆博彦,高声道:“父帅,那么兄长与三妹怎么办,战死沙场的铁骑,不报仇了吗?”
黄岩城之辱,历历在目。
公羊贺恨不得马上领兵杀回去。
奈何公羊越斩钉截铁的说:“顾不了那么多,先找到容身之处!”
不管局势再恶略,有容身之处。
来日方长,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公羊越跨上战马,抓起长枪道:“出发,杀向建州!”
“杀!”
“杀!”
“杀!”
。。。。。。
黄岩城。
秦军占领林乌郡后,好像恶鬼向外扩张。
浑州各郡,陆陆续续归秦。
期间,公孙昂在阴州捷报频传,大军已经逼进阴州边境,快抵达肃州。
不过,季玄陵较为疑惑,每日都派遣斥候出去侦查,竟然在浑,阴两地,没有搜索到公羊越的踪迹。
他带领铁骑,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
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仿佛魔鬼渐渐爬上他心头。
愁眉不展时,一名侍卫疾步走进来,行礼道:“王上,徐先生请王上过府一叙。”
“徐闻达?”
季玄陵闻声,诧异的询问。
“是!”
徐闻达?
这头倔驴,怎么突然邀请他,莫非临时改变主意了。
自领兵征战,他始终把徐闻达带在身旁。
战场大捷,他常把战报寄给徐闻达。
驻进黄岩城后,他特意把徐闻达安排在公羊贺府中,好生照顾。
这徐问道才华横溢。
若能招降,对他,对秦国,再好不过了。
更换了衣衫,季玄陵乘坐马车前往徐闻达住处。
走进客厅时,徐闻达正坐在中央。
案台上茶香袅袅,香气弥漫,徐闻达抓着竹简,拿着小刀,低头专心雕刻,似乎根本没有把自己视作俘虏。
呵呵!
季玄陵郎笑着,阔步走进厅堂内。
“先生好雅兴啊,突然求见,不知所谓何事,莫非住在不舒坦,吃的不习惯?”
岂料,徐闻达啪一声,突然把小刀放在案台,甩动衣袖怒斥道:“季玄陵,你与主公结盟,却突然撕毁盟约,占领黄岩城,今在黄岩城,募兵纳粮,却视百姓如草芥,亏你自居明君!”
季玄陵一愣,颇为错愕。
瞧着这语气,这气势,俨然反客为主,把他视作囚徒恶棍了。
“呵,这徐闻达还真够难缠的!”
暗暗一声,季玄陵暗自生怒。
他身旁谋臣不少,招降严正方,黄浩然,公孙昂时,也遇到不少问题。
还没有人向徐闻达,专门把他召集过来怒斥。
不悦的说:“明君?如公羊越吗?”
“哼,公羊越一介臣子,岂能称王,你乃异国君王,非法入侵大康领地,兵锋直指中原,迟早引起各地诸侯反攻!”徐闻达怒斥。
闻声,季玄陵大失所望。
都说徐闻达乃贤臣,胸怀谋略,今日,怎么问起如此愚蠢的来了兴趣的问题了。
生逢乱世,谁的拳头够硬,谁才有话语权,徐闻达不懂这个道理吗?
冷语讽刺道:“常言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秦军非法入侵大康,袁赐,公羊越,何尝没有率军雄踞一方。”
“哼!”
徐闻达再次怒哼,厉声道:“他们皆为大康臣子,正设法搭救皇上,你贵为秦君,占大康疆域,名不正而言不顺,自然没法与他们相提并论!”
名不正,而言不顺。
此事,季玄陵早有考虑过。
“呵呵,徐先生莫非忘了,本王与安乐公主成亲,说起来,本王乃大康驸马,没有资格代表进入大康吗,相比公羊越,袁赐等臣子身份,本王与大康皇族不亲近么?
本王伐贼,名正而言顺。”
大康驸马?
徐闻达穆然惊讶。
是啊!
季玄陵早与安乐公主成亲,名副其实的大康皇族!
率军讨贼,他人没有资格言语。
嘴角泛起浓浓的笑意,昂首挺胸怒叱道:“既然王上自诩大康驸马,为何不率军征讨西凉,救皇上于水火,如此,有何资格称为大康皇族。”
呵呵!
这老贼够狡猾的,说了那么多,故意引他入圈套。
“先生身陷囚笼,怎知本王没有征讨西凉的念头,你如此牵挂皇族,莫非是保皇一党?”
“某是否保皇,与王上有关系么?”徐闻达面容古井无波反问道。
这家伙简直是茅坑变得石头,又臭又硬!
不过,季玄陵仍然颇有耐心地劝说道:“西凉,本王势在必得,必须在铲除公羊越之前!先生才华横溢,富有谋略,本王敬佩,公羊越销声匿迹,先生何不降秦呢?”
降秦?
徐闻达一愣,客厅气氛瞬时凝固。
这时,严正方快步走进来,躬身抱拳道:“王上,徐先生!”
旋即,侧身站在旁边,眼眸来回打量在徐闻达身上。
“严卿,但说无妨!”
本章完
第147章 莫与本王打哑谜()
严正方神态谨慎。
疾步靠近季玄陵,低声道:“王上,西凉形势突变,穆翼,穆恒,突然放弃牵制郭渐离,率军回援直奔建州,斥候汇报,公羊越率残部杀向建州,欲夺取穆家兄弟的地盘!”
“当真?”
季玄陵面容一抽,侧首询问。
此事蹊跷啊,陇西距离建州相隔甚远,公羊越竟然放弃经营多年的陇西,前往建州?
思来想去,他隐隐觉得有猫腻。
“千真万确,没有穆翼,穆恒牵制郭渐离,高渐离,吕伯宁率军汇合,他们犹如两头猛虎,正领兵逐一击破,赵睿,孔晟,张唐他们!”严正方神态凝重的说。
林间律降楚,迫使秦军改变计划。
此间,公羊越率军杀向建州,西凉局势骤变,又影响进军肃州的计划。
季玄陵一时生怒,骂道:“这公羊越还真狡猾,竟然跑到建州去了!”
难怪斥候在陇地找不到陇西铁骑踪迹,令他赶尽杀绝的计划破产。
“王上,公羊越狡猾,更恶毒啊,舍弃在陇地的家底,带兵前往建州,自己跳出战场外,令秦军面临危机!”严正方气愤的说:“当务之急,王上该尽快率军前往阴州,与公孙将军汇合,早日抵达肃州,抢夺赵少卿的钱粮!”
闻声,季玄陵重重点头:“没错,的确该率军前往肃州了!”
这个西凉一片混乱,联军处境逐渐恶化,反倒是西凉铁骑转守为攻,强大起来。
起初,他准备浑水摸鱼,现在希望非常渺茫了!
任吕伯宁三人做大,反威逼秦国在陇地的统治。
不过,他还没有慌神,转身向徐闻达道:“先生,你对此有何看法?”
岂料,徐闻达衣袖一甩,抱臂而立,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冷语道:“某一介贱民,阶下之囚,有何资格谈论军机政务?”
这匹夫,真以为他惜才,便能飞扬跋扈么?
对徐闻达一副超然脱俗,欲置身事外的态度,季玄陵很是不爽。
忍住怒火,和言语色道:“先生但说无妨。”
怎奈徐闻达仍抱臂挺身而立,仿佛置若罔闻。
观之,季玄陵火冒三丈,这迂腐的家伙,莫非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正愤怒时,严正方快步上前,瞥了眼徐闻达,低声道:“王上,你糊涂啊,闻达,这是向王上要官呢?”
要官?
季玄陵瞥了眼徐闻达,仍茫然不解。
徐闻达刚刚还对他冷嘲热讽,怎么会突然索要官职呢?
少时,再看徐闻达,对方似笔直的大树挺身而立,仍不为所动。
猛然间,他恍然大悟,一时怒气全消,连续轻拍着额头惭愧的说:“本王真是糊涂了,糊涂了!”
托腮度步说:“闻达,你久居陇地,而闻名天下,今秦国特设求贤院,先生暂任院首之职,为本王招贤纳士,培养亲信。”
朝廷九卿官职已满,涵盖处理政务的左右丞相,处理政务的太尉,郎中令,负责钱粮,马政的治粟内史,太仆,及执掌律令的谏议大夫,廷尉。
唯独缺少选拔贤良的官职。
此时,安排徐闻达担任求贤院的院首,所处职位与后世的吏部尚书类似,选拔,考课官员。
何况徐闻达腹有经纶,若悬之高阁,便太可惜了。
院首?
徐闻达,严正方皆是一惊。
院首之职官衔不低啊,若再负责朝廷人事调动,会成为权倾朝野的重臣。
超过徐闻达在陇西担任谋臣,仅出谋划策,而没有资格处理政务。
顷刻间,徐闻达对季玄陵刮目相看,难怪严正方,黄浩然,荀雍等贤才,狄钟康,狄钟泰,申屠秀等悍将,死心塌地效忠,秦军在战场拼死搏杀。
这一切,皆因他知人善任,赏罚有度。
“臣谢过王上!”徐闻达抱拳行礼,仰头道:“常言道,无功不受禄,臣任院首,愿向王上效力,今特意向王上赠送三件大礼。”
“哦?”季玄陵折身走向软垫坐在上面,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臣任求贤院院首,自然该向王上举荐贤臣,今恰有两名悍将,等王上招揽。”徐闻达道。
“何人?”
季玄陵身体前倾,面容划过一抹急色。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啊?
秦国,急需猛将,虎将,悍将。
徐闻达引荐将领,恰好缓解秦国燃眉之急。
徐闻达长袖一甩,笑眯眯道:“陇西悍将林间律,楚国名将韩道畅!”
林间律,韩道畅?
此言一出,季玄陵,严正方双双转首看向徐闻达。
林间律,韩道畅确实为良将,特别是韩道畅,领兵从秦军眼皮底下逃之夭夭,令他刮目相看,垂涎已久啊。
不过良臣择主而事,林间律,韩道畅,已投奔楚国,岂会轻易降秦。
“先生莫开玩笑,他们正在庐陵城,效忠楚王,又兵多将广,借助庐陵高厚的城墙,莫说招降他们了,单单收复庐陵城都不容易啊!”季玄陵吃惊的说。
“呵呵,王上不相信臣?”徐闻达干笑两声。
“莫非闻达兄又良策?”在季玄陵生气前,严正方询问。
徐闻达微微颔首,捋着稀疏的胡须,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样子。
发觉对方胸有成竹,季玄陵焦急的说:“闻达,你切莫再与本王打哑谜了,有何良策,快快说来。”
“王上,你当真认为林间律领兵降楚吗?”徐闻达询问。
“莫非另有隐情?”季玄陵疑惑,严正方亦满目惊色。
“哈哈哈,当有另有隐情!”
徐闻达仰头郎笑,折身坐在高台右下方说:“林间律年幼时,家道中落,是公羊越搭救了他,带他参军。多年来,林间律从小卒变成一名镇守四方虎将,与公羊越的信任与栽培密不可分。
况且,林间律生性憨厚,为人忠义,怎能轻易背叛公羊越,轻易降楚。
若臣猜测没错,林间律降楚,多半是庐陵城局势险恶,公羊越率军远征,自知不敌,故而率军投靠景鸿炀,韩道畅,让出庐陵城,令景鸿炀与陆林轩反目,他避免全军覆灭,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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