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俊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说道。
“那后续资金怎么办?”
李江问道。
总不能搞成个烂尾楼吧?
“后续资金也不会是大问题。那个时候可能以兴盛公司向银行抵押融资的事情已经基本谈妥了”万一没有谈妥,兴盛公司所产生的盈利。也足以支付一期工程的后续资金了。一期工程竣工之后,铺面出售和出租可以回收一部分资金,那就先将卖房子的钱还回去,用于住房建设。到那时再想办法筹措二期资金。说起来。我们只是挪用一下住房建设资金,而且也是用于县里的经济建设,就算有问题,也不会很严重。”
柳俊笃定地说道。
白杨就望向彭少雄。
其实白杨已经被说动了,此时征询彭少雄的意见,只是注重个礼节。尊重彰少雄作为县长在经济建设领域里的权威。
彭少雄沉思稍顷,貌似也有点动心了。听起来,柳俊这个办法还真能行得通。让商贸城迅速竣工投入使用,何尝不儿旧的所愿?不过他没有急于表态,而是笑着问道:“柳书乱,“说卖车子,又是什么意思呢?”
“筹钱!”
柳俊也笑。
“咱们不是穷嘛,没钱搞建设。咱就把县委县政府领导们坐的小车全都卖掉。老实说,我们县里的配车,是超标了的,市委领导的配车都比我们差了好几个档次。”
柳俊这话一说出来,大家又不禁面面相觑。
不是吧,这位真的这么狠?好歹也是县委领导,坐一个车都要卖掉?
宁北县虽穷,何至于此啊!
白杨却鼓起掌来,说道:“我赞同。最起码,这也代表着县委班子全力以赴支持经济建设的一个态度。配车主要是为了方便工作,没必要配那么豪华的高档车!”
李江就暗暗一撇嘴。
这个小白,只要是小家伙说的话。甭管好坏,就两个赞同!
宁北县的县委书记,到底是谁啊?
彭少雄就笑了。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也赞同,实在不够钱用,咱就换车吧!”
冉国忠笑道:“赞同赞同,这可真叫砸锅卖铁搞建设了……”
一番话说得大家都笑呵呵的了。
李江尽管有些不乐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怎么说啊。难道就说自己珍贵。非得坐好车?
县里领导摩拳擦掌,准备砸锅卖铁搞建设,不料就在这个关键时刻。被县委寄予厚望的兴盛煤炭能源公司却出了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柳书记。不好了,出事了……”
报告出事的电话。是易寒打来的,声音明显有些发抖。
这个时候,柳副书记正在好整以暇地翻阅一份报价单;是夫宁市一家车行发过来的。柳俊在书记办公会上提议换车。获得一二把手的首肯。一个看似玩笑性质的提议,就被提上了常委会议讨论。
要说常委们也不怎么在意这个事情。
县委是有几部好车,比如白书记的尼桑公爵王,彭县长的丰田皇冠。三个副书记的奥迪田,购进价格都不菲。其他常委。配车都是桑塔纳级别的,很寻常,不算高档。总不能再退回去坐吉普车吧?
因此大家以为,要换车的就是几位正副书记,统一换成桑塔纳级别的,那也不错。大家一般高了。当然,柳俊的目的不是要“卡扣”
几位正副书记,而是想借这个由头,大幅度减少机关和各直属单个以及各区镇的公务配车。
粗略估算一下,真要认真干这个活,全县至少可以减少二十部公务车。就算是二手车卖不起多高的价格。也能筹集到一两百的资金。这还不算,关键是可以提倡一个勤俭节约的好风气。
不然一面大喊大叫发展经济,一面拼命公款开支,也不是个事。
地方经济要发展,开源和节流同样重要。国家花费偌大力气。狠抓计划生育,长时间定为“基本国策”究其原因,也就是要从根本上“节流”
柳俊一贯认为,为官一任,发展地方经济固然非常要紧,但是打造一支过硬的干部队伍,营造一个良好的官场风气,却是更加要紧的。
这才是可持续发展的根本保证。
不然的话,就算宁北县在白杨和柳俊任内,经济建设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如果干部队伍没有建设好。等他们调离,终究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比如现在的宝州市,能够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发展势头,与严柳在任时培养出的“正气”是分不开的。形成了比较良好的官场风气,只要继任者不特别操蛋,就出不了大问题,整个城市会按照惯性运行下去。
降低配车标准,削减公务用车。压缩开支,是好事,常委们都赞成。这个事情,运作好了,是一个不错的新闻素材,可以为宁北县的领导班子添上一笔功劳。
身在体制之内,扎扎实实埋头苦干固然很有必要,适当的炒作,扩大一下“知名度”让自己的名字经常在媒体上出现一回,也是很有必的。
所以柳俊在翻阅报价表时,心情还是很不错,然后就接到了易寒“出了什么事?”
柳俊一听,心里头就是一阵发紧。
盖因媒炭公司如果出大事的话。极有可能是井下事故,那是要死人的,而且搞不好会死很多人。柳俊不是佛教徒。但他珍爱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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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 江州行
诤俊正月初九才赶到洪州市。这个时候,政府机关都巴气‘灿,白杨也从首都赶了回来。白杨是正月初四才回的京师,住了两天,初七就回到了宁北县。
柳俊请了几天假,带着严菲去洪州市给老爸老妈拜年。
J省与省毗邻,也是一个农业大省。不过省会城市洪州,却是一座古城,历史不比大宁市短。颇有一些胜暴古迹供柳衙内游览。
柳俊上辈子学工,业余爱好无线电与文学,这辈子学文,对于游览古迹还是很有兴趣的,计划在洪州市待三天左右,倒不虞无处可去。
柳晋才已经在元月份召开的J省人代会上正式当选为省长。铺开了摊子,工作作风一如既往,忙得脚不沾地。治理一个省和治理一个市,毕竟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况且初到J省。人生地不熟,根本没有现成的班底可用,只能一边开展工作,一边逐步熟悉人员。工作强度大。需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柳晋才比以前更加清瘤了。就连一贯心宽体胖的阮碧秀,也消瘦了一些。阮碧秀现今在省档案局任职,职务是工会副主席,正处级,基本就是个闲职。
她的主要任务,其实是照顾好柳省长的生活起居。
柳俊老早提议要给家里请个保姆。柳晋才却认为没有必要。阮碧秀与柳晋才同年,今年也是刚满五十二岁。身体健康,家里不清保拇也说的过去。
见到久别的儿子和儿媳联袂而来。柳晋有心里高兴,破例放下手头的工作,按时回家吃了顿晚饭,饭后也没有急于处理公务,一家五口就在客厅聊天说话。
柳俊对J省的情况不摸底,也就没有什么公务要与老子说起,况且与母亲和三姐也是多时不见,正好一起说说话,却不必躲进书房里去了。
严菲与柳嫣加闺蜜,关系最铁,见面也有说不完的话。
“爸,妈,你们都瘦了。”
柳俊凝神望着父母,有点感伤。
“有来,工作不摸底…柳晋才微笑道。
“工作要一样一样的做,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一个省有多少事情要忙,靠你一个人行吗?你就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
柳晋才话还没说完,阮碧秀就爆发了。
不样的柳晋有没日没夜地忙工作,阮碧秀眼看着丈夫一天天消瘦,心里急的什么似的,和他说了几次,一点作用都没有。现在儿子来了,阮碧秀便又抓住机会,“旧话重提”语气大为不爽。
柳晋才只是笑笑,不吭声。
对于相濡以沫数十年的妻子,他从不恶语相加。除非涉及到原则问题。但是阮碧秀确实是个贤内助。在大问题上。譬如夫人干政,收取底下干部的好处之类原则性的问题,从不含糊,没有半点差错让人诟病。因而夫妻俩几乎从未红过脸。
“爸,妈说得有道理,你现在也不比以前年轻时候了,是要注意保养身体。工作永远都干不完的。”
在这一点上,柳俊是母亲坚定的支持者,立即在一旁猛敲边鼓。
“是啊,柳叔叔,这一点,我爸都在家里说呢,他历来不掺和他们父子谈话的严菲破天荒地说了一句,不过却没了下文。瞧她的样子,可能是意识道后面的话不应该说出来。
“菲菲,你爸爸说什么?”
柳晋才饶有兴趣。他与严玉成相交十几年,双方友谊早就超出了朋友的范畴,属于知己加政治盟友。两人之间可谓无话不谈。惟其如此。他就更加想要知道严玉成这个至交私下里对自己的评价。
“嗯…我爸说,你只知道工作,不知道休息,迟早有一天要累倒在工作岗位上,…”
严菲老实,也没怎么犹豫就将严玉成的“评语”说了出来。
其实严菲这话,还是打了折扣的,严玉成原话里头还有四个“殊为不智”!严菲尽自老实。却也知道这个评语不能由她嘴里说出来。
如果是严柳面对面,严玉成无论怎么说都没关系。
“对呀!”
阮碧秀一拍手掌。大为惊叹。
“你看,严书记都这么说你。你是真的要注意一下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真累垮了,也是对工作不负责任嘛”
柳俊就微笑着对老妈伸出大拇指。
阮碧秀以前做过多年的基层干部,“理论水平”还在呢!
“好好,我会注意的……哎呀。各人性格不同,我倒是想向玉成学习来着,就是恐怕画虎不成反类犬!”
柳晋才不愿就这个话题继续“探讨”下去,就敷衍了事。
柳俊不由一阵叹息。
他也知道,要让老子改掉这个,“工作狂”的毛病,怕是难了“小俊啊,大年三十在井下度过。感觉如何啊?”
柳晋才笑着转移了话题。问起儿子的“光辉业绩”
“还好,就是黑乎乎的,差点将煤炭当作饺子吃下肚子去!”
柳俊笑道。
几个人就哈哈笑了起来。
“嗯,不错。你们宁北县的班子。能够团结一致应付挑战,这一点最令我满意。你严伯伯也很满意,在电话里头夸奖你们做得不错。
说当初把你放到宁北县去妙棋。”
不料严玉成竟然对自己有如此‘五一、可灼评价,柳俊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渊品个刚虚。
“那是!像我这种杰出的人才,放到哪都是妙棋!”
一番话说得大家又笑起来。
严菲就冲他刮刮脸,扁了扁嘴说道:“老鼠上天平,自称自赞,不羞!”
小模样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柳晋才熟知儿子的脾性,知道他是开玩笑博大家一乐,自也不会板下脸来教心他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之类。
况且,在他心目中也确实认定自家儿子是个杰出的人才,从柳俊年幼时的表现来看,甚至称之为“天才”都不过分。
“新班子的磨合期也应该过去了,主要精力要放到经济建设上来。
你们县里,今年在经济建设上有何举措?”
不样的一谈到工作,柳晋才自然而然就问起了经济建设的事情,仿佛自己仍然是大宁市委书记一般。现在全国上下,都掀起大搞经济建设的热潮。柳晋才也确实想要听一听宁北县的举措。论到经济建设,这个儿子总有出人意料的神来之笔。说不定就可以作为县域经济发展的模板来看待。
一个省的经济发展,甚或是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首先都是根植于一县一区的发展之上的。假设一个省,百分之七十的县域经济都十分发达,这个省的经济建设想不上去都不行。
柳俊了解老子的心思,当下就详细说了宁北县经济建设的总体规划。
“嗯大搞基础建设,改善投资和经济发展的环境,这个思路很不姚…寅支卯粮,呵呵,我们很多的方的干部,就缺少这个胆略与气魄!”
柳晋才听得频频点头,觉得颇有新意。
难得的是,柳俊的解释深入浅出。就是阮碧秀、柳嫣、严菲这几位历来不关心“政事”的女同志,也被吸引了,随声附和。
“要不,晋才啊,我看把小俊调到J省来算了,就在洪州市的哪个区做个副书记,你们父子两个,时时可以聊聊天说说话,小俊还可以给你出出主意。做个参谋…”超/快阮碧秀突发奇想,兴奋地说道。
儿子要是来了洪州市,阮碧秀也不至于如此寂寞啊!
柳晋才和柳俊相视而笑。
“你呀,不懂这些的”超/快柳晋才摇着头说道。
“我哪里不懂了,像小俊刚有说的,我就很明白咖”
阮碧秀大是不服,都起了嘴。
柳俊只觉得老妈还是像以前一般可爱。
柳晋有心情甚好,也就不怕忌讳,说道:“这么说吧,你儿子现在是全省,也可能是全国最年轻的县委副书记,你要是想让你儿子继续进步。成为最年轻的市委书记,甚至是最年轻的省委书记,他就还是不要调到洪州市来的好!”
阮碧秀扁了扁嘴,说道:“那又怎么样?就算他现在就做省长,像你一样,忙得四脚朝天,稀罕吗?我情愿他轻轻松松过一辈子。好过天天这么辛苦!”
柳晋才父子相视苦笑,都被憋的无话可说。
貌似阮碧秀这话就是有道理!
“菲菲,你爸爸妈妈身体都还好吧?”
柳晋才扭头问严菲。
其实他每两三天就要与严玉成通一次电话,对于严玉成的身体状况。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么问,主要还走出于礼节。
儿媳远道而来,问候一下亲家。正是题中应有之义。
“好呢,我爸天天都笑得很开心,柳晋才就慨叹道:“令尊格局宏大,非我所及!”
省现今的政治格局,张光明个分强势,严玉成的省委书记做得比较“规矩”与他大气磅礴的性格甚不相宜,不料还是如此乐观开朗,严玉成果然非常人能及。
“爸,你跟钱伯伯合作得还可以吧?”
提到严玉成,柳俊就想起了J省的省委书记钱建军。对钱建军。柳俊算得闻名已久,却是从未见过面。
“还不错。”
柳晋才就点头微笑。
“钱书记和你严伯伯一样。是个高屋建抚型的领导,宏观掌控力很强。具体事务不大插手。”
见了老子愉悦的神情,柳俊不由对这位未曾谋面的省委书记产生了一种感激之情。不为别的,就为他给自家老子创造了一个相对宽松的工作环境。这对柳晋才这种“工作狂”来说,至关重要。假使柳晋有一边忙于全省的经济建设工作,一边还要小心翼翼防备来自背后的“黑手”对他的身体健康绝对是一个极其不利的影响。
“要不,我想拜访一下他…久仰大名啊!”
柳俊说道。
“是应该拜访一下,你是晚辈嘛。”
柳晋才很赞同儿子的想法。
儿子既然步入了政界,与钱建军这种新生代领军人物见个面,打打交道,不是坏事。
“那,你看什么时候过去比较合适?明天或者后天?”
柳俊问道。
“照礼节,你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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