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爸身子不适,我又在家,大姐和江友信今晚都回家来吃饭。
二姐却是在严家陪解英聊天。
严明从部队转业之后,跟换了个人似的,十分敬业,很多时候晚上都住在一铸管厂。严玉成又不可能天天与解英聊什么家长里短地闲话,解英有时候真是憋得厉害,有心想要来我家和老妈聊天,又怕有客人登门拜访,不敢离开。二姐这一成了严明的女朋友,两家住得又近,陪“婆婆”聊天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她头上。
“姚语梅同志,请坐吧。”
老爸淡淡对姚语梅说道。
“谢谢市长!”
姚语梅恭谨地答道,款款坐了下来。
“市长,我……我是来向您检讨的……”
甫一落座,姚语梅便沉痛无比地开了口,眼睛眨了眨,竟然流出了两行泪水。
我不觉大为佩服,这水平要赶上专业演员了。
老爸像是很随意地望着她,既不接话也不阻止,静待下文。
“市长……我对自己地亲戚管教不严,姚哲文打着我的招牌招摇撞骗,承包工程,导致出现了汽车总站候车室那样不合格的工程……这个事情,我是有责任的……”
那个候车室我去看过,岂是“不合格”三字了得?十年之后,共和国总理站在某市防洪大堤上怒斥“王八蛋工程豆腐渣工程”,我看恒安公司搞的这个工程,足以当之。
老爸还是不吭声。
姚语梅眼中闪现出一丝慌乱。
“市长啊,现在有些同志怀我在这个工程中捞了什么好处,这……真的是冤枉啊……姚哲文打着我地招牌在外边承包工程,我确实不知情啊……”
姚语梅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来擦拭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那眼泪愣是越流越多。
果真好本事。
“市长,我知道我工作能力不够,工作中存在这样那样的失误,但是我敢保证,我绝对是以一个党员地标准在要求自己地……个人品格方面,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这个组织上可以调查……平时工作中过于坚持原则,免不了要得罪一些小人,他们这是趁机打击报复……市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擦着眼泪,絮絮叨叨地述说着自己地“冤情”。
这个时候,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
我抓起电话。
“喂,哪位?”
“是我……”
电话里是菲菲娇憨的声音。
我脸露微笑:“菲菲,又怎么啦?”
“嗯……你中午去找过慧慧了?”
估计慧慧又打电话向菲菲“哭诉”了。
“嗯,去过。”
“碰到刘伟长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是啊,他好像很不高兴……哎,菲菲,慧慧和他谈朋友,你知道吗?”
“以前不知道,慧慧没同我说过……”
菲菲语气有点郁闷。
试想她把慧慧当作最好地朋友,竟然在这样的“大事”上隐瞒她,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估计慧慧也是担心严菲和我得知此事后心中不喜,从此不再将她当朋友,因而不敢对严菲说。
“不知道就不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小俊啊,这个事情,你……你要是能帮得上忙,那……那还是帮一下吧……慧慧说得挺可怜的,她……她说已经和刘伟长……”
说到这里,电话里忽然没了声息。
我不由一窘,心里升腾起一股怒气!这个慧慧也真是的,这样的事情也和菲菲去说,真正岂有此理!菲菲还在读大二,我可一点不愿意她过早接触到社会上这些乱七八糟地事情。
“好了,我知道了,家里有客人,等会我再打给你,好不?”
“哦……”
菲菲有点闷闷不乐地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感觉姚语梅一直在凝神细听这个电话的内容。
这女人果然敏感。
“姚语梅同志,这个事情,纪委正在调查,你应该相信组织,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是的是的,市长,我相信组织……”
眼见得柳市长终于开口说话了,姚语梅顿时大大松了口气。
“嗯,相信组织就,清自清浊自浊!”
老爸再次抛出他这句“名言”,身子往后靠了靠,露出疲惫的神色。
姚语梅何等机灵,知道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忙即站起身来告辞。
“市长,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老爸点点头,“嗯”了一声。
倒是老妈热情地送到门口,姚语梅再三道谢,这才离去。
……
“爸,这个事情,严伯伯到底怎么想地?”
在书房里,我点起一支烟,问道。
老爸见我吞云吐雾,有些忍耐不得,也点了一支,深深吸了一口,咳嗽两声,反诘道:“你说呢?”
“他既然一直让刘文举自己调查,刘文举又不主动提出避嫌,这事确实有点古怪。”
我沉吟着说道。
老爸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神色,又望向江友信。
江友信笑了笑,说道:“严书记的驭下之术,确实越来越高明了。前段时间,省委罗梓荣书记表讲话,强调各地要稳定大局……”
老爸笑了。
原来还有这一说,我想了想,也微微露出了笑容。
……
“严书记,你有空吗?关于恒安建筑公司地案子,我想向你汇报一下。”
市委副书记办公室内,刘文举在厚厚的地毯上来回踱步几达半个小时,才终于抓起电话,给严玉成拨了过去。
“哦,文举同志啊……请你过来吧!”
严玉成淡淡说道,放下电话,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卷宗摆在桌面上,点起一支烟。
不一刻,刘文举迈着方步来到了市委书记办公室。
“严书记,你好!”
刘文举见了端坐在办公桌后的严玉成,心里升腾起一丝怨恨,脸上却堆着笑,疾走两步,朝严玉成伸出手。
“文举同志来了,请坐吧!”
严玉成待刘文举的手伸到了面前,这才站起身来,握了一下。
刘文举心里更加不舒服了,脸上硬挤出来地笑容也随之隐去,在严玉成对面坐了下来。
“严书记,关于恒安建筑公司的案子,遵照你的指示,市纪委组成专案组,进行了深入细致的调查,现已查明,市汽车总站站长吴桂收受了恒安公司经理姚哲文的贿赂五万元,擅自将招标底价透露给恒安公司,变相帮助恒安公司中标。在新候车室和其他配套工程的施工建设中,恒安公司采取以次充好,降低水泥标号,减少钢筋比率等恶劣手段,偷工减料,大肆牟取不法利益三十余万元,导致候车室成为危楼,经专家鉴定,已经不适合使用,给国家造成数百万元地损失……”
说到这里,刘文举故意停顿一下,瞄了严玉成一眼。
严玉成不动声色。
刘文举咳嗽一声,略有些尴尬,说道:“这个事情,是市交通局副局长马成功同志分管的,也负有不可推卸地领导责任……”
严玉成淡淡问道:“那纪委的同志,是个什么处理意见?”
“我们建议,给予马成功同志党内严重警告处分,通报批评。查封恒安公司,吴桂和姚哲文移交司法机关处理,追究刑事责任!”
刘文举语调铿锵有力。
“嗯……文举同志,我这里还有一份材料,是秀城区公安分局地一份审讯笔录,请你看一看。”
说着,严玉成将桌面上那份卷宗轻轻推到刘文举面前,嘴角露出一丝冷冷的讥讽。
刘文举满脸惑拿了过来,翻开看了不到一页,一双手便禁不住轻轻颤抖起来,额头冷汗澹澹而下。
……
关于恒安建筑公司地案子,不久之后宝州市委公布了处理结果:
市交通局副局长马成功,党内记过处分,撤销交通局副局长职务。
市汽车总站站长吴桂开除党籍开除公职,移交司法机关处理。
市汽车总站站长职务由原调度室主任金石筠担任。
恒安建筑公司被依法查封,银行账户予以冻结,负责人姚哲文被秀城区检察院依法逮捕!
在此之前一日,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刘文举因身体不适,住院治疗,经市委批准并报省纪委备案,由专职副书记周志刚同志暂时主持市纪委的日常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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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又是绝色佳人
回到南方市,巧儿亲自来接机,开的还是桑塔纳。我一样,养成了中庸随大流的调子,不张扬不显摆。
只不过巧儿本人,实在太耀眼了些。挽着我的手一路走过去,本衙内本能地感受到无数“利剑”般的眼神这小子何德何能,坐拥如此绝色佳人?
刚走出候机厅,我眼前就是一亮,有被晃了一下的感觉。
又是一个绝顶漂亮的女孩子出现在面前!
诸位莫要误会,这个漂亮女子却不是真人,而是广告模特,秀飞扬,绝美中透出一股傲气与冷漠,细细看去,竟然还隐藏着一丝淡淡的忧郁。虽然只是照片,也令人一见之下,怦然心动。
我顺眼瞥了一下广告牌的右下角,“凤凰广告公司制作”的标签赫然在目。
我在广告牌前稍稍驻足,瞧瞧巧儿又瞧瞧广告牌上的女孩,暗生比较之心。
巧儿显然明白我的意思,嫣然一笑,轻轻掐了我的后腰一把,咬着嘴唇说道:“怎么,又看上了?”
这个“又”字用得巧妙,一下子令本衙内深感惭愧。莫非我在巧儿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就此毁灭掉了,成了一个见了漂亮女孩子就走不动道的“大色狼”?
“漂亮是很漂亮了,和我的巧儿相比,未免逊色三分温柔,少了点女人味道。”
我微笑着。不露痕迹地拍了一记马屁。
巧儿轻笑道:“就知道说好听地话哄人开心。”
“是你旗下地模特呢。作为大老板。可不兴与员工吃醋!”
我迈步离开。笑着调侃道。
“凤凰广告公司”是由江口大酒店绝对控股地。而巧儿拥有江口大酒店百分之七十地股份。毫无问是凤凰广告地大老板。
我边说边在心里纳闷。这般绝色地女孩子。却不知胖大海由何处鼓捣来地。果然好手段。哎呀。以胖大海好色地性子。莫不是祸害了人家?
想着胖大海肉球似的身躯“无情”地碾压在这女孩娇柔的躯体上,那情景决不能叫香艳,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只能叫“残忍”!
见我脸色忽然变得古怪,巧儿撇撇嘴,说道:“看来真是在打主意了。我是大老板不许与员工吃醋,你这个真正的大老板就好趁虚而入了,是不是啊?”
呵呵,我的巧儿真是变得越来越可爱了,便是吃醋,居然也用起了成语,貌似这个“趁虚而入”,用得再贴切不过了。
我拥住她,“哒”的一声,重重亲吻一下。
巧儿俏脸微红,轻轻搡了一把,嗔道:“这么多人呢……”
我哈哈一笑,故意“恶狠狠”地盯着她,压低声音道:“等回到家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回到宝州市这些日子,可当真将我憋坏了。
巧儿启动车子,咬着嘴唇,吃吃窃笑,胸口波纹荡漾。
本衙内口干舌燥地感觉,顿时便涌将上来。
……
在姜老先生家古色古香的客厅里,我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姜老先生反复看着那封推荐信,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睿智的眼神些恍惚,似乎穿越时空,回到了多年前那个**燃烧的岁月。
良久,姜老先生才从昔日的美好回忆里收回神思,一双炯炯有神地眼睛注视着我,并不算十分严厉,而是在睿智中带着三分儒雅三分淡泊,让人不自觉间心境清明,如沐春风。
“年轻人,你叫柳俊?”
姜老先生问道,声音一如他上课之时,醇厚持重,富有感染力。
“是的,先生!”
“你是逸飞兄的弟子?”
我微感讶异,貌似白建明地推荐信里并没有说周先生的名字,只说是故人子弟。而且白建明也没说过姜老先生认识周先生。
姜老先生看出了我的惑,微笑道:“建明兄给我打过电话,详细介绍了你的情况。能够得他如此看重地年轻人可不多啊!”
我不由大为感动。
试想白建明身为省委副书记,公务何等繁忙,为了我一个年轻后辈读书的事,亲笔推荐之余,还怕不保险,竟然再亲自给姜老先生打电话。
这份情谊,实在是沉甸甸的,叫人生受不起。
“我与逸飞兄虽然不曾共过事,却也有数面之缘。尊师儒雅厚重,大家气度,思之令人神往啊!”
我忙即起身,恭恭敬敬地道:“多谢先生赞誉,周伯伯听了,一定很欢喜。”
姜老先生微笑点头,显然对我的恭谨守礼很是满意。
“听说你高考时是N省的文科状元,很不错嘛……”
我谦逊地笑道:“这都是周伯伯教导之功,再加上一些运气罢了。”
姜老先生笑道:“年轻人不骄不躁,果然是好的。逸飞兄地弟子,瞧得上老夫这点微末之学,令人受宠若惊啊……”
我忙又逊谢不已。
姜老先生心情甚佳,问了一些白建明的家事和周先生地近况,大为满意,当即叫助手领我去办理相关手续。这个事情,原本并不易办,然而姜老先生不但在中文系,便是在整个华大,都是声名赫赫的大牌教授,点名要带一个硕士研究生,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任谁也不会阻拦。
貌似这个叫柳俊地学生,本就是新生录取分数的第一名,现今还是党员,中文系团总支委员,政治上也是很要求进步地。这样品学兼优的学生,自然应该作为重点培养对象。
……
“柳俊,恭喜啊!”
这一日上完课,我施施然走出教室,迎面就碰上张晓曼和易寒联袂而至。
打从上次在解放大道邂逅,我仗义出手,为他们抢回钱包,老乡之间往来就渐渐多了。张晓曼打易寒到我宿舍找过几回,每次都扑空,也便明白我是住在校外的,估计是和那个漂亮得不得了的“女老板”同居。这两位倒也懂事,并不胡乱宣扬。
自然,为了“堵住”他们的口,不免隔三岔五要请老乡们撮一顿,用佳肴美酒塞满他们的嘴巴,这才没闲功夫到处磨牙。
这叫破财免灾!
反正这个柳俊的大老板女朋友有地是钱,这绣杠不敲白不敲。
瞧这个架势,定是得知
老先生收录门墙,又来打秋风了。
“柳俊,你很不错嘛,闷声不响的就挤到了姜老先生门下,厉害得很啊……”
张晓曼嚷嚷道。
易寒嘿嘿地笑,眼里流露出羡慕的神情。他是八四届的学兄,眼看就要毕业了,正为分配的事情犯愁呢。虽说那时节的大学生百分之百分配工作,不过这个工作的好坏也是很要紧的,没有一定的关系,像他学地汉语言文学专业,八成要分配去学校做教书先生。
易寒家里是大宁市的普通家庭,跟权势基本不沾边,要想毕业后分配个称心如意的好单位,希望着实有些渺茫。
“得,您也别尽捡好听的说了。今天又想去哪吃饭,只管开口,鄙人舍命陪君子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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