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绝对一定不可能是,只是样子长得有些像罢了。
梓桐冷眼看着下面的人看到那张脸后的表现,嘴角一抹讽刺的笑,世人都善于自我催眠,不愿承认别人的错误和难堪之时是因为背后便是自己的难堪,甚至是不愿承担的后果。
突然间人群中出现了骚动,远远看去那拥挤的人群如被一条水流分开,默默站到两边,而那水流是一色的官差衙役服饰,中间最前边那人一身青色的金蟒朝服,面容严肃而冷峻,顺着分开的人流开辟的道路大步走向前来。
纷扰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有些纷纷后退,以免惊扰了那人。
梓桐冷笑一声,来的真巧!
总督,徐赫。
徐赫看见城楼上的十七夫人脸色立即漆黑,抬头看着城楼上站着一人,姿态悠闲,一身粗布衣服,吊着一个巨大的球,像是吹到的鱼饵,一副痞子的样子。
他对着身边的一个疤脸的人,说了些什么。那人点头离去。
梓桐提高了声音大喊,“说你相公是谁?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维护!”
徐赫听到她的喊声脸色一变再变,身体似乎也有些僵硬。
两省总督总归是见过世面的,他整了脸色,对着身后八邪看热闹的百姓,严肃道,“众位,今日有歹人光天化日下行凶,意图躲我凉州百姓不利,今日众人集聚于此,着实不利,众位请回,身为父母官,本官必定将歹人拿下,给百姓一个交代……”
“放屁!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行凶了?你他娘的看着老子把人挂上来的?”
自古百姓惧官,官说话,百姓必从,徐赫那一番话下来那些聚集的人刚刚要挪步离开,听见这一番辱骂,那移动的脚步磨磨蹭蹭的停了下来,一般百姓想要知道那女子的夫家是谁,而那些略微知晓内幕的富家子弟,却是在等待了另一种答案。
“你丈夫是谁?”那声音似是带了魔力,十七夫人只觉得那是一个极好的人,是她一生向往的人,一生一世只陪着她,给她温暖关怀,从来没有鄙夷嫌弃,为了他愿意她赴汤蹈火。
她嘴角突然闪现一丝笑意,妖媚横生,朱唇轻启,“是……”
话未说出,便有一道银光急射而来,不似之前的那箭,虽然直射要害,却没有必杀的自信,此光带着凌厉的杀气,隔得那么远,似乎从发射开始,就已经感受到那种倾尽一切杀意。
她脑中突然清明起来,哈哈的大笑,那种狼狈依然掩饰不住那股疯狂,绝望而嘲讽。
她目光对着人群中那人直直射去,恨如覆水,倾泻瞬间一往无回。
笑声戛然止住,“徐赫,你这个老匹夫,居然想杀我?哈哈,我今日在这里,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众人哗然,这女子……,居然直呼总督名讳?
“我是徐赫的第十七房小妾,是最近得宠的十七夫人!徐赫之前拿了富家商人官宦的金子,借他们之手,低价收购粮食。”
她不顾众人的哗然,眼中居然有些得意之色,“可是你们可知道?你们的金子已经没有了!他已经交给了巫族长老,带着入京了!”
“京城那位却因为之前出了意外,所有的金子都没有了!你们都被骗了!他敛财收粮你们知道为了什么……”
一滴水进了沸腾的油锅,下边已经不是乱字可以形容。
而城墙上那个女子终是没有躲过被自己的丈夫射杀的命运……
一片混乱。
混乱中城门上面那人一人掳走,那人坚实的手臂握住她柔韧的腰肢,风刃一般割裂空气,带着十足的力度后撤。
他们后撤可是有人却缠了上来,那人一身漆黑的斗篷盖住身体,看不出面目。身后都是带着面具的黑衣人,看那些人来的速度,梓桐想起来在客栈之时,与那个黑衣斗篷缠斗之时那些黑暗中悄无声息摸过来的人。
上次她在人的怀中昏迷,没有看到这些人。
此刻她依然在人的怀抱中,嘴角一抹嗜血的冰冷。
那么,来吧!
身影颤抖,剑光如影,黑色的身影蝙蝠一般,轻捷的穿梭在两人之间,必定以最不可思议的角度使出杀招。
刀光带着嗜血的光芒,交织成一片密密的纱网,将两人封锁其中。梓桐手中的软剑灵动,不断挑、戳、断、刺、抹,将那网不断割裂。
割裂便是血红飞溅,飞溅便是生命的逝去。
逝去便是空缺,阿楚蛟龙一般飞身而出,直直对上那黑色斗篷。
梓桐哈哈一笑,“我最讨厌装模作样的混球,把他脱光了,老子看看是怎样的变态不敢见人!”
“……”
阿楚的招式霸气凛然,沉稳而不失灵动,三尺青锋招招逼向那人的要害,震飞那人的长剑。
他冷哼一声,眸光凌厉嗜血,毫无退让的步步逼近,丝毫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突然起了笛音,那声音似远似近,空濛幽怨,像是从地狱传来的枉死女子不甘的哽咽。
梓桐听见这样的声音头皮就是一炸,她灌注真气,招式更加灵动,却带了地狱般的杀气,收割生命。
最后一人倒下之后,梓桐弹身而起,飞射向那黑斗篷。
她力度十足,带着必杀的愤怒,苟一德,老子杀了你!
剑如流星,瞬间而至,直直插入那人的心口,剑入三分,血腥隐隐,那人突然发出了一声轻笑,目光有些可怜的看着她。
她即可警觉,瞬间便感觉到身后有沉重的杀气袭来,那杀气如此有力度,即便没有看见,依然知道那人是谁,那种霸烈的气息,无人能有。
因为上次的救人反被刺伤,她本就带着三分的警醒防备,此刻发现也能够灵活的变动身姿,腰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状态扭曲,生生半弯折,飞身而起,剑光射出!
桃子()
利器入肉的声音响起,那般的明显,刺得人的耳朵都震了震,她乌黑的眸子愕然的瞪大,看着那剑刺入那人的胸前,看着那人的眼中带着一丝茫然三分清醒三分惊愕三分了然,既然还带了浅浅的笑意,那手执剑,臂弯如铁,不容置疑的拦她入怀,依然一往无前的力度插入那斗篷人的胸口,一模一样的位置,一剑对穿!
斗篷人却依然笑,似乎手指碰触了琴弦,空气中感到微微的震动。
阿楚突然转身,抱着梓桐的手臂丝毫没有松开,梓桐被带动的一转,阿楚的背后对向那斗篷人。
斗篷人倒下的瞬间,梓桐感到阿楚的身体一丝一丝的抖动,每抖动一次,身体便僵硬一分,最后直直倒向梓桐,手臂依然没有松开。
听见她焦急的一声,“阿楚!”
——
平洛皇朝永庆十年五月二十九,平洛国南方的凉和省的凉州城内爆发了一场奇异的混乱,这场混乱是由一个被吊在城门上的女子的死亡引起的,那日戒备森严的凉州城内,众人齐聚城门,讨伐敛财敛粮置百姓于水火,置财阀富商于不忠不义的两省总督徐赫。
因此出现了自古以来从未出现的奇迹场面,从来对百姓压榨欺压鄙视的财阀富商以及官员第一次团结了全城的百姓与徐赫进行抗争,手无寸铁对官商地主无比痛恨的贫穷百姓,第一次举起了锄头、铁锨抗议徐赫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罔顾朝廷重任百姓期待为一己之私图谋不轨的行为。
两省总督徐赫命令官兵进行镇压,并且封锁了凉州城内的一切消息,是以凉州城内之事尽管内部已经爆破如气球,外界暂时没有耳闻,依然平静。
徐赫为了平息反乱一方面派人与那些官商的代表沟通谈判,一方面命令官兵严酷屠杀带头闹事的百姓,凉州城内短短的两日之内法场之内居然堆积了几百的人头,四围青石铺就的路上,都带了隐隐的血迹,鲜红之后的乌黑,城内人人噤若寒蝉。
五月三十日紧闭的城门悄悄开了一道缝隙,有人快马奔来一路直达总督府。
总督府内的徐赫看眼来人带来的信,直接瘫软在了锦绣绸缎的软榻上,怆然泪下,“完了。”
师爷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信纸,愕然瞪大眼睛,“豫州粮食失盗,全无。”
消息不胫而走,本来已经被利诱的官商和被威逼的百姓稍微安顿,却来了一块石头激起千层巨浪,直拍总督府。
六月初一,短短一日之内,凉和省百姓官商反抗之声席卷全省,两省官员联合上奏,承奏总督徐赫怎样监守自盗,不顾百姓,居心不良,百姓如何大义,顺便严厉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坚决的替百姓做主,声讨徐赫等。
没有人知道此番大乱是因为一个女子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园和信守自己的承诺,在洞悉事情表层的现象后的本质之后,轻轻挑动了最关键的那几根神经,使得在总督精心维持平静下的凉州神经错乱,反咬了总督一口。
女子聪慧、明锐、隐忍、宽阔,披着一件丑陋的外衣,在阀门的高墙大院之下洞悉着时局,并以清透的眼光,过人的远见,明锐的洞悉力看穿这世间的繁复颠簸,权谋倾轧,总有一日,必将以翱翔的姿势展翅苍穹,接受世人的敬仰。
——
麒麟山巍峨耸立,高入云海,山势险峻,飞鸟难过,低处荆棘丛生,高处青松挺拔,地势险要,期间有凶猛野兽出没,有天险杀人陷阱,因此百里之内几乎没有人烟。
若是有人站在麒麟山最顶峰便可以看到这样的景象,麒麟山是一只俯卧的神兽,外围是她的兽皮,充满了坚硬的锥刺,而内侧则是她柔软的怀抱,守护着她珍爱的东西,像是一只哺乳期的雌兽。
麒麟山其实是一个盆地,盆地的内部到处都是鸟语花香,清泉溪流,农舍茅屋,庄家梯田,成片的花林雪白绯红如落日之时铺满天空的朝霞,又如少女映在明朗日光下的脸颊,竹林青翠,藤枝环绕,一只母兽几只小兽懒洋洋的晒太阳,小兽闹腾个不停,被母兽一爪子拍在肚皮上。
却有石破天惊的一吼,精惊破谷中的安静,
“死老鬼!快来看看他!”
鹤发童颜的药谷闭目养神,鼻尖冒着七彩的泡泡,哼,一天叫唤无数次,不都说了没有什么大碍了么?对待老人家要有礼貌有礼貌懂不懂,何况让我药谷看病那都要看我老人家的心情,就这个死丫头呼来唤去,像你家的佣人。
豁然飞来一只鞋子,带着独特的味道,啪的向着鹤发童颜闭眼养神的人飞来。
吹泡泡的某个家伙蹭的一下跳起来,雪白的胡子都歪了,手指指着那个罪魁祸首,“你你你你……”
唰,又一只!
“哎哟,我的姑奶奶哎,都说了没事没事,身体内的致命毒都已经拔出,很快就醒来了。”
“那是还有别的毒了,虽然不致命,也是毒,你不是艺术天下无双么?怎么就清除不了?”
“哎哟,姑奶奶,这毒大约从娘胎里便已经种下,这么多年,日积月累在他身体里,已经深入骨髓血脉,这小子命大居然没死,一时半会怎么能够拔除?”
“娘胎里?”梓桐震惊,什么样的仇恨会让一个人对一个还未成型的胎儿下毒手?
“嗯,不过毒应该是从母体里蔓延过来的,大约是一直适应这毒,所以才能够活到现在。”
药谷瞅瞅阿楚的脸,继续道,“这小子真够狠的,引毒居然从脸上找出口,喈喈,可惜了这么一张英俊的脸。”
梓桐看着那张俊脸上那凹凸不平青红交错的疤痕,脸色深深,她从来没想过这样一个霸烈英武有着王者之气的男子居然有着最深沉阴暗的伤痛。
目光转到紧握的双手上,这厮自从昏迷就紧紧握着她的手,怎么都掰不开。
别问她这两天怎么解决日常问题的,她不想说。
某个角落的某个规矩的护卫抬头望天,他其实也不想说。他办完事情之后回凉州跟主子接头,便看见主子怀里抱着个男人,飞一般的撞过来,发丝凌乱,气力几乎用尽,不知道抱着那个男人轻功跑了多久,一看见他说了句药谷救他就昏了过去。
他还以为主子是中毒了受伤了,把脉之后黑脸的发现是累晕了。
之后便是寸步不离的守着那个男人,吃饭喝水都是白鹭伺候,想去方便了就……趴在那人的耳朵上说句话,他想昏迷中的人那里能听见,结果……就是没听见。
半个时辰后,传来一声巨吼,“老子要尿尿!”他直接从房檐上摔了下去!
自此,主子每次有需求都是这么的大喊的,声音震天动地。整个峡谷都知道主子什么时候那啥……
一世英名付诸东流。
梓桐哀叹一声,看进了一双黑沉的眸子中。
那双眸子带着几丝迷茫几丝好奇几丝清澈,片刻后目光灼灼,梓桐觉得似乎有星星闪烁。听着那货声音带着几丝沙哑几丝沉重几丝欣喜道,
“娘子。”
——
梓桐最近风中凌乱了,因为那货傻了。
自从那货醒来,一改那种无比拽的态度,吃喝拉撒形影不离的跟着她。
身姿依旧笔直,吃饭依旧规矩,说话依旧不多,神情依旧严俊,挺拔俊朗如玉山之上的高松。
可是
“你是我娘子,我要跟你一起。”
“不许不要我!”
“我要娶你。”
“不能看别的男人!”
“嘭,”目光凌厉的看着那男人,“离我夫人远点!”
“你去,我守着……”厕所。
“你睡吧,我看着你睡。”
“你吃肉,我喝汤。”
……
某人天天照镜子,十六年了才知道自己长了满脸的桃花相,一副始乱终弃抛夫弃子相,柔弱无比娇嫩萝莉需要保护相,没有钱一脸穷酸相。
谷中已经彻底凌乱了。
听说前几天谷主回来了,谷主多年在外难得回来一趟,每次回来谷中的男女老少都会庆祝欢迎。不过听说谷主这次回来米有时间,因为她要照顾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八卦无极限,尤其是对于与世隔绝生活平淡幸福的地方,此时谷主带男人回来的消息瞬间暴走,三天隐忍已经到达极限,此时听说谷主衣不解带的照顾他?醒来之后与那男子形影不离?吃睡也在一起?据说那男子对谷主呵护无比,别人看一眼也不行?据说那男子对谷主体贴无比,谷主躺着他站着?谷主吃肉他喝粥?
谷主您真是解救和平年代平和世界平静无波沧海之上的一道彩虹啊!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七彩的光芒!
于是某一日某人在床上抱着被子打滚就听见外边的院子里吵吵嚷嚷,起身一看一群大姑娘小媳妇的站满了院子,个个目光锃亮,大大方方的看着她“夫君。”眼中全是丈母娘看女婿的审视,完了便是满意,完了便是送礼。
再看某个男子,笔直如松,挺拔英俊,神情肃穆,不停地对着那些人点头,
嗯,母鸡,收了,给她煲汤喝
嗯,鸡蛋,收了,给她补补
嗯,红枣,收了,补血对她好
嗯,山药,收了,补气的,对她好
嗯,桃子?嗯?为啥送桃子?那姑娘瞪着他,“你不知道谷主喜欢吃桃子?”
有些不好意思的调开眼光,他……确实不知。
……
吵架了?()
于是某个睡到日上三竿的女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男人一脸严肃的以她夫君的名义大收贿赂,那么一个气质凛然霸气的男子,左手一只鸡,右手一篮子鸡蛋,怀里抱着一包红枣,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