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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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妻-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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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差错?”舒玉皱起了眉头。

“我听说是上回量尺寸的时候,晴姑娘和三房的雅姑娘吵了几句,转身就走了,说是没量好。”巧月低声对舒玉道。

“那雅姑娘的衣服量好了吗?”舒玉冷笑。

“雅姑娘的衣服,倒是没出错。”巧月摇了摇头。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大房里没有长辈撑腰,下面的人未免懈怠,虽然也不敢故意刁难,但是疏忽大意却总是免不了,有事儿也总是拖延着被催了才办。

“算了。”舒玉叹了一口气,“爹娘既然已经到了,这事儿也就不该咱们再管,看娘要如何处理吧。”

巧月应了下来,转身从桌子上拿了那只盒子过来递给舒玉。

“我倒是忘了这一茬。”舒玉连忙笑着接了过来,伸手打开那只盒子。

这是一只普普通通的木盒,上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是在边沿处刻出笔直的纹路,勉强算是花纹,打开盒子里面的荷包也是平常的货色,虽然花纹确实精美,布料却只是普通。

舒玉这一次再看过去,才发现这几个荷包都像是匆忙赶出来的,针脚都透着潦草,心中不由得更加疑惑,这不是李夫人的风格,她从来都是从容又稳妥,怎么可能送出这样潦草的礼物?

这么想着,舒玉手底下也没停,三两下将那几个荷包抓到一边,终于看到盒子底下让她感觉手感不对的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两封厚厚的信,一封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另一封没有署名。

舒玉皱了一下眉头,打开那封写着她名字的信,仔细看。

李夫人的信字迹有点零乱,让舒玉辨认起来有几分困难,字里行间也没有了过去的从容不迫,甚至写错了一个字,中间还有两句话前言不搭后语的,让舒玉十分疑惑,勉强辨认字迹,半天才看明白,李夫人是在家中来人报信的时候听说了秦鉴之出现在吴家的事情,后来又知道秦鉴之跟着他们一起进京城去。

在信里,李夫人倒是没有提秦威半个字,只是说自己身体不好,这些年已经拖累了秦鉴之不少,现在他终于能有一个好前程,她唯恐自己会再次成为秦鉴之的障碍,加上这些时日她身体也渐渐好起来,便想着找个地方颐养天年,也好让秦鉴之安心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不要再为她担心。

而这封给舒玉的信,则是想拜托她将那封信交给舒宁,然后让舒宁转交给秦鉴之,好让秦鉴之知道自己去了哪儿,让他不要着急焦心。

舒玉看了这封信,吓得立刻站起来,对巧月道:“快去找大少爷来。”

巧月看舒玉脸上神色不对,连忙应了,转身疾走出了院门。

舒玉看着巧月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处,这才又重新坐下来,心跳却越来越快,总觉得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

前几天舒宁在跟她聊天的时候说到了秦鉴之和秦威的关系,秦威后来终于和舒宁说了事情的始末,秦鉴之却从来都决口不提秦威,这让舒宁觉得疑惑,他又不能跟别人去说,就连吴少卿,也不方便透露如此私密的一件事,因此只能跟一向要好的舒玉说了几句,顺带猜测舅舅到底想要怎么处理。

联系到这个,再想想李夫人在信上说的听到的风声,舒玉顿时觉得头大了。

舒宁匆匆赶到的时候,正看着舒玉盯着那只盒子发呆,连忙问:“可是身上不舒服?”他还在文老爷那边战战兢兢,谁知巧月火急火燎过去说姑娘有事相问,文老爷立刻大手一挥放了他,专心对付舒彦一个人,让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可想想也不对,舒玉可从来没有这么好心,在老爷考校功课的时候找他,他还当是舒玉身上有什么不适,连跑带颠的来了,出了一身的汗。

“李夫人将这个交给娘,说是带给我的礼物。”舒玉指了指盒子,又掏出那封给自己的信对舒宁道,“哥哥看看夫人的信就知道了。”

舒宁皱着眉头拆开信,仔细的看,半天才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舒玉道:“李夫人这是想从此不见鉴之?”

“我不知道。”舒玉的目光落在那封给秦鉴之的信上,低声道,“哥哥还是早点将这封信交给秦家少爷,免得误了大事。”

舒宁神色一凛,连忙接过那封信,对舒玉道:“我这就去观澜书院给他送过去。”

“好。”舒玉点了点头,又担心的看着舒宁,问道,“李夫人这会儿应该走了没多远,能找得到吧?”

“天下那么大,若一个人真的想藏起来,又怎么可能让别人轻易找得到呢?”舒宁苦笑着摇了摇头,又道,“你别管这些事情,我来处理就好。”

他说着,转身要走,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舒玉,像是在思考什么。

“哥哥是担心爹娘问起?”舒玉看着舒宁,立刻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舒宁不好意思的笑了,对舒玉道,“此事毕竟是舅舅的家事,不好张扬,又加上这事儿还没办法处理,一时半会儿也没个解决的法子,我觉得还是不便向别人透露。”

“哥哥放心就是,我知道轻重,不会跟爹娘提起的。”舒玉笑着对舒宁道。

舒宁看着舒玉,半天才点了点头,对她笑笑,然后要走。

“哥哥稍等。”舒玉叫住舒宁,也有几分迟疑地道,“我也有话想跟哥哥说。”

“何事?”舒宁停了下来,回头看舒玉。

“大将军虽然是哥哥的亲舅,可有些事情,也还是少知道为妙。”舒玉小心翼翼地对他道,“尤其是这种事情,两个夫人分不出上下,秦大哥想要认回秦家更是难上加难,若真是不成事,哥哥知道太多,反倒不好。”

“妹妹说的在理。”舒宁笑着对舒玉点了点头,“我记下了。”

李夫人这一走,让秦鉴之顿时大乱,他接到信之后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在,他几乎要立刻撕碎那封信,最终还是在吴少卿和舒宁担心的注视下咬紧了牙缓缓放下信。

吴少卿和舒宁交换了一个眼色,相互都松了一口气。

秦鉴之素来沉静,鲜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更是从来没有什么火气,这一次倒是让两个人有点吓到。

吴少卿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他这几天正在跟秦鉴之争辩文武之道,今天才刚开了个头,舒宁就急匆匆的过来,交给秦鉴之一封信,紧接着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舒宁对吴少卿轻轻摇了摇头,现在这种状况,他压根就没办法跟吴少卿解释如此复杂的事情,更何况这些事情还涉及到舅舅一家从前的秘事,他压根也没有权利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只能对吴少卿笑了笑。

下一秒,就听见轰的一声,秦鉴之转身大步离去,转身的动作很大,带得衣角翻飞起来,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然后随着秦鉴之飞速前进的步伐,不断的向上翻起来。

舒宁和吴少卿面面相觑,半天,舒宁才问:“我刚才好像听到木头断裂的声音了。”

“我也听到了。”吴少卿心有余悸地道,他记得前阵子自己还在秦鉴之面前说得脸红脖子粗,差点动手打起来,最终还是觉得君子动口不动手,强忍了下来,如今才知道,忍字值千金

舒宁凑过去看书桌,鼻尖差点都贴在书桌上,却也没发现哪里有残缺,甚至连裂纹都没有一道,不由得扭头看吴少卿迟疑的问:“他刚才是拍的这张桌子吗?”说着,眼睛还转着找别的受害者。

“应该就是这张桌子吧。”吴少卿点了点头,走过去,伸手拍了拍桌面,“这一米以内也没有什么别的可以拍出那么大声响的木头家具了。”

舒宁点了点头,心中依然疑惑不解。

吴少卿拍了一下还没够,又学着秦鉴之的样子,拍了一下,只听见突然啪啦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在木头中间炸裂开来似的,紧接着就是一连串啪啪啦啦的声响,刚才还没有缝的书桌表面突然断裂开来,整张桌子顿时裂成两半,桌上的文房四宝顺着倾斜的角度滑下来,全数倾倒在地上,顿时墨汁乱溅,纸张飞散,毛笔滚了一地,镇纸差一点就砸在吴少卿的脚伤,吓得他立刻跳开几步,却还是被墨汁甩了一溜黑点在衣服上,偏偏他今天还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此时看起来倒像是一张初学者的泼墨画。

两个人齐齐看着书桌歪倒在地上,目瞪口呆,半天都回不来神。

第一百一十章 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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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才性

秦鉴之一去不返,倒是让舒宁担心了半天,找了几个信得过的小厮四处去找,也没能将人找回来。

吴少卿虽然也好奇,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他完全是个外人,也不好插手,更不好问,识相的早早就退了出去。

舒宁在观澜书院留了人手,吩咐一见到秦鉴之就立刻告诉他,然后赶回了文家。

“京城那么大,出了京城就是修得齐整的官道,若真是想走,去哪儿都方便的很,这一天的时间,都够到山东的了,这是要去哪儿找啊。”舒宁低声对舒玉抱怨。

“那可是他亲娘,一句话不留的就这么走了,当然受不了。”舒玉也忍不住对舒宁道。

“那连个方向都没有,岂不是注定徒劳无功?”舒宁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问舒玉,“这事要跟爹说吗?”

“跟爹说了有什么用?”舒玉好笑的看着舒宁,“这事爹最好是不知道,不然秦将军该觉得尴尬了。”

“也是。”舒宁摸了摸脑袋,没再吭气。

“你且放下心思吧。”舒玉笑着劝舒宁道,“这事儿一来你插不进手,二来就算你找到了秦少爷,也帮不到什么忙。”

“我就是有点担心。”舒宁笑了笑,也发现自己的多余,不由得再摸了摸鼻子,道,“现在京城里气氛有点怪,他一个人这么到处乱闯的,总不是个事儿,万一遇到什么麻烦就不好了,他现在又属于身份未明的,碰到京城里这些官家老爷,肯定要吃亏的。”

“我想他肯定不会在京城里乱窜,既然李夫人想要离开,自然是要远离京城的。”舒玉道,“只是没个方向,也不好找。”

兄妹俩说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不得不罢了。

秦鉴之出京找了半个月,回来的时候依然是没有任何头绪,李夫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秦鉴之顺着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追过去,也没有看到李夫人的踪迹。

这一段时间以来,秦威倒是也去过几次观澜书院,连续半个月都没见着秦鉴之,自然忍不住跑来问舒宁。

舒宁当然是据实回答,李夫人失踪的事情,而秦鉴之现在一心扑在找寻母亲的事情上,哪里还有心思读书玩耍。

秦威听说李夫人离去的时候,不由得大急,虽然他也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处理几个人的关系,可他也不想让自己已经受了那么多年苦的发妻还要再颠沛流离,他让舒宁帮忙联系秦鉴之,好帮助他一起找到李夫人。

秦鉴之听说这件事,心中总算是觉得秦威略有点人性,他现在一没财力二没人力,若是求舒宁虽然也可以有些帮助,毕竟不是太好,如今秦威送上门来倒是正好省了他不少功夫。

父子俩难得的齐心协力起来,找人,布置,追踪,一系列的事情处理下来,秦威反倒更加喜欢这个合他脾气的儿子了。

现在李夫人失踪,自然不好提认祖归宗的事,秦威只能暂时等待,他甚至都已经考虑好,要如何向公主坦白这些事情。

此事原本就是公主当年年幼跋扈造成的错,她当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秦威摸着胡子,这么想着。

可是事情没有像大家想的那么简单,李夫人这一次是打定主意不让别人找到,一直到第二年春暖花开,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派去的大部分人手都渐渐收回来了,毕竟这样找人若是十天半月,甚至是半年一年也可以,可若是完全没有头绪的四处派人,就算是秦鉴之也知道这样不可行。

许氏快临盆的时候,文家又出了一桩事,一直醉心道术的文家三老爷因为疏忽被免了职,还被燕王上了一本,说现在世家子弟多纨绔,要么就是沉溺于一些对江山社稷百无一用的物事上,玩物丧志还算是小的,玩忽职守才是最可怕的。

奏章上还说,世家子弟无才无德,却占据了朝中大部分的重要位置,以至于那些真正有才学的寒门子弟无法出头,一辈子都被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们压在底下,最多就是个幕僚,无法充分发挥他们的才能,为国家办事。

最后,燕王引用了当年曹操求才三令,说应该不拘门第,唯才是用,而不是太过偏重于出身。

皇帝对这本奏章十分感兴趣,还拿出来屡次对众大臣说,可却并没有像燕王所期待的那样,颁布诏令,广招贤才。

这下子,让大家都不知道皇帝的意思了,若是说他觉得燕王说的不对,可却一直都在提起这份奏折,呃若是他真的觉得燕王说的对,又为什么没有采纳燕王的意见,颁布诏令求贤若渴?

唯一倒霉的大概就是文家三老爷了,因为这件事情,丢了官不说,还被皇帝当了典型,时不时的拿出来说一顿,让文家被全京城的人嘲笑。

文家被这么一折腾,顿时被推倒了风口浪尖,老太太听了这事儿,一口气没上来,厥了过去,紧接着就病倒了,在屋里躺着休养,谁都不见。

文老爷则是为了弟弟的前途跑前跑后,又因为此事,自己的职务更加难找,虽说也有几个关系比较好的人推举了几个位置给他,可那也实在和文老爷自己的预期差的远了些,眼瞅着回来已经好几个月,文老爷也苦闷起来。

“这几天只要见了人,必定会提起燕王的求贤书。”舒宁跟弟妹们在一起的时候,也忍不住提了一句,“就连吴少卿也专门给我写了一封信,问我怎么看。”

“哥哥怎么看?”舒玉好奇的看着舒宁,在文家这样的重灾区,自然对此事的关注度更加高一些,舒玉这几天也没少听这类话。

“我只不过是个郎中,有什么怎么看的?”舒宁笑了笑,摇了摇头。

“哥哥妙手回春,也是一种才。”舒玉笑眯眯的回答。

“万不可这么说,我实在是惭愧,来京城这么久,进展反倒不如过去快。”舒宁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

“那是因为京城人多,事杂,俗务不断。”舒颖在旁边笑了,细声细气地道,“就连彦哥哥,这几日来一直在跟着人讨论燕王的政见,进展也变慢了。”

“我们在京城,离朝堂也就还差一步之遥,自然要考虑朝堂中每天都发生了什么,”舒彦倒是一脸的兴奋,像是觉得找到了自己喜欢的读书方式,“就算是学富五车,将来真的进入朝堂,也还是要说这些的。”

“那你说说,朝堂上这几天到底在说些什么?”舒玉看着舒彦日益稳重,也微微笑了起来。

书房里几双眼睛都齐刷刷的看向舒彦。

“如今朝中的那些老大人们又在争辩这些,我也听了不少。”舒彦难得收到那么多注目,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起来,颠三倒四的将燕王的奏折背了一半,看大家一副想睡的样子,连忙打住话题,对大家道:“我看这份奏折的意思,也就是和当年的求才三令类似,说的就是才性同异。”

“什么是才性同异?”舒晴好奇的问。

“就是说,一个人的才能和品性是并存的,还是不相关的。”舒玉对舒晴道,“现在朝堂上大多数人都认为,一个品性纯良的人才会有才华,或者说,只有正直可靠的人才堪大用。”

“才性异就是说,”舒宁借着说,“一个人的才华和品德并无关联,诸如杀妻求荣的吴起便是如此,虽然品性并不端良,可他的确是名良将之才。”

“那到底是谁对谁错呢?”舒晴听得迷糊了,扭过脸,一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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