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我的爱 [出书版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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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我的爱 [出书版完结]-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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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雪影霜魂

【,】

1

晚上七点半,某豪华私人会所,叶田田和两个漂亮女同事已经准时抵达。

这家位于G城市中心繁华路段某大厦顶层的会所装潢得优雅奢华,璎珞重重的水晶灯绽放着璀璨光芒,厚厚的手工地毯让脚步变得轻盈无声。明净的落地玻璃长窗可以下瞰城市灯火流丽,上仰夜空星辰璀灿。都市夜里的光景流年,是一出流光溢彩的倾城之魅。

如此琼楼玉宇般的场所,自然不是普通人来得了的。这里一向座上谈笑有显贵,往来无布衣,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陪衬在这些人物身边的,是一个个如珠玑罗列般的美女。

这种场合中美女的存在,就如水晶灯琉璃盏翡翠盅象牙筷一般,是昂贵华美的陈设品。

叶田田和同事就是来充当陈设品的。今晚某机构的董事长在这里宴请宾客,她们应邀来作陪客。这是她们的工作,这份工作在业内叫作吃公关饭。经纪人JACK最会接这种工作了,他旗下不少漂亮女模特也喜欢做这种工作。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来陪着吃顿饭也能赚钱,还有机会结识有钱人,何乐而不为?

漂亮女同事之一的沙美就曾经直言不讳:“要是运气好被哪个大老板看上了,我就不用再每天穿着三寸高跟鞋那么辛苦地走秀了。”

她们供职的经纪公司规模中等,走秀规格不高,想要熬出头成为名模的机会非常渺茫,纯粹在吃青春饭罢了。青春很美好,青春也很短暂,因为都知道时光催人老,所以大都想趁青春美貌时为自己谋条好出路。嫁个有钱人,几乎是美女模特们公认的阳关大道。拜金时代,哪个女孩不希望嫁个有钱人?在社会上有过历练沉浮的女孩更是现实主义派。哪怕嫁不了有钱人,能用最原始的本钱从有钱人那里捞点好处也觉得物有所值。

叶田田是公司为数不多的没有要傍个有钱人想法的模特。因为她十八岁的年龄还是崇尚爱情至上的年龄,信奉有情饮水饱,对有钱人终成眷属的说法抱以稚气的鄙夷。

叶田田刚上大学不久,课余勤工俭学找工作时在网上看到这家公司招兼职模特。她各方面条件都符合要求,就抱着试一试的念头来了。面试后第三天她得到录取通知,培训几周就正式开始接工作。

因为刚入行资历浅,加上年纪轻脸皮薄,叶田田目前接的工作大都是开业典礼上的礼仪模特或商场的走秀模特,内衣秀泳衣秀是不接的。公关饭的工作以前也没安排过她,这次是因为原本安排的一位模特儿下T台时,不小心一脚踏空扭伤了脚踝,带着伤没办法出席。临阵换人,JACK一时抓不到合适的,就打电话叫她赶来顶上。

起初听说由公司安排去吃饭也算工作也有收入,叶田田只觉难以置信。JACK对她大致解释一番何谓公关饭后,她又有些胆怯,怕自己应付不来。JACK让她放心,说这种场合并不难应付,只要多微笑少说话举止斯文就行了。

“你们应酬的客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绝不会毛手毛脚乱来。保证一个个都是绅士风度,你只需扮淑女配合就OK。好了,你先和沙美去她家换衣服换鞋,她衣服鞋子的尺码你都能穿,我让她先借一套给你。换好后就和她们一起出发吧。”

JACK想得真周到,叶田田从大学宿舍赶来时穿着一身粉色休闲装,这身装束是肯定不能出席宴会的。

在沙美家换衣服时,那件无领无肩无袖的裹胸式黑色小礼服却让叶田田颇有些踌蹰,因为感觉太暴露了。

沙美一脸好笑:“小姐,你是干哪行的?模特这一行能害臊吗?几时让你走一场内衣秀你才知道什么叫暴露。”

看了一下衣橱里的其他衣服,叶田田陪笑道:“沙美姐,要不我换那件旗袍式的裙子好不好?”

“随便你了,真是麻烦。”

得到首肯,叶田田赶紧把黑色小礼服挂回去,另外拿出那件旗袍裙换衣服化妆。沙美一迭声地催她动作快点,这种宴会是不能迟到的,她们一定要在客人到之前到达,充当美丽的人肉布景。紧赶慢赶,总算赶在预定时间准时到达。

进了会所,被人领进一间气派非凡的贵宾厅后,叶田田悄眼一打量,发现一共来了有七八个女孩子。几乎个个都穿得很清凉,一件更比一件低胸的礼服裙。有一个似乎挺保守,一袭桃红长裙前面看裹得严严实实,可是一转身,整个雪白后背直至腰部一览无遗。

叶田田以前在电视上看明星走红地毯时见过类似的阵仗,但现在却是真人秀,自然免不了少见多怪。沙美有些不屑地一撇唇角:“你简直像个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乡下人。”

来到这种地方,叶田田自觉如刘姥姥进大观园,所见所闻均前所未有。她不可避免地有些拘谨,跟在沙美身边亦步亦趋,谨言慎行。

沙美来这家会所吃公关饭不是第一次了,她告诉叶田田今天请客的霍董事长比较大方,每次吃完饭都会派一个红包给前来作陪的美女们。除此外还另有交给公司的模特出场费,那笔费用公司要分成的,这个红包则可以自己留着。

叶田田听了不免好奇地四处张望:“哪位是霍董事长啊?”

沙美说:“霍董事长现在不在,可能在里面那间休息室和客人谈话。一会儿他出来后看有没有机会介绍你和他打个招呼。”

八点钟晚宴正式开始,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霍董事长出现在贵宾厅,身边还跟着两个衣冠楚楚仪表堂堂的年轻人。

沙美立即眼睛一亮,压低声音对同来的另一位美女同事曼丽说:“哇,真没想到今晚居然还有青年才俊,以前这种宴会都是老家伙一堆。”

曼丽也笑着附和:“是呀,霍董事长的饭局我也参加好几次了,每次都是一帮阿叔阿伯在一起聚会聊天,简直闷死人。今晚这顿饭看来没那么闷了,起码有帅哥养眼,不用老对着皮打皱的叔叔伯伯们。”

的确,那两个年轻人年纪看上去都至多不会超过三十岁,而其他客人目测年龄应该全在五十岁以上。在场的男宾一共有八位,作陪的美女们人数相等。排座时男女分插安排,每位男宾旁坐一位女宾,这是这种宴会通常的惯例。

落座时,叶田田被安排在霍董事长旁边,她的另一侧就是两位年轻人中的其中一位。他穿着一身修身合体的名贵西服,随意地朝她点头微笑了一下。那微笑浅之又浅,客气矜持中有含蓄的傲慢。

叶田田也微笑一下以示回应,并不刻意与之攀谈。这种应酬她没经验,就牢记JACK所说的多微笑少说话举止斯文。

宴席正式开始了,侍者轮番呈上的菜肴每一道都美观如艺术品。叶田田因为之前从没参加过这种高级宴会,餐桌礼仪也不是太明白,便细看坐在斜对面的沙美一举一动,跟着举箸或停匙。沙美身边坐着另一位年轻人,她正和他聊得有来有往眉开眼笑。

客人们一边吃一边聊天,聊股市聊金融聊房地产业等等。这些商业精英们的聊天内容是叶田田所不懂的,作陪的美女们也大都不懂。不过作为美丽的活动布景她们不需要懂这些,只需要保持一副倾听的姿态,并时不时地报之以微笑就行了。

听着听着,叶田田渐渐察觉坐在她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很受赏识。在座的一群叔伯辈都在夸他,什么年少有为,后生可畏等等等等。霍董事长看他的目光更是格外欣赏:“家骐,老连有你这么一个儿子真是可以享清福了。启明要是能赶上你一半,我就知足了。”

霍董事长的话让另一位年轻人面露愠色,他一脸皮笑肉不笑地道:“爸,可惜连家骐再好也跟你没关系。我再不争气也是你亲生儿子,有必要这样捧着别人踩自己儿子吗?”

气氛有些僵,这时候就是美女派用场的时候了。沙美赶紧笑靥如花地岔开话题,让气氛缓和下来。

霍启明板着的面孔渐渐松动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叶田田的脸色却变得苍白僵冷起来。她扭头看着坐在身边的那个连家骐,全神贯注的目光,像探照灯般定定照在他的面孔。

应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注视,连家骐稍带几丝讶异地也扭头回望了她一眼。之前她一直没有细看他,只是眼角余光范围内有个穿一身黑色名贵西服的人影。这会儿认认真真一端详,那脸庞五官的轮廓都渐渐浮现出依稀熟悉的影子,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没错,是他,就是他。由一个名字,她认出了八年前的那个仇人。

霍然立起,激动之极的叶田田想也不想就高高扬起右手,对准连家骐的脸颊倾尽全力扇了一巴掌。

啪——清脆的耳光声震得满桌人齐齐愣住。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惊愕万分地睁大眼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沙美的嘴更是张得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震惊过后,她最先回过神,慌忙离座过来把叶田田拖到一边:“你干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被掌掴后,连家骐的脸颊迅速浮起几道红色指痕。他莫名其妙又怒不可遏地站起来,盛怒之下仍然尽量维持风度,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冰冷的声音:“这位小姐,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以致于要挨你一巴掌?”

叶田田瞪着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吐得缓慢有力:“连家骐,你还记得叶振雄这个人吗?我是他女儿。”

她的提醒很有作用,连家骐闻言一震,再看向她的目光怒气骤减,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意想不到和难以置信。好半晌他才说话,眸中神色异样复杂:“原、来、是、你。”

沙美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然。但现在明白所以然不是最重要的问题,她们是公司派来吃公关饭的,叶田田却在宴会上打了霍董事长的贵客,这怎么可以呢?她得赶紧让叶田田向连家骐道歉。

叶田田断然否决了沙美的道歉要求:“什么?要我道歉?我恨不得再扇他两耳光。”

沙美急了,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训斥:“小姐,你不要这样意气用事行不行?今晚你来这里是公司安排的工作,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呀,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会得罪客户的。霍董可是公司的大客户。”

叶田田自知自己的行为会对公司造成影响,但是她实在没办法控制自己。她不可能对连家骐道歉,也不可能继续若无其事地陪着吃完这顿饭了。

“对不起,霍董事长,我破坏了您今晚的饭局,在此郑重向您道歉,请您原谅。另外,也请您不要因此对我们公司有什么不良看法,这是我的个人行为,不代表公司,明天我就会向公司引咎辞职。现在我先告辞了,再见。”

2

离开私人会所后,叶田田没有回学校宿舍,而是转两趟车回了家。半路上JACK的电话就追来了,气急败坏地把她大骂一顿。

“小姐哇,你有没有搞错?今天晚上让你去那家会所吃饭是公司安排的工作,你却动手打了霍董事长的贵宾。大客户都被你得罪了,早知道这样宁可少一个人也不安排你去。你们这些小女孩就是这样意气用事,完全不考虑公司的利益,没有职业操守……”

虽然站在个人立场上,叶田田自认甩给连家骐的那一巴掌打得理直气壮,但站在公司立场她自知理亏,只能一声不吭地任JACK责骂。好在他骂得正起劲时,手机突然嘀嘀地响起了断电提示音,尔后直刺耳膜的训斥声就中断了,让她暂时得了一个耳根清静。

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叶田田掏出钥匙打开房门,门一推开,客厅墙壁上父亲叶振雄的遗像正正迎着她。其人虽已逝,音容笑貌却在镜框里依然栩栩如生。

叶田田的母亲田娟刚刚睡下不久,听见开门的声音很意外地披衣迎出来:“田田,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欲言又止,叶田田终究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妈,人家想您了嘛。”

田娟宛尔一笑:“这么大了还撒娇。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妈给你煮碗面?”

“不用了,我不饿,妈您快去睡吧。小心着凉。”

把母亲推进卧室让她重新睡下后,叶田田独自在客厅对着父亲的遗像端详。看着看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涨满眼眶,模糊了视线中那张慈祥的笑脸……

八年前,叶田田十岁,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一家三口过着平凡却幸福的生活。但是,一个初夏的夜晚,一场惨烈的车祸,让一切都改变了。

至今叶田田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个晚上。那个晚上一切原本都很好很温馨,父亲那天破例没有加班,早早回来教她做功课,又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拿手好菜,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晚饭。然后父亲说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她当时还拿了皮鞋给他换,学着平时妈妈的口吻交代:“早点回来啊!”

父亲笑眯眯抱起她用力地亲了一下:“好的,我的宝贝闺女。”

可是父亲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了。九点过后,母亲正安排她睡觉时接了一个电话,没说几句就哭了。一边哭,一边又把她从被窝里拉出来重新穿好衣服,然后疯了似的拖着她赶去医院。医院等待她们是一张泅着大块血迹的白被单,被单下的父亲已经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告诉她们伤者送来途中就已经宣告不治。

父亲就这样死了,母亲哭得撕心裂肺。十岁的她虽然还不太明白什么是死,但是母亲的悲痛欲绝让她也跟着嚎啕大哭。哭累后她沉沉睡去,第二天睁开眼睛时她习惯性地叫爸爸,每天早晨都是爸爸叫她起床的,可是这一天却没有父亲的笑脸迎接她,以后都不会有了。她终于明白死是什么,死就是没有了,永永远远没有了。她再也不会有父亲了,父亲已经与她永别。

父亲死于交通事故。当时他正步履匆匆地过马路,一辆超速行驶的小汽车把他撞飞老远。撞上他的司机不但没有停车救人,相反还加大油门逃掉了。虽然事发后一个小时内肇事司机又主动向交警部门投案自首,那是个年轻的大学生,驾驶的是自己的私家车。他陈述说当时撞人后太紧张了才会仓惶逃离现场的。但是叶田田和母亲都无法原谅、也不能认同他的说辞。因为车祸发生时有路人目睹,马路的路口也有监视摄像头,即使肇事车辆逃跑了也能通过车牌号码抓回来。司机会回来自首想必也是基于这种认识,绝非什么良心发现。

事故发生后的处理过程中,肇事司机连家骐最初一直避而不见,只由律师出面谈判。声称可以多付赔偿金,只求尽早了结此案。叶田田的母亲田娟则坚持一定要和当事人面谈,终于让连家骐本人出现在交警局的办公室。

他乍一露面,田娟就如母狮般冲上去朝他劈头盖脸乱打一气。一边打一边哭:“杀人凶手,我不要你的钱,你还我丈夫。你把丈夫还给我。”

叶田田也一边哭一边帮着母亲打人,她年纪小力气弱,打是打不痛人的,就抓起仇人的一只手臂狠狠咬下去。七八只手来拉来劝,拉开了田娟却一直没办法拉开她。她像一只钳住人就不肯松开的小螃蟹,死死吊在连家骐手臂上,痛得他咝咝倒抽冷气。

律师气急败坏:“就知道家属没办法保持冷静,所以我一直代表当事人出面谈。看看看看,这像什么话!交通意外那是意外,你们这样做可是蓄意伤人。”

如果不是叶田田当时还在换一颗乳牙,用力咬人的过程中那颗牙掉了,她还不知道会咬住连家骐不放多久。当她满嘴是血地松开嘴时,连家骐的手臂上已经添了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随即他在律师的陪同下迅速离开,当天的和解谈判不了了之。

一场歇斯底里地发泄后,在交警队和律师的百般调解协商下,叶田田的母亲最终还是签了和解协议接受赔偿。她必须接受现实,丈夫已经不在了,生活却还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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