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易丝·海贝伦不仅拥有世所罕见的美貌,更是海贝伦家族的掌上明珠,‘元素法令’的首席学员,一位拥有启灵阶巅峰实力的元素法师。
泽拉尔很快回过神来,望向露易丝的眼神却有些疑惑。
露易丝此时的脸色明显有些病态的苍白,甚至走路时的脚步都有些虚浮无力,这种情况本不该出现在她身上。
将药剂倒入碗中,又贴心的准备了一杯温水,露易丝一开始并没有发现泽拉尔脸上的表情变化。
直到她转身将药剂端起,这才察觉到了异常,有些慌张拿回面纱,又重新戴了起来。
“你的脸色有些失色,是之前受伤了么?”泽拉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露易丝立马摇手否认:“没有,没有,当时的战事很快就平息了,没遇到什么阻碍,我又怎么会受伤呢。”
“可能我是第一次上战场,有些心绪不宁吧。”
泽拉尔无奈摇了摇头,他知道露易丝没说实话,但也知趣的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人之间的相处,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尴尬味道夹杂在里面的。
一开始大家就是分属不同流派,而且都是首席,见面的次数又不多,怎么说也不会有多么熟络,只能算是关系还不错的普通朋友而已。
然而,海贝伦家族也许真的希望栽培一位出色的炼金术士,或者别有其他用意。
临近毕业之际,侯爵大人突然透出希望联姻的风声,当时‘誓约之塔’的毕业生多少都有接到贵族们的招揽,首席自然也不例外,泽拉尔以为这同样只是随口试探,一个玩笑。
但没有想到,海贝伦家族并没有就此放弃的意思,海贝伦家族的族人四处宣扬,甚至连公开场合都口吻一致,泽拉尔无奈之下,只能选择用比较正式的方式拒绝了对方好意。
所以,两人此刻再见面时就显得生分了许多,虽然双方都好像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任谁都能看出来,他们只是在刻意回避这件过往!
泽拉尔安静的将药剂喝完,然后继续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露易丝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直陪着他。
病房内气氛充斥着诡异,露易丝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摆,鼓起勇气劝慰道:“夏洛克小姐的事,请别太伤心了。”
“我没有在伤心这件事,真的,生死这种事是我们谁都无法预言的。”泽拉尔摇了摇头,将陶罐报的更紧了一些。
露易丝不敢再多说,连忙岔开话题:“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如果你想参加职阶考核,海贝伦家族可以为你提供推荐信,这样能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泽拉尔回过头来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帮他,虽然推荐信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但想弄到手也绝对不像露易丝说的那么简单,要不然当初海贝伦家族也不会以此为招揽的附加条件之一了。
“对于贵族来说推荐信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对平民来说可能会比较难办,并不是我想趁机招揽你,请不要多想了。”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要离开这里啊。”
露易丝轻掩面纱,惊声道:“问题是,米兰达院长已经下令了啊!”
“只要我正式加入守备军团第一旗队,米兰达院长也没办法强迫我离开吧?”
“但是,米兰达院长现在是这里的总指挥啊。”
“这场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不是么?”泽拉尔反问道。
露易丝沮丧的垂下脑袋,不再说话,也不知道她的心里此刻在想着什么。
走廊上响起陌生的脚步声,在安静的环境下传进病房之中,由远而近,最后停在了病房的门口。
“请进吧!”泽拉尔提高音量向门外喊道。
木门再一次被推开,满脸疲惫的拉斐尔参谋抱着一沓文件走了进来,见露易丝也在,稍微愣了一下,反应极快的闪进屋内,匆匆反手扣上了门锁。
泽拉尔顿时知道他肯定误会了什么。
“我和露易丝之间可没什么不能被别人看见的。”泽拉尔的脸色尴尬的解释道。
拉斐尔看了看病床上的泽拉尔,又看了看皱眉瞪来的露易丝,眼神中充满了不信。
“参谋阁下,你找我有事么?”泽拉尔赶紧岔开话题,避免继续尴尬下去。
“抱歉,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拉斐尔先是鞠躬道歉,接着才说明来意“我来这里是想问问修道院大厅里面的那个魔法阵的事,因为事关重大,实在是有些失礼了。”
泽拉尔此刻也严肃起来,拉斐尔说的没错,那个魔法阵的确是是此时最要紧的大事了。
“这的确至关重要,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不过在此后,你能给我讲讲,为什么在突围的时候,你们这支援军会刚巧赶到呢?要知道大营的位置距离卡维拉峡谷可不算近。”
“就算在失去联系的当天大营就察觉到了异常,最快也得过上几天才能赶来救援吧?可我们失联之后你们仅仅用了极短的时间你们就抵达了战场。”
“也就是说,我们出发后的不久之后,或者在此之前,你们就发现了异常,并且非常肯定这是个陷阱。”泽拉尔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自己也不愿意相信。
“还有一个佐证,你们直接就组织了救援行动,从一开始就放弃了派人追回我们的可能,而且是大军出动,这有违常理!”
拉斐尔眯着眼睛并没有立刻回答,病房之中的气氛顿时下降到了冰点。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真相了。”拉斐尔无奈的摊了摊手。
泽拉尔突然从床上站了起来,指着拉斐尔冷声道:“这并不难分析,你们将第一旗队当成了一块探路石,或者,我们根本就是一个诱饵!”
露易丝连忙走上前前去搀扶他,面纱外的明媚双眸同样冷冷的看着拉斐尔参谋。
拉斐尔面对质问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而微笑道:“好吧,我误会了你们一次,现在你们也误会了我一次,我们之间可以当做扯平了吧。”
泽拉尔愣了一下,有些疑惑拉斐尔的反应。
“我可以详细的解释一遍事情的始末。”拉斐尔指了指床铺,耸了耸肩膀:“不过你得先躺回病床上去。”
第二十七章 揭开谜底()
整件事的始末,要从那封求援信说起。
救援任务一开始只有戴维斯将军一个人知情,因为这件事确实需要保密,如果暴露了幸存者的具体位置,将会提前引来杀身之祸,所以,严格控制消息本也无可厚非。
但戴维斯将军的保密工作却实在太‘完美’了。
不仅各旗队守备官完全不知情,就连书记官,总军需官,甚至对拉斐尔这个参谋都没透露半点口风。
就戴维斯将军那火爆脾气来说,在得知幸存者的消息之后,只会立刻去想怎样营救,绝不会怀疑过这件事有没有可能会是个陷阱,在他的脑子里也许这件事跟解救人质,打击绑匪画上了等号。
毕竟只是守备军团的统帅,戴维斯对战争其实也只是一知半解。
如果消息一直被隐瞒下去,第一旗队也许就真的只能选择背水一战了,到那时候甚至连给他们收尸的人都没有。
幸好,命运使然。
‘元素法令’这群战争狂人等不及公爵大人麾下那磨磨蹭蹭集结起来的主力部队,抢先一步赶到战区,最幸运的是,终于来了一位能够压服戴维斯将军的大人物。
米兰达院长。
统帅权杖自此交割,戴维斯自然要开会向米兰达院长汇报一下当前的战况,第一旗队的去向和目前执行的任务自然位列其中。
军团参谋拉斐尔当时作为接待人员有幸‘旁听’。
报告会结束之后,这位年轻的参谋觉得奇怪,为什么戴维斯将军一直在说那封求援信,却没有讲到那个孤身报信的人。
率领卫兵在营地里查问了一番,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那身受重伤的报信盗贼居然就此消失了。
拉斐尔得到消息后,立刻就猜出了求援信的真相。
拉斐尔立刻去找戴维斯将军汇报,但没想到,迎接他的却是一顿痛骂。
拉斐尔气的咬牙茄汁,无论之前戴维斯怎么侮辱他,他都可以忍耐,可以淡然处之,但此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戴维斯居然还以守备厅那套官僚制度来论资排辈,这实在太荒唐了!
拉斐尔忍无可忍,歇斯底里的将戴维斯大骂一通。
这个举动不仅挑起了战争阶的怒火,更是严重违反了军规。
关键时刻,米兰达终于的注意到了这场闹剧中的一些细节问题,于是连夜审问拉斐尔。
拉菲为从头到尾将敌方的行动分析了一遍,提出求援信可能是个陷阱的猜测,几乎与泽拉尔当初在战场上的分析一模一样。
这时所有人才醒悟过来事态的危急程度,米兰达果断召集士兵,长途奔袭救援。
然而,就是因为戴维斯隐瞒消息行为彻底错过了出兵的最佳时机,两支部队之间始终差了一段路程,这段延误的时间就此成为了生与死的分割线。
第一旗队大多数阵亡者都因此事牺牲。
泽拉尔对此完全无法释怀,相信第一旗队剩下的那些战士同样如此!
“悲惨的事现在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拉斐尔叹了口气,心中也颇多沉痛。
“确实多说无益,毕竟来日方长。”泽拉尔盯着拉斐尔看了几眼,闭上眼睛问道:“你想要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能够确定的信息越多越好,这将决定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去打这场仗!最好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拉斐尔连忙重整心态,起身拿来纸笔,满脸严肃的对泽拉尔说道。
“修道院里面的魔法镇应该是属于一个大型仪式魔法的分支法阵,主要目的是为了收集灵魂进行献祭,我推测这样的法阵在沃顿郡战区之中应该还存有不少。”
拉斐尔低头速记,运笔如飞,当泽拉尔话音落下,他也完成了对这些信息的简单归类。
“我听第一旗队的士兵说,你曾经对这个大型魔法仪式的最终效果有所预测,能详细告诉我具体内容么?”
“现在已经不是预测了,我敢肯定,敌人在召唤的东西,绝对是穆兰人所信仰的三尊图腾兽,‘天后’‘兽裔’‘古灵’其中的一位。”
露易丝轻声惊呼道:“这三尊图腾兽早在第二次纪元战争时期就被斩杀了!”
泽拉尔也同样皱起眉头:“正是因为图腾都已死去,所以穆兰人才会不惜与‘大陆公敌’密斯特人结盟。”
拉斐尔低着头在纸上记下这段话,口中冷漠的阐述道:“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士兵平民,穆兰人为了让自己的先祖图腾能够复活,整个公国的人全都已经疯了!”
泽拉尔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拉斐尔突然抬头问道:“就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敌方的首领应该是一个战争阶巅峰的黑暗术士吧?”
泽拉尔很干脆的点头确认:“你想到了什么?请直说吧。”
“我只想问,凭借区区一个战争阶,有可能召唤出实力达到英雄阶的亡灵生物么?或者你们知道历史上有过成功的案例么?”拉斐尔用征询的目光看向两位法师学派的高材生,希望能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泽拉尔咬了咬嘴唇,将目光投向露易丝,与此同时,露易丝也回过头来。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相交,露易丝面色复杂的从牙缝中挤出一个答案:“禁咒!”
泽拉尔郑重点头:“除了禁咒,我也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露易丝有些慌张的低了一下头,手指在背后绞在一起,见拉斐尔还蒙在鼓里,连忙向他讲解道:“每一个施法者流派都会有一些能够打破职阶限制,甚至扭曲自然法则的魔法传承。”
“这种魔法,我们统一称之为‘禁咒’。”
“这些‘禁咒’有的堪比奇迹,破坏传统,代价超乎想象,甚至有些‘禁咒’原本就是为了打破自身理论体系而创造出来的试验品。”
露易丝的脸色有些厌恶,传统魔法流派思想的她显然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词汇了。
泽拉尔伸手拍了拍露易丝的肩膀,接过话头继续向拉斐尔说明情况。
“前后两次纪元战争,就是历史上‘禁咒’开发最为活跃的时期,第一次纪元战争禁咒是为了弑神,第二次纪元战争禁咒则是为了屠魔,这是禁咒之所以存在的原始目的。”
转过头又低声笑了笑:“拉斐尔,其实你应该听说过他们的大名。”
“‘**炼金术’‘元素逆转’‘大预言术’‘摩瑞尔之门’‘恶意变形术’‘索命咒’‘摄魂咒’这些传奇史诗之中耳熟能详的恐怖魔法,全部属于‘禁咒’的范畴。”
似是有些感慨沉默了一会,泽拉尔最终总结道:“万载以来,大陆魔法文明的进步,其实就是一个不断探索‘禁咒’奥秘的过程。”
第二十八章 古堡之下()
如果将一切已知的魔法体系比喻成一座金字塔,那么一切关于‘禁咒’的知识都便是这塔尖之上的冠冕。
如果将一切未知的魔法体系比喻成一片汪洋,那么一切关于‘禁咒’的探索便是那夜空中广阔深邃的星辰大海。
人们惧怕着‘禁咒’的恐怖威力,却又痴迷于它所蕴含的价值。
追求真理的人也同样会有迷信的时候,而‘禁咒’便是法师之中的‘迷信’。
探究‘迷信’背后所蕴藏的真相,‘科学’因此而诞生。
露易丝低着脑袋,默不作声,眉头紧皱。
她对于泽拉尔如此推崇‘禁咒’的行为有些纠结,她有些讨厌这种观念,邪恶的观念。
“米兰达院长曾经说过,‘禁咒’只会为生灵带来无尽的灾难。”露易丝稍微浅谈了一句见解,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而后便继续低下头,保持着沉默。
泽拉尔有些歉意的笑了笑:“非常抱歉,我忘了元素法师一般都信奉自然均衡之道。”
“不过,‘疯狂的探究欲’和‘激进的流派观念’都是我们炼金术师的代名词啊。”
露易丝顿时显得手足无措起来,连连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炼金术师之中也有很多伟大的贤者,而且帕尔古斯院长跟米兰达院长的友情同样很深厚啊。”
原本严肃的讨论气氛顿时为之一松,整个病房内都显得明亮了几分。
拉斐尔准备离开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始收拾自己记录下来的文件,一边笑着开玩笑道:“你们两个的关系看上去也很好啊,为了救泽拉尔,您可是险些连性命都搭上了呢。”
露易丝惊叫一声,连忙从病床边窜了起来:“啊!没有这回事!”
“等一下!”泽拉尔满脸疑惑的看向拉斐尔:“为了救我,差点搭上性命是怎么回事?”
“你还不知道么?当时阿尔泰斯将你从战场上背回来的时候,你失血的情况已经达到危险的临界点,医官都要放弃抢救了。”
“露易丝的血型跟你相匹配,是她一直坚持要继续给你输血,才把你救了回来。”
“实话说,你能活下来,我一直觉得是个奇迹。”
拉斐尔一直滔滔不绝的讲着,泽拉尔的神情反而有些神情恍惚,时而皱眉,时而苦笑。
拉斐尔将文件全都收拾好,起身向大门外走去:“好了,我还要找其他人收集信息,就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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