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当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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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当嫁-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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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儿越想越气,脱口而出:“是啊,是得有个说法,大哥这事太蹊跷了,谁都能看出来当中有猫腻。县太爷证据确凿秉公执法咱们无话可说,就是不知道谁这么蠢,想出这种下三滥的馊主意。众所周知大哥好赌不好色,也没有乐于助人的好心,诬赖人家好歹要动动脑子,别这么容易被人识破。你说是吗?大娘?”

阮氏的脸色忽青忽白,被人当面骂又不能发作的感觉实在太窝囊了,看来许家除了碧珠,柳叶儿也是个泼妇的料。

阮氏不甘心吃亏,冷笑道:“叶儿,什么时候跟你大哥大嫂这般要好?记得当初家恒痴傻的时候,他们可是没少刁难你们啊!你不计较反而处处维护他们,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柳叶儿自然也不客气:“有人小肚鸡肠,有人宽宏大度,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也不会有同样的人。大娘,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句话的意思你晓得吧!”

“你、你……”阮氏被柳叶儿反将一军,不由气急败坏,刚要叫嚣却听身后有人叫她。

“大娘,原来你在这儿啊……”许家恒笑若春风步履轻盈,满眼柔情地看向爱妻,“叶儿,我回来了……”

第七十五章 追悔莫及

许家恒的出现抚平了柳叶儿心中所有的委屈,这些日子几乎相思成灾,每晚拥着他的衣物入睡,感受着他的气息心里才能踏实。如今,他人就在眼前,柳叶儿兴奋地简直要跳起来,恨不能搂着他狠狠地亲几口。

“家恒,回来怎么也不让人捎个信?”阮氏觉得有几分奇怪,若有所思地问道,“老爷跟你一起回来的吧?他在前厅等着了?”

“是的,大娘,太婆和父亲已经移步到饭厅了,等人齐了就开饭!”许家恒当着阮氏的面,不好表现得太亲密,握住柳叶儿的手,食指轻轻地挠她的手心。

柳叶儿甜蜜地望着他的侧面,手心就像着了火一样,那簇火苗顺着手臂直往心里钻,酥呀酥的,麻麻的,感觉出乎意料的好。

“哦?!莫不是你们有要事连夜赶回来的吧?!”阮氏的眼神四处漂移,努力不让许家恒夫妻俩看出她的恐慌。

许家恒淡淡一笑:“难道家里出什么事了吗?我和父亲此去金矿签约一切顺利,父亲迫不及待想与家人分享他的喜悦之情,无意逗留便回来了!大娘,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阮氏抬眼看许家恒,似是想要捕捉他脸上有没有可疑的神色,勉强地挤出一抹笑容:“一切顺利不是很好么,你们父子早日回来求之不得,我哪有什么要说的啊!走吧,快去饭厅,大伙儿等着咱们开饭呢!”

阮氏飞快地瞟了柳叶儿一眼,警告的意味很浓,许家恒和柳叶儿手挽着手跟在她身后,两人眼神痴缠,柔情蜜意尽在不言中。

饭厅之中,许老夫人正拉着许老爷的手问长问短,碧珠和玉顺坐在一旁,面带笑容听他们母子说话,王妈指挥丫鬟们摆碗筷,管家在许老爷身后点头哈腰,整幅画面看起来挺热闹的。

阮氏放慢脚步,心里没来由地紧张,派人教训许家昌一顿,看着碧珠伤心憔悴的样子确实很痛快。但这两天她已经开始后悔了,碧珠当众演的那出“苦肉计”很奏效,许家上下都在怀疑县太爷设计陷害许家昌,平庸的丫鬟老妈子都这么想,更何况是精明的许老夫人。

碧珠认定其中有诈,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害她儿子的人,而许老爷这么急着赶回来,本身就有问题。许老爷以前出门没要紧事不会急着回来,就算回来也得有人事先通报管家准备,看他和老夫人有说有笑,丝毫没有为许家昌担忧,以阮氏对许家人的了解,今晚注定有事发生。

阮氏深深吸气,就算他们怀疑到她也没有证据,她有什么好怕的呢!县太爷再愚蠢,断不会将他们密谋教训许家昌的勾当说出去,这么一来,还有谁能指证她?!

阮氏给自己打了定心针,脸上浮现出从容的笑意,脚步也轻快了许多,迈过门槛走到许老夫人面前,微微欠身施礼问安。

许老夫人含笑点了点头,阮氏看她的神情并无异常,不由稍稍松口气,面向许老爷笑道:“老爷,你一回来,老夫人的身子就好多了呢!”

不料,许老爷见了她立即拉长脸,不悦地哼了声:“我再不回来,家里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你这个主母是怎么当的家?!人家都欺负到我许万山的头顶上来了!家昌出了这么大事,你跑到哪儿去了?你娘家不是有人在京城做大官吗?家昌不是你生的你就不在乎是吗?他好歹也叫你一声‘大娘’啊,你怎么能视若无睹……”

阮氏低头听训,心里恨碧珠得要死,不过就算她不嚼舌根,许老爷也会知道这码事,还好刚才想好了说辞,现在不至于无言以对。

“老爷,你误会了,家昌出事我怎能袖手旁观,只是事发突然,我也是有心无力啊……”阮氏很为难地摊开双手,“我哪知道家昌晚上去赌坊赌钱呀,我以为他早已改掉恶习,没想到事先知会县太爷呀!家昌被那妇人误会闹到公堂,若是只有县太爷审案还好说,偏巧那天巡抚大人也在,他想通融也没法子的。”

“事后,县太爷派人来告诉我一声,我不敢耽搁,找管家去衙门看望家昌,该打点的都打点了,还请了人给他上药。当时已是深夜不便惊动老夫人,我怕碧珠担心,等管家回来的时候特意让他去通报。老爷啊,我所说的都是事实,不信你就问问管家!”

阮氏指向管家,很委屈地说:“你可要实话实说啊,那天晚上我有没有叫你去衙门,有没有让你通知碧珠!”

管家看了看碧珠,点了下头:“大夫人确实命小的看过大少爷,只是,小的惟恐二夫人受惊没有及时相告,犹豫之时县太爷已经找上门来,想瞒也瞒不住了。”

阮氏恶狠狠地瞪了眼管家,这家伙很明显碧珠的人,他能承认事实就很不错了,根本别想指望他把碧珠招出来。那晚碧珠究竟知不知情已经无从考究,但这女人准是没安好心。

“即便如此……”许老爷猛地站了起来,吓得阮氏后退数步,“我儿子的声誉毁在那个女人手上,这笔帐又该找谁算?!你当时就该提出翻案,还要等到我回来吗?!难道你就任由许家遭人耻笑,沦为左邻右舍的笑柄?!县太爷不分青红皂白抓我儿子痛打一顿,我可以不追究!从哪冒出来个巡抚大人监审,我也不追问!但那个女人的指证是真是假,我一定要追查到底!”

“明天一早,你就跟我去衙门找县太爷,他不是审案了么,审案就得有案底吧!那个女人姓甚名谁家在何方他必须给个说法,别告诉我没名没姓也能告状,他县太爷要是敢隐瞒半个字,那就是冤案错案,倾家荡产告到京城我也要告到底!”

阮氏没想到许老爷的立场如此坚决,她实在低估了许家昌在他心里的地位,就这么个不学无术的米虫也值得他倾家荡产?!但从目前的形势来看,许老爷当真说得出做得到!

“老爷,你先别着急啊,你想想看,翻案这事可不得了,万一触怒了县太爷的官威,咱们如何收场哪?!”阮氏愁眉苦脸地摇摇头,语重心长地劝说,“再者,家昌从小到大没挨过打,当众被打三十大板难免气急攻心,一时神志不清说错了话,又岂能当真呢……”

“我相信家昌,他不会拿这种事说谎!”许老夫人忍不住也说话了,“原本我也没想到翻案,可这心里就是觉得冤枉。万山做得对,咱们许家行得端坐得正从没遭人诟病,这声誉比性命还重要啊!我相信家昌,这案子有问题!咱们暂且不说县太爷办案公正与否,那个女人是要找出来的,最起码要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支持万山的决定,就算倾家荡产也要查个水落石出!碧珠,玉顺,你们可有意见?!”

碧珠神色淡漠,一字一句地说:“一切听凭老夫人做主!”

玉顺跟着点头:“许家的名声不能无缘无故就这么毁了,不管老爷做什么,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阮氏气得胸口冒火,许老夫人欣慰地说:“只要咱们齐心协力,没有过不去的坎哪!家恒,叶儿,你们有什么想法?!”

许家恒和柳叶儿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一家人一条心!”

“好啊,好啊……”许老夫人连声叫好,激动地满面通红,她拄着拐杖站起来,走到许老爷面前,郑重其事地说,“万山,咱们许家虽不是名门望族,却也容不得小人诬陷!做任何事都要对得起许家的列祖列宗,钱财散去人安乐,许家的声誉比什么都重要啊!”

许老爷用力点头:“娘,你放心吧!人活一口气,我许万山咽不下这口气,无论如何都要找回清白!”

眼看事态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阮氏多说无益,许老爷这人既爱面子又受不了窝囊气,加上许老夫人从旁鼓气,看来这件麻烦事是避免不了的。与其拦着他们翻案引起怀疑,不如早想对策抽身而退。

许家上下拧成一股绳,坚决要为许家昌翻案。阮氏这才知道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滋味,但到了这种时候,她也只能硬撑下去了。

小别胜新婚,许家恒和柳叶儿回到房里免不了亲热一番,温存过后,柳叶儿埋首在许家恒怀里听他说收购金矿的经过。生意上的事虽说不太懂,但听他讲那些有趣的事还是很开心。

“叶儿,你知道吗?我刚离开云雀镇就开始想你了,以前也曾跟父亲出过门,但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许家恒来回抚摸着柳叶儿的长发,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这几天有没有想我?嗯?”

柳叶儿羞赧地蜷缩着身子,指尖划过他的胸口:“你说呢,我不想你还能想谁啊!”

许家恒握住她调皮的小手,瞟到枕边那套衣物,笑得更开心了:“看来,没有我你都睡不着呢!”

“讨厌……”柳叶儿娇嗔了声,开始挠他的胳肢窝,许家恒不甘示弱,翻身压住她不许她动弹,柳叶儿脸红了,羞道,“好了,好了,别闹了,我还有正经事问你哪!”

许家恒保持那个姿势没动,单手撑着下巴望着身下的娇妻,邪魅地笑了起来:“我们做的就是正经事啊,娘子有何指教,为夫一定做到你满意为止!”

“你和老爷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是不是有人通风报信?”柳叶儿克制自己不受他的诱惑,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

许家恒的双手在她身上一刻也没闲着,对这个话题压根不感兴趣,禁不住柳叶儿反复追问,含糊地说了声:“明天你就知道了……”

明天?!明天又会发生什么呢?!

第七十六章 心虚气短

阮氏串通县太爷收拾许家昌,碧珠如果忍气吞声就真不叫碧珠了。她演出了“苦肉计”引起许老夫人的怀疑,连夜派人给许老爷捎信,告诉他许家蒙受的耻辱与冤屈。再差劲的人都有优点,许老爷也不例外,他这人精于算计自私自利贪图富贵趋炎附势,但却是云雀镇出了名的孝子。

许老太爷过世之后,他对许老夫人言听计从,即使对方是阮氏都能狠狠心闭闭眼娶进家门,他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家书上字字含泪句句泣血,许老爷看过之后再也无法冷静,满脑子想的都是许老夫人和碧珠伤心的样子以及许家昌被人打得血肉模糊的场景。若是平时,许老爷当真不敢跟县太爷过不去,但许家昌蒙冤一事伤害了他最爱的两个女人那就不能再做缩头乌龟了。

与此同时,碧珠这边也是搜肠刮肚想对策,她认识的差役李大壮提供了那个妇人的下落,她就顺着这条线索查到了有利的消息。原来,那妇人是镇上一家青楼女子乔装打扮的,至于被谁收买就没人晓得了。尽管这还不足以指证县太爷虚假办案,但要洗脱许家昌的罪名还是有希望的。

碧珠认准一个死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既然有人能收买那个青楼女子,那么她也可以。云雀镇是个小市镇,只要大致知道那人是做什么的,打听出来具体身份并不是难事。不到一天时间,碧珠就找到了一口咬定许家昌猥亵的女子,但她死不承认拒不翻案,生怕落个诽谤的罪名。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青楼女子不承认不打紧,有人愿意证明她诬赖就可以。重赏之下必有墙头草,她的一个好姐妹听说有银子赚,忙不迭地出面指她被人收买。于是,碧珠直截了当塞给墙头草银票,开门见山表明来意,没费多大周折墙头草就答应当证人了。

许老爷回来的消息只有许老夫人知道,碧珠刚做好准备工作也算他来得及时。许家昌得罪人毋庸置疑,他经常出入赌坊那种地方,难保一不留神就得罪了谁。许老夫人并不想因此怀疑阮氏,除了县太爷和那名庸医令人费解之外,阮氏的举动倒也比较正常。但许老爷明白,之前阮氏一门心思想把阮若诗许配给许家恒,碧珠出面坚决阻止,两位夫人原本就不和,这么一来恐怕矛盾更深。

许老爷在饭厅冲阮氏发火实际上是试探,他不太相信她竟然恶毒到对付许家的子孙,但阮氏处处忍让的态度令许老爷很不满,基于她的表现,他已经有充分理由怀疑她串通官府冤枉许家昌。

许家祖宗的颜面,许老夫人的哭诉,碧珠找来的证据,躺在榻上的儿子,阮氏的不以为然,这一切使得许老爷忍无可忍。不管是一时冲动还是面子问题,他都必须跟县太爷对簿公堂。

翌日清晨,收到消息的县太爷匆忙赶到许府,他的任务是劝服许老爷放弃翻案。这当然是阮氏的意思,要不整个云雀镇谁有这么大的颜面指使一县之主呢!

县太爷到访,许老爷稳稳当当地坐在厅里动也没动,这贪官收了许家很多好处,许家人出了事非但不帮一把反而落井下石真是忒过分了。喂条狗还知道摇摇尾巴哄主人开心,银子丢进井里也能听个响声,这混账东西吃进肚子拿到手里就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真是为民做主的父母官还好说,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有谁稀罕!

穿着便衣的县太爷在院子里就朝许老爷微笑挥手,许老爷低头喝茶视而不见,摆明了让他难堪。县太爷孬好是个朝廷命官,平时都是被人巴结惯了的,何时需要看人冷眼,不过,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做了亏心事难免心虚气短,他干笑了几声厚着脸皮走进厅堂。

“许老爷,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县太爷拱拱手,笑容满面地问候道,“听说这次又做成了一笔大生意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许老爷放下茶杯,起身懒懒地回个礼,正眼都没瞧他一下:“大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请坐请坐……”

“好,好……”县太爷朝许老夫人和三房夫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紧接着就坐下来了,懒得啰嗦直接切入正题,“昨晚看到师爷递上来的状书,才知道许老爷要为公子翻案,只是不知道许老爷人证物证找齐了没,开了堂又打算如何收场?!”

许老夫人不高兴地别过头去,许老爷“啪”地一声拍着扶手,挑眉道:“大人一向公事公办,许某的府邸何时变成衙门了?!”

“这……”县太爷的脸红了红,心想许老爷八成吃炮仗了,说话咋就这么冲哪,也不给他留点面子。

县太爷“这”了半天没“这”出个所以然,许老爷继而又道:“若是状书有啥问题叫师爷来一趟就得了,何须劳烦大人尊驾?!草民有怨要诉自然是有证据的,岂敢颠倒是非胡言乱语?!敢问大人,公堂是不是平民百姓伸冤的地方?为什么要打算如何收场?大人接下来是不是要交代许某怎么个告法,官司输赢需要多少银两……”

“放肆!”县太爷碍于阮氏在场不便逞威风,许老爷一而再再而三嘲讽他,他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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