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姑道:“我倒是听说过这件事,只不知道是谷平干的,因为那个官儿虽然退休了,但是还跟巡捕营有点关系,好像是设在北通州的一个秘密机关,所以那老儿双双被杀之后,很引起一番猜测,调查了很久,始终没结果,才不了了之,这件事咱们家那个也留心查过,想不到凶手窝藏到我们家来了!”
阿喜慌了道:“夫人,你不会用这个去威胁他吧?”
“我威胁他干什么?何况这事儿无凭无据,也威胁不了他,我们家那个若是知道了,还会特别赏识他的,巡捕营跟他也是一直不和,处处地挑他的眼儿,那个被杀的老家伙好像是姓翁,听说已经扣住了王爷的小辫子,王爷正想对付他呢!
消息传来,王爷才算松了口气,一至还以为是舅舅请江湖上朋友下的手,舅舅糊里糊涂的也默认了下来,我若再揪这件事,岂不是揭了舅舅的短!”
阿喜这才松了口气道:“这是谷娘子在无意间漏出来了,说出了口,她十分后悔,再三央求我别告诉别人,因为这件事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再无别人知道!”
瑛姑笑道:“那当然,若是有人得知,谷平早被抓去分尸了,巡捕营为了这桩无头血案,悬了十万两银子的赏格呢!大家多方猜疑,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物下的手。
也难怪大家摸不着头绪了!”
阿喜顿了一顿,然后才道:“夫人,现在谷平他们也来了一个月了,你看他们能够借重吗?”
瑛姑沉思片刻道:“这个人的确有点鬼才,不过已经轮不到咱们去借重了,王爷对他更为重视呢!”
“那并不冲突呀!咱们也可以同样借重他!”
瑛姑连忙肃然地道:“阿喜!你没有露口风吧?”
阿喜受了委屈似的嘟起了嘴:“表姐,你当真以为我真是那么不中用的人吗?”
“我知道你很谨慎靠得住,否则也不会把你拉过来帮助我了,可是你也有个缺点,就是警觉性略差,有时也会在无意间泄密,像刚才有关谷平的秘密,谷大娘子已经再三恳求你守密,你都告诉了我!”
“那是对你呀!我对别人口紧得很!”
“阿喜,对我也不该的,因为这是属于私人的秘密,与我们的任务完全无关,你不可以说出来的!”
“我是想,可以用这件事扣住小谷,叫他为我们尽力!”
“阿喜!千万别存这个念头,我们这个圈子不比寻常,要吸收一个进来,必须是心甘情愿,死心塌地,全力以赴,死无反顾才行;假如是仗着威胁或利诱,引进来的人,绝对靠不住的,而我们的工作却不容许犯一点错!”
阿喜嗫嗫地道:“是的!表姐,我只是如此想而已,真要做的时候,一定会向你请示的!”
瑛姑忽又笑了道:“阿喜!我们从小就是好姐妹,拉你到这儿来做下人是不得已,我自然也可以使你的地位提高到与我平等,但是你行动就没有这么自由了……”
“这个我知道,我也不争什么地位,老实说,我也不羡慕你的地位,为了嫁进王府,活生生地把一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给气跑了,在这儿等于守着活寡……”
瑛姑神色一暗道:“阿喜!不许说这种话……”
“好,不说就不说,不过,我也说句老实话,我可不像你这么有定力,我守不住,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从十六岁开始,我就喜欢男人……”
“要死了,阿喜!这话也能说啊!”
阿喜红了睑道:“这儿没有外人,咱们姐妹两私下谈谈有什么关系。表姐,不怕你骂我下贱,以前,我对男人只是抱着玩玩的心,跟谁都没认过真,可是这个谷平……”
“怎么?你认真了?人家是有娘子的!”
阿喜红了脸,扭怩地道:“不!不是你想的那种认真,压根儿我也没打算嫁给他,可是经过上次在山洞里那一次之后,我天天晚上闭上眼睛就梦见他!”
“啊!你对他的迷恋有这么深?”
阿喜叹了口气,有一丝无奈与惆怅:“可以说是迷恋吧!
这个男人身上像是有一种魔力,贴在我身上,把我魂都勾去了,我说不出那是什么滋味,那个时候,我可以为他死,为他狂,为他做任何事……”
阿喜接着神色一紧,正色道:“可是我知道,我们之间没有感情,我在他心中,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长得还可以的女人而已,他只是在玩玩我而已!”
瑛姑也正色道:“然而他却使你十分快乐!”
阿喜道:“是的!他能使我的身体十分快乐,却不是使我的心快乐,他会花言巧语,会讨好女人,但他却跟很多女人说同样的话,我不会傻得去爱上他的,我只是很喜欢他,喜欢和爱是不同的!”
瑛姑道:“好了!丫头,听你说这个我放心了,你继续喜欢他好了,只要他老婆不反对,你们也可以再快乐几次,只是,你千万记住一件事,别对他说什么,也别想对他做什么,因为我们斗不过他的!”
“我知道!我知道!”阿喜只有连连点头。
福总管死在府中的消息,第二天被人发现了,好在桌子上留着他亲笔的自白,倒省下了不少麻烦。
内务府得了消息来勘察了一遍,什么话也没说,瑛姑和谷平接待他们,礼貌上还过得去,言词上却很不客气,对方要带走遗书。
谷平却道:“对不起!这却不能给,幅总管的遗书上说得很清楚,他是因为做错了一件事自然是指受了人指使,对不起王爷而言,因此我们必须留下原本,交给王爷,等王爷回来,自然会去向贵上交代的,尊驾只可以抄个副本去。”
那个内务官员火气很大,拍着桌子吼叫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本堂如此放肆!”
谷平神色一沉道:“你听清楚,我不是什么东西,我姓谷,叫谷平,是鹰王府的西席先生,王爷临走时,亲口向全府上下都交代过,要我负责府里的事!”
“胡说,那是总管的职务,轮不到你!”
谷平向瑛姑使了个眼色,瑛姑会意,朝阿喜道:“阿喜,这家伙敢骂王爷,你掌他两个嘴巴!”
阿喜卷起袖子上前,那家伙慌了道:“夫人,下官可没有说工爷!”
瑛姑道:“请谷平负责府中的事情,的确是王爷亲口交代全府上下的,因此,你就是在驾王爷,掌嘴!”
阿喜三不管,就是两个正反嘴巴甩了出去,下手很重,那家伙的嘴角流下了血,牙根也松动了。
瑛姑冷冷地道:“不管你是四品的内臣,但到了王府可没有你神气的,别说你只是一个堂官,就是你们府大臣来了,也得规规矩矩地说话。”
那家伙被镇住了,瑛姑又道:“福承是你们派来的人。他畏罪自尽,至于他畏的什么罪,想必你清楚!”
“回夫人,小的愚昧,小的不清楚!”
“你不清楚有人清楚,你把尸体带回去,找杵作验明,是服什么毒死的,若是杵作验不出来,桌上还有一壶残酒你一并带回去,自然就知道死因了!”
那官儿这下子机灵了,连忙道:“死因下官已可确定,福承自尽无他杀嫌疑也确知无误了,因此,下官才请求夫人将遗书赐交下官,回去结案了事!”
瑛姑冷笑道:“你了事,咱们可没了事,福承派到王府做总管,他却包藏祸心,做出许多吃里扒外的事,王爷早就有所发觉了,所以临走时,不敢太信任他。另外托谷先生多留心一点府中的事务。现在他人虽然死了,事情却还没完,那封遗书要作证据,等王爷回来,拿着再找你们的瑞大人说话去!”
谷平在旁阴恻恻地道:“是啊!福总管只是一个开头,他以为一死就可以断了线,其实我早已掌握了线索,要慢慢地把埋伏在府中的人都掀出来!”
那家伙脸色微变,但是不敢再对谷平发横了。
谷平又道:“福总管的遗体可以交您带走,他屋里的东西,你可不能动……”“那是他的私人物件,自然应该交给他的家人!”
谷平冷笑道:“尊驾怎么知道哪些是他私人物件,哪些又是王府中的物件?这当只有王府中替他打扫整理的下人最清楚,一两天我们整理出来了,自然会送到他家里去,不会留下他一丝一缕的!”
那官儿道:“下官是奉命前来结果善后的,若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下官只有空手回去,什么也不管了!”
瑛姑寒着脸道:“你敢吗?你领了朝廷的俸禄。就是要办事的,你真敢拍手一走,我就服了你,你以为撇下就能难住我了!你再说句不管,我就往刑部报案,叫他们来接办,按一切规矩手续,彻查到底!”
“夫人明签,内务府的事件,刑部无权处理的!”
瑛姑冷笑道:“可是你们的内务府不管,我以鹰王府的身份,正式写状纸,投告刑部,你看他们能不管,刑部尚书侍郎洪大人,对你们内务府正是万分的瞧不顺眼,我这一状递过去,他必须亲自审理,那就有热闹了!”
那个官儿一听苗头不对,这个府里是出名的不好惹,但没想到如此的厉害法,他好在是最能见风转舶的,连忙陪笑道:“夫人言重了,这本来是小事,何必如此小题大作呢!福承人已经死了,自然是先入土为安是上,遗体就收下官带走,发交他的家人……”
瑛姑道:“我只是不愿多事,可不是怕事,你带来有文书人员,也抄一份遗书副本带回去交差!”
“是!是!下官一切遵命!”
他狼狈万分地吩咐带来的人手,抬了福承的遗体,坐上了一辆大马车走了。
他还带了十几名扛夫人手,原是想把福承的遗物带走的,原班人马仍是空手而回。
瑛姑笑道:“谷先生,还是你行,这家伙是内务府出名的狡猾,谁见了他都头痛万分,一点芝麻大的小事,到了他手里,都揪成滔天巨案,我正在发愁,不知道如何应他的,接到你要我揍他的暗示,我还在犹豫……”
阿喜却笑道:“我倒对谷先生充份信任,他说揍人,一定不会有问题,所以我结结实实的给了他两巴掌,那家伙恐怕一辈子都没挨过这么重的揍呢!只是我有点不懂,死人都抬走了,这屋子里的东西留着多晦气,为什么不给他们一起带走呢?”
谷平笑道:“大姐!福承可不是心甘情愿的自杀的,所以他屋子里的东西,并没有经过特别整理,咱们仔细地找一下,说不定会有所发现呢!”
阿喜哦了一声道:“我竟没有想到这一点,那咱们快点来找一下,他在府里一定还有同党,再要晚一点,恐怕会被人捷足先登了!”
瑛姑忙道:“不用你动手,作粗手粗脚,也不知什么是重要的,由我跟谷先生来,你到外面去候着!”
阿喜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嘟着嘴走了。
瑛姑又道:“阿喜!关上门,不能放任何人进来,若是有人要强开,你又无法拦阻的话,也必须大声警告,设法延误他片刻,然后才放他进来!”
阿喜走到外间的门口,闻言怔了怔道:“干吗要这样?”
“万一我们找到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研究时,听见你的警告,才来得及收藏起来!”
阿喜这才点点头,谨慎地出去了。瑛姑也跟者将第二道门拴上了。这道门栓是福承自己装的,可能是为了他自己在房中从事什么秘密的,不愿被人知道,所以不但门做得很结实,门栓也是钢条打成的,巨力冲撞也顶不开。
古如萍不禁诧异道:“夫人,真有重大的秘密吗?”
“是的,昨夜你们两口子走后,我来过,发现了不少重要的证据!”
“啊!我倒是没有注意,应该搜一搜的!”
“你搜不到的,因为他这间卧室中还有暗室,秘密藏在暗室中!”
“那家伙倒真不简单,暗室在哪儿?”
“在里面的床板下面,昨天我不敢乱动,因为怕内务府的人看出破绽,今天你把那个家伙带了回去,我们可以好好搜索一下了!”
说完她进入里间,古如萍却没有跟进去,瑛姑在门口带笑问道:“你进不进来?”
古如萍道:“还是夫人先检点一下好了,如果认为可以让我知道,再通知我进去!”
瑛姑想想笑道:“也好,你是个很知道分寸的人,我对你更有信心了!
她放下门帘,在里面泡了一盅茶后,才轻声招呼道:“谷平!你进来看看,这儿有些东西很有意思!”
古如萍掀起门帘进去,倒是一怔,因为他看见屋中点了很亮的灯,照着一张舒服的床,床上坐着一个活色生香,洁白如玉,赤裸裸的女人。
那居然是瑛姑,她的脸颊已红如春霞,眼波水汪汪地盯着他,胸口在突突地跳动着。
但她的身材,她的肌肤,实在是美,美到毫无瑕疵,平时看她,是一种庄严的美,令人不敢逼视。
现在她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艳荡风韵,古如萍也是心头狂跳,结巴地道:“夫人,这是……”
瑛姑轻笑了一声:“亏你还自夸为风月行家,一个女人这样子对着你,你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古如萍不禁深深作难了,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种场面的。当然,以他的定力,是可以抵消这种诱惑的,但他现在所扮演的角色并不是一个正人君子,而是一个为了勾塔女人到处惹祸的家伙。
所以他只能做出一副急色之状,上前抱住了瑛姑,展开他的调清技巧,他的手指,他的嘴唇,的确是具有相当的魔力,瑛姑一开始,还略略有点抗拒,但没有多久,已经全身发热,紧紧缠住了他,喃喃地道:“不要再逗我了,快脱掉衣服,好好地爱我……”
古如萍一直在调清的时候,才鼓起自己的情欲,因此很快地占有了她,瑛姑发出了一声满足的短吁,昵声道:“谷平!
我听阿喜说,你有使女人神魂颠倒的本事,我就想试一试,不错!你的确是不同凡响!”
她的身体开始也做技巧的扭动,古如萍吃惊了,他发现这个外貌端庄的少妇,居然比一个婊子还要放荡,而且她交合的技巧十分高明,好像受过一种专门训练。
好在他也是此中老手,于是也用精神与她配合着,两个人各尽其能。拼命想征服对方,叫对方先败下阵来,但古如萍毕竟是技高一着,瑛姑在一阵痉挛之后,喉间发出一阵呻吟,四肢摊开,软绵绵地不动了。
古如萍也停止了动作,他知道这个时候再动下去,可以叫对方在极端的快感中脱阴而死的!
谷平微笑道:“夫人太客气了!我到现在为止,御女不下千百,夫人却是最强劲的对手,夫人只是疏于修习而已,其实夫人的道行比我高!”
“你也是此道的行家?”
“我在江湖上行走,各种朋友都交,会这种下五门的伎俩不足为奇,奇怪的是夫人出身名门,怎么也会……”
瑛姑轻轻一叹:“我修习这内媚之术,嫁给鹰王,原是想迷住他,掌握住他的!”
“哦!夫人的机智能力,无一不是顶尖,何需选用如此低俗的手法呢?”
“我是第七个被收的,因此我以为鹰王是个好色之徒,只有这种手段才能吸引他,哪知整个弄错了,那个混帐东西,他对女人完全不感兴趣!”
这一点对古如萍而言,已经不是秘密了,因为他看见鹰王身边的人后,已经有一个概念。
他的身边有四个俊童,也有两三个江湖人,这几个江湖人颇有名气,但却没有好名气,他们是以好色而知名地探花贼,与上次被杀的玉面张君瑞一样。
“鹰王好的是男色。”
但是古如萍却仍摆出一付吃惊的样子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