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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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残魂-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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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陡峭岩壁距水面十馀丈高之处,有一个高有两丈馀的大山洞,进入洞内约两丈深,便到达一个巨大山腹,并且在四周岩壁间有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岔洞,恍如一个大蜂巢,又像是一个迷宫一般。
  “啊……不要……不要……你……你们饶……饶了我吧……”
  突然一阵悲戚的女子尖叫声,不知由哪个洞内传出?立即在山腹中回响,但是又有一阵阴森森的苍老之声传出:“哼!由你口中已问不出甚么了,留你尚有何用?
  并且为了隐密我等的身分,也不能容你活命,不过……嘿……嘿……你已有三十馀年的功力,若就此化为乌有,也实在太可惜了。
  孙少主,不要心存妇人之仁,留敌一命,就是给自己留下后患,你莫忘了老主人及少主、少夫人是如何死的?老主人便是过於仁善,才遭奸人谋害,因此绝不能心软,吸乾她!“
  阴森森的苍老之声方落,突听女子的问哼声响起,接而又听苍老之声惊叫道:
  “啊?孙少主,你怎么杀了她?如此岂不是……”
  却听一个冷酷的年轻声音,阴森森的冷笑说道:“哼……哼……本少爷顶天立地,要凭自身毅力勤练神功,不屑以如此方式增功,又岂肯在她毫无反抗之力时,盗采她的功力?”
  话声顿止之后,便无人再开口。
  约莫刻馀后,才听阴森森的苍老之声感叹的说道:“唉……孙少主,并非老奴有意将孙少主教导成奸狡凶厉且嗜淫的恶人,老奴昔年虽然是自视甚高的凶魔,但是自从败在老主人剑下,立誓为奴之后……”
  说及此处,话声又是一顿,才又叹息的说道:“昔日在老主人驾前为奴的数十名高手中,除了有一些已立誓不再为恶,老主人便任由他们自由自在的行道江湖武林,仅有十五人留在堡中。
  初时老奴尚不知别人、心中有何等想法?但是老奴已深深体会到,老主人并未因为老奴立誓为奴,便有低视之意及任意驱策,而是呼兄唤弟的甚为尊敬老奴等人,便连少主及少夫人皆称老奴等人为伯叔,从未曾将老奴等人当成下人使唤,如此仁德相待数年,始终如一,因此久而久之,老奴等人皆已逐渐由内心中敬重老主人及少主夫妇,且诚心为奴,毫无怨悔了!
  然而老天无眼,仇人竟然假藉嫁於少主时,引来数百个假藉贺客之名的贼子,暗中下毒谋害了老主人及少主夫妇以及堡中高手……
  因此,可叹仁德待人的老主人及少主夫妇,还有堡中高手全遭奸人谋害,尚幸当时少夫人因心境不适,而老奴等人因为职守堡中各处重要之处,避免贺客误入,因此皆未曾入宴,也未曾中毒。
  事发之时,老奴等人分由各方赶往内府中时,已然见到老主人及少主、少夫人分别遭众多高手围攻,老奴等人在狂怒中虽然拚死护卫老主人及少主、少夫人与孙少主,可惜仇人为数众多,而且皆是来自各方的黑白两道高手,因此立即被对方冲散。
  当时老奴与少夫人相距最近,见到抱着孙少主的少夫人已然寡不敌众,受创倒地,老奴心急中,心知已无能挽回劣势,为了替老主人留下一脉香烟,立即冲向倒地的少夫人之处,但是双腿却遭一根铜棍击中。
  虽然老奴的双腿遽遭重创,但是已由少夫人手中抱住孙少主,而且少夫人的使女之一也及时冲至抢救,才使老奴在危急中抱着孙少主脱身,尔后在其他人的拚死断后中,老奴才抱着孙少主顺利的逃出堡外,为老主人留下了一脉香烟。
  但是老奴逃出堡外并未远离,乞望老主人及堡中之人能歼除众敌,或是有人逃出,然而……
  唉……直到老奴在山下看见堡内火光冲天,而且杀伐声已息,心知无能挽回了,而且唯恐遭仇人追杀,於是忍着创伤,带着孙少主远逃,又不敢返回老奴昔年旧居,只好隐居此地。
  孙少主年仅五岁时,老奴便为孙少主奠基,并且逼迫孙少主日夜勤习,为了避免孙少主心存妇人之仁,重蹈老主人及少主人覆辙,因此才依老奴昔年奸狡、凶狠、毒辣的心性磨练孙少主,再者……唉……“
  话声及此,似乎有些无奈,但是依然接续说道:“孙少主,仇人遍及黑白两道数百名的高手,除非练就顶尖武功,否则毫无能力寻找仇人报仇,然而老主人及少主夫妇已然身亡,一身绝顶武学也已随之尘埋,凭老奴的浅薄所学,自身尚且难保,又如何能传授何等绝世武功?以利孙少主报仇。
  因此,老奴曾暗入江湖,寻找昔年立誓为奴者,但是仅寻得六人肯义无反顾的效忠孙少主,他们皆肯将自身所学传授孙少主,并且散布在江湖武林中暗查仇人身分来历。
  但是老奴七人的能力也仅只於此,而且十多年中,也仅寻获些许增功奇珍,使孙少主身俱三十年左右的功力而已,实不足以寻找仇人报仇。
  无奈之下,只得将老主人昔年劝老奴非必要不得施用的吸阴补阳邪功教导孙少主习练,只要遇到淫娃荡妇或是女性仇人,大可用此吸取对方真元,融入真气,归为己用,才能迅速增进功力,用以报仇……“话说及此,突听少年之声阴森森的说道:“哼!你说完没有?这些老掉牙的往事,本少爷至少已听过上百遍了。
  再者,你们口口声声的说甚么妇人之仁?甚么信义、甚么仁德?而且自贱为奴,尚无怨无悔?苟颜残存也只为了要报知遇之恩?
  算了吧,你们心存如此之心,还算是奸狡、凶狠、毒辣的人吗?本少爷只知道非友便是敌,是敌便全力诛除……我走了,尔后江湖见吧!““啊?孙少主,你……不是说好明日才下山的吗?而且彭兄及严老弟也快回来了……”
  “哼!我已等不及要看看外面的繁华人世,明日今日又何差?再者你们几个人我早已看得生厌了,少看一次又何妨?”
  “这……孙少主,且慢……老奴为你准备了……”
  “嗤……嗤……为我准备甚么?天下虽大,却可任我去留,天下的金银财宝遍地,也皆可任我取用,我会缺甚么?”
  “既然孙少主执意要走,但是千万别忘了各地的联络之处,还有千万要小心,莫要心傲大意,身陷危境,否则老主人及少主伉俪的大仇……”
  “哼!废话,我走了……”
  “孙少主……孙少主……”
  但是在急叫声中,只见一道黑影已迅疾掠出岩洞外,在峻岩山林之中闪掠一会儿,已然消逝不见。
  一个多时辰后,突然又有两道身形由远方迅疾掠至,并且甚为熟悉的相继掠入洞内。
  未几,洞内已传出粗洪的惊呼声:“啊……崔兄,你怎么不等小弟及彭兄到达,便让孙少主离去了?”
  粗洪的惊呼声刚落,洞内先前阴森苍老之声则懊恼的说道:“严兄,方才……
  唉……小弟双腿不便,加之孙少主的脾气,小弟又怎么栏得住?”
  但是另一个阴森苍老的声音则冷静的安慰说道:“你们别急,咱们与孙少主相处已有十多年了,难道还看不出孙少主的心性吗?仅由孙少主点了这贱人的死穴,却不肯盗吸她功力的事,便可看出孙少主依然保有与生俱来、遗传於老主人的仁德心性。
  至於方才对崔老弟的无情之言,听来虽然令人难堪且感伤,但是也仅是自幼便被我等严厉教导,或多或少的已然习得我们的一些恶习及心性,不但善用心计,喜怒不形於色,而且言词犀利,不留人颜面。
  除此之外……或许孙少主不愿我等再涉身险地,才故意激怒我等?“彭姓老者的话声方止,崔姓老者也已叹息的说道:“唉……彭兄说得没错!因为小弟下身不便,仅能席地而坐,因此方才乍听孙少主冷言冷语讥讽我们之时二心中虽然有些心寒,但是在怔愕仰望时,却见垂首穿衣的孙少主双目中竟然浮显出泪光,若是心性冷酷无情之人,又岂会心戚生泪?因此小弟已然恍悟,并未说破,心境甚为平静,亦未生怒。”
  粗洪声的老者耳闻两人之言,这才松了一口气的放心说道:“哦……如此小弟便放心了,否则我等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老主人?”
  话声一顿突然又说道:“两位老哥,如今孙少主已然下山了,我们不如先潜返堡中一趟,然后再往长安与吴老哥他联络之后,商议如何协助孙少主行事?”
  此话一出,洞中突然寂静。
  半晌才听彭姓老者说道:“唉……十多年之中,我们已先后去过数十趟,皆未曾遇到堡中之人,看来再也无侥幸生还的人了,去了也是白去,依我看,尔后只有在江湖中全力详查仇人,能杀则杀,杀一个少一个,否则便逐一登册,以后再与孙少主逐一追寻报仇了。”
  崔姓老者也接口说道:“嗯!彭兄说得甚是,我们七人的武功也仅在一流左右,以往皆甚为自负,可是如今……唉……不知是因为受老主人的薰陶,或是年岁已老,顾忌也多了?已不像昔年天不怕地不怕,随喜好为所欲为的心性了。”
  然而声音粗洪严姓老者却说道:“非也,我等七人皆因心怀老主人之恩,然而能力甚为薄弱,因此皆须留下有用之身,才能协助孙少主报仇雪恨,所以才会一改往昔心性,隐密身分及行踪。
  十年中,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先后除掉了四十馀人,登录名册的也已有一百七十馀人,但是尚有一百多人的来历尚未查明,因此依然要忍辱负重,隐密身分,逐一详查清楚,绝不能疏漏一人。“
  彭姓老者闻言,立即接口说道:“哼……哼……依我看……只要混入‘天地帮’的总堂,定然可查出不少线索,说不定还能查出主首之人呢?”
  “嗯……小弟也是此意……”
  崔姓老者话声未止,严姓老者已急躁的说道:“嗨……崔兄!你可是我们之间的智多星,如果你已有良策,就请你快说来听听,我们该如何着手暗查?”
  “嗯……依小弟之意……虽然我们仅有七个人,但是可分明暗两方,‘黄河怒蛟’吴兄旧属众多,严老弟及焦老弟、曲老弟三人也交友众多,皆甚益传递消息,至於彭兄有‘千面魔’之号,必可轻易混入‘天地帮’之内,至於小弟因双腿不便,而计老弟则双目有异,因此……”
  黄昏时分!
  大巴山山区深处,三方俱是耸陡悬崖的半座岩山顶端,遭烈火焚烧残颓的高耸“天星堡”。
  堡内遍地皆是森森枯骨,幢幢残楼内皆是蛛网密布,鸟粪尘垢甚厚,虫鼠四窜,阴森得有如鬼域一般。
  但是有一个身材高壮、身穿灰衣、面围灰巾,只露出一双精亮双目的灰衣蒙面人,正在残堡中缓行细观。
  突然!身材高壮的灰衣蒙面人身形一闪而逝。
  未几,只见残破的堡门外,迅疾掠入一前四后,五个全身黑色劲装,面罩蒙巾的瘦小身影,一望便知是女子。
  为首的蒙面女子迅疾掠至残颓的巨楼前,已然望见厚厚尘垢的地面上有不少淡淡的脚印,因此立即响起清脆悦耳的低呼声:“咦……之前有人来过?我们先搜索查看再说。”
  “是!小姐……”
  身后四个面罩蒙巾的瘦小女子闻言,正欲分散搜寻之时,灰衣蒙面人突然形如鬼魅的一闪而出,现身在五个蒙面女子之前,并且阴森森的说道:“哼……你们是甚么人?前来‘天星堡’为何?”
  灰衣蒙面人骤然现身,并未吓到四个蒙面女子,并且立即移身将灰衣蒙面人围住,为首女子也已冷声反问着:“哼……你是甚么人?为何会前来此座残堡?你何不解下面巾,容本姑娘看看。”
  “嘿……嘿……你们五个女人又为何会前来荒山中的残堡?难道不怕遇到厉鬼吗?
  至於本少爷……因为面丑如鬼,不堪入目……况且也不想与你们攀亲,因此不见也罢,倒是你们为何不解下蒙巾?喔……莫非也与本少爷一样,面貌甚为丑陋,见不得人?“
  “放肆……”
  “叱!油嘴滑舌的登徒子……”
  “狂徒,大胆!”
  “小姐,这个恶徒不是好人……”
  灰衣蒙面人的话声未止,似是使女的四个蒙面女子皆已一一怒声叱斥,而为首的蒙面女子虽然也是心中生怒,但是却伸手微挥,制止了四个使女,并且冷声说道:“阁下不必油嘴滑舌讨便宜,既然你……本姑娘不想取下面巾,当然也不能勉强你取下面巾,不过你却要说出来此的用意,否则就莫怪本姑娘不容你轻易离去了。”
  灰衣蒙面人现身之后,似乎心中早已思忖过,且有了某种心意,因此闻言后立即冷声说道:“姑娘,本少爷曾听长辈提起过‘天星堡’往昔的盛名,也听得一些灭堡惨案的传闻,但是却觉得其中有甚多令人不解的疑点?因此才好奇的前来一探,倒是五位姑娘的来意……”
  为首的蒙面女子似乎甚为精明黠慧,心知对方乃是避重就轻的狡言,但是尚未确知对方真正来意,且难分辨敌我之时,因此闻言后也只能忍气的说道:“本姑娘也是因为听得江湖传言,认为此间惨案并不单纯,而且传言中残堡之内尚有厉鬼出没,因此才好奇的前来查探究竟,没想到刚进堡便见到一些足迹,认为必然是有人装神弄鬼吓人……”
  “甚么人?”
  正说时,突见灰衣蒙面人倏然转身喝道,并且身形一晃,快如鬼影一般,已由两名使女之间一闪而过,迅疾掠入残楼内消逝不见。
  为首的蒙面女子似乎也已察觉到残颓巨楼内有极为微弱难觉的异声传出?因此,也已盯望向楼内。
  但是此时天色已暗,在楼外看不清楼内景况,而且微弱难觉的异声已然消失,因此并未察觉到甚么。
  待眼见灰衣蒙面人突然掠入残楼内,因此便欲挥手招呼四个使女,尾随灰衣蒙面人掠入残楼察探。
  “呜……呜……泣……泣……泣……”
  就在此时,倏听一阵似有似无的女子低泣声不知由何方传出?自此使得五个蒙面女子俱是心中一惊!
  立即循声张望。
  可是女子的低泣声逐渐尖细刺耳,有如凄厉鬼泣一般,而且恍如由九幽之下传出,逐渐在残堡中扩散,难以察知悲泣声从何处传出?
  天下女子大多胆小心怯,加上江湖中早已谣传残堡中有厉鬼出没,因此有如九幽厉鬼的凄厉悲泣声乍起,已使得五个蒙面女子心生畏意,不由自主的缓缓围聚在一起。
  凄厉的悲泣声响过片刻之后,突然又响起尖细刺耳的凄厉鬼叫声:“泣……泣……泣……还……我……命……来……”
  “啊……鬼……有鬼……小……小姐……”
  “妈呀……真的有鬼……”
  “小……小姐,我……我们快离开这儿……”
  “有鬼……小姐……真的有鬼……刚……刚才那个人到……到哪里去了?”
  就在四个使女的颤畏声中,为首的蒙面女子虽然也心中畏惧,但是尚能镇定的怒声叱道:“呔!是甚么人装神弄鬼,在此吓人?是号人物,快现身相对。”
  “泣……泣……泣……武林一花……洱海一怪……还我命来……还我一家人的命来……”
  “啊?‘武林一花’……‘洱海一怪’?‘洱海一怪’是‘天地帮’的总护法嘛?莫非‘天星堡’便是被他们……可是,不对呀?‘天地帮’乃是近几年才成立的……”
  其中一名使女好奇的低语时,然而却听那小姐又大声说道:“本姑娘不知你是何人?也不知你为何在此装神弄鬼吓人?而且本姑娘与‘天星堡’无仇,且没有关连,如果你是‘天星堡’侥幸馀生的人,请现身一见,本姑娘有事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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