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峥十分笃定:“一定是金瞳女,金瞳女的特性是辅佐君王,将所谓的仙燕交给仙燕国始祖皇帝的女人是谁?必然,也只可能是金瞳女。”
柳蔚也觉得这个说法是有迹可循的,她点了点头:“虽然族谱没有记载,但金瞳女出现的频率其实并不低,恰好仙燕国的始祖皇帝又是从一个女人手上获得所谓仙燕,那判定那是金瞳女,的确是可以成立的。”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京城云家一直有个传统,说云家女眷是最易成为皇后的不二人选,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云家的女人就适合成为皇后?这或许就是皇家祖上的规矩,因为云家易出金瞳女。当初云家一分为二,京城云家人能那么快的在仙燕国平步青云,应该也有皇家故意照拂的原因,因为感念狼族曾为仙燕国做出的贡献,同时皇家也希望获得第二个金瞳女。
那么如果帮助仙燕国建立的的确是狼族后人中的金瞳女,始祖皇帝从金瞳女口中知晓九极山后还有另一片陆地,也是正常的。只是九极山,那个时候已经不是九极山,成了九极岛,山,都被淹没了。也
或许那时候淹没得并不深,所以始祖皇帝依旧派了人,去另一片土地开辟,所以,就有赤玄朝的出现。
只是为什么赤玄朝到了另一片土地后,慢慢的没了消息?柳蔚想,大概是因为两江的海域又发生了变化,而中原土地上,还出现了海象诡谲的魔鬼海。
魔鬼海与巨变的两江联手,将两片大陆彻底割裂,赤玄朝的人无法传送消息回仙燕国,仙燕国的人,也无法知晓赤玄朝的近况,慢慢的,彼此再无联系。
赤玄朝的祖先大概还记得自己是从仙燕国过去的,但之后在中原风生水起,他们的后人便忘记了祖宗,也忘记了海外的故土。而
仙燕国这边,大概在无法获得赤玄朝消息的时候,就认为他们已经死在了大海上,所以便没有任何史记记载,唯有野史,偶有零星。舱
房里,众人议论得火热,但说到最后,又出现了一个死结。“
狼族先辈希望后辈远离十一部落的追杀,所以让他们通过九极山,前往另一片大陆,这才留下了遗址的传说,可当时的九极山后面是陆地,现在的九极山已经被淹没,不止不存在陆地,就连海域都每日在变,那这个遗址对我们而言,还有价值吗?”事
情回到了最初的症结,就算破解开了遗址的谜题,但遗址明示的这条路,也已经成了死路。换
句话说,他们依旧无法回去。
国师在外面等了许久,舱房里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很心急,也很烦躁。正好这时魏俦嘴里叼着根胡萝卜,吊儿郎当的晃过来。魏
俦本来只是路过,但瞥见走廊上的白发青年一脸凝重的靠墙深思时,他就站住了,撩闲儿的问了句:“你干什么?”魏
俦与这位昔日国师没什么来往,但毕竟同坐一艘船,抬头不见低头见,偶尔点头打个招呼的交情倒还有。
国师没理他,国师生性高傲,桀骜冷酷,他不喜欢社交,更不喜欢与不熟的人攀谈。
魏俦见这人鼻孔长在头顶上,嗤了一声,把胡萝卜咬得咯嘣脆,从他旁边走过。
魏俦是去厨房找吃的,刚才晚膳他没吃饱,啃了个胡萝卜肚子还是空空的,他就想去厨房找点肉,幸运的是,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鸡腿,两个鸡翅膀,他美滋滋的吃完,洗了手,这才懒洋洋的打算回去房间。可
路过走廊时,没料到那国师居然还在,并且这人现在不是靠墙站着了,他蹲在地上,抱成一团了。咋
了?
魏俦是真的好奇了,他就又走到国师面前,还配合的跟着蹲下身,小声问:“你到底在干什么?”国
师心情不好,抬头呵斥一声:“滚。”哟
?魏
俦也不是个软柿子,想当年他也是江湖上驰骋风云的大人物,虽然这两年金盆洗手,脾气好了,但也不是被人杵到脸上还不声不响的窝囊废。
魏俦来脾气了,他冷冷的伸出一根手指,直接戳在国师的肩膀上,点了一下,板着脸问:“你再说一遍。”
国师掸开他的手指,起身往另一边走。
魏俦被挑衅得一肚子火,也跟着起身,手往着国师的后背重重一推。
只听哐当一声,白发青年栽倒在地,头磕到墙角的花盆上,直接破了皮,磕坏了血管似的,潺潺的流出血。
“你……”摸着吃痛的额头,入手却是一片湿润,国师红着眼睛看着自己满手鲜血,愤怒得浑身颤抖。
第1630章 干得漂亮()
魏俦也没料到自己就轻轻推了一下,这人咋就流血了?他开始慌了,他知道这国师是容棱的客人,他怕容棱找他麻烦。硬
咽了口唾沫,魏俦吭吭巴巴的恶人先告状:“你,你底盘怎么这么差,不,不会武功啊……”国
师会个屁的武功,他当过和尚,也当过道士,他崇尚修仙问道,爱好炼丹长生,但这他妈跟会武功有半毛钱关系吗!
国师气得不行,想爬起来跟这人对峙,但刚一动就觉得头晕,身子往旁边栽了下,回过神来时,眼睛都被血糊得睁不开了。
“我,我哪知道你轻飘飘的跟块豆腐似的,我又不是故意的……”魏俦慌张的解释两句,然后猛地一蹦,跳过国师,急匆匆的朝另一头跑去。
肇事逃逸后,魏俦心里也不安,他又跑去钟自羽房间。
钟自羽都要睡了,正铺床呢,抬眼看到魏俦心急火燎的,不解其意:“做什么?”
“嘘。”魏俦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耳朵贴着门扉,仔细听走廊的动静。
没一会儿,走廊就响起脚步声,过了一会儿,有一道脚步声停在他们房间外。魏
俦浑身毛都竖了起来,警惕得一动不动。偏
巧钟自羽还走到他身边,拍着他肩膀问:“你到底……”“
咚咚咚。”大概是钟自羽突然发出声音,门外的人,敲响了他们的房门。魏
俦脸色都变了,他瞪着钟自羽,然后火速跑进钟自羽的被窝里,捂着脑袋道:“说我不在,说没见过我……”钟
自羽皱眉:“你穿鞋上什么床,给我下来!”
魏俦不肯,抱着被子瑟瑟发抖。门
外敲门声还在继续,柳蔚的声音传了进来:“开门,赶紧。”
钟自羽绷着脸去把门打开,就见门外柳蔚双手环胸,一脸不耐的站着。“
做什么?”钟自羽问。“
魏俦呢?”柳蔚也问。钟
自羽扫了床榻方向一眼,伸手一指:“那儿。”
被窝里的魏俦都给气发抖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柳蔚二话不说的走到床边,去掀被子。但
掀不开,被子里的魏俦跟她较劲。柳
蔚“啧”了一声,猛地加重力道,这次魏俦没拽住,眼看着头顶一片清亮,被子没了,床边还站着只冷若冰霜的母老虎。
魏俦忙从床上跳起来,站得老远,急切的自辩:“我没推他,是他自己摔倒的,跟我没关系,一点关系没有!”
柳蔚皱眉:“说实话。”魏
俦道:“这就是实话!”
柳蔚从袖袋里拿出一锭小小的银元宝,目测是十两,道:“再给你一次机会。”魏
俦看着那十两银子,内心挣扎了很久,最终冲过去把银子抢过来,塞怀里后,才可怜巴巴的说:“我不是故意的……”
柳蔚却没找他麻烦,反而笑了声,又从袖袋里拿出一锭金元宝,丢魏俦身上。
魏俦本能的接住,满脸疑惑。
柳蔚拍着他的肩膀,鼓励道:“干得漂亮,过两天他伤好了,再想办法去整整他,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魏
俦愣了好久好久,直到柳蔚来去匆匆的离开,他还不敢置信的捧着两锭银子,失魂落魄的问钟自羽:“我不是在做梦吧?”
钟自羽正在拆被套被单,上面全是鞋印,都是魏俦的。钟
自羽生气,干活的动静就很大,魏俦没听到回应,从后面推了钟自羽一下,道:“我跟你说话呢。”钟
自羽猛地回身,一脚踹魏俦膝盖上。魏
俦疼得一跳,大喊:“你疯了!”钟
自羽从旁边拿过笤帚,发狠的往魏俦身上打。
魏俦吓得一边跑一边喊,被赶出房间后,钟自羽“啪”的一声,把门关了,还反锁了。平
白得了两锭元宝,魏俦好似寻到了商机,之后的几天,船继续前行,而他则有事没事就在国师身边打转。
国师看到他就火大,他额头上的伤口不深,涂了柳蔚的药,说是很快就能好,但不管伤好不好,疼是白挨了,对方连个道歉都没有,国师从没受过这种委屈,心里难受得不行。
偏巧这个时候,肇事者还老在自己眼皮底下晃悠,国师好几次都想冲上去跟对方打架,要不是考虑到打不过,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他早就动手了。国
师与魏俦的恩怨,在这小船上不是秘密,两三天后,连朴实的船工都有所耳闻了。魏
俦有了柳蔚这块免死金牌,也越发耀武扬威起来,有一天,国师正在研究大江县附近地质,魏俦就过去,把人家笔抽走了。国
师努力心平气和,但还是动了真怒,他握着拳头,咬牙切齿的道:“还给我。”
魏俦把玩着那支笔,特别讨厌的笑着:“写了好几天,找到没有?柳蔚可说了,你说你能找到遗址,该不是吹牛的吧?”
遗址的内容是一条通往另一片大陆的路这件事,国师相信柳蔚没有告诉别人,船上人多口杂,这件事当日他们是私下谈的,毕竟牵连甚广,所以他想,这个魏俦肯定是不知道的。也
正是因为不知道,现在才会做这些幼儿般的欠揍举动。要
找路,先要找到九极山,也就是大江县旧址,再通过研究大江县东南西北的地质地貌,海域海貌,判断哪边是所谓的九极山背后,从背后走,算上江流的流动性,要怎么走,才能走到另一片大陆,这些都是有讲究的。
国师不想跟这人浪费时间,对方是故意挑衅,没事找事,他根本没有在意的必要。
低头继续看手里的手绘航海图,结果没一会儿,图又被抽走了。“
就这么几条线,能看出什么花来?”魏俦单手拧着那图,摇摇晃晃,一副随时要把它丢进海的架势。
这回国师吓到了,他忙起身,去抢。
魏俦轻松一躲,就避开了他的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怕我扔了?不会,我怎么会扔呢?”
嘴里说着不扔,实际上却已经往甲板走去。
国师脸色大变,追过去争抢,魏俦哪能让他得逞,两人挨得近了,他就不着痕迹的伸出脚,然后直接把国师绊倒。
国师重心不稳,摔倒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魏俦走回桌前,随意坐在那儿,环着双臂笑:“哎呀呀,怎么这般不小心啊,起得来吗?”
国师没动,趴在地上,浑身发抖。
第1631章 是魔鬼海吗?真的很像()
钟自羽这时正好出来,见到这一幕,有些愕然。魏
俦也就是戏弄国师一下,没想真把图扔了,他怕这图真与找寻遗址有关,回头自己会误了大事。见
钟自羽出来,魏俦就把图扔到国师身边,蹦蹦跳跳去跟钟自羽勾肩搭背。钟
自羽嫌弃的挥开他的手,低眉瞧了眼地上的国师,国师已经坐起来了,捡起那张手绘图,正在拍上面的灰。
钟自羽站得近,本不在意,但当他无意间看到了图上的线条,却猛地愣住,然后弯腰,将图纸拿了过来。“
你们!有完没完!”国师真的爆发了,他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悲愤的瞪着眼前两人,要去拿图纸。钟
自羽往旁边一避,避开他的手,同时抬头问:“这是你画的?”国
师没有说话,又去拿图纸,这回钟自羽松手了,图纸回到国师手中,被他小心的折叠起来,转身要回房间。
钟自羽却拦住他:“你还没回答我,这是你画的?”
国师烦躁的吼道:“关你什么事!”“
这张图柳蔚看过吗?”国
师皱了皱眉,见钟自羽神色正经,似乎不像故意找茬,便冷声道:“没有,我昨日画出的。”“
怎么画出的?”国
师冷傲道:“说了你也不懂。”
“说!”钟自羽音色冷硬。国
师不想回答,他认定了这是机密,不能随便与人乱说。
钟自羽看他冥顽不灵,直接回头去舱房。
房间里,柳蔚在与容棱商量后面的路程,按照之前他们看到的,大江县旧址就在附近,可当他们真正抵达这片海域时,一时又分辨不出方向,这两日他们一直在海上打转,来来去去,头都晕了。钟
自羽的出现,打断了夫妻二人的谈话,钟自羽的表情有些凝重:“那个国师,画出了一副海域图,你们应该看看。”与
海域有关的,都不是小事,容棱看了钟自羽一眼,越过他,离开房间。
柳蔚没急着出去,而是问钟自羽:“图上有什么。”“
魔鬼海。”柳
蔚神色一怔,表情也紧张起来。魔
鬼海,青云国的魔鬼海!最
后这张海域图被摊在大堂的桌上,周围坐满了人。容
棱的表情很严肃:“如何画出来的?”他问国师。
国师不喜欢这种被质问的语气,但看了一圈儿旁边其他人,大家都郑重其事,他便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闹脾气,而是不情不愿的诚实回道:“大江县文册旧貌图,野史中当初的九极山山貌,以及最近的海军军事范围图,整合而绘的。”对
于遗址的事,国师是真的很上心,他从很早以前就怀疑遗址背后的真相,因此从那个时候,他就阅遍各色与九极山有关的野史图貌,将这些内容烂熟于心后,现在他又有了一整船的,柳蔚从西进县抄录来的大江县旧册,以及离开门石岛前,他特地问临亲王要的海军军事范围图,将这些前后跨越千年的内容整合起来,再模拟了几十种江流方向后,终于绘制出了这副线条简单,但内涵丰富跨境海域图。这
张海域图还不成熟,因为里面大多数的内容,包括岛屿分布,以及水流分叉,都不是完全准确,但这已经是国师目前利用有限资源,能画出的最倾向于现实的图。
他昨天画完后,一夜没睡,直到今天还在研究,甚至填补一些细节,也正因为如此,魏俦抽走他笔时,他愤怒,抢走他图,他吓得差点去了半条命。只
是他不知道,这副连他自己都还不确定的手绘图,这些人突然这么激动做什么?“
是魔鬼海吗?真的很像。”柳蔚看着图纸最右边,那是一大片水流分支十分古怪的海洋。当
初他们在魔鬼海迷路了整整一个月,在海上绕了三四个月,那片海域的每尺每寸,柳蔚真的记得太熟悉了。“
是。”说这话的是祝问松,老人家摸着自己的胡须,手指点在魔鬼海中间的一个分叉点上:“这里,图上画的是一片礁石群,的确,按照水流方向,以及九极山崩塌后的石流倾向,这里会出现一个礁石群并不奇怪,但这里其实不是礁石群,还记得找到白狼的那座岛吗?我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当初也是在这里将白狼放生的。”他说的是他最后一次离开仙燕国,带着白狼一起穿越海洋,去到青云国的那次。纪
南峥不太清楚这一段,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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