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斟酌了一下语句,为难道:“这么多人,又不是踏青观光,去两个人去够了吧。”
千孟尧不太满意,他的样子,就像恨不得十五那天带上一个团,去把国象监铲平了一样,可现在无凭无据的,你闹上门人家不找你麻烦啊,所以还是得徐徐图之,咱不能暴力执法。又
聊了一会儿,柳蔚好歹劝住了千孟尧拉帮结派要踏平国象监的行为,临走前,是岳单笙送他们出门。之
前岳单笙手提大刀,要听千孟尧令,对钟自羽下手时,柳蔚就觉得不对,现在她知道哪里不对了,她问:“你手上的伤,还未好全吧?”
岳单笙看他一眼,似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不自在的“恩”了声。
柳蔚笑了一下,心说果然,道:“这样的手,要杀人,还是有点费劲的,我就说,你也没打算真动手吧,你看出那小王爷是开玩笑的?”
岳单笙板着面孔,冷冷清清的道:“不送。”
说完就转身回府。
柳蔚与容棱站在门外,柳蔚失笑着摇摇头,问容棱:“你说岳单笙,到底还想不想杀钟自羽了?”
容棱虽然不喜欢这个结果,但还是承认了:“不想。”
柳蔚点头:“我也觉得不想。”要
想早杀了,还用等到现在,黄花菜都凉了。
、
第1470章 霎时间,柳蔚福至心灵,拍案而起!()
汝降王回京不过一天,小道消息就开始满天飞。
柳蔚一开始没在意,后来洪氏都杵在她耳朵边议论了,她想装不知道也不行了。
洪氏也挺不好意思的,还刻意压低声音问:“柳姑娘,你与汝降王,是否十分亲近?”千
孟尧在人家云府喊打喊杀的时候,几位云夫人可是都在场,几位有涵养,当时没多嘴,但不代表私下她们不讨论。
柳蔚有心为当时的误会解释两句。
可洪氏却摇摇头,叹息道:“他一直便是如此,看似亲和,实则狂妄,柳姑娘,我问这些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提醒你,若你们私交尚且不深,还请多加回避,那汝降王啊,在京中,风评可不怎么好。”
柳蔚挑眉:“不好?”
洪氏苦笑:“少年继位,身份显赫,自然就养出了些刁毛病,以前他外祖母还在世时,倒能约束一二,待老人家一走,便开始无法无天了。”
柳蔚抬眸:“比如呢?”
洪氏道:“强抢良家女子。”柳
蔚一愣:“良家……女子?”洪
氏沉重的点头。柳
蔚却错愕之后,脱口而出:“他不是喜欢男子吗?”
洪氏惊讶:“什么?他喜欢男子?”柳
蔚又问:“他不喜欢男子吗?”
洪氏莫名其妙:“他告诉你,他喜欢男子?”
柳蔚摇头,又恍然大悟:“原来他不喜欢男子啊!”洪
氏无语了:“柳姑娘,他到底喜不喜欢男子啊?”两
人鸡同鸭讲半天,柳蔚赶紧将脑中千孟尧与岳单笙之间的粉色泡泡驱逐,然后问:“他抢良家女子做什么?若是心上人,正正经经提亲迎娶不就是了。”
洪氏又叹一口气:“就是赌一口气,两年前皇上做主,要给他纳妃,选定的本是六王爷家的康庆郡主,哪知汝降王不同意,不止当众羞辱郡主,还在第二日,跑到闹市,与一位酒家姑娘拉拉扯扯,闹得街知巷闻不说,最后甚至不顾圣上责难,将那姑娘强娶入府,原以为就算荒唐了些,好歹也成就了一段姻缘,可哪知,不过半月,那酒家姑娘……就悬梁自尽了。”洪
氏说的唏嘘,语气中满是同情。
柳蔚却从这段话中,捕捉到另一个关键人物。
“六王爷?”仙
燕国的六王爷,柳蔚那是太有印象了。
当初在西进县时,肖习正等人恶意追捕外祖父,不止伤了红家村数位村名,还将小舅纪淳冬袭击重伤,这事儿在柳蔚这儿,可还没完。
柳蔚靠近一些,问:“三夫人可了解六王爷?”
洪氏不妨她问这个,懵了一下才回:“六王爷乃皇上的亲弟弟,封地在西边,不过因与皇上关系亲近,常年住在京里,康庆郡主是六王爷的四女。”柳
蔚坐近一些:“还有呢?”洪
氏又想了想,道:“六王爷此人好信鬼神,正阳居士……就是国师,当年便是由六王爷引荐入宫,后冠居国象监主事的。”
柳蔚顿时愣住,讶然的睁大眼睛:“您是说,国师……是六王爷引荐的?”洪
氏点头,不解她为何如此激动:“你不知晓吗?此事在京里并不是秘密。”皇
后中水银毒与鲛人珠二事,洪氏并不知晓,这事毕竟是机密。目
前为止,只有秦氏、应氏,相夫人,太子,与云家四位老爷知晓,洪氏与何氏这边,因为她们极少入宫,一番斟酌后,大家便决定先不告诉她们,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好事,知道的人多了,也恐节外生枝。
国师与六王爷还有这层关系在,柳蔚是的确没料到,其他人没说,应也是觉得两者之间没有关系,可这一瞬间,柳蔚心中生起了许多念头……
六王爷,康庆郡主,酒家姑娘,汝降王,肖习正,外祖父,国师,甚至辛贵妃……一
连串的人物如走马灯般一一划过,霎时间,柳蔚福至心灵,拍案而起。
洪氏正盯着她,瞧她一惊一乍,神似癫魔,不禁担忧:“柳姑娘……你,你怎么了?”柳
蔚来不及回答,抬脚就往外走。洪
氏又在后面喊了两声,却叫不回人,她不禁懊恼,难道柳姑娘是怪她吗?她提起汝降王强抢民女这事儿,真不是挑拨离间,她就是怕柳姑娘初来乍到,识人不清,会交友不慎,她没有恶意的,但柳姑娘,好像误会了?
柳蔚现在是顾不得洪氏的心路历程了。柳
蔚不了解千孟尧,但她了解容棱,容棱既然说了,千孟尧可以结交,那便说明这人的人品没问题,可是怎么会闹出强抢民女这事儿?一
想到肖习正在西进县的所作所为,又想到迫在眉睫的鲛人案,甚至五年前的水银毒案,柳蔚心如鼓雷,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一路从云府回到汝降王府,经由门童通报,岳单笙很快出来,亲自接迎柳蔚。
看柳蔚行色匆匆,岳单笙不解:“出了何事?”柳
蔚摇头,问:“容棱呢?”岳
单笙一边领着她往内走,一边道:“在书房,里头人不少,我替你叫?”柳
蔚点头,到了书房门外,便老实等着。没
一会儿,容棱出来,见柳蔚额上竟有薄汗,知晓她赶来匆忙,便抬手替她擦擦薄汗,问:“怎么了?”柳
蔚握住容棱的衣袖,手指紧成一团:“容棱,这几日外祖父可与你说过什么?”自
打来京,柳蔚便忙着替皇后治病,连着两三天累得焦头烂额,回府一打听,却听闻容棱也忙,却是忙着陪伴外祖父左右。外
祖父有多不喜欢容棱,柳蔚是一清二楚,那为何却要走哪里都带着容棱呢?
柳蔚首先想到的就是京中有人对外祖父不利,那西进县的肖习正就是个例子,所以外祖父不喜欢容棱,也需要容棱随身保护。
柳蔚对此乐见其成,恨不得由此能令外祖父与容棱的关系突飞猛涨。可
今天,她却有了其他看法。
容棱不知她为何问这个,却还是如实回答:“说了一些当初官任时的趣事,怎么?”“
可提到六王爷了?”容
棱一愣,摇头:“没有。”
他也记得,当初肖习正于西进县的恶行,正是授命于六王爷。
“容棱。”柳蔚咽了咽唾沫,盯着容棱的眼睛:“我想,我们有麻烦了。”
第1471章 只要,该上钩的人上钩了()
京城大街西门前,一辆深黑蓝顶的三轮马车已在此地停滞多时。未
时一刻,城外有辆粪车驶入。
守城的护卫纷纷掩住口鼻,不耐的驱手:“怎么这个点儿拉粪,快走快走。”
推粪车的老汉点头哈腰,好生道歉后,急忙推着车过了关道。
一旁的三轮马车,也在此时动了起来,三轮车驶在粪车前头,绕过街角,进了一个胡同。
没过一会儿,巷子另一头,粪车也进来了。
三轮车车夫皱了皱眉,拿帕子捂着脸,对粪车老汉道:“行了,就搁那儿吧,太臭了。”
粪车老汉摘下自己的帽子,露出一张中年人的脸,他拔下假胡须,讪笑着道:“让您久等了,这不是怕被查检,所以用了这下下之策。”三
轮车夫别开脸去:“这两日进京上贡的人也不少,就你,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欸,别走了,就站在那儿,你太臭了。”粪
车男子只好站在原地,将随身的包裹拿出来,递上去:“清水镇的货。”三
轮车夫捂着鼻子过去把包裹拿了,小心翼翼的放进三轮车内,随口问:“路上没出什么意外吧?”
粪车男子顿了一下,后急忙摇头:“没有没有,一切安好,这刘喜娘的胞宫也炮制……”“
嘘。”三轮车夫呵斥性的一瞪眼:“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粪车男子忙捂着嘴,道:“小的省得,小的省得,那,东西既交给官爷了,小的便先告退了。”
三轮车夫点点头:“注意避身,事成之前,不要节外生枝。”粪
车男子离开后,三轮车夫重新驾起了车,他一路从正街走到南街,再从南街走到西街,绕了一大圈儿后,可算在六王府后门停了。将
刚收来的包裹送进六王府库房,由掌库接收后,三轮车夫特地多问了句:“是不是差不多都到了,还差几个来着?”掌
库点了点账册,道:“保州的还未到,不过那地方远,又在两江之外,途中或有耽搁也不定,还得劳烦你多跑几趟,在西门多守几日。”三
轮车夫笑呵呵的:“这有什么劳烦的,都是为主子办事。”
二人又寒暄两句,三轮车夫便要走了,这时,外头又进来个人,这人见了三轮车夫,猛地道:“你也在啊,那正好,王爷那边叫人问话呢。”
一听是王爷召见,三轮车夫紧张了,结结巴巴的问:“王,王爷?王爷要见我?”后
进来那人笑道:“别担心,就是问两句,走吧。”然后指着掌库:“你也一起,带着账册。”三
人沿路走到了书房,书房里王爷正在谈事,他们等了片刻,才被允进入。三
轮车夫第一次面见王爷,紧张得一直抖腿,进了书房后,他更是头都不敢抬,先老老实实的请了安,而后就听恢弘有力的男音,沉沉的问:“东西,可都收上来了?”
三轮车夫还未吭声,掌库已尽职尽责的道:“回王爷,还差保州的未到。”
头顶之人沉吟片刻,又问:“清风镇的,可到了?”三
轮车夫可算找到机会表现,立刻振奋的抢答:“到了到了,刚刚才到,已经入库了!”说
着,他一抬头,却猛地与宽大书桌背后端坐着的威严的男子目光相对,男子一身玄袍,气势滔天,只是一眼,已令人心惊肉跳,手忙脚乱,三轮车夫立马垂下头来。“
东西,可是完好的?”高位上的倏尔问道。
三轮车夫正要回答“自然完好”,却一下想到从清风镇老三手里接过货物后,他放进了车厢,却没打开过。他
猛地一顿,扭头小心的看向身旁的掌库。
掌库显然也想到自己还未来得及打开便被叫了过来,拧着眉,沉默下来。
房间里有了短暂的寂静,过了片刻,却听一阵舒朗的笑声:“东西,应是毁了?”
掌库忙抬起头,瞧了上头的王爷一眼,重重磕头。
他这一磕头,没见过世面的三轮车夫也紧忙跟着磕头。却
听“吱呀”一声,是书桌后的六王爷站起身来,他慢慢步道桌前,心情看似极好:“毁了便毁了,只要,该上钩的人上钩了,那损失一些小物,也不足挂齿。”他说着,又看向三轮车夫:“你叫什么?”三
轮车夫恍惚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在问自己,忙道:“小的叫榔头,是京城衙门的役卫。”居
高临下的六王爷微微颔首:“本王有件事要你去办,办好了,重重有赏。”
榔头立马表忠:“还请王爷吩咐!”
“你去东街的云氏医馆……”…
…同
一时间,汝降王府书房外。柳
蔚认真的盯着容棱:“所以,你听懂了吗?”
听是听懂了,但……
容棱语气中包含狐疑:“你说的这些,可有佐证?”“
没有。”柳蔚摇头:“正是因为没有确凿证据,我才来找你,你,觉得我的想法太荒谬了?”
容棱没做声,低眸思索片刻,道:“我去问问千孟尧。”
柳蔚点点头,没跟着进去,只坐在书房外的石凳上,继续思考。容
棱重回书房,对千孟尧使了个眼色,千孟尧虽狐疑,但还是谴退了房中其他人,起身问:“怎么了?”容
棱拧眉看着他:“你与六王爷,有恩怨?”
千孟尧不妨他竟问起这个,失笑道:“你上哪儿听说的?”
容棱没心情跟他贫,只问:“是不是?”
千孟尧看他表情严肃,也收了说笑的心,道:“也谈不上恩怨,之前皇上有意让我迎娶六王家的康庆郡主,我拒绝了,扭头还给了他们没脸,我知城南的大瑞祥是六王爷的势力,里头上至掌柜,下至酒娘,各个身怀武艺,我强抢了里头最漂亮的酒娘,这事儿捅开了,皇上知晓六王爷在他眼皮底下养死士,跟六王爷闹了一通,六王爷为了给皇上一个交代,一怒之下,结业了大瑞祥,还将里头的人都处死了,不过本王抢走的那个酒娘倒是过得最久,活了半个月,可还是让六王爷找人做了,不过无所谓,整了这样一出,皇上是再不敢朝我的亲事打主意了,六王爷也不敢惹我,挺好的。”说
到这儿,千孟尧又看向容棱:“你问这个做什么?”容
棱沉着眸,深吸口气,才道:“我们上当了。”
第1472章 这不是巧合,全都不是巧合()
千孟尧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容棱轻抿了下薄唇,闭上眼睛,眉头紧蹙,喃喃自语道:“她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一个圈套。”千
孟尧更加不明白了:“什么?”…
…
片刻后,柳蔚被叫进书房,就看千孟尧此时满脸严肃,不似往日。听
了容棱的一番话后,千孟尧现在心情很差,眸子阴鸷,手指紧绷,只等着柳蔚从头到尾跟他再解释一遍。柳
蔚现在额头突突地跳着疼,进了书房,做了简短了解,她便沉沉的道:“鲛人案的确存在,正因为这个被蓄谋了五年的大阴谋是确定真实的,所以我才从未想过,原来这会是一个钩子,一个装了鱼饵,用来吊起我们所有人的钩子。”
钩子?
钓起所有人的钩子?
千孟尧的眸色变得更沉!
柳蔚发现不妥,还是在惊觉国师与六王爷竟有如此深远的关系之后……在
柳蔚目前的有限视野里,京城里发生的事件有二。第
一,迫在眉睫的鲛人案。鲛
人案是从五年前开始的,五年前刘喜娘死,皇后中毒,国师要制作一种叫做鲛人珠的物件,这物件,需要通过一系列邪门的术法来悉心蕴养。而
结果,是能使目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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